19世纪女商人 第12章 第 12 章

玛丽往外一看，原来是军团的理查德先生在前面。

“日安，理查德先生。”知道这位前几天去朗伯恩找过她，不过不凑巧，那时候的玛丽正在伦敦呢。

“日安，艾提斯太太。”理查德当然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刚看到了你和伦敦商人之间的交易，鉴于我们之前良好的合作基础，这门生意我们也可以做。”

一下子没有了那么多额外的收入，包括理查德在内的军官们肯定要从其他地方补回来。肥皂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这也能和艾提斯太太继续保持合作关系。

军团需要肥皂这没有问题，但做生意，拿去直接卖给军团吗？玛丽猜测了一下，并不排斥这个想法。

“理查德先生，请详细说。”

“你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只要价格合适！”肥皂虽然单价低，但是军团介入的话，要的量就会多起来。这量一多，利润也不会少。

“这真让人心动，可是理查德先生，我家只是小作坊，怕是提供不了多少的。再说，我还和伦敦的商店有合作呢，得优先保证对他们的供货。”目前对伦敦的出货价是每块3便士，军团给多少呢？

“艾提斯太太，我们可以开军团的证明。只要你的肥皂是在军需目录中的，一旦我们合作，你后续要交的税就能减免一大半！”

减税是很大的吸引力，玛丽很想一口气答应。奈何库存不多，而新设备还没上场呢。就算是用上了新设备，刚做出来的皂也得晾1个月以上才能出货。

“理查德先生，我很想现在就答应你。可惜家里的库存实在不多，量太少了你们也嫌弃。这样吧，等我新的工作间改造好了，我们再来细谈这个事。”要等到下个月。

“好，那我就等着艾提斯太太你的好消息了。”理查德退开几步，没再拦着马车。

马车重新起步，玛丽也在心里算这笔账。

等到工作间改造好，她的制皂小作坊每两天可以产出2000块牛奶皂，一个月就是3万块。最早的出货期预计在下月底，之后的出货就能稳定下来。

要是军团要的量多，每块的价格可以给到2便士，2000块的税前收入就是4000便士。有了军团开的证明，原来7%的税直接降到3%，只需要120个便士。

平摊下来后，每块的成本还是在半便士以内，也就是每两天的利润可以超16英镑。这利润，跟两个半便士给伦敦的合作商店差不多。

真要是和军团那边合作顺利了，一整年下来玛丽单靠牛奶皂就能赚个3000英镑！

而这，还仅仅是每两天产出2000块，要是再加几套设备呢？打住，先赚到3000英镑再说！赚到了，再去梅里顿开设制皂厂。

之后回到朗伯恩，玛丽就盯着工作间的改造。

锅的高度要适宜，皂化槽和搅拌工具一定要安装顺滑，原有的模具也不要丢。对了，仓库里的木材不能断，草木灰可以先过滤起来。

忙着工作间的同时，玛丽也不忘让老约翰他们做好冬季土地的保养和维护。之后几个月，地里会种上豆类等其他作物，来增加土地的肥力。薄荷那一小块不用动，明年它自己又会长出来，今年的都已经收上。

唉，200英亩土地还是不够用啊。要不，去问班纳特家租一些？还是说，直接买附近几乎没人用的地？

里奇曼家的200英亩周围，还有一些相对贫瘠的地方。那里既没有住人，也没有人开垦，就这么一直荒废着。不如她买下来好好改造一番，别浪费了。

然而一打听，这买地的流程太复杂了。尤其是涉及无主权归属的地，乡绅、教会、村民们等等关节都要打通，才能保证买卖顺利交易。

那就再考虑一下吧，先把肥皂的生意做做好。

10月的最后几天，班纳特一家在宾利先生的护送下，踏上了去德比郡的旅途。玛丽则带着贝茜和茉莉，进入了新的工作间开始熬油脂。

直径40英寸的铜熔锅一口气能熬超过500磅的猪油，当然她们用不了这么多，但备着也不会坏。

切好的板油块下锅，最底下铺满后，玛丽就暂停了这个动作。为了方便搅拌，她等锅里的板油出油后，再继续下板油块。一次又一次重复下来，铜熔锅里的猪油也越来越多。

从上午熬到下午，3人总算把这次从屠宰场拉来的650磅猪板油全部投在了锅里。之后，还需要粗布过滤，并把油渣分离出来。

做完这些，玛丽得出了这次的出油率，差不多在82%，也就是得到了533磅的猪油。

这么多一次性肯定用不掉，下一次加热后再用。

忙完了这个步骤，3人从这个工作间来到隔壁。先把刚从地窖里拿出来的冷藏牛奶倒入皂化槽，然后再将提前几天就静置好的草木灰碱液小心倒进去，边倒边搅拌。

这个工作全程由玛丽自己来完成，毕竟她是熟练工。当然，她也没忘记告诉贝茜和茉莉要注意的点。

“这些不能直接接触你们的皮肤，会痛的，所以一定要小心。”还有，搅拌的时候要时刻观察混合了牛奶的碱液温度，过高了皂液就容易发黄。

这一步完成后，就可以加入刚过滤好的猪油了。过去了一段时间，猪油温度已经降下来，和混合了牛奶的碱液温差不会太大。

玛丽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剩下的就是搅拌，这是个力气活，3人需要换着来。

当傍晚来临，皂化槽内的皂液终于达到了理想的状态，也就是浓稠的酸奶状。将最后的盐水加入，差不多就可以入模了。

贝茜留着继续搅拌，玛丽和茉莉各自拿着木桶来装。模具间的模具都已经组装好，是10*10的长方形规格，今天她们要填满20个这样的模具！

将皂液倒入模具后，抖一抖震一震，再把边缘刮干净，一板模具就可以盖上木板铺上稻草。接着新模具放上来，继续刚才一样的流程。

耐心点、仔细点，这个工作一点也不难。

等到所有的皂液刮干净，叠起来的模具居然有21板！这说明皂化过程和入模的时候，损耗比想象的更少。

“好了，我们最后收拾一下。”一切还是很顺利的，玛丽算好的配比没出错，就等明后天牛奶皂脱模了。

简单洗漱后，大家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各自休息。

第二天玛丽检查了模具里的成品，这脱模估计还要等一晚上。也行吧，两天内脱模都算是正常的。

“小心一点，我们的模具都已经和肥皂紧贴在一起，要慢慢敲开，才不会破坏皂的形状。”模具最外面的四边木档条先拆，拆完了就能得到最外围的36块牛奶皂。

“看，很不错。”乳白色的皂体，就说明成功了。

跑了几趟三楼，3人将剩下的牛奶皂全部脱模后一并送去熟化。差不多一个月以后，玛丽就能联系理查德先生了。至于伦敦那边的合作商，他们的货暂时还用库存。10天960块的量，现在做一次就能管两个交易日。

做好了这些，新一轮的制皂又开始。

中间空着的一天大家也没有浪费，已经把要用的猪油提前熬好。刚才脱模的时候加热化开，再等一会儿就能用上。

取来牛奶，加入准备好的草木灰碱液，这回贝茜和茉莉一起来做这个。

她们都戴着羊皮手套，也戴着亚麻布的简易口罩，一人倒碱液，一人负责搅拌，分工很明确。等到了加猪油的时候，再换过来。

全部过程中，玛丽都没有插手。

她不可能次次都自己来的，总要带出熟练工来。以后增加了设备，她们的用处大着呢。

这么几次以后，两人就完全了解了制皂的过程。后面再做时，玛丽就只在旁边做她的薄荷皂。

等到班纳特一家回到朗伯恩时，日子已经过去了20多天。在梅里顿交完货后，玛丽让车夫直接去驻军处找理查德先生。

“艾提斯太太，我们少尉说了，你来了就去叫他，你稍等！”又是一个没见过的士兵，不过这回这个和之前的相比，明显热情了很多。

玛丽还没等上5分钟，理查德先生就匆匆跑来。

“哦，艾提斯太太，我一直盼着你过来！”上一次见面还是10月20日，今天正好11月20日，刚刚好满一个月。

“理查德先生，这是我的制皂作坊产出的牛奶皂，你看看。”玛丽打了招呼后没有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当然，这只是样品，但我保证这和我给伦敦商人的质量是一样的。”

“看着确实不错，给我端盆水来。”理查德要现场验证一下，“艾提斯太太，这只是正常的流程。”

“我知道，你试吧。”这没有什么，她做的皂质量肯定是过关的。一会儿还要谈价格，那才是重头戏。

理查德当然没有自己试，他叫来了刚训练一半的士兵，让他当场洗手洗脸。

这一洗下去，原本象牙白的牛奶皂瞬间就变成了深色！等换了水后，脏透了的士兵和牛奶皂才一起变回原来的颜色。

玛丽看着凑热闹的人离开，又看着一位军衔更高的人进来。对方不像是军官，更像是一位政客。

“艾提斯太太，我这边给你开证明，还直接付现金，你给我一个好价格。”来人没有自我介绍，也没让理查德介绍。

“好的价格是跟你们要的量挂钩的，相信军团也打听过，伦敦商人在我这里的拿货价是每块3便士，那是一次拿960块牛奶皂的出货价。”玛丽给了一个衡量标准。

“我们要的肯定不止这些，而且，我们会是长期要。艾提斯太太，2便士的价格怎么样？”军官来前已经做足了准备，“我知道做这个牛奶皂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你可以分批次交货。交一次货，算一次账。”

“可以。5天交一次货，一次4800块，正好是40英镑。”有问题吗？

“最快什么时候可以交货？”军官没有异议。

“10天后，也就是11月30日。下一次的话，是12月5日。我们逢五逢十交货，这样也不会记错。”

“那我们11月30日那天见，到时候我会带着证明，带着40英镑。对了，我还会叫上税务官。”这样，这位年轻的太太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那我们就那天再见。”玛丽起身，口头交易结束。

“等等，艾提斯太太，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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