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路新买了床席梦思的三件套回家,这样高档的家居用品与他们住的地方格格不入,导致路过的三五邻居频频回头注目。
三楼的陈姓大婶提着桶准备去楼顶晒衣服,里头的味儿并不是很好闻,霉霉嗖嗖的,不像杨珍每次都能把家里的衣物洗出股淡淡皂香。
她把路过的乔路彻头彻尾地扫了遍,然后用整栋楼都听得见的声音唠叨,“小路啊,年轻人花钱不要大手大脚,以后生了孩子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上扬的语调像是完整叙述了条央视新闻一样骄傲,乔路并没有搭理她,自顾自走回503。
到家后,他先是把洗衣机里里外外擦洗了一遍,确定没有污渍后才从包装袋里拿出新床单、被套、枕套,倒入几勺洗衣粉,摁下开启键。
这台洗衣机是乔路给杨珍在二手市场上淘回来的,他看不惯杨珍天天手洗衣服,特别是在冬天,手老会长出冻疮。
但杨珍确实也没舍得用几次,一怕水电费贵二怕影响邻里。
果然,不到三秒钟,“谁他妈用洗衣机了!大夏天的手洗不行吗?搞得老子洗澡水都变小了。”
傍晚六点三十三分,乔路的手机闹钟响起,他拿上钥匙锁上门,走到小区的路口等杨珍下班。
说是一个小区,其实算不上。
两人住的房子是老破小,城中村,连上楼回家都得走室外的铁质楼梯,一个不小心容易出人命。一楼的拐角处还有间公共澡堂和卫生间,给那些舍不得装热水器和马桶的人使用。
乔路养成接杨珍下班的原因就在这,他怕她晚上看不见路摔倒,也怕一楼洗完澡的男人骚扰她。
走出那块区域,灯火明亮了些,每每到这儿乔路才有自己身在二线城市的实感。
庞然的天桥,快速捕捉的电子眼,来来往往的西装革履,还有向他跑来的杨珍。
女孩一身白T加深蓝牛仔裤,扎着斜边麻花,眼里亮亮的,两颊红扑扑。23岁的杨珍,透露着最纯粹最洁白的模样。
她自然地挽上乔路的手臂,这个动作重复过千千万万次,另一手则小心晃悠着塑料袋,“路路,鳗鱼饭团!”
乔路顺势接过,被挽上的那手钻进杨珍的后腰,轻轻一捏,“下次买猪排的,你爱吃。”
杨珍的声音糯糯的,“不嘛,就买你喜欢的!”
他低头亲了下女孩的发顶,说不出滋味。
鳗鱼饭团是摊子里最贵的一款,要25,这是杨珍两天的伙食费。那天忘记是谁发了工资,破费买了一块,乔路很喜欢,杨珍就记下了。
鳗鱼的碳烤香弥漫在两人之间,乔路作恶的手牵向杨珍的手掌,变为十指相扣。
“路路,你中午怎么不接视频电话?”
杨珍有点委屈,因为今天被组长骂了。
“领导找我,想升我职。”
“真的吗?”那份阴霾瞬间消散,杨珍开心地望向乔路。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
杨珍放开乔路有力的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语里尽是雀跃,“你真棒!”
乔路垂眸,看到女孩像小猫似的蹭他胸膛,起了一点反应,但更多的是感动和欣慰。
夏日蚊虫多,杨珍的血估计比较好吃,老被咬出很多印子,“还不回家吗?”
杨珍最喜欢乔路的低嗓,很像小时候玩击石发出的声音。她依旧埋在他的怀里,乖乖地回复他,“要回家。”
·
乔路将饭团切成两半,另一半套上保鲜袋放在饭菜罩里,他想把它当明天的早餐。
杨珍吃不惯鳗鱼的味道,觉得很腥,买回来纯粹是因为乔路喜欢,所以自己抓上浴巾就去洗澡了。
乔路听着浴室里的流水和杨珍轻快的哼歌声,喉间突然有点紧,抓起烟盒往嘴里送了一根。
但他很听杨珍的话,在家不能吸烟,所以只是过了过瘾。
他们在一起一年零五天,乔路对这姑娘的**只增不减,恨不得日日笙箫。
六月末,家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式风扇和最便宜最简约的制冷机。
这只是夏天的开始,屋内就已经足够燥热,不过没关系,杨珍会有很多鬼点子解热。
比如,和楼下小卖部的奶奶处好关系,七月中开始,她就拿着小方盒将里头储满水,放进奶奶家的冰箱里,等下班回家了来拿。
这样她就可以得到一整个大冰块,晚上睡觉前放在乔路那头的床下,他就能睡好。
杨珍没那么怕热,从小熬过来的,但乔路不一样,本来男人就旺火再加上他不是一般的男人。
杨珍出来时,乔路裸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
家里只有两盏白织灯,光线很微弱,男人身上的线条自然呈现阴影状,凹凸分明,质感颇佳。
杨珍撒了欢跑过去,环住乔路的上半身,心里想着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护住这具□□,只允许她一个人见过。
乔路接住她,右手玩味似地在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两下,闷闷发出一句,“香。”
杨珍偷笑,双手又搂紧了一点,躺在乔路怀里,安静地享受这份时光。
没过多久,乔路耐不住,开始附身亲吻她的脖颈又顺着到胸口,耳旁是女孩的哼哼唧唧,他只觉得全身的血在不断翻滚、奔流...
杨珍有点进入状态,只能断断续续地说自己还没干净,是最后一天,明天再做好不好。
乔路想起来了,前几天她捂着肚子喊疼的样子。
杨珍主动上前亲了乔路两口当作安慰,调整姿势时正好瞧见窗户外晾着的新被套,“嗯?”
乔路盯着杨珍看,十分喜欢她惊喜的模样,“喜欢吗?”
她顾不上穿拖鞋跑到窗户旁,怕自己手脏,只敢用指尖点了点,“路路,它很贵...”
“喜欢吗?”
乔路只问这个问题。
三千六百八十八,她之前刷视频的时候看到过,翻了个身和躺在旁边的乔路说看起来好舒服。
“你把它洗了,那真的退不了了...”
杨珍很喜欢,但架不住思虑很多问题。
乔路用手抹掉杨珍欲哭无泪的表情,再扯出笑脸,“明天干了就换上。”
晚上入睡前,杨珍轻轻拍了拍乔路的手臂,“你说我们被子挂在那会不会被人偷了?”
乔路哼笑了一声,胡乱亲了她两口,“被偷了老子再给你买一套。”
杨珍撑起身,小手捂住他的嘴,“不要乱说!”
杨珍的担心是有依据的,这块地没监控,大伙儿素质也不是一般低,她天天都能听见有人在骂街说东西被偷了。
乔路用大掌包裹住她的两只手,放到枕边,“没人知道我们在窗外支了伸缩杆,别胡想,睡觉!”
杨珍听着觉得有道理,思考了一会儿伴着乔路的呼吸声睡着了。
·
隔天,杨珍奇迹般地比乔路早下班,这种情况很少见,因为乔路的工地一般都在太阳下山前就放班。
杨珍给乔路发了条信息,就将手机放在一旁准备做菜。
两人的小屋只有65平米,厨房客厅卧室一体,只有厕所有个小门。
杨珍伸手打开抽油风扇,把刚刚切好的西红柿倒入锅中,爆炒了两分钟后盖锅焖煮。趁这个时间,她划开了手机看乔路给她回复的消息:“刚下班,二十分钟后到家。”
看见消息,杨珍露出了自己也没察觉到的笑容,转身掀开锅盖,放入盐、糖、鸡蛋。
乔路开锁后,看见杨珍已经换好了新睡衣,散着半干的头发在床上摆弄着床单。
两人对上视线,杨珍朝他一笑,继续低头仔仔细细地绑带子。
乔路每天听着那些地产老板谈天说地,讲五百平的大套房如何舒服,三亩地的联排别墅如何自由,历史悠久的小洋房多有排面,但他从没有羡慕或是嫉妒过。
原因就是,他的房子一入门就有个小人儿蹲在床上朝他笑。
“我怕被子染上油烟味,就先做饭了,可能有点点凉。”
乔路人生前二十五年是个糙人,遇到杨珍后硬生生被养乖,什么回家后要洗手,外衣不能坐在沙发和床上,洗头要洗两遍...
乔路擦干手,从柜子里抽出筷子汤勺,舀好两碗米饭,坐在桌前翘着脚等杨珍的精雕细琢。
“我好啦,”杨珍话音刚落还没走到餐桌前,就被乔路抗起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我刚洗完澡。”
乔路理都不理,蛮横,“嫌老子脏?”
杨珍才不会嫌弃乔路,她都允许他粘泥的手捏自己的脸蛋。
杨珍假意生气,“哼,就是嫌弃!”
乔路咬住她脖子,“口是心非,手往哪儿放呢?”
杨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正毫不避讳地放在他的腹肌上。
她撑着乔路那硬邦邦的肚子溜了下来,端坐到座位上埋头吃饭。
乔路就坐在斜右边,一会儿给她擦嘴边的饭粒,一会儿给她夹荤菜,一会儿说觉得热要把上衣脱了,惹得杨珍心痒痒。
“乔路,好好吃饭!”
“想吃你怎么办?”
杨珍羞着脸,乔路怎么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
虽然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但杨珍骨子里是个传统的女孩,受不了正经场合下的虎狼之词。
大家高考结束没?好好happy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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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