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调音计划 第133章 夺回恐惧-26

思绪重新回拢，老者仍旧坐在他的面前，穿着一件灰扑扑的棕毛斗篷，对他说：“奥利弗·奎恩，你不要去。”

“这个世界太大了，远比我们想象的大。他们个个都有特殊能力，而你不过是个普通人，和我们没什么两样。你去了根本没用，只会白白送命。”老者攥紧枯枝般的拳头哦，浑浊的眼珠里泛着血丝，“放弃什么英雄荣耀吧，那东西填不饱肚子。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那老人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他站起身，开始整理衣装。

借着箭头上模糊的倒影，奥利弗理顺头发，重新戴好帽子。胡子已经许久没打理，乱糟糟的。老者扭过头，用系双滚珠的眼睛盯着他。

“虽然不太记得名字了，但是也许你可以告诉我，我应该往哪边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曾经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漫不经心与玩世不恭。他似乎仍旧顶顶年轻。

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个梦，却偏偏沉溺其中。

下一秒，他已坐在一张圆桌前，看这场景像是正义联盟的会议厅，周围满是吵吵嚷嚷的声响。那些面庞里，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大多是他认识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比记忆中更显疲惫。过了许久，会场才渐渐安静。

大屏幕上，蝙蝠侠那张严肃的脸显现出来。他告诉所有人，现在已是最危急的时刻，大家必须团结一致，而且绝对不能放弃希望。

——蝙蝠侠将一切寄托于希望，听上去实在荒诞。

或许真的只有到了莫大的绝望里，才会让一切都只能诉诸天意。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提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方案。

顺着声音扭过头，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光头——莱克斯·卢瑟。

这人虽与他没什么深交，却总给正义联盟惹来大大小小的麻烦。

此刻他也坐在那里，穿着那件配色刺眼的紫色盔甲。谁邀请他来的？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迅速被会议内容捕获。

这是一场没有寒暄、没有引入的快速会议，讨论的却是生死存亡的问题。

方案很快定了下来，尽管漏洞不少，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会分成两队——除去坚守安全区的少年英雄，这些身经百战的英雄或恶棍将被划分成两派。一派负责向恐怖之主发起挑战，毕竟这些日子里，他们已经摸清这个不速之客的脾性：他嗜好玩弄，痴迷表演与乐子，尤其偏爱那些能满足他自傲心的戏码。

另一派则会瞄准玩家中最薄弱的一环，从那里逼问出他们的来历，寻得破局的关键。他隐约察觉到这漫长梦境里一丝异样的气息，想从中挣脱醒来，身体却像被重物死死压住。

某一刻，他忽然想起另一个世界——那个更真实的世界里，自己是不是太过疲惫，忘记掌控自己的关键便是睡眠。

这才发觉整个世界已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天空是一片铅灰色，像罩着个铁穹顶，看不见太阳，更别说星星和月亮。

明明在人类眼里依旧辽阔得望不到边，却让人憋得喘不过气。会议间隙，卢瑟和蝙蝠侠起了冲突。罪犯们把正义联盟的谨慎当成懦弱，为了不让事态升级，他们决定稍后再商量细节。只是这世道，连能用于招待的茶水点心都没有。

另一个脚步声从身边经过，奥利弗没扭头去看。死亡射手也是个父亲，有个女儿。

两人都坐在台阶上，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谁都不想多说什么。远处的城市太寂静，早已没了曾经的繁华。能这样和平相处，未尝不是另一种奇迹。

“上次没分出胜负，这次该比一比了。”死亡射手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空气尴尬?了几秒，绿箭侠转过头看他，脸上露出个释然的笑：“别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我结婚时的你做的事情这次也该了结了。就用击退玩家的次数当目标吧。”

“好。”

“如果你输了，你就要请我喝酒，反过来也一样，我知道有个酒吧还保存着——不过事先提醒你，我可是不会输的。”

“巧了，我也一样。”

死亡射手干脆地应下，两人握了握手，算是一笑泯恩仇。

他有点儿犯迷糊，分不清自己是醒在一场乱糟糟的梦里，还是做了个太真实的梦。有时又会突然想起过去的事——他和死亡射手也曾一起喝过酒，如果不是立场不一样，说不定能成好朋友。

可现在，两人只是并肩坐着，没什么话，只有风轻轻吹过。

可惜这样的平静没维持多久。下一秒，战斗的本能让他猛地向前扑去，刚坐的地方随即炸开一片烟尘。他抬头看去，死亡射手果然也躲开。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望向攻击来源。弥漫的烟尘中，一道光明伟岸的身影渐渐清晰——那人长着一张如同建模般完美的脸，十分英俊，一头金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背头，身上的装扮仿佛披着国旗，这造型总让人觉得有些眼熟。

只是那副模样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猥琐与下流，像是从未被人放在眼里、始终孤身一人的憋屈与愤懑，和那张本该正气的脸格格不入。

来不及细想这违和感的来源，两道红光已从呛人的烟气中射出，转瞬间便将方才还完好的阶梯劈得粉碎。两人立刻明白，来者虽穿着典型的超级英雄紧身衣，却绝非他们的同类。

大概没料到两人能躲开，来者挑了挑眉，缓缓从空中降落。

不知从哪刮来的狂风掀起他鲜红色的披风，在灰蒙蒙的城市废墟间，红得像一滩血。

他压低声音，摊开双手，喉咙里滚出傲慢又自得的腔调：“我是诞生者，是终结者，是规则本身，也是一切的主人——我就是老乡人（Homielander）。”

先不管一个白人外表的人突然说起黑人英语有多诡异，眼前这自称老乡人的家伙，根本没给他们喘息的余地。

他身上带着某种超人般的特质，尤其是那两道红色热视线穿透烟尘时，更显得可怖又不可抵挡。

奥利弗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张弓搭箭瞄准对方。

他扭头看向旁边，刚才还并肩坐着的死亡射手，果然也摆出了攻击架势。脑子里还没反应过眼前这人是谁，就听见身旁的人从喉咙里咬牙切齿挤出几个音节：“老乡人。”

这个带点搞笑的称呼，丝毫没让入侵者感到威胁。他甚至傲慢地扬起下巴，只用一双阴鸷肮脏的蓝眼睛上下打量着两人，从喉咙里吐出刻薄的话：“怎么，又在琢磨你们那些没用的反攻计划？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值一提。”

他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这必然是一场令人恐惧的恶战。没有多余的交流，他与死亡射手对视一眼，一同向老乡人发起攻击。

漫天烟尘中，只有那闯入者的狂妄笑声在回荡。

子弹和弓箭击中他的皮肤，像撞上金属板般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一切都是徒劳，某种意义上的无用功。

紧接着，一阵带着刺骨寒意的气流骤然掠过，如同无形的寒潮席卷而来，瞬间吹散了遮天蔽日的烟尘。

老乡人挑了挑眉，望向他们身后。奥利弗转头，逆着灰暗的天光，一道神明般的身影正缓缓降落。

是超人。

强大的风压扑面而来，奥利弗几乎睁不开眼。他仰头望去，只见两道蓝色身影如利箭般冲上穹顶，缠斗在一起。

他们撞破云层，将暗沉的天幕轰出一个大洞，洞的深处，竟是许久未见的湛蓝。

这一幕有种模糊的熟悉感，或许是太久没见过蓝天，奥利弗愣了片刻。随即，躲避的本能将他拽回现实——更多攻击如骤雨般落下。玩家们已发现这里，却没有立刻动手，只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顺着风，奥利弗能清楚听见他们的对话，讨论着该如何给这群活生生的超级英雄记分。

“要我说，你们之前的记分规则根本不公平。”一个娇俏的女声响起，“虽说他们都是所谓正义联盟的人，可有的强有的弱。凭什么我多出力，得分却和别人一样？这是性别歧视。”

说话的女生穿着可爱的蓬蓬蛋糕裙，像受了天大委屈，攥着小粉拳用力跺脚，脸颊鼓得圆圆的，故意摆出气鼓鼓的样子。不认识她的人，只会觉得这模样像小仓鼠般天真可爱。

“别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你那好哥哥帮忙，你哪能升得这么快？”另一个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个高大女性，身姿飒爽，带着几分武侠气。她轻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像是要从指甲缝里剔出什么脏东西，“所以这就是你能做的？靠男人？我可不觉得。”

“跟你不一样，比起做他们需要爱护的对象，我更想当他们的兄弟。”

眼见两人即刻就要吵起来，一个智者打扮的男人才慢悠悠从人群中走出，推了推脸上那副看似只起装饰作用的框架眼镜。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好了，你们别吵了。既然大家都知道英雄分一线和其他，那我们就按他们的重要程度来记分，你们觉得如何？”

他大约是这队伍里的领导者，话音刚落，周遭便立刻静了下来。他伸出手往两边按了按，派头十足，就连那两个险些动手的争执者，也应声安静了。

他交叠双手，一根华贵的拐杖立刻出现在手中。拐杖敲了敲地面，这个戴高帽的斯文男人微微抬头，话语里不带丝毫温度：“现在你们无处可逃了。来参加一场我们和你们之间的游戏吧。恐怖之主会为我们作证——他在这里已经变得异常强大，我们也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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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夺回恐惧-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