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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综英美乙女向】雨雾、灰鸟和厄拉托 > 第4章 纽约情人

“你必坚固,无所惧怕。

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

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约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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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正在推迟。光明灿烂的白昼像一层层树皮样被削去,一点一点放出枯朽形貌。

她还停留在纽约,等冬天,等一场足以掩埋城市的大雪。

飘落,永恒飘落,不止歇飘落,飘落到所有生者与死者身上*。

她来到这个国家的第三个月,受戈文达照料继续存活,遇到有焦糖玛奇朵瞳色的男人,收到从世界各角落寄来的几封信并拆开。

没有歌剧魅影,没有威廉退尔,也没有波西米亚人。

“我不喜欢只有两个人的剧院座椅。”希芙娅向他抱怨,或是更类似一种钝化棱角的指责,让人为这来之不易亲昵感到愉快,“我本来就看过很多次。”

彼时路边漫步,她披黑色长风衣,垂坠感上好,与她长发相似,如同鱼尾曳曳曼曼。

“所以?”托尼斯塔克伸手摘掉她肩侧绣红落叶,叶脉枯脆,薄而无力,甚至为自己这一下意识行为惊讶。他们依旧上床,经常见面,尽力做合格男伴应付这位奇思妙想淑女。

为她摘去落叶是应付,陪她毫无意义闲逛是应付,听她说漫无目的难以理解话语是应付,因她忧郁安静神情而惶然是应付……

也可能仅仅是他乐意。

“人们因为某句台词在剧院中流下眼泪是珍贵表现。”希芙娅不由点点头认同自己的发言,自我说服,“他们构成了欣赏的一部分。”

“you jump?”他绕到她前面开玩笑,“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去陪我的,sweetie。”

希芙娅抬头严词拒绝,“不,我要留在那艘巨大的、宏伟的、不可一世的船上。”

“它被毁灭,于是要死,要悲剧,要命运保佑,要祈求耶稣。船是他们的主人公。”

“船是故事本身。”

她最终如此断言。

托尼斯塔克拉住她的手腕,像是一对人来人往街头中面对面交谈的普通情侣。迷幻绚烂光束经过无数建筑落在他们脸上身上,渺远恒星发出值得珍惜的讯号。

“well,我可不能舍得。”他和她交换一个吻,甜蜜布蕾口味下还有松叶味道。

曾经想鼓动希芙娅换掉香水品类的托尼最终退服于她坚决态度。

希望不是别人送的。他想。

希芙娅蹙起一点点眉,幅度有限,好像他说错什么话似的。

“要不我再给你造一条?还是让White Star Line来致敬经典?”

淑女小姐最终捏了捏他脸颊以表不满,尽管后者对这种行为相当不适应。

按他本性,情人无论长短期都不过**中饮食男女,各得其乐闭口不谈,并不需要下床后付诸温情。

或许因为他知道这是不一样的,他只是没办法承认。

#######

他的眼睛真美丽。希芙娅想。恒星即将被压缩一刻前熔岩质变的表面。

会沸腾,会流动,会颤抖,会碎裂。

她不希望他碎裂。金粉欲孽中琥珀晶莹完满,如此可贵。

烧白玫瑰点烟花时她这样想,百老汇寂静灯光中她这样想,赤/裸黏腻交缠里她这样想。

她想我爱你。她所有爱情的珠穆朗玛峰就是这样轻而易举被捕获的东西。我爱你,我,爱,你。三个单词能拼成人类最复杂的情感吗?

弗洛伦蒂诺说,卡西莫多说,霍根施拉格说,弗兰西斯嘉说——。

但我爱你,希芙娅对他说,陷在枕头里,面容朦胧,口吻朦胧,轻飘飘像一阵风,随便雷暴地震海啸。

钢笔墨水充沛丰裕,落在稿纸上一道空洞缝隙,揭露词句和情绪本质。

翻下床后她趴在桌子前写:“你的名无人不晓,你的名何等温存*”

“等待,遭遇,雷雨降临,你与名共同涵盖天国的幅员,倾坠掌中。”

热切,滚烫,真挚,渴慕。

浓墨洇开,植物漆黑血管一样缠绕。

被咬在牙齿间湿漉漉的灵魂,流下金色泪水生长,就像那颗撑起穹顶的种子——寄托手指抚摸云端

########

竟然没有海棠花。凌晨三点半。她从溺水错觉里忽然浮出,才慢慢意识到梦会醒。

她首先看到身边还熟睡的男人,过多的皱眉留下过多的纹路,在无人处更哀伤。然后她悄悄为他盖上被子,像落下一团棉花,又赤足走下床。

夜晚是藏青色的河流,希芙娅坐在河岸上,坐在露台被冷待的铁栏杆边,发丝零零散散被风抛起。

她从外套口袋里翻出烟,女士烟,薄荷爆珠,辛辣清脆,不知道谁放到她这里。打火机也是。

橘红火光一闪而灭,徒留烟雾苍白,烫着视网膜。

海绵,藤蔓,阴影,铃声,自行车,播放器,蜂窝,桃子果肉,室外机。巧克力酱、火车、太阳黑子、木桅船、电话线、风帆、米迦勒翅膀,电轨,鹅卵石,蒸汽,烟。

世界是白色的。希芙娅透过向天空倒流的雪小心翼翼观察,世界是白色的。

白色是葬礼和伤口颜色。我知道他们认为我是白色的,认为我纯洁神圣如同稚子。我认为我是透明的。我将照出轮廓和深浅。

城市是死亡的前置词,僵冷刻板,不会呼吸,冻雨里五颜六色眼花缭乱。

他是个不算太糟的情人,真的,至少细究来强过她。但某些缺失是无法用后来简简单单事物补足的。

她记得看见他眼睛里荒原,三月的风信子尸体。

她和他谈他的管家,机缘巧合,领先人类的人工智能,几乎算是生命的创造。你要做上帝吗?你不能把人类装在瓶子里又扔向大海。

她问你是否想过别人的恐惧,他们会拆掉巴别塔的。

那我就重建罗马,我自己的,打上SI的标志。自负到绝无虚言的男人指指自己身后可以撼动世界的发明。

好吧,我们的盗火者,我们的赫淮斯托斯,一个人就足以重建圣城。

然后怎么样?做被钉在山崖上的坦塔罗斯。凡人是听不懂预言和神谕的,你会放任他们被烧死吗?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她还在找金杯,断断续续,左右支绌。

烟一下又一下飘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成霜花。她涣散飘忽地站直,靠上秋千架。

烟灰簌簌,如同玻璃碎片。

“dear?”

他大概是做噩梦才发现身边人不在,佯装无事来叫她,站在阳台门边,不可控地皱着眉。

希芙娅发出一声小小的鼻音应和,掐灭烟,走向他,耳朵贴上离心脏最近的肋骨,仿佛能从这样的距离里获得一些聊胜于无的安慰似的。

他迟疑着,忧虑地,把手安置在她的后背,不比抚摸一支山茶花更重。

*改自乔伊斯的《都柏林人》

*改自茨维塔耶娃的《致勃洛克》

写到这里就有点这个故事该有的样子了其实,正在摸索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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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纽约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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