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夏——
一家银色飞机穿过云彩,在天空下留下两道白痕,最终降落于霓虹长野县。
“小昙,记得不要乱跑。”一头黑色长发,以白缎覆面的男子低头嘱咐。
“……舅舅。”被称呼为“昙”的少女扯扯他的衣角,“霓虹咒术界总部好像不在这里吧?为什么你要来这里开会啊?”
“地点是对方选的。”风止按住她的肩膀,和她一前一后走下飞机,“不过他们的【御三家】都会派人来,或许还会有你的同龄人。”
“同龄人……”风昙嘟囔一句,她可记得没来之前爸爸说过,霓虹咒术界掌权的御三家非常高傲,很多时候都不会与外界进行过多交流。
不过据说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在十几年前诞生了【六眼】之后,整个霓虹甚至于全世界的诅咒都有所增强,霓虹的咒术界这才逐渐改变了自己封闭的作风。
此次交流大会就是针对于世界各个国家之间诅咒发展问题展开的,并且恰好轮到霓虹来承办。
风昙正处在升入初中之后的第一个暑假,她的母亲大人——也就是风氏现任的家主,果断把她扔给了自己要去霓虹出差的弟弟,让他带外甥女出去见见世面。
“据说长野是不错旅游地点哎。”风昙揪着自己舅舅的袖子,“我不可以在这里逛逛嘛?”
风止温柔地笑笑,“也许你可以去试试荞麦面的味道?不过若是要赏樱赏雪之类的,我们就算是来错时节了。”
早已在机场等待的相关人员和辅助监督迎上来,问:“请问是来自于华国的代表吗?”
身边的翻译复述一遍,风止淡然点头。
风昙日语学得一般,虽然比自己的舅舅水平高出很多,但也就是勉强能听懂眼前人说什么的程度。
不过她还是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意思——华国这次派来的代表,怎么是个瞎子啊!
“是【束缚】啦。”她吐槽了一句,然后切换中文,“他们怎么连基本工作都不做……”
很快她就在风止捏着她肩膀的手劲儿下闭嘴了。
对不起,舅舅,我今天一定会保持安静的呜呜。
她跟着风止一路安静地穿过机场上了车,在专门的会场休息后进了开会的房间。
然后在屏风后落座。
风昙再次忍不住扯风止的袖子,意思是开会就开会,大家为什么还要挡住对方。
风止微微摇头,不知道,可能是霓虹咒术界的特殊风俗吧。
看着屏风后一个个身穿传统和服的身影,风昙不禁开始思考今夕是何年。
不对,万一对方是在这种时刻特意穿上传统服饰来表达他们对会议的重视呢?
自觉找好了理由,她开始研究眼前桌子上端上来的各种和果子。
咬一个,太甜,不喜欢,下一个,太甜,不喜欢。
会议内容,太无聊,也不喜欢。
风止在她给自己编了三条小辫子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你可以先去院子里玩一会儿,来参加会议的其他家族也带了小辈过来。”
他没等风昙回答,果断对身后的助理吩咐:“跟着她一起去。”
于是风昙顺理成章地来到了会议场地外的院子里闲逛。
这里一看就是主办方精挑细选过的,院子里的山水营造还挺新奇,和她家里不太一样,不怎么出国的风昙还挺乐意在这里多走两圈的。
“真不知道老头子他们是怎么想的……”
转角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一个少年轻慢的声音在其中尤为突出。
即使风昙没能听懂全部,也能品出其中自然流露出的高傲味道。
禅院直哉带着一群人转过转角,正好与一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四目相对。
她身量高挑,头发长而乌黑,此时正规规整整地被束在身后,白净如同珍珠的肤色与长发相对,羽玉眉,桃花眼,嘴唇的颜色稍浅,像是四月的春樱。
因为需要开会的缘故,所以即使是盛夏,风昙也被迫老老实实穿了一身长裙,此刻立于枯山水旁,看起来还挺人模人样。
天知道风昙多想装作自己双目失明,就和自己的舅舅一样。
她刚上小学的时候不想和别人打招呼,于是入学后装瞎了一个周,直到班主任找到了自己的爸爸宁泽,他在笑完之后又告诉了自己的妈妈风珩,结果就是她被真正双目失明的亲妈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
还好她就读于专门为咒术师开设的学校,从小学到高中毕业的同窗们都是原班人马,不用费力去认识新的人,她这才原地复明。
“喂,你是谁?”在她祈祷对方能直接走过去不要和自己搭话的心声下,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少年带着他身后的一群人径直朝着她走过来了。
风昙求助地看向身后舅舅的特助,以及霓虹咒术界的工作人员。
她一脸“其实我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表情。
任特助心酸地抹了一把脸,低声介绍,“小姐,是禅院家和其他一些家族的人。”
有禅院家!祖传术式是十种影的那个!
她眼睛一亮,可惜任特助紧接着说:“目前禅院家这一代没有【十种影】诞生。”
啊!好遗憾啊。他们的术式遗传这么不稳定的吗?那【六眼】呢?哪个是五条家的【六眼】?
任特助:“也没有……他没来。”
风昙大失所望,毕竟六眼的稀有程度是连她这个外国咒术师都知道的,这次来还想要见识一下呢。
被晾在一边的禅院直哉看着眼前的少女跟身边的人用自己不懂的语言交流,心下明了,原来这就是本次来的外国咒术师之一啊。
一个女人,还是别国咒术师,他顿时失去了一大半兴趣,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至于高深的咒术,她们懂什么?
不过鉴于对方长得还不错,看上去也勉强算是个名门淑女,虽然直挺挺地站着有些失礼,但毕竟家里的老头子们嘱咐过,他倒也没再毒舌地说些什么。
期间还有其余的人上来攀谈,只要涉及到风昙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就一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混过去。
在场的人都是少年人,彼此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很快气氛就又放松了一些,直到一个笑嘻嘻的少年貌似开玩笑地问了她一句术式是什么。
毫不意外地,在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有些小孩子是好奇,他们身后跟着的大人心思就更多了。
“啊……这个嘛。”风昙抬抬眉毛,“当然是家传的术式了。”
用“我们家的术式嘛这可不能多说说了会大祸临头的”这种胡说八道来东拉西扯,偏偏她脸上的表情认真严肃,一看就很可靠。
然后她一个急转弯问到,“你们呢?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术式是什么呢?”
倒是也不是没有炫耀自家术式的,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浅显地介绍了名字就到此为止了。
在一片叽喳声中,还是原来那个脸上长着雀斑的男孩笑嘻嘻地打趣说:“说起来直哉,你们家不就有一个没有任何咒力的废物吗?”
废物,风昙心底微微一沉,毕竟她不知道,霓虹咒术界的大家族居然会这么称呼家中没有咒力的孩子。
原本懒洋洋的禅院直哉却神色一变,他眼睛直直盯着提起这件事的人,“谁允许你这么称呼甚尔的?”
哎?居然比自己想象中友善很多嘛。
“像你这种……”他脸上居然生生带出了一点扭捏,“你这种废物,怎么能和甚尔相比?”
“……”
在他们的叽叽喳喳里,风昙勉强拼凑出了故事大概——禅院家出了一个天与咒缚,本身没有半分咒力,但偏偏就是这没有半分咒力的人,反而成为了人人闻之色变的术师杀手。
甚至于他临走前还把禅院家砸了一半。
按理说这种社死的事不应该让她知道,可惜禅院直哉在维护禅院家的同时还在拼命维护自己的甚尔堂兄,于是场面难免就变得滑稽了一些。
等到风止在室内与那些老橘子们扯完皮,出来时正对上风昙兴致勃勃地听着各家小辈吵架的场面。
即使他看不见,但他已经能想象出自己的外甥女嚼花生米的样子了!
————
第二天,长野街头。
风昙今天就没去会场开会,与别人社交并且进一步加深情感不是她喜欢的,相反萍水相逢的关系对她来说更轻松一些。
可惜今天注定不是什么适合出门的好日子,因为她没看天气预报,因此出来还没到一个小时,天上居然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她被任特助拉着躲进了街边游戏厅里,可惜雨势没有减小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在地上升起一阵水雾,最终连远处的景色都遮盖住了。
任特助咬了咬牙,回身对她说:“司机那边因为雨势太大不方便,我们要走一段路程才能和他碰头了,我去买把伞来。”
他再次嘱咐她一定要待在原地不能乱走,才一步三回头地冲进了雨幕里。
风昙在一台游戏机边玩了几局,门口就进来了一个人影。
“任特助你来得好快……抱歉。”从游戏机上移开目光的风昙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毕竟她以为大雨天除了任特助,还没有哪个人会在外面跑才对。
是私设!而且私设很多!毕竟原作里只有霓虹的诅咒比较多,而且会蝴蝶掉很多剧情,毕竟我要创造一个全员存活的世界【阿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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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