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夏油杰觉得很泔 第18章 木头

丽子沉默地抱着手臂，冷冽的目光，从肿胀的眼皮中，刺入夏油杰的脸。

夏油杰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有热汗不停地从额头溢出。

五条悟挠挠头，垂下墨镜，偏头仔细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困惑地问：“你们怎么了？”

无人理他。

五条悟伸手在两人中间挥了挥。

“呵。”丽子抬起半边嘴角，冷笑一声。

夏油杰默默撇头，移开视线。

“你们好奇怪啊。”五条悟越发困惑。虽然他十分想抓着夏油杰的肩膀，质问到底怎么了，但他好像也没闲到那种地步。

五条悟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道：“杰，我先回去研究咒术了，下次见。”

可夏油杰却一把抓住了五条悟的胳膊，心道：对不起了悟，你不在这里住，我却还要住在这个家里，所以……只能辛苦你了。

夏油杰指着五条悟，对丽子大声道：“是悟带我出去玩的。”

没想到丽子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质问：“他叫你出门，你就出门吗？早上东川问我，你怎么没来，我说你在家，东川就说我怎么可以将小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我才意识到你还小。可我又不敢和东川直说，便只是含糊道，你不是一个人在家，才把东川糊弄过去了。我越想越害怕，中午便早早向东川请假，说要回来给你做午饭，可我回来……”

丽子哽咽了一声，抹了把脸，道：“你却不在家！我不敢跟东川说，怕她骂我，又不敢报警，怕遇到那两个警察。想出门找你，又怕你自己回来，和我错过了。便只能等在家里，你知道这一下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丽子站不稳似的，扶着腰，靠在墙上：“下午东川还打电话过来问我为什么没去店里，我还要费劲去搪塞她。你怎么能这样？”

夏油杰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他抓着五条悟袖子的手，慢慢收紧，小声道：“丽子，对不起。”

五条悟皱着眉，困惑地看了眼夏油杰，情不自禁用手包住他的脸，搓去他脸上的泪。

夏油杰埋在五条悟手心里，啜泣着。

五条悟看向丽子，好奇地问：“杰一个人呆在家里，觉得无聊，出门玩很正常吧？而且是你先将杰一个人丢在家里的，应该是你有错在先吧？”

丽子眨巴眨巴眼睛，懵了好一会，才口不择言道：“什么叫我的错，难道你们就没有错吗？你们出门玩为什么不打电话、或留字条给我啊？”

“那下次我们出门玩会告诉你一声的，”五条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拍拍夏油杰的头，“好了杰，问题解决了。”

“解决什么了？！你谁啊，你什么身份就在这里解决问题？！”丽子难以置信。

“我是杰的挚友啊。”

“挚友算什么身份？！”

五条悟难得有点生气：“我知道你没有挚友，所以不了解挚友的分量。但这不是你看轻挚友的理由。”

丽子扎心又愤怒：“挚友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我还是小杰的妈妈呢！”

“挚友当然了不起！”五条悟斩钉截铁，他移开手，看向夏油杰，“我是杰的唯一，杰也是我的唯一。我们是整个世界上，唯一指向彼此的，将我们永远绑在一起的挚友，当然是最了不起的，对吧，杰？”

夏油杰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

“那我还是小杰唯一的妈妈呢！”

两人叽里呱啦地吵着，但夏油杰已经听不见了。

他情不自禁对着两人张开手，又虚握住两人身前的空气。他看着自己攥紧的拳头，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是满的。

唯一。他松开手，看向自己的手心，震撼地想：我居然拥有别人的唯一，我居然拥有这么珍贵的东西吗？

还不等他想明白，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恍然抬头，是丽子。

丽子双目赤红，犹如喷火。她指着五条悟，恶魔低语：“小杰，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选哪个？很简单的，小杰快选。”

夏油杰茫然地抹去满脸的泪水。他一定要选吗？还有这道题，真的简单吗？

五条悟难以置信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选的？我是杰的挚友，你是杰的妈妈，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人，为什么非要杰选一个？”

丽子怒道：“你别说话！装什么善解人意！”

五条悟被骂得一愣。他揉着下巴，吃惊地喃喃道：“原来我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吗？我还没发现我这方面的优点呢，真是大意了……”

听到这话，夏油杰不由得笑出了声。他看向自己的“唯一”们，根本止不住笑意。

他上前一步，抱着丽子的脖子，蹭了蹭丽子的脸，又亲了下，道：“我喜欢丽子哦。”

丽子故作矜持地看着夏油杰，可笑意却控制不住地，从她的眼角眉梢冒出。不一会，她就贴着夏油杰的肉脸，道：“嘿嘿，我也喜欢小杰哦。”

两人贴了好一会，夏油杰松开了丽子，回身握住五条悟的手，往下拉。

五条悟顺着力道，蹲下了。

夏油杰也亲了下五条悟的脸，道：“悟，我也喜欢你哦。”

五条悟有些局促地抓了抓脸。但很快，他就想通了。只见他爽朗一笑，道：“真巧啊，杰，我也喜欢我自己。”

“噗嗤。”夏油杰笑出了声，情不自禁轻轻戳了戳五条悟的脸。

他又看了眼五条悟，便回头握住丽子的手，眼巴巴地问：“丽子，可不可以不选？”

丽子怜悯又得意地看了眼五条悟，点点头道：“可以，人呐，的确不该和木头计较。”

之后，便是各自回家，各自睡下。

转眼就到了紧张刺激的星期一，夏油杰又要上学了。学校的课程都很轻松，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章鱼咒灵，总是躲来躲去，抓不住，也赶不走，让他很烦心。

放学路过小公园时，他突然想起那只可以咬断咒灵的小狗。他回到家，和丽子通完电话，便来到公园，找那天的盲人姐姐——千里。

千里坐在公园椅子上，她的妈妈手里拿着一堆纸，满脸怒容地翻阅着，肩膀上夹着部电话，小声又快速地说着什么。

千里的妈妈见夏油杰来了，笑着对他点点头，便起身将空间让给了他们。

夏油杰：“千里姐姐，小狗怎么样了？”

“小狗在医院。”千里从包里拿出小狗的照片给夏油杰看，告诉了他小狗还有几天，才可以出院。

“小杰，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难过……小狗受伤的那只后腿，瘸了。”

“怎么会这样？”

“因为伤口太严重了，不过没关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请它做我的导盲犬，我们相互照顾就好了。”

“导盲犬？那么小的小狗，也能做导盲犬吗？”

“绘里当然可以了。我第一次遇见绘里时，绘里就帮我找回了我摔倒，甩飞出去的导盲棍。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耳朵可好了，一下子就听出来帮我的，是只小狗。”

“后来，我就故意在绘里经过时摔倒，前几次还好，绘里会帮我捡棍子，后面绘里就不理我了。我以为绘里讨厌我了，没想到过了好一会，绘里又绕回来，帮我捡了棍子，还用叫声引导我去座椅那里。绘里果然是最棒的小狗。”

“对了，绘里，是我给小狗取的名字。我是千里，小狗是绘里，我希望我们能像画笔一样，在地图上画出千山万水哦。”

“怎么样，小杰？‘绘里’这个名字还不错吧？”

“很棒哦。”夏油杰点点头。

虽然两人聊得不错，但夏油杰和丽子约定回家的时间就快到了，夏油杰便与千里告辞了。

一夜无话。

清晨。

“砰砰砰”激烈的敲门声吵醒了夏油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丽子幽魂般地爬起来，跑去开门。

他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怎么是你？！”丽子尖利的声音又惊醒了夏油杰。他连忙穿好衣服，擦了脸便赶到了门口。

门口堵着3个人，丽子涨红着脸，指着其中一位穿着警服，高高瘦瘦的女警质问：“我已经不在摆地摊了，你为什么还要找上门来？”

“天哪，怎么会这么凶，不会有暴力倾向吧？”隔壁的女人躲着门后面，大声道。

3个人中的一个没穿警服的女人，将夏油杰抱到走廊上站着。

丽子刚想追过去，却被另一个人拦住了。那人说：“夏油女士您好，我们是本市儿童相谈馆的工作人员，这位是警察。有人举报您虐待儿童……”

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磁带录音机，播放了她前天吵架的部分录音，“对于录音里显示的，您将5岁小孩一个人丢在家里，限制他交友，以及可能对孩子的暴力行为，您有什么解释吗？”

丽子脸色涨红，拼命解释道：“那天，我是上午将小杰一人放在家里了，但我很快就回来了，而且我也没限制小杰交友，我只是针对他的一个朋友而已，还有，我从来没打过小杰。”

不一会，那名抱着夏油杰的女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对着男工作人员小声道：“没有伤口。”

2名工作人员小声商议了一会，转头告诫丽子：“孩子有自己的生活，您不要过于插手，但现在孩子还小，您也不能漠视他，您明白吗？”

丽子连连点头。

眼看着几人就要离开，隔壁的女人突然道：“才不是，她撒谎了，前天她将小孩一个人放在家里，小孩子跑出去了，她都不敢报警，这肯定有问题吧？”

两个工作人员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丽子。女警也看向丽子，笑着说：“如果只是和朋友出去玩，就不一定非要报警了吧？”

丽子一怔，连忙点头。

工作人员这才安心离开，3人到了楼下，就分开了。其中的女警目送其他两人离开后，便转身上楼，敲开了夏油杰的家门。

她告诉丽子，这里有不少住户举报过丽子他们，最近一段时间更频繁了，之前有不少警察来处理过这些举报，只不过没有她，这次是她看到了丽子的名字，特意过来的。

她说这种被频繁举报情况，对丽子和孩子的影响并不好，建议丽子尽快搬家。

等女警离开后，丽子正想着搬去哪里，夏油杰提议不如找东川帮忙。

丽子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东川打电话，却得知东川正在回老家的火车上。

丽子本来就怕麻烦东川，听到这忙不迭地要挂电话，却听东川告诉她，店里有间备用的小客房，是她忙累了休息的地方，丽子有店里的钥匙，可以住在那里，还能顺便帮她看店。

如此，丽子便带着夏油杰搬到了东川的店里住。

隔壁的那对夫妻，看到两人搬家，真是高兴坏了。然而，男人却突然想到什么问：“那大师要是来问我们，那对母子的去向怎么办？”

“他想知道就自己去找呗，我们不开门，他还能拿我们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