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声好吵啊,
——等等,我家附近有河?
齐泗下意识想翻个身,却只拔了一手水。
——我睡浴缸里了?
这是齐泗的第一想法。
——我怎么好像在漂?
这是齐泗的第二感受。
——卧槽我在河里漂!
这是齐泗睁眼后发现的真相。
“噗咳咳咳,救——咳咳。”震惊的少年没能维持住漂流的重心,一下打破了平衡,只能倒霉地在河里上下扑腾。
齐泗不爱水,此人的水性,别说是在野外的大河里仰泳玩漂流了,他顶多在自家的泳池里要几下狗刨。
就在齐泗扑腾到没力气时,他终于听到了人声。
齐泗差点热泪盈眶:“救命!——咕噜噜……”他已经要沉底了!
二哥我错了,回家以后我一定和你好好学游泳!
这是齐泗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齐泗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好像正在与魔物厮杀,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温热的血溅到脸上的触感——但手感不太对。
他惯常用的是单手剑,但梦的后半段手中的武器不再是单手剑熟悉的触感,反而更像是——法器?
但齐泗明明就没有神之眼。
“泗哥——”齐泗听到了男孩惊慌的呼喊,他想应,却突然发现浑身都隐隐作痛。
四周一片黑暗,他似乎停下了动作。
“提瓦特的星空是虚假的。”有人在这么告诉他。
“那我就去找出背后的真实。”他听到自己声音。
“你是属于提瓦特的变量。”那个人说。
周围像电影的开场逐渐泛起亮光,齐泗看到了一棵梦幻的,足以遮天避日的大树。
这是……什么?齐泗刚想上前查看,却感觉自己正在下坠。
场景再次变化,地面在塌陷,有白色头发的女孩担忧地朝他奔来,齐泗下意识伸出手却徒劳地与女孩的手一晃而过。
齐泗在下坠,无法控制地陷入黑暗之中。
“你……子民……深渊……醒醒!”齐泗拾头,女孩神情焦急,但话音太过模糊,齐泗只能勉强辨析。
黑暗与失重感持续了很久,直到齐泗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该醒了,齐泗。
这是梦的最后一幕。
“呼——”齐泗猛地坐起身,照进屋内的阳光温暖和煦齐泗却仍沉浸在梦魇带来的惊魂未定中。
“太好了!您醒了。”
谁!
齐泗转头。
刚进门的女孩像是被他那一眼吓了一跳,齐泗眨了眨干涩的眼珠:“抱歉,吓到你了吗?”
“啊,没有没有。我叫柯莱,”柯莱的手上拿着一条大毛巾,“师父说你的伤势有点重,让我来看看您醒了没。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最好还是不要碰水。”
“伤口?”齐泗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摸到了身上的绷带。
奇怪,我怎么上一秒还好端端地在路上走,下一秒就在河里醒来了?还一想就头疼。还有伤口……我这是被人套麻袋了?还被打失忆了?
“您的头发……要不还是擦一下吧。”柯莱小声道,“不然会感冒的。”
“谢谢,我会的。”齐泗接过毛巾,沿了水的金毛被躺得有些乱,蔫蔫的,像刚被打捞出水的小狗崽。
“您以后还是小心些吧,”柯莱抿着嘴笑了笑,“外出最好和朋友一起,能互相照应,独自在野外冒险是很危险的。”
那确实,金毛点头。但——“我不是冒险家。”齐泗道,“我目前只是在教令院学习的学者。”
“唉唉?抱歉,是我误会了。”柯莱羞红了脸。
“设事没事。”齐泗想了想,“你们是听到我的呼救声找来的吗?”
“不是这样。”柯莱摆摆手,“师父他们准备去巡逻了,我自己想先在周边走走,看到您漂在河里后就跑去找了师父,顺着河流听到了您的呼救声就把您救上来了。”
总结一下,小柯莱外出散步的时候发现了和破布一样漂在河里的自己,跑回去搬救兵,自己刚好醒来,大声呼救,然后就柯菜的师父救上来了。
“还要麻烦你替我和你师父说声谢谢。”齐泗道。“不用的,这是巡林官该做的,只要您好好的就好。”柯莱连忙谢绝。
巡林官?齐泗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这里是什么地方?”齐泗问。
“这里是化城郭,大部分的巡林官都住在这里。”柯莱答。
感情自己是从教令院漂到了化城郭?!我怎么就这么牛逼呢?
齐泗脸色一僵。
“对了,就算是为了第一手资料,也不能这样独自冲进雨林,你看起来一点准备工作都没做。”柯莱表情严肃,“就您有神之眼也不行,雨林很危险,您至少要带一个同行的人。”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齐泗直接否定三连,他才不是来取材的学者!
不过还有别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觉得我有神之眼”金发少年的表情淡淡的,眼神中的疑惑倒是很好地传达了出来。
“这难道不是您的神之眼吗?”柯莱看上去比他更疑惑,甚至还有点儿慌,“师父救您上来的时候你攥得死死的,不愿意放开,师父就放在你边上的呀!”
齐泗歪头,从被子里摸出了硌了他半天的罪魁祸首——一枚绿色的草系神之眼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明亮。
但这真的不是他的,他哪儿来的神之眼?
齐泗放下神之眼。
“抱歉,但我真的没有神之眼。”齐泗城恳道。
“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齐泗微微皱起了眉,“我记得我正要去智慧宫借书,然后去赴朋友的约,可我却出现在了河里。”
“记忆断层吗?”柯莱有些苦恼,“你和朋友要去干什么呢?”
“他约我去兰巴德酒馆打七圣召唤,他很喜欢打七圣召唤。”齐泗回想下,“但我的记忆还停留在路上。”所以赛诺应该是没有嫌疑的。
“唔,酒馆……”柯莱想了想,“如果您赴了他的约,您会去喝酒吗?”
“我是一杯倒,”齐泗说,“我不喜欢喝酒。”一般来说只点果汁。
但齐泗又想了想,万一他真不小心喝醉了呢?
“我和他约的是傍晚,”齐泗假设了下,“如果我喝醉了,他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酒馆。”会直接跟着我回家。
齐泗对大风纪官的人品很有信心。
“那要是他没看住您让您跑了呢?”柯莱提问。
赛诺的武力值……不至于吧?齐泗回想了下上次宿醉后多了两大黑眼圈怨气比鬼还重的大风纪官,有点心虚。
我的酒品好像确实不太行。
齐泗心想。
好像还挺合理的?
“那我这伤”齐泗迟疑。
“喝醉了跑雨林找魔物单挑?”柯莱思考了下。
可能单挑完打不过还跳了次河。她心道。
“那这神之眼也不是我的吧?喝醉跳河就能得到神明的注视?”齐泗不信。
“万——是您抢的呢?”柯莱道。
齐泗陷人沉思。
喝醉了断片合理吧?
喝高了上头找魔物单挑还跳河貌似不是不可能。
真是该死的合理,难怪脑子突突地疼,原来是宿醉加断片。
合理,真是太合理了。
就是可怜了那位被抢了神之眼的兄台。
齐泗发出了心虚的声音。
提纳里回来的时候,柯莱还和齐泗待在一超。
齐泗本人不爱说话,却很擅长让人在他面前敞开心扉。
他喜欢倾听,也喜欢大家在倾诉过后的轻松表情。他很有耐心,总能适时地开口让你知道他的感受,也表明他有在认真地听进你的话。
而且齐泗很安静,是那种很平和与自然的安静,这种安静让柯莱感到自在。她整个下午都在与齐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提纳里敲门的时候,齐泗正在看柯莱给他的书。
“请进。”齐泗合上书。
提纳里进门后看了一眼柯菜,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她就跑了。
柯莱:“我这就去做今天的功课师父再见!”
她跑得太快,连提纳里都愣了下。
“这孩子。”提纳里笑着摇摇头,又面向齐泗,“见笑了,柯莱这孩子比较容易害羞。”
“不会不会,”她都聊了一下午了,齐泗郑重地向提纳里行了个礼,“还要谢谢你们救了我。”
齐泗的腿也受了伤,不方便至处乱跑,只能待在床上。湿鹿漉的头发已经草草地擦过了,被粗暴对待的金毛相当凌乱,齐泗奋战了大半个下午也没能捋顺。他的发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半长的金发只能随意地披散着,耳畔荡着几簇与他鲜色相近的紫色发丝。明明是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但他紫色的眸子认真地看过来时,却让人觉得他就像他手边的神之眼一样,干净剔透又闪闪发光。
莫名给提纳里一种似曾相识的样子。大概是以前见过的小学弟?提纳里心想。
“不客气,应该的。”提纳里想了想,问,”你不是来取材的学者吧?为什么会出现在河里?”
“抱歉,我忘记了,但我怀疑……”齐泗不好意思地把猜测告诉给了提纳里。
提纳里:……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提纳里颇为无语地看着齐泗,“这里也不这合你养伤,让你朋友带你回须弥城。一人抄未成年人不得饮酒五百遍。”
“我从不点酒,喝到的只能是他的。”赛诺全责!
“行,那你朋友一千遍。”提纳里点头,又想起什么,“那他成年了吗?”
“成年了,不然老板也不会给他点。”齐泗道,“他是风纪官。”
“风纪官?哦,知法犯法。”提纳里,“再加五百遍。”
齐泗翘起嘴角。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让人去须弥城给他带话。”提纳里问。
“他叫赛诺,现在应该在满须弥城找我。”齐泗哼了一声,“他挺好认的,白毛,头上戴着胡狼帽子。”
提纳里:?
提纳里思考了下赛诺背着自己找了个朋友还把人灌醉了漂到化城郭的可能性有多少。
“怎么了么?”齐泗不解。
“没什么。”提纳里打量了下眼前的金发少年,“你的名字?”
“齐泗,是生论派的学者。”
“齐泗……”提纳里压下挥之不去的熟悉感,“我叫提纳里,你应该会听过我的名字。”
提纳里?齐泗有点茫然:“赛诺提过你的名字。”他不是学弟吗?怎么都当上巡林官了?还收了徒弟。
“他也是我朋友。”提纳里笑着问,“你记得喝醉那天是几月几号吗?从须弥城漂到这也要不少天呢。”
齐泗报了个日期,提纳里听后却是眉头一皱。
“你确定吗?”提纳里道,“三个月前赛诺还在沙漠抓犯人。”
“啊?”齐泗看起来很茫然,“什么三个月?我也不能漂三个月啊?”赛诺三个月前在沙漠吗?
提纳里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变:“你记得今年是几几年吗?”
果然,齐泗报的年份整整少了四年。
提纳里终于知道他那份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齐泗,蒙德送来进修的学者,晨曦酒庄上任拥有者的养子,生论派,大风纪官赛诺的旧友,于四年前失踪。提纳里以前曾不止一次在赛诺那听到齐泗的名字,也不让一次见过他的画像。
但是不对,齐泗长得和画像上一模一样。四年的时光好似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本该20了的青年现在仍是16岁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
齐泗也从他的表情上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现在是……几几年了?”
四年的记忆断层令人生疑,醉酒的猜测被全盘推翻。
齐泗语气冷静:“我要申请见风纪官,我怀疑有学者在进行非法实验。”
他要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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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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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