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跌跌撞撞奔向织田作之助身边,确认伤势被跑中外套被吹飞也无暇顾及。子弹贯穿胸口,在地板上形成大片的血渍,很明显是致命伤。
太宰治在织田作之助身边屈膝跪下,看着手中因触碰织田作之助而沾染的鲜血。
“你是笨蛋,织田作,你是大笨蛋!”
“是啊。”
“居然陪这种家伙死掉,你是个笨蛋!”
“是啊。”
织田作之助微笑,他的表情浮现出达成的事和支付的代价等值之人才有的,那种满足感。
“太宰……我有话想告诉你。”
“不行,别说话。或许还有救。不,一定还有救。所以你别这样……”
“听我说!”织田作之助举起染血的手握住太宰治的头发,“你说过,‘要是置身在暴力和流血的世界里,或许就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
“啊啊,我说过。我是说过,不过那种事现在……”
“找不到的。”织田作之助低哑的声音传入太宰耳中。
仿佛被戳中般太宰治看着织田作之助。
“你自己应该知道才对。不管是置身杀人那边、还是救人那边,都不会出现超越你的头脑预测的事物。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填补你的孤独。你将永远在黑暗中徘徊。”
——让我从这个氧化世界的梦里醒来。
此时太宰治初次才察觉到。织田作远比他自己所想的,还要更了解他。已来到心脏附近,在接近内心中枢的地方。
除渡边迟也外,太宰治从未想过居然还有人这么了解他。几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太宰治有了打从内心想要知道的事。因此他对眼前的人提出这个问题。
“织田作……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到救人的那边去吧!”织田作之助说,“既然两边都一样,那就成为一个好人。拯救弱者,守护孤儿。经管是正义还是罪恶,两者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至少那样会好一点。”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太宰治看着织田作之助的眼睛。织田作的眼中有着确信的光芒。很明显是在某种有力的根据下说出的话。是过去的经验?还是某人的建议?
——他试图向太宰展示他自己曾经走过的路。太宰治明白这点。
因此太宰能够去相信。
“知道了……我会这么做。”
“ 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活,在将死之时便会明白,……果然…………是这样啊……。”
织田作之助的脸上的血色仿佛被抽走一般,变得苍白如纸。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原本停留在太宰治发间的手也软绵绵地垂落下来。
然而,他仍然坚持着最后一丝力气,勾起太宰治右眼的绷带。
尽管脸色惨白得吓人,但他的嘴角却依然挂着一抹微笑。仿佛在告诉太宰治一切都还好。然而,这微笑背后隐藏着深深的哀伤与无奈。
“好想吃咖喱……”
织田作之助手指颤抖地从外套当中取出香烟盒,吃力的将烟递到嘴边。
取出火柴时,他的手指已经没有力气。太宰治接下火柴,替香烟点火。
织田作之助闭上眼睛,吸入点燃的香烟,满足地微笑。
香烟落地。
太宰治依然跪在织田作之助身边,仰头闭上眼睛。紧闭的嘴唇微微颤抖。
香烟的烟雾直直升起。
谁都没有说话。
…………
螺旋桨推动的小型飞机飞过俯视海岸线的上空。
飞机里只有数名乘客。
“再过一小时左右,就会抵达下一个任务的着陆地点。”乘客席上,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开口说话。
“知道了。”戴着圆眼镜的男人坐在窗边的可调式座椅上,热心看着手上的几张纸。
“……坂口调查员,那张照片是下一个目标吗?”年轻的西装男子对他说话。
戴着圆眼镜的男人——坂口安吾急忙将照片收进衣服里,像是要藏起不被同事发现。
“不,没事。这是私人照片。”
收起照片后,坂口安吾将视线移向窗外,忧郁地看着下方的都市。
几道黑影疾奔过横滨租界的地下水道。
三名Mimic士兵的残党从黑暗的地下水道逃走。在洋房之战中,由于不在前线,因此幸存下来的残余败兵。
来自后方的黑布像刀刃般伸长,将一名Mimic士兵砍成两半。
剩余的Mimic士兵回头,以冲锋枪扫射。枪口火花在地下水道明灭不定,斩断黑暗。
“——没用的。”身穿黑外套的少年从后方出现。犹如生物的黑外套在狭窄的通路中舞动,残暴地逐一杀害士兵们。
“给我更强——更高!在那个人承认前,不管是军人、枪枝还是异能者!我不会输给任何人!所以看着吧!看着我!”
加速进行杀戮之舞的芥川龙之介呼喊。可以称之为悲痛的呼喊,却被吞没横滨的夜晚当中。
在俯视横滨街景的山丘上,绿意盎然的山路正中央,有座看得见海的墓园。
那里并排着几座崭新的坟墓,雪白的小型墓碑上并没有刻上名字。
太宰治站在那个墓碑前,他身穿黑色葬服,手中拿着白色花束。
“……………”
突然吹来强烈的海风,吹得太宰治眯起了眼睛。他手中拿着一束白色的花,花瓣随风飘动,发出沙沙声。
“照片……我就放在这里了。”太宰治低声说道,然后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索着。然而,当他试图拿出那张要放在墓前的照片时,却不小心带出了另外一张照片。
这张意外出现的照片从他手中滑落,掉落在地面上。
他侧过头去,匆匆瞥了一眼,但因为风太大,他没有看清楚照片的内容。他继续自顾自地将三人的合照拿出来,轻轻地放在了墓碑前。
照片中的三个人,在时间停止的瞬间,留下了永恒的笑容。他们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灿烂,仿佛永远不会消失。
“好想让你尝尝看硬豆腐……”
太宰治闭上眼睛,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静静地感受着海风的吹拂,思绪飘向远方。
微风再次吹动,将地上的照片吹到了太宰治面前。这次,他终于看清了照片上的人。
“………阿御”
太宰治轻声呢喃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由于这两天一直在为安吾的事情奔波,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碰过手机了。
当他打开手机屏幕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被置顶且显示为红色的消息提醒,仿佛一个醒目的标识,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他轻轻点击那个头像,进入到与他的对话界面。
三天前的消息:
"太宰我捡到了一只猫诶,超级可爱等我回来让你看看?(ˊ〇ˋ*)?~"
…………
"还在忙吗?要记得劳逸结合好好休息啊,别总是不吃饭"
一股温暖涌上心头,他的关心如同春风般轻柔地拂过他的心间。尽管只是简单的文字。
昨天的消息:
“任务完成!我明天就可以回来咯!我会尽快回去的!要等我哦太宰”
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画面——那个他对织田作许下的诺言。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对不起阿御我答应了织田作去往光明的地方。
…………对不起恐怕我们要经历一段更长久的别离了。
………………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好难受,感觉自己仿佛被海水包裹着,无法呼吸,那种窒息感让我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困难而漫长,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挣脱。
在那里,没有阳光,没有空气,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寒冷。
迷离中我好像看到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白色头发的少年温柔的牵着我的手那些美好的回忆,慢慢消散了
好恐怖,好难受,好孤独,不要…………不要在丢下我我不想一个人。
明明拼命的呼喊但它们却渐渐离我远去,只剩下一片空白。耳边传来模糊的呼喊声…………是…谁?
“…………渡……!…………渡边……大人”
躺在地上的渡边迟也缓缓睁开眼,意识逐渐清晰,从朦胧中醒来。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梦境。
顿了一下之后,渡边迟也猛的坐起身来,身体还有些僵硬。突然,一张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距离近得吓人。他被这张突如其来的脸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挥拳打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那张脸被打得向后仰去。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一辆车内。渡边迟也一脸歉意地看着旁边捂着脸的人。
“所以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躺在那了?”渡边迟也问道。
“对啊,我也没想到渡边大人会打我啊……”村田委屈地说道,同时捂着挨打后微微肿起的左脸,语气中充满了幽怨。
渡边迟也无奈地笑了笑:“抱歉啊,下意识的反应。”
村田心里嘀咕道,您下手可真狠啊。不过,他也不敢再抱怨什么,只是默默忍受着脸上的疼痛。
“你来的时候只看见我一个?没有别人,就是黑色头发缠着绷带黑大衣的那个。”渡边迟也认真地询问。
村田心里暗自叫苦,心想您说的不就是太宰先生吗?他在横滨呢怎么可能来这里,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见到其他人。
渡边迟也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疑惑。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原因。
村田看着渡边迟也陷入沉思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叹,您对太宰大人可真
是关心备至啊。不仅入水救他,还要做饭给他吃,甚至连刁难您都能被说成小孩子调皮……佩服。
渡边迟也皱起眉头,一边揉着额间的头发,一边疑惑地发问:“那绷带呢?”
“喵————————”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清脆的猫叫,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渡边迟也急忙跳下车,朝着绷带跑去。
“绷带!你可真是让我担心死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乱跑了!”渡边迟也心疼地抱起绷带,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脑袋。
绷带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发出一声温顺的“喵”声,表示回应。渡边迟也松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宠溺和关怀。
渡边迟也将具体事务交给了手下处理,让他们负责搬运和运回货物。
而自己则让村田开车,先行一步返回总部。一路上,渡边迟也都在和绷带聊天
终于,他们回到了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