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情迷意乱（奈桔） 第53章 第 53 章

她恶劣地低语：【戈薇，就由你先开始。】

“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喂，你很莫名其妙好不好？有本事现身出来，堂堂正正对决啊！”

戈薇很不服气地跺脚，水花从她的木屐下溅起。她还想再说，突然间，一团紫色火球从天而降，冲着她的头顶砸来。

“小心！”犬夜叉将戈薇扑出去，两个人摔倒时溅起一片水花。

桔梗也在第一时间躲开。只见戈薇刚刚立足的位置，火焰于水中燃烧，浅蓝色的水迅速蒸腾出蓝白两色的气体，发出那种犹如被强酸腐蚀的难听声音。

若是戈薇适才没能躲开……

这不是开玩笑，不是开玩笑……戈薇终于意识到，现在他们的对手是谁。不是任意一只妖怪，而是隐藏在暗处操纵幻影，在这世间掀起几百年腥风血雨的罪恶之源！

戈薇仿若顿时坠入曾几何时被冥道残月破吞噬后，落入四魂之玉内部的那一天。是这梦幻空灵的景色给了她错觉啊，这里和那里才是一样的……这不是巫女灵力、妖力能抗衡的局面。四魂之玉，那是比他们更高一级的存在，如果连许愿都不能杀死它……她只能，按着对方的规则来。

“我喜欢的人是……犬夜叉。”戈薇惊魂甫定地说出。她在犬夜叉的搀扶下爬起来，袴下的双腿因惊惧而颤抖。

【回答正确，你过关了。】

戈薇松一口气。

【下一位，犬夜叉。】

犬夜叉一怔，他看一眼戈薇，缓缓松开她，又看一眼桔梗。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被公开行刑，刽子手扒开他的衣服，露出他的身体，用刀尖一下下划着，而桔梗和戈薇就是观刑的看客。

两个对他来说都无比重要的女人，要当着她们的面说出他心里的人是谁，他怎么说的出口？！

【犬夜叉，】四魂转世冷冰冰地催促，【再磨蹭下去，就来不及救腐草神官了。】

可恶！

犬夜叉没办法了，心一横，破罐子破摔般的喊道：“戈薇！是戈薇！”

“犬夜叉……”

一颗心早已提到嗓子眼，戈薇难以描述在听到犬夜叉这如同专一告白的话时，有多感动，多如释重负。刚刚在幻影中看到的那些，那样的恐怖，几乎要埋葬她所有的希望，犬夜叉此刻的话就像是救赎她脱离恐惧地狱的钟声。当着年轻貌美的桔梗的面，犬夜叉还是只说了她的名字。她就知道，她不该怀疑犬夜叉。桔梗已经离去二十五年了，现在的犬夜叉心中果然只有她……

【你在说谎，接受惩罚！】

伴随冰冷的声音，一道巨大的天雷从天而降。当犬夜叉被雷电劈中，他身上发出刺耳的噼啪声，他因骤然降临的极度痛苦而五官扭曲嘶吼惨叫时，戈薇，惊呆了。

甚至有一瞬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一击毕，望着浑身狼狈冒着黑气的犬夜叉，戈薇终于意识到都发生什么，随之一颗心就如山间的滚石，落入谷底。

“犬夜……叉？”

【你不坦诚，重新回答。】

“犬夜叉！”戈薇不能置信，眼中涌出了泪水。

犬夜叉回答错了……

他说他喜欢的人是她，他回答错了……

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

“四魂之玉，你简直太差劲！我不相信你！你别想骗到我！”

女声凉薄地笑了：【究竟是我在骗人，还是犬夜叉在说谎，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戈薇浑身颤抖着，瞪大眼睛看着犬夜叉。

她的丈夫低着头，沾着焦黑的脸上神色无比窘迫痛苦，明知她强烈的视线就射在自己脸上，却始终不肯看她。他的双手握成拳头，贴在腿侧，一个劲儿的颤抖。

而桔梗说：“犬夜叉，腐草神官……”

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犬夜叉歇斯底里地喊出声：“我喜欢的人是戈薇！还有……桔梗。就算是过去二十五年，就算是这样……为什么我还是无法忘记桔梗！！”

啊……

戈薇眼中最后撑起的一点光泽，随着犬夜叉的话语熄灭，就像是水晶莲花碎成一瓣一瓣，最后皆成灰暗。

果然是这样呢，她就知道……就知道最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可她多希望不是！明明她比桔梗付出的更多，更加努力，什么都放弃了，才得到这份爱情的！为什么二十五年的朝夕相伴，生儿育女保持家业，依旧抹不平这份爱情一开始便沾染的那片瑕疵？

因为桔梗死了，她还活着，所以，她就永远失去将桔梗竞争出局的资格是吗？

以往她总安慰自己，死人是比不过活人的，因为活人能够长久的相伴相守。可活人也同样比不过死人！因为她会永久的成为他们中间的一根刺。

一股阴暗的怨恨陡然射向戈薇的颅顶。为什么桔梗要复活？如果桔梗没有复活，哪怕犬夜叉的心里始终有一个角落属于她，自己与他也依旧是伉俪情深只有彼此。可桔梗回来，犬夜叉和她的爱会不会又复苏？尤其桔梗那张年轻的脸……为什么桔梗就不能好好安息？非要回来这个世界？！

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可以有这种阴暗的想法。况且，桔梗也不是主动复活的……说到底都怪犬夜叉，都怪他！

“坐下……”

戈薇含着泪的沙哑声音，冰冷的像是三九天的雪。

“坐下！”

“坐下！”

“坐下！”

“……”

【回答正确，你过关了。】

当犬夜叉歇斯底里的剖白和四魂转世的话语相继出口，桔梗也有些恍惚。二十五年，对殁于十七岁的她来说，是未能体会过的漫长。这样久的时光仍未抹杀他对自己的感情，她心里不能不被感动。但，除了一点点感动，她发现再激不起她心里其他的温度，甚至这点感动也被更加庞大的唏嘘之情所吞没。

看着眼前犬夜叉一次次栽入水里，水花溅满戈薇的脸，桔梗还是不忍地道：“戈薇，够了。”

“够了……你、你以什么资格说够了？”

桔梗有些哑口无言。

【该你了，桔梗。】

四魂转世的女声便在这时再度响起。

【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戈薇死死盯着她。而犬夜叉，**爬起来，颓然的、失魂落魄的注视桔梗。

桔梗捏了捏指尖，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你在说谎，接受惩罚！】

两个人齐身一颤。那道落于犬夜叉身上的雷电，劈在了桔梗身上！

巫女抑制不住惨叫，像一朵被烧毁的花一般委顿下去。浑身冒着黑烟，她大睁着一双美眸，痛苦地抽搐颤栗。

“桔梗！”犬夜叉急了，他欲扑过去，桔梗却抬手制止他。

【桔梗，你不坦诚，重新回答。】

桔梗咬着唇，脸色发白，厉声喊出：“……犬夜叉！”

这一刻，犬夜叉和戈薇的心，全都紧紧提起又缩起，就像是两条被拧到最紧的发条，马上就要各自爆发——

【谎言！】

拧到极致的发条又因接踵而来的宣判瞬时断裂。戈薇只觉得她的心脏就和幼年时乘坐东京游乐场的过山车一般，犬夜叉大抵也和她一样。

在桔梗喊出“犬夜叉”的时候，戈薇的心滑落深渊之底，她想，犬夜叉仍旧忘不了桔梗，而桔梗也还爱着犬夜叉。若桔梗年轻的容颜再激起犬夜叉对于过去的执念，心生弥补遗憾的想法……

而犬夜叉心中不能不生出感动和喜悦，混合着对戈薇和诸叶的负罪感。刚刚戈薇问自己在幻影里看见什么，他说谎了。自己不仅看到戈薇和诸叶被妖怪杀死，还有桔梗……他看到桔梗的血肉之躯在自己的怀中点点消散，他疯魔般的想要留住她，却无能为力的看着她化作点点星光。

然四魂转世的一声【谎言】，就像一把剑将这所有心情砍成两半！

雷电再度劈落。

看着痛苦隐忍，连哀嚎声都不肯发出的倔强巫女，犬夜叉忍不住狂叫起来：“桔梗！”

“桔梗……”戈薇也在震惊反复的情绪中失神。

【桔梗，要是再不诚实说出，以你被雷电反复击伤的身体，还能走到腐草所到之处吗？】

巫女跪在湖水中，身体已经出现休克的症状，肌肉本身的痉挛，令她看起来像是冬日里枝头上一片摇摇欲坠的残叶。焦黑的烟从她的袖管、领口间飘出，显示出她衣服下的身体已经被电出斑驳焦黑。很疼、很难受，那种浑身的骨与血都在疼痛发抖的感觉，好似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啃咬着、蚕食着。

晴空化作乌云万里，漆黑不透气的云层里电闪雷鸣。蓝宝石般的大树一点一滴变红，像极了被涂抹上血的颜色。血色以树根为中心弥漫进湖中，将湖水逐渐染成殷红。

狂风大作，血水的颜色变得更浓、更深，几乎要化作黑色。

而跪在水中的巫女，一下子浑身的力气都泄了，一滴泪滑破眼眶。被她捏得发白的手指蓦然松去，无力的垂落。她歇斯底里、却又失魂落魄地说出：

“……奈落。是……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