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就是诗音的现任继母——云居香穗。据说是政要大亨的女儿,比诗音大不到10岁。
之所以特地说是现任继母,是因为加上诗音的亲生母亲,这位香穗夫人已经是父亲的第五任妻子了。
父亲的第四任妻子是香穗夫人的异母姐姐,甚至是父亲的第四段婚姻存续期间纠缠在一起的。
“看样子,小诗音很累了啊。”弘世提醒道,“还是早点睡吧。”
云居家主松开诗音头顶,温声笑道。“好,明日的订婚舞会可要好好表现,毕竟这桩联姻关系到家族重振的事情。”
“是。”
诗音回到自己的卧房,沐浴更衣后屏退身边的女仆。坐在窗沿,看着暖光的灯光洒在长刀的刀鞘。
黑鞘用特殊工艺缀以绚丽花纹,金色与红色相映生辉。
诗音隔着刀鞘轻轻地摩挲着那把刀,如慈母哄睡幼子。随即钻入温暖舒适的被窝。
“晚安,「惊梦」。”
一夜无梦。
因着是休息日,诗音睡了个懒觉。在女仆的陪侍下梳妆更衣。
她的订婚礼服是堇色的长裙。面料柔软舒适,曳地长裙如梦中之花,随着她的脚步开开合合。
出了房间,诗音倚着走廊的扶手往下看去,却只觉眼前一黑。
两具健康而美好的躯体交叠着,纠缠着。做工考究的礼服与饰物抛了一地,宝石、蕾丝、缎面、黄金……水晶吊灯下,各种颜色交融辉映,如同疯长的野花。
女人在青年怀里低吟。她架在沙发扶手上的一只脚努力勾着舞鞋,另一只脚上的鞋则是被弃置不顾。
那只可怜的舞鞋,或者说那个留在她足尖的幸运儿随着她的动作而颤抖。似乎一不小心,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觉得我和你那个小妹妹谁更好?”女人凑近青年耳边问道,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
青年动作停滞,看向台阶上倚着扶手的少女,她长长的裙摆如三色堇在台阶上绽放。
除了诗音以外,还有人看着这里。
“翔斗?你这是在和伯母交流感情吗?”
弘世身着准礼装级别的桑染色和服,乌黑柔顺的长发依旧是扎成比平时略高一些的马尾,扎头发的缎带换成了素色的绢带。
他看着纠缠□□的两人,并未露出鄙夷的神色,反倒是一如往常。
他眼瞳里的绿如同盛夏时节浓绿的树林,嘴角挂着的笑依旧温柔和煦。
被唤作翔斗的青年看着弘世,面色发白,嘴唇不断翕动着。
“对……对不起,我本来是看望伯母,她……她说她很孤独……”
“是啊,我真的很孤单呢。我的丈夫宁愿成天到晚不回家,也不愿意多回来看看我。弘世君与修史君也不肯陪我说说话。”女人揽过颤抖的男孩,对弘世露出挑衅的笑容,“还好翔斗愿意陪我。”
“夫人想要人陪着的话为什么不去牛郎店或者情人酒店呢?难道是父亲大人没给零花钱吗?”
诗音提着裙摆,慢悠悠地下了扶梯。对女人露出笑容:“还是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做这种事更加刺激?”
翔斗看着女人,面露惊愕之色。女人看着诗音,脸上的红褪去大半。
当你针对一个人的时候,如果没能直击对方的致命弱点,却被对方借此反将一军。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
“趁着父亲还没回来,赶紧收拾收拾吧。”诗音嘴角笑意更甚,“当然,你们要洗鸳鸯浴也行。反正浴池也能容得下。”
“咳咳。”弘世假咳两声,“去收拾吧,大哥很快就带客人过来了。”
女人的眉头几乎皱在一起,在青年的视觉盲区里狠狠瞪了弘世一眼。随后用沙发上的薄毯裹着自己的身体,也顾不上遮住那些风流罪证,朝着浴室快步走去。
青年捡起自己的衣服,将它们草草裹住自己的躯体,像是将自己最后的尊严草草埋葬。他看了一眼诗音,似乎从她那冷漠的面孔读懂了她的想法,只能低着头,像是投降的君主进入囚牢。
荒诞剧暂时落幕,诗音拎着裙摆,来到弘世面前。
“如果这世上有人愿意为你献上百分之百乃至更多的爱情,你愿意接受吗?”弘世问道。
诗音苦笑:“那样的话,我也不得不以同样的代价作为交换吧……如果我不爱他,我会因为感到痛苦而拒绝。如果我爱他却不能付出同样的代价,那我也会因为无法弥补这种落差而感到痛苦。”
“真的吗?”弘世看着诗音的眼睛。
“是。”诗音温顺地低头。
“你确定不在接受任何人的爱情?包括你那个未婚夫?还有飒马?”
“如果我说我从未相信爱情的话,弘世叔叔会信吗?”
诗音拖着花瓣般的裙摆,朝着花园走去。
“如果那位未婚夫先生真的爱我,我便求他与我解除婚约。从此两不相欠。”诗音从弘世身边经过,“请放心,我不是只会躲在大人们身后的小孩子了。”
弘世不语,只是望着诗音离去的方向,露出无奈的微笑。
“诗音刚刚出去了吗?”
身着礼服的修史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攥着雪白的丝绒手套。
他本来就很漂亮,在笔挺的礼服衬托下,更显容光焕发。
“她也要出去透透气啊……”弘世说,“接下来轮到你了,修史。据我所知,唐泽小姐是个聪明又敏锐的孩子,你打算与她坦白你不爱她的事吗?”
“是。”修史微微低头,话语简洁坚定,“唐泽小姐是个不普通的女人,我相信她会做出更有利的选择。”
弘世轻声叹息:“无论男人女人,无论平凡抑或独一无二,每个人遇到爱情都会手足无措吧?”
夜色渐浓,云居邸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却不似都市各色彩灯照得人眼睛刺痛,而是如童话书插图中的,举办舞会的城堡。
这里真的在举行舞会。达官贵人高谈阔论,名媛千金相谈甚欢。
诗音身着堇色长裙,漆黑的长发绾了发髻。无论男女见了她,都如同被传说中的雪女摄取魂魄,只得呆呆望着。
她的美亦幻亦真,如梦如影。但她的笑语、行止、仪态却提醒旁人——她还是个活人。
所有人为她让道,她眼波流转之间,停在人群边缘那人身上。
“飞鸟学长?”
啊啊……最近状态不好,写得有些混乱。为了不让自己弃坑,只有等到完结再改了。希望自己能写得更好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荒诞剧与意料之外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