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银博]一触即发 第37章 Chapter 37

情报和信息是特工的生命线。在博士到达包厢之后，很快接入了现场的监控系统。这是博士的习惯，黑入系统的操作自然驾轻就熟。

从银灰告知博士本次的任务现场在歌剧院之后，博士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刚好认识一位，兼职歌剧演员的前职业杀手。

关于卢西恩，博士的了解十分有限，二人在一次针对政治领袖的刺杀中结识。RSI截获消息后派遣执行小队阻止这场可能的政变，而刚任职不久的博士恰巧就是负责行动的联络员。任务过程并不轻松，但是在博士的斡旋和布局下取得了不错的解决。途中被放弃的杀手卢西恩被博士一时恻隐救下，借给他安全屋恢复伤势，次日卢西恩就离去了，再次听到卢西恩的消息就是他所属的杀手组织猩红剧团的消失。

也许是出于当时对银灰说过的谎，博士没有提前告知银灰会有杀手造访，他自信自己能够很好处理这一切。

剧院的监控并没有做到全覆盖，有很多视觉盲点，监控的点位也相对分散，一个人的精力无法顾全大局，所以从一开始博士就放弃了这种想法。短暂的交手经验博士清楚地知道，卢西恩的潜入经验老到，绕开监控是基本功，自然也不会让博士抓住痕迹。

但是有些必经之处的监控是无法被避开的，既然已经知道杀手的目标，只要守株待兔准备应敌就行，博士无法和卢西恩抗衡，但是银灰可以，这也是博士放心银灰去见杰斐逊的原因之一。

包厢内交涉时博士一直分心注视着门口的监控，在管家离开画面后，镜头左下角唐突地出现了一只系着红色蝴蝶结领带的黑猫，博士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这里会有猫，一道黑影出现。随后监控画面报错，雪花布满屏幕，音频只剩下杂音。

他来了。

“监控被破坏，我没法提供更多帮助。”博士看着满屏幕的雪花眉头微蹙，事情脱离他的掌控，让他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不要打草惊蛇，以及，千万小心。”

得到博士的提醒，银灰一只手搭在包厢的门把手上，另一只手将耳边伪装成装饰的挂坠耳机取下放进口袋里。

他不能停留太久，会引起疑心。

开门，走出包厢。门口门神似的壮硕保镖不知何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空气凝滞了一般的安静，听着风声，银灰微微侧身，像是早有预料般伸手卡住了杀手的攻势，还不忘反手锁门。

披着一身黑色斗篷的人缓缓自阴影里现身，手里握着一把开过锋的利刃，见攻势被拦住并没有多惊讶，立马收势拉开了距离，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那身斗篷很长，几乎遮住他的半身，正如博士所想的一般，确实是他认识的那位猩红血钻。

隔着几步之遥，卢西恩冷冷地看着银灰，确定他并非自己的目标后，目光继续落在了银灰身后的门上，短暂的交手让他认识到，银灰并不像他刚刚解决的两个保安一样好对付。

在卢西恩打量着银灰的同时，银灰也在观察对方。

“是你。”

拉开距离后的第一眼，就从对方熟悉的身形认出他就是那天在格林庄园外袭击自己和博士的人，从对方目光落点的位置，银灰也很快确定，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杰斐逊·格林。

银灰脸上还戴着面具，杀手并没有认出他来，面对银灰突如其来的寒暄，他没有接话，只是拉好自己的斗篷踩着鬼魅般的步伐袭上身前。

好在银灰一直观察着他的动作，多年的实战经验让银灰能很快判断出对方的攻击意图，有惊无险地躲过利刃，但对方已经拉近距离来到门前，就要强行撞破门闯入包厢内。

杀手的意图一直都很明显，是要取杰斐逊的性命，但是银灰还不能让他得手，先不论杰斐逊身上的那些秘密，但就杰斐逊死亡之后会接踵而至的麻烦就足够他头疼一阵。

呼吸间，银灰下定了决断，他躲开攻击后，顺着杀手的方向钳制住他握着武器的手腕，顺势带着他往墙的另一边撞开，出手犀利又狠辣，二人顺势在铺满地毯的过道里翻滚了两圈。

剧目演出期间随意走动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因此走廊静悄悄的，只有银灰和卢西恩在缠斗时发出的声响。

双方都是体术了得，尽管银灰占据体型优势，但由于武器存在，卢西恩隐隐占据上风。

一来一回之间竟是一时不能分出高下。

包厢内的博士在切断联络后，起身从栏杆里探出半个头。舞台演出还在继续，第二幕接近尾声，盛装打扮的女主演施施然来到台前，语调婉转，正在唱着颂歌。观众被演出吸引走了注意力并没有注意到发生在包厢走廊的意外。

杰斐逊的包厢和银灰事先定下的包厢并非在同一层，博士往杰斐逊所在的目标包厢看去，隔着幕帘无法看得真切，但是那边安安静静的，暂时没有任何异样。

监控画面中，发现监控镜头故障后安保正在靠近准备处理，而另一边，备车的杰斐逊管家也折而复返。

局面越发紧急，门外的状况暂时也不明朗。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门外的情况如何也不能被发现，杰斐逊本就是惊弓之鸟，若是被惊动，起了疑心先前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容不得博士三思而后行，他打开手提箱，从夹层里拿出一件东西，快步走到门口，只是他还没有握上门把手，从外边却响起了拧动门锁的声音。

廊道上，不知何时拉开距离的二人面对面僵持。隔着包厢依旧隐约能听到女演员高亢嘹亮的吟唱。

杀手的伪装在缠斗中露出破绽，头顶上棕色的耳朵抖了抖，警惕地摆出防守的姿态，他后退了几步半藏在影子里，手上紧握着短匕，在光源的照射下闪过寒芒。

他对面的银灰身上的衣装乱了些，熨烫平整的外套平白多了很多折痕。眸光半黯，同样是戒备的姿态。

呼吸声和着伴奏的节拍，清晰可闻。

先出手的是一直蛰伏的卢西恩，他贴近半步，想要突破银灰的重围。速度很快，快到只留下了一道残影，尽管在抬手时银灰就做出了反应，但还是慢了半拍，闪躲不及脸上被锋锐的刀刃划出一道痕迹。

一瞬的错愕后，银灰很快反应过来，走廊狭窄，他卡住身位后撤半步抓住对方的手臂直接将他按在了另一侧的墙壁上，肉身撞击到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杀手闷哼了一声，在银灰的大体型压制下挣脱不得。

相较于银灰经验丰富的近身作战经验，更看重蛰伏一击必杀的杀手失去了先手突袭优势后，在正面的突围中很难取得上风。

身侧的楼梯间隐约传来响动，银灰下意识回头看，却在这个空当里被寻到了机会，被压制的卢西恩抽出另一副武器就要冲着银灰的要害下手，逼着银灰松开了对他的禁锢。

局势再度逆转。脱身之后的卢西恩改变了策略，他不再执着于进攻，缓慢往后退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银灰还在想解决之法，对面的卢西恩突然开口：“那天，在礼堂，我见过你。”

声音有些低哑生涩，但是吐字非常清晰。短短一句话，让银灰成功回想起那天自己和博士的对话，他知道有人和博士见过面，对自己的疑问，博士矢口否认，却没有想到在这里得到了答案。

只是没有给银灰继续深究的时间，赶来的安保就要靠近楼道，而卢西恩说完这段话，拽了一下额前的斗篷，闪身钻进了一扇门后，荧光绿的标志幽幽亮着，写着安全通道。

通常被锁住的消防门居然开着，快要合上的门被银灰伸手推开。

不能让他跑掉，他肯定知道些什么。电光石火间银灰只剩下这个想法，想也没想，跟着卢西恩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安全通道漆黑一片，应急灯幽暗的光勉强照亮台阶，使人不至于在黑暗里失去分寸。

卢西恩的脚步声很轻，他披着宽大的斗篷只留给银灰一片布料衣角的踪迹，银灰追了几步，但远远跟不上卢西恩的背影，眼看就要被关在安全通道门外，干脆从二楼翻过扶手直接跃下一楼，起身抵住了就要被关上的门。

力量上卢西恩并不占优势，干脆地放弃了堵门的想法往人更多的地方跑去，试图利用人群混淆银灰的追踪。

只可惜他低估了银灰的跟踪能力，演出中走动的人本就不多，一路左突右撞，终于在演出后台的门前银灰拽住了他的斗篷，卢西恩被扯住衣料脚下一滑摔了个趔趄翻滚在地，他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追上的，闪着寒光的匕首就已经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舞台上，女声婉转的咏叹调余音未散，台下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