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城 第30章 第 30 章

忍者看到膨胀的火光，当机立断将离最近的椿扑倒。

震耳欲聋的爆炸密集点燃，以医院为中心，向四周不断迸射毁灭之力。

“轰——”

浓黑的火焰猛然窜高几倍，遍地都是坠落的建筑残骸和燃烧的火点，爆破的冲击波及到主体楼边的住院区，副楼岌岌可危，却被一座破土而出的土墙顶替原有的承重柱。

爆炸中掺和了不明来源的物质，土墙竟然被熔噬大半，化掉的墙壁随着腐蚀液体往下流淌。

“咳，咳咳。”土墙后露脸的忍者大口喘气，把手从地面上松开，艰难拔下插在肩膀的断裂碎片，他所在位置正好是通道处，大部分还没来及送进急诊室的患者，以及往里面赶的医生护士都在他的土墙下逃过一劫。

他来不及庆幸，惊恐地朝着后面还不在状态的人们大吼：“快离开，这座楼也快倒了！！”

远在千手族地的柱间心跳一滞，警觉地抬头。

“什么动静？”

斑有些诧异地挑眉，在第一次感到了地面的微动后立刻看向柱间，柱间已经收回眺望的视线，两人心有灵犀地交换了只有彼此熟知的眼神。

他们微妙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凝重。

廊下，两个身高快到成人胸膛的孩子面对面盘坐，正收拾着地板上的忍具，学着大人望着深蓝夜幕，他们什么都没看到，茫然地转动着脑袋，只觉得变黑的天色中似乎参杂了肉眼可见的橘色。

“老爸？”千手良穗从柱间变化的脸色中感到不安，握住手里剑爬起来，绷紧肌肉，浑身竖起了针刺般的警觉。

而身旁的真一搂紧怀中的忍刀，密切地盯着大人们。一直陪着他和良穗训练的漩涡水户也收起浅笑，扶着柱子，冷静地说：“那边是什么地方。”

远方天空的橘色的亮光猛然闪动，集中照亮头顶一块天空，越来越明显的震动让所有人都能注意到，无论是紧接着传过来已经削减不少的沉闷轰隆声，还是宅外被惊扰的犬吠和人声，似乎都预示着不寻常。

“商业街的方向，”斑肯定道，医院和商业区挨在一起，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如果椿还没到火影楼，是不是说明她正好在事发地点附近，是遇到了意外……还是袭击，警务部现在有没有控制现况，一概不知。

震感还在继续。

“不对劲，”柱间立刻脱下便服，背上一个巨大的卷轴，利索地换上鞋子，他并不抱乐观地催促着斑，“恐怕不是木叶自己发动的，如果是敌袭，我们必须赶快过去。”

斑没有随身携带武器，随手拿起了训练用的苦无，却被真一追上来，他盯着孩子双手献上的那柄珍惜的查克拉长刀，想了想没有拒绝，把苦无换给他。

就在这时，震动停止了，他们刚跳到围墙，远处有人急奔而来，一名制服忍者在千手一族守门人的带领下冲向他们。

“不好！”那人喘着大气，上气不接下气，满脸的急躁和慌张，“我奉宇智波椿大人的命令前来找寻两位大人……医院被袭击，情况不明，扉间大人还在里面……”

真一一个哆嗦，苦无落在地上。

柱间已经冲了出去。

碎玻璃雨混合物从他们头顶飞溅，忍者背部衣服划出无数裂口，椿的视线中，地上滚动着带有余威的火星，紧接着有什么落在她的脚踝上，立时发出炙烤肉类才会出现的嘶拉声，同时她的脸颊侧边头发被落下的东西烧了一截。

空气中有烧焦的臭味。

椿咬紧牙关，把痛呼吞进咽喉，而身上的忍者继续向下压身体，仿佛要用以血肉之躯为她阻挡更多的伤害。

连续爆炸终于暂告消停，火吞吐着浓烟，不时发出令人胆寒的爆裂声。

四周匍伏在地上的人们纷纷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乎失去了反应，医院已经在一片火海之中。所有进出口都被摧毁，还能看见被火吞噬的移动物影影绰绰，像是挣扎的人。

忍者牵扯到后背的伤处，闷吭几声，但他还是忍痛拉起椿，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慌忙地四周张望，顾不得自身伤势，着急地说：“椿大人，扉间大人还没出来——”

她从对方的面具纹路认出是千手一族的人，这段时间正是由他参与负责保护扉间的安危，她将目光凝滞在插在门口的苦无上，周围没有任何臂变换。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扉间此只身一人，困于火海。

没错，他们都在里面，扉间……还有火核。

脑海里火核最后望过来的那一眼太让她惊恐，就算有一千种理由告诉她不用担忧，但她还是心中狂跳，无法平静，于是椿把这幅记忆画面压在内心的最底层，只要不去想，不去被干扰，她就还是原来依旧理智、处变不惊的决策者。

她还不能停下脚步。

没错，什么都不能阻止她。

椿全身发抖，看着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警务部人员、医疗忍者、平民以及正着急询问自己的忍者，周围充斥着不间断的惨叫和哀嚎，爆炸的冲击让外围不知情况的人也遭受到了伤害，望着眼前原本三、四层的建筑群地址——如今的火海，她的瞳孔中闪过无数冰冷的流光，像是被水冲刷之后，只剩下满目疮痍。

她刚把受伤的脚踩在地面，就皱紧眉头，她维持着单脚支撑，另一只脚虚虚耷拉着，举起手臂，用尽力气吸引大家的注意，那不是恐惧，更像是恨极了的战栗：“统筹组宇智波椿在此——”

“各位——听我指令！”

她稳住声音，唤回了众人的心神。

“能行动的人尽快将身边的伤员带离，所有人先撤到安全地方！”

没有负伤的人搬运外围的伤员，以免受到爆炸余波伤害，椿将剩下人分成五组，一组医疗人员进行急救，四组忍者将医院周围的人员清空，椿接着朝自己奔来的志村家栗、宇智波拓彦等人点头，飞快地下达命令。

“注意火势，召集更多可以使用水遁的忍者。拓彦，记录在场人员，小柔，通知火影楼的人，如果猿飞佐助不在，赶快去他家通知，其余部长级全部紧急待命。”

统计人数后，查克拉属性为水的忍者将附近蓄水池中的水引向火灾中心，集中灭火，重点放在急诊室和药剂科，其余人配合扑火，试图弄出一条能进去、也能让里面的人出来的逃生通道。

“不行，火势太猛了，我们的查克拉不够。”有人朝椿报告。

“快来人，这里还有昏迷者！”浓烟中有人呼救。

椿身边的千手族人望着火，仍不死心地试图在医院外围找到千手扉间的身影……什么都没有，哪里都没有那醒目的一抹银色短发，他在原地踌躇不定，耳边的呼救声和眼前不断燃烧的火都在预示着不祥征兆，他艰难地摇摇头，抿嘴盯着火，不断低喃道：“如果是扉间大人，他完全有能力扑灭这场火……不，不会有事的……”

椿转过头，似乎能感觉到他言语中的无助和恳切，她当然能够理解，更何况扉间救出自己后完全不用再进去，但他还是进去了……她注视着不远处，瞳孔猛然紧缩，朝不远处的扑火忍者喊道：“你们离得太近了——”

冲击的气浪迎面扑来，椿身体一晃，被眼疾手快的戴着面具千手忍者扶住。

“总而言之先离开这里，椿大人，失礼了，”他忍着伤痛，准备抱起椿离开这里，却被椿推开。

“我还没这么脆弱，”她冷声回答，猛然抬高声音，向着刚到达现场的忍者喊道，“离开！”

医院爆发着不知道第几次的余威爆裂，滚滚浓烟窜出，扑向离得非常近和正在灭火的忍者。

爆炸中有浓重的化学制品刺鼻气味，集中在医院的另一侧，椿刚下达撤离命令，离开药剂科库房的忍者眼睁睁看着刚才所站的位置被吞没，猛烈的爆炸仿佛是洪水溃堤，直接冲垮围墙，灌入了外面的街道。

所幸医院选址与周遭建筑有很大的距离，兼之此刻无风，并未让火蔓延波及邻里商铺。

一人不管不顾地往里面冲，被椿身边的忍者拦下，她哭着说亲人在里面。

“够了！”椿的脑袋被轰炸刺激地全是叫嚣的烦怒，耳朵鸣音不断，冷眼看着哭哭啼啼的女人，心里默数三下，便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年轻女忍者顿时愣在原地。

椿厉声地说：“你是医疗忍者，必须负责治疗伤员，而不是违抗命令去送死！”

她的目光落在对方胸口上的姓名牌上，却不知道她的眼睛也刻着深深痛恶，双目通红，头发凌乱，当她说话时仿佛正在索命的厉鬼，在对方的耳边几乎用吼的声音说：“千手铃芽！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外面还有那么多伤员，你忘记了入院前的医者宣誓，忘记自己救死扶伤的责任，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千手铃芽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泪水划过黑黢黢的脸颊，不断落下，怔怔看着椿。

椿喘口气，伸出手一挥，让这位医疗忍者先治疗身边背部严重灼伤的同族忍者：“你叫什么？”

“我的代号是……虎，”虎摘掉面具，以示臣服，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额头上不断流淌出豆大的汗珠，他对椿点头，又朝千手玲芽露出安抚的笑容，不过笑容更像是狰狞强挤出来的。

这表情瞬间让对方回神，忙将手碰到他的衣服，待看到背部皮肉和衣服已经粘连一起，最严重的地方呈现血肉焦黑的创口，虎却努力作出轻松的表情，强作镇定道：“椿大人，扉间……大人说过，他不在的时候我可向您直接请示，需要我做什么吗？”

椿并不想使唤这个伤员，可入目处皆是浓烟和燃烧之火，可用的人太少了，说：“扉间的其他守卫呢？”

“不清楚。”他吃痛地吸气，背部随之而来的清凉让他终于放松下来，又抬头扫视过去，周围混乱至极，也没有任何他所熟悉的同伴身影。

千手玲芽羞愧地发出浓重的哽咽，双手施展的治疗术都短暂地停顿一瞬，她连忙注入查克拉维持治疗：“我的哥哥……千手裕仁就在里面。”

“你现在能行动么？”椿扫了她一眼，玲芽被看得再不敢发出哭声。

“可以。”虎简短地说。

“你现在去警务部总部，通知他们加强坊区和木叶外墙防守，非值班分队长到我这里报道。”

“没问题。”虎咬着牙试着走了几步，能感觉到新生的脆弱皮肤好像滚沸了般的发痒发烫，他不敢逗留，重新戴上面具往外跑去。

椿看向剩下的人，严肃地说：“千手玲芽，继续治疗病人。”

目送同族离开，玲芽擦擦脸，对椿坚强地扯着嘴角点头，回到人群中紧急施救，又马不停蹄地配合大家把不能动弹的新旧伤员转移到远处空地。

火势不减小，反而在水流的作用下窜高几倍，救援杯水车薪，所有人都看出这是一场无望的无用功，但他们都不敢停歇。

椿站在医院前，刺鼻的焦味不知不觉已经充斥整个胸膛，或许是火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好像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双手不由自主地翻动结印。

熟练的水遁已经刻印在灵魂中，伴随着最后一个手势“卯”的完成，她默念着身后会出现不下三条水龙冲向火源。

什么都没出现。

没有奇迹，她身边都是嘶声力竭的声音，求救，或者哀嚎。

她的经络系统都被封印，施展不出任何有用的忍术。

“都说了不要封印我的查克拉。”

她看着这一切，蓦地冷笑一声，当然，当然还有另一个方法。

但她绝对不会暴露自己。

视野中，晃动不停的火海中出现了一个个模糊、脱离了□□的影子，它们在原地茫然呆立，有些开始涣散，融入火中，有些则感应到外面的注视，朝着火海之外的事外人投以留恋的目光。

其中她与一个黑影对视了一眼，就那一眼，伴随着一阵近在咫尺耳垂挂着的铜铃的轻微碰撞声，她通过那模糊的影子看到了无数翻飞的画面。

她曾经在求学的时候就意识到世界的广博和深奥，也许是对记忆的翻动，最深处仿佛有个年迈的女人声音让她想起幼年求学的经历。

年迈老人举着一串摇铃，空灵的碰撞声让她听到了不存在人世间的亡者之声。

“椿，就像普通人无法理解查克拉的存在，忍者当然也无法理解巫女眼中的灵魂的哀嚎，而像我这样的巫者，只会在一个人身上看见它一次，那就是他脱离□□、死去的刹那……灵魂是贯穿古今的轮回桥梁，连接生、亡者世界的唯一节点，是这个天地的杰作……它能干的事情太多了，当然，也像忍术一样，需要你自己去发掘。”

“我想看到更多未来。”

“那就试试看。”

“真神奇……”

“神奇？看来你收获不少，你看见了什么？”

老巫女站在山顶，摸着年幼椿的头发。

椿一身红衣，抓着老巫女后腰垂下的长裳，指着下方刚被山匪收割性命的百姓尸体：“我看见您的死。”

铃——

椿猛然回过神。

铃——

她的内心发生了一场不亚于刚才爆炸的震动，她的能力因为查克拉被封，而被那些刚死脱离□□的灵魂自动启动能力，不由自主地捕捉到了一些未来发生的片段。

漫山遍野的尸体，硝烟，打斗厮杀的忍者，他们额头上绑着不同阵营的护额。

那是战争，无休止的战争。

“这是……”她震惊地看着它们，“不，不可能……”

她朝着另一个灵魂影子看去。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战争的残影。

“不，我已经，我已经做了那么多……”

老巫女的声音还在她身边回响：“……通过它追溯过去，也可以窥视未来……但是你一定切记，沉迷它的力量会让人迷失自我，我本不想收你为徒。但是，我欠你父亲一个人情，羽衣椿，你想加强自己原来的本领，这就不算我的传授……那么，你又希望学到我身上的什么呢……”

羽衣椿。

椿。

“椿，”一双赤红的写轮眼将她笼罩，火核的声音十分冰冷，遥远，“越是高等级的眼睛越能得到意想不到的能力，为了保证你的记忆不被翻出来，你必须锻炼抵抗它在你记忆里翻箱倒柜的毅力和能力。除了我以外，你的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是我们的约定。”

“是的，我和你的协定。”她的声音和火核一样，冷意十足，充满了刻意的恶意。

她再次回到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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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