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轻音】洛山放学后茶会 第33章 纠结

第三十三章纠结

午后，轻音部的活动室。剩下秋山澪和田井中律两个人在这里午休。琴吹紬因为家里暑假要出国，但她护照过期了，今天没有过来练习。平泽唯则是因为经常外出旅行的父母回来了，一家人出去聚餐，所以今天也没有返校。

期末考试之后，洛山高中是不强制要求返校的，因为没有了授课需求。只要社团批准了，不返校也是正常的。

“澪，我已经帮你问过啦，那天和赤司君聊天的是曾我部副会长。”田井中律看着这几天忧虑的秋山澪。自作主张地去找了学生会的朋友真锅和打探消息。

自从田井中律开始大胆喊藤原愁的名字后，前期那些细腻敏感害羞，仿佛不存在了一般，又开始大大咧咧起来，甚至很有闲情逸致调侃自己的好友，虽然更多的担忧。

而她之所以会跟秋山澪说这句话，还是因为期末考试的时候，最后一科考完之后，她路过生物园去轻音部活动室的时候，看见了赤司征十郎和一个个子挺高的有着橙棕色头发的女孩子在樱花树下聊天，两人有说有笑的。

虽然樱花早已凋谢，化作满地春泥，滋养着葱郁的枝叶。但田井中律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人身边仿佛冒着粉色泡泡，甚是和谐。

秋山澪这几天本来就在纠结，田井中律身为她的好友，当然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在听到自己和愁君互相喊名字后，秋山澪这位少女终于想要迈出步子，确定对方心思，但依照她的性子，又不能果断出击，她觉得曾我部这件事还是要告诉好友，说不定能打破她现在的僵局，带来一点变化，当然她还能顺便看戏。

赤司征十郎是个好人，当然毋庸置疑。他对谁都保持着礼貌与距离，一般情况下，和同学和同事说话都是温声细气的。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其实他包容度挺高的。这是远足小组的共识。

但他温文尔雅的一面，体贴周到的一面，并不只是对远足小组而已。

“据和和说，在学生会里，和他关系好的人也有不少，而且只要认真工作，会长还挺温和的。”当然，真锅和没告诉田井中律的时，这个人严厉生气起来，也很令人害怕。学生会的人对他可谓是爱恨交织。

“曾我部惠学姐，你应该也知道。之前是内定的学生会会长，现在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优雅知性大方，虽然是二年级的学姐，却平易近人，学习成绩，办事能力也很好。以上是和和的情报。”

“所以，律你就这样去问和和了？”秋山澪有点害羞，这岂不是让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心思了！

“啊，你放心，我没说是帮你问的，我就说那天见到一个漂亮的橙棕发的女生，问和和知不知道而已。”田井中律当然知道澪在担心什么，“所以，爱慕他的人可不少哦，澪~”田井中律调侃到。

回应她的是秋山澪的无语的白眼。她当然知道爱慕他的人不少，甚至已经有人找她私聊了一会。她在意的不是有多少人爱慕着身后的少年，优秀的人当然会惹来众多的好感，她在意的是赤司征十郎的态度。

不知道秋山澪具体担忧的田井中律还在输出，势必要给秋山澪一个刺激，“一个会长，一个副会长，经常交接工作，相处时间也很长，怪不得关系那么要好呢。”

关系要好吗？

赤司征十郎有不少关系要好的人。可靠、极具领导力、极强的办事能力、优秀的学习能力、和人相处又温和不失棱角，在这所学校，多的是想和他关系好的人。

但扣心自问，赤司征十郎对自己好吗？那当然也是属于好的范围的。毕竟他亲口说过他们是“朋友”的关系。她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在少年的面前，秋山澪无疑是被维护着的，甚至是被照顾着的。毕竟她还没有做出什么触犯对方逆鳞的事情来，自然没有被严厉生气地对待过。更多的时候，对方是给予自己提醒和建议。

但要说被特殊对待，是对方对自己有好感的表现，秋山澪是持怀疑态度的。一个是因为不敢相信，第二个是因为自己不是特例。

她知道少年其实挺爱操心的，玲央哥哥也说过篮球部的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少年总是操心题目吃饭营养搭配的问题。在班上，对待遇到麻烦的同学，他也会很耐心地听对方的诉求，给予相应的帮助。

这都是他的教养，是他的名门教育下形成的绅士待人风格。温文尔雅，处事周到和与生俱来的领导能力并不冲突。

所以秋山澪无法判断，对方是否对自己抱有好感，毕竟一切行为还处于比较正常的男女同学交往的范围，只能说就像他所电话所说的是朋友关系而已。

她无法确信，并为此苦恼。因为她又隐约感觉到他们的相处又超过了一点朋友的距离。没有哪个男性会在深夜一两点听她烦恼各种事情。她也没有见过他会帮哪个女孩子打水，带零食。更没见过他会轻扯哪个女话子的头发。

但她观察过其他同学，好像关系要好的同学之间也不在意这些距离，大大咧咧的同学也经常有这样的“要好”行为。虽然赤司征十郎，算不上大大咧咧，但也属于一个高中生的范围。也许这就是男生之间友谊的表现？

而现在她苦恼迷惑的另一个实证，就是律看到的少年与少年在树下聊天的情境，就如同他们小组相处一样，是和谐的。只要少年想，他可以和他人都维持这样的融洽的氛围。也许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赤司君和学生会的其他朋友也是这样相处的。她实在是不敢赌，生怕自己想错，所以她目前小心谨慎地掩藏着自己的心思，万一是自己搞错了赤司的心思，那他们可能朋友都没得做了。毕竟，他们也只是喊姓氏的关系的而已。

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却无法判断对方的情感，所以暗恋才会是苦涩的，小心翼翼的。这一刻，她仿佛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藤本香的艰辛，也越发佩服她的毅力。能坚持这么多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甚至可称得上是一句伟大。

秋山澪会陷入纠结，其实从意识到自己情感的时候就开始了，最近“姓氏”这件事已经足够让她多想了，让她陷入怀疑了。这还多亏了自家好友律，要不是她开始喊藤原君的名字，她可能都还只会满足于现状，而不是在那一天，突然地很想用“征君”来代替“赤司君”。

为此她绞尽脑汁，到底怎么样才能顺理成章地换掉这个称呼方式呢？她肯定无法像藤原君那样，大大方方地拿“太见外了”当理由，也做不到直接问赤司君能不能叫他“征君”。于是，她急需一个契机。

更重要的是，她要做好心理准备。做好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她完全搞错了赤司征十郎的意思，之前他对她的照顾体贴与提醒，不过是看在一场同学的份上，看在他们是一个远足小组，是前后桌的关系上。

根本不存在什么好感。人类的三大错觉之一就是“他/她对我有意思”。

而在日本，一旦男女之间有名字来互相称呼，其实就是默认了双方可以进一步接触的意思，是默认双方都有好感的意思。

所以她迟迟不敢问，本来这段时间的日思夜想，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的勇气可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了，现在律一说这事，她的退堂鼓敲得更响亮了。

“这样纠结的话，还不如直接尝试去问他呢。”田井中律说到。

“我不行的啦，别管我啦。”秋山澪的声音闷闷的，“再说律你之前不也是很纠结吗。”

“我可是只纠结了两天，澪你已经一周啦！”田井中律摇摇头，摊开双手表示自己还是更强一点，更果断一点的。

从期末考试前到期末考试后，各科考完了，秋山澪还是拿不定主意。

“我觉得你只要问了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哦。”所谓旁观者清，一旦往“别有心思”上面去猜，田井中律倒是觉得赤司征十郎的行为挺明显的。

秋山澪趴着桌子，没有吭声。情绪有点复杂，她觉得她仍然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梳理一下。“智者不打没有准备的战争”，这是她去了秀知院的初中好友四宫辉夜给她的忠告。“告白这件事，当然是做好准备，让对方主动告白啊，不然不就输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得出这样一个论断，但鉴于她在恋上秀知院的学生会长后，给自己打了很多电话分享各种情感经历，秋山澪姑且认为自己这个门外汉还是要听经验者的意见的。

刚好期末考试结束了，班级也没有集中授课了，剩下几天都是这个学期最后的社团活动，学生可以自由参加各种补习，甚至可以不返校了，只等最后的期末成绩发布。她决定想避开少年，冷静思考一段时间再说。

于是她天天泡在轻音部的活动室，理由是要闭关练习创作音乐。再加上学生会期末事务繁重，很多社团合宿申请需要审批，这个期末直到最后一天发布成绩之前，两人竟是真的没有见过面。

“完了，往反方向刺激了。”田井中律顿时觉得有点对不起赤司征十郎，“越刺激越是退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