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心为界 第132章 分手

跟雷古勒斯分开后蒂雪没有在闹哄哄的公共休息室多待，跟莉莉道了晚安后就把自己关在床帘后假装早早休息了。她听着自己的舍友一个接一个的回到寝室，小声聊了一会儿之后也怀抱着明天可以去霍格莫德玩耍的愉快心情上床睡觉了。

一片寂静中她数着自己的均匀缓慢的呼吸声，在黑暗里瞪着床顶。事后她不大记得这整个晚上自己究竟思考了些什么，但哪怕日后经历过那么多难熬的事情，这个万圣节前夜辗转反侧的苦闷、踌躇和痛苦，在她的记忆里也始终留有一席之地。

她在这天夜里把这些年来有关雷古勒斯的事情在脑海里拎出来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回顾了一遍。从她第一次踏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听到他的名字，到第二年真正见到他本人，再到他们第一次牵手、拥抱、亲吻，第一次分歧、争吵，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她回想着他对她的付出和包容，他的固执和决绝。

当寝室又传出不属于她的呼吸之外的声音时，蒂雪才迟钝地眨了眨酸痛的眼睛，伸手接了接透过床帘的缝隙照进来的晨光。天亮了。

就算蒂雪再想掩饰，可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眼下的青黑都昭示着她绝对没睡一个好觉。莉莉几乎对她的憔悴习以为常，没咋咋呼呼地再逼问她到底怎么了，只头疼地给她递了杯咖啡，心里默默地发誓自己以后千万不能被恋爱折腾成蒂雪这样。这真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莉莉在心底感叹。

“如果你没精神我们就在城堡里或在场地上随便走走散散步也可以，”雷古勒斯当然也注意到了蒂雪的疲态，他体贴地建议道，“我们不是一定要去霍格莫德。”

“我想去。”蒂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难得……难得有机会。”她想恐怕这是她最后一次跟雷古勒斯一起去霍格莫德了。

他们差不多是最后在费尔奇那里登记离开学校的学生，前面成群结队的学生说笑吵闹乱糟糟闹成一团，衬得他们冷清极了。

“这么说，你想好了。”经过一路的沉默后雷古勒斯先开口，他从早上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对今天她要说的话有了预感。

此时蒂雪带着雷古勒斯走在尖叫棚屋后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雷古勒斯对这里完全陌生，蒂雪也只来过这里一次，这是上次安多米达带她走过的路。他们走得稍微远了一点，当由于霍格沃茨充满活力的学生们光临而格外嘈杂的霍格莫德传来的噪音已经模糊不清时他们停了下来。

蒂雪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清晰地说：“雷古勒斯，我最近一直想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最近每次交谈都不欢而散。”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这段开场白已经在脑海里排练无数遍了，话到嘴边并没她设想地那么难开口。

蒂雪被雷古勒斯深沉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转而把目光落在他的胸口处，轻声说：“我想我们应该认真考虑，关于我们是不是适合再继续保持这样的一种恋爱关系。”

“你说什么？”雷古勒斯语气毫无波澜地说，就像他真的没听清她的话而发问似的，但蒂雪注意到他说话时胸口猛烈地起伏了几下。就算早有预感，可实际听到她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下意识的反应还是逃避和不接受。

“你听见了，别逼我再重复……”蒂雪难受地说。

“为什么？”雷古勒斯的手抬了抬，蒂雪以为他一定是要抓住她的手或是扳着她的肩膀，可他只是用力地攥住了拳头把它隐藏在袖子里。

“这段时间以来，不论哪个方面我们都没办法达成一致。对伏……神秘人和他宣扬的理论的看法，对待麻瓜出身巫师的态度。我们之前对彼此了解的并不深入，我们在一起时不谈论这些，但这些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可避免总要面对的。”蒂雪用一种就事论事的语气说，她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理智得简直像在写一篇变形术论文，而不是在提分手。

“我可以改。”雷古勒斯还想尽力挽回，他慢吞吞地说，“你也说了我们之前相处的是愉快的，我们可以……就像我昨天说的那样，我可以不在你面前再提这些，我们都不提，就像以前一样。”

“但是那并不是你的本意，雷古勒斯，我不愿意强迫你。”蒂雪说，她语气里带了些心疼，她不想看到雷古勒斯再委屈自己迁就她，她知道自己完全无法从根本上纠正雷古勒斯的想法，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我非常想用尽一切方法把你带领到正确的路途上——我概念里的正确的路途上。可你觉得你走的才是正路。这正是我们的分歧所在，我们没有办法调和这种矛盾，也不该再回避它。”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雷古勒斯突然笑了起来，胸膛里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的话、她的语气和小天狼星之前对他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凭什么用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贬低自己？他们凭什么不认同不尊重他的信仰？明明，他们才是错的！

蒂雪听到他的笑声惊讶地再次把视线转向他脸上。雷古勒斯的笑意没到达眼底，他冷笑着对蒂雪说：“你看看你，蒂雪，你听听你自己刚刚说的话。”在蒂雪不解的目光中他继续说，“理智、优雅、冷静，你真不像个格兰芬多。”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雷古勒斯，你对格兰芬多的成见太深了。”蒂雪说，“难不成我冲动地当众大哭大闹、表达我的痛不欲生会让我们俩中的任意一个人产生一丝欢乐愉悦吗？”

“我早该明白，这就是你对待我们感情的方式，这跟你对待其他的任何人有什么区别吗？”雷古勒斯逼视着她，“告诉我，我在你心里，跟你普通的朋友——就例如阿莉亚德，我跟她有任何区别吗？”

“当然了。”蒂雪难过地轻声说，她在雷古勒斯的质问中难免失望，“阿莉亚德只是我的朋友，我没有考虑过跟阿莉亚德度过一生。”

雷古勒斯猛地震颤了一下，他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更深地勾起嘴角，不知道是嘲笑蒂雪还是嘲笑自己。

“雷古勒斯，你别这样。”蒂雪试探地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她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就算分开了，还是好朋友是吗？我依旧还是你的姐姐，我们可以真正恢复之前相处的状态。”

雷古勒斯退后了两步，把她的手甩开。蒂雪站在原地没动，她的手依旧举在半空。雷古勒斯疏远的动作让她知道他做出了选择，他这一次没有再委曲求全考虑顾全她的想法，他们或许今天之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果然，雷古勒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不可能。我说过，我从来不缺一个姐姐，也更不需要一个站在我对立方注定会成为敌人的朋友。”

他像是难以忍受似的，深吸一口气，刻薄地对蒂雪说：“你知道你刚刚话有多可笑吗？你根本就不懂正常人的心理，你一点人的情感都没有。看看你对阿莉亚德的态度！你从来不会嫉妒，也不想独占，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暴怒中的他不知道这一刻他有多像他的哥哥和堂姐——多像一个实实在在的布莱克。“我再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再也不想看见你，再也不想跟你说话，来提醒我自己我是多么失败和自作多情！”

“雷古勒斯？”蒂雪被他的话深深刺痛了，她难以置信地唤道。

“英兰小姐，我赞同并接受你提出的建议，我们确实不适合再继续保持之前那段错误的关系。”雷古勒斯疏离生硬地说，在刚刚那通突如其来的发泄后他迅速恢复了平日里的绅士模样，他在离开前最后说道，“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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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