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样板巫师 第20章 第 20 章

霍琦夫人猎鹰般的眼睛扫过一众学生。小巴蒂·克劳奇位于拉文克劳第二排最中间，迈尔斯·辛格尔顿在他斜后方——之间又隔了一排高年级学生。这样的站位显然归功于那位与儿子同名同姓的魔法部官员父亲。

而对面同样存在和小巴蒂类似情况的学生——雷古勒斯·布莱克。他站在第一排正中央，站在那些比他高出半头的学长身前，手握光轮扫帚，看上去矜贵又沉着。他们的目光在短暂摩擦后各自转移，小巴蒂注意到斯内普位于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与其说是遵照排序，倒不如说是他自己的选择），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以及两三个他不认识的学生窃窃私语。

“本次选拔出来的选手将会在今年11月初参加校魁地奇正式比赛！”霍琦夫人严肃地说，“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举荐，也可以自荐。”

现场鸦雀无声。

霍琦夫人：“没人说话？那就挨个测试。”

雷古勒斯·布莱克率先举手：“我推荐小巴特缪斯·克劳奇先生！——他想当追求手很久了，霍琦夫人。”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小巴蒂这边。

“……是，布莱克的举荐正合我意，霍琦夫人。”小巴蒂只好顺水推舟。霍琦夫人点点头：“先记下，还有谁？”

“我推荐迈尔斯·辛格尔顿，霍琦夫人。”西碧拉·温莎道。迈尔斯当场炸毛：“没人比你更擅长打魁地奇，温莎小姐。”

霍琦夫人吹响口哨。“都别吵了，”她喝令道，“现在开始，每个人举荐的范围仅限自己学院。”

“我这儿还有个人选，霍琦夫人。”雷古勒斯再度发言，小巴蒂看他将视线转移到人群角落，“我推荐——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被提名的学生一哆嗦。

“您知道的，霍琦夫人……”斯内普咳嗽两声说，“我打不了魁地奇。”用最礼貌的态度做最直白的拒绝，估计也只有斯内普了。

霍琦夫人：“记下来。”

斯内普：“……”

半小时后，双方球员敲定。

拉文克劳

守门员：

阿拉里克·约翰逊（三年级，男）

追球手：

小巴特缪斯·克劳奇（二年级，男）

奥德利娅·科尔曼（三年级，女）

珍娜·罗斯（五年级，女）

击球手：

迈尔斯·辛格尔顿（二年级，男）

洛尔肯·斯图尔特（四年级，男）

找球手：

艾拉·卡梅伦（六年级，女）

斯莱特林

守门员：

西弗勒斯·斯内普（四年级，男）

追球手：

西碧拉·温莎（二年级，女）

安东尼·米歇尔（五年级，男）

查恩斯·格雷厄姆（七年级，男）

击球手：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三年级，男）

邦妮·霍克（四年级，女）

找球手：

雷古勒斯·布莱克（三年级，男）

课毕——

“你先走吧，迈尔斯。”小巴蒂对室友道，“我跟布莱克有话要说。”

迈尔斯把头一甩：“正好我也有话要对温莎说，晚上见。”

他走后，小巴蒂在人群中寻找雷古勒斯。

“在找我啊？”目标出现在身后。

小巴蒂苦笑着摇了摇头：“应该吧，挺意外的。”

“意外？是意外我就在你身后，还是意外我向霍琦夫人推荐你？”

“都有吧，”小巴蒂回答，“但更多是后者。”

雷古勒斯笑了：“这有什么好意外的？你喜欢魁地奇，很早就想加入魁地奇校队，不是吗？只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需要别人举荐。”

“我需要啊，当然需要。魔法部司长的儿子自荐加入魁地奇，会被人诟病的。”

话音刚落，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说得好像被布莱克小公子举荐就不会被人诟病。”

他们一回头，是斯内普。

“我认同你的说法，斯内普前辈。”雷古勒斯笑道。

西弗勒斯·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我原以为你会和你的那位格兰芬多哥哥有所不同，但结论是——你和他一样令人讨厌。我猜是他指使你这么做的吧，好看我出丑，再看你如何为斯莱特林争光。”

雷古勒斯：“？”

“还有你，克劳奇先生。”斯内普转向小巴蒂，“别想太多，这里没人愿意把时间花费在你身上。至少聪明的正经人不会。要真有，你做什么都会被人诟病。但现在，指责你的只有你自己。”

小巴蒂：“。”

说完斯内普掠过他们，大步离去。

“总而言之，”小巴蒂转过来对雷古勒斯说，“谢谢你的举荐。”布莱克摆摆手道：“其实我还有点私心在里面——去年你在车里说的话，我到现在都记得。”

小巴蒂：“……”

“所以这次我想让你看看，”雷古勒斯俯身在他耳边说，“斯莱特林找球手的真实水平。”

接下来这段时间，小巴蒂·克劳奇每天都会抽两小时的空到魁地奇球场练习。他力争上游、全力以赴，只因有三大动力无时不刻不在激励着他：学院的颜面、父亲的颜面、他自己的颜面。

大概十月中旬，父亲寄了封信给他——是几句对学业和室友的简单问候。小巴蒂难以掩饰自己对收到父亲来信的喜悦，尽管他被结尾的那句“我希望你能赶在学期末退队，好把注意力重心转向魔法史”深深刺痛。

孩子不甘心地去信给父亲：“我已经向霍琦夫人和麦格教授保证，毕业前绝不退出校魁地奇队。她们都果断地认为我和您一样是个诚实守信的人。同时我也希望您能来观看我的比赛，如果魔法部部长不吝啬您半天时光的话。”

信一寄出便没了后文。

比赛当天，父亲果真没有来。“不来也好，省得被人看到说闲话。”他在心里嘀咕道，“即便不来，他们要想编排我还怕找不到理由吗？”

要搁去年，父亲的缺席或许还会令他黯然神伤那么一小会儿。但生活今非昔比——室友有意无意的言论、布莱克兄弟或多或少的引导、赛勒斯·艾博特若即若离的陪伴，以及父亲不合时宜、不顾自身感受的批评和打骂，都在无形中为他们父子二人的感情划上了一道道不可磨灭的裂痕。

但他们谁都不恨谁。相反，他们最爱、最怕失去的就是彼此。于小巴蒂而言，父亲就是一切。他以父亲为榜样，以继承他的名字而骄傲。他甘愿当父亲永远的陪衬品，他模仿父亲的笔迹，读他读过的书。他试图弄懂父亲所熟知的一切，从而将他的灵魂贯彻到自己身上。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当他的影子。当然，他并不是想一味地付出。他有私心，他的私心是希望父亲也能像自己一样，毫无保留地反过来爱他。

然而多年的努力，小巴蒂仍旧无法从父亲那儿得到他想要的。并且他心里明白，父亲不是不爱他，只是他们对爱的理解大相径庭。小巴蒂理解的爱是认可、支持、安慰与陪伴，可怜他父亲将这一切都浓缩成为充实的物质和精英的培育。

他们都觉得对方枉顾了自己的一片苦心。父亲显然没有让步的趋势。长期以来，全靠另一方的隐忍和退让，才让这份岌岌可危的亲情得以维持到现在。

比赛开始，拉文克劳对斯莱特林。小巴蒂这边打得很顺利，他觉得幸好父亲没来，不然他就会分神去考虑自己进球的动作和表情在观众眼里够不够优雅得体。眼下他只需专心致志，把球打进斯内普前辈身后的圆环即可。

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简单到他甚至怀疑斯内普根本就没想去守它。或许的确如此吧。至少小巴蒂可以凭梅林的名义起誓，这是他第一次见斯内普乘扫帚上天。

不到一刻钟，拉文克劳已经领先斯莱特林13分了。“我建议你到圣芒戈医院看看你的脑子，”他听对面追球手安东尼·米歇尔冲斯内普喊，“看看是不是钻了两条鼻涕虫进去，在那里面繁衍后代！”

声音之大，叫观众席一阵哗然。其中西里斯和詹姆笑得最欢。小巴蒂看到他们，和周围人一样，他生怕他们笑晕过去。

与此同时，这位拉文克劳追球手发觉事有蹊跷——斯内普明显不是打魁地奇的料，为什么雷古勒斯还要向霍琦夫人推荐让他参赛？这难道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下一刻，他的疑惑得到了充分而有力地解答。

正当大家以为拉文克劳胜券在握，雷古勒斯·布莱克抓住了金色飞贼——获得150分，比赛结束，斯莱特林获胜。

小巴蒂：“……？”

见雷古勒斯被喝彩声重重包围，小巴蒂脸色难看极了。自己辛辛苦苦两个月的练习、全队近在咫尺的胜利希望，到头来被这家伙轻而易举地碾压在脚下。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他的心在大声喊，“赢的只是他一个人，输的却是我们一整个团队。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干嘛还要在这儿自取其辱？雷古勒斯在看我。他微笑着，仿佛在说，即使有个拖油瓶在，他们也能大获全胜。”

这时，一只漂亮的手落在他肩上——是西里斯。“恭喜恭喜。”小巴蒂幽怨地哼了一句。

“恭喜？”西里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有什么可恭喜的？我又不是斯莱特林。”

小巴蒂耸耸肩：“你弟弟很厉害，不是吗？”

“这也算不上什么值得恭喜的事……”西里斯把他拢到身边，“打球累了吧？走，跟我们去礼堂吃饭。”

“不了，我现在没心情吃。”小巴蒂感觉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詹姆·波特从观众席上跳了下来：“没心情才更应该吃，有心情反而要少吃为妙。你的对手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心里一定爽翻了，懂？你现在跟我们去大吃一顿，这样爽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