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明日焰火 第24章 第23章

劳伦斯在他们中间，饶有兴趣地打量海泽尔——像是第一天认识他女儿似的，还有詹姆斯。

这个男孩完全没有把刚才的事故放在心上，当然，他坚称那是一场“魁地奇天才的出生仪式”，是每一个学院找球手的必经之路……“嘿，”海泽尔打断了他，“你还没有加入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啊。”

詹姆斯满不在乎，一心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扫帚上面：“明年就是了，海泽尔，我打包票，他们绝对会请我进队。”

没有莉莉和西里斯压制詹姆斯的自大和天马行空，海泽尔感觉有点心累。她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第一天开学，在火车上的时候，詹姆斯就这样撞了上来；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变，他们每次见面，她都这么窘迫。

哈。

海泽尔站在旁边，苦涩地心想。我和詹姆斯其实是两块磁铁吗？一碰到就得撞到一起才行？这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好笑。

他们刚从塔尼娅的糖果店走出来，劳伦斯很是不怀好意地邀请了詹姆斯同行。他想干嘛？难道是看女儿的乐子吗？又或者，他只是普通地、正常地作为一名绅士在行事——邀请女儿的朋友同行，真是在正常不过了。

但是海泽尔总觉得，劳伦斯已经快要憋不住笑了。

“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前排的票，”詹姆斯挤眉弄眼地说，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作为明星球员出现在学校的生活，神气极了，“记得把伊万斯也带过来。”

“哦，好啊，”海泽尔说，“我还会告诉她，你已经在背后偷偷叫她‘莉莉’了。”

詹姆斯差点被脚底下的雪堆绊了个趔趄，他顾不得已经岔开了毛儿的扫帚，急急忙忙地喊：“别！”

只是叫个名字而已，反应居然这么大。这是海泽尔没想到的，她还以为凭借詹姆斯和莉莉针锋相对的关系，他只会吹吹额头上不服管教的头发，不屑一顾地说“随你”！

劳伦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什么也不说。海泽尔疑惑地问：“为什么？对不起，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差不多都打了一架了，还怕莉莉因为这个生气吗？”

詹姆斯恼羞成怒：“什么！那不叫打架。”

海泽尔张了张嘴，她想说，莉莉的拳头都锤到你肚子上了，如果这都不叫打架，那——世界可真是和平啊。

詹姆斯的嘴比霍格沃茨的盔甲还硬：“那只是我们友谊的方式，你看，西里斯也会跟我闹来闹去。”

但是你们可不打架。海泽尔摇摇头，劳伦斯的声音从孩子们的头顶响起来：“西里斯......是那个布莱克家的孩子？”

海泽尔点点头，她还打开了刚才的糖果罐，那是塔尼娅送她的礼物——递给了詹姆斯几颗：“这是很神奇的糖果，塔尼娅说一天最多吃一颗，我劝你不要在生气的时候吃。”

詹姆斯接过来，他好像对大人有一种天然的探索欲，又或者说好奇心：“谢谢你，海泽尔——哦，是啊，西里斯·布莱克，他是我和海泽尔的好朋友。在我们格兰芬多非常受欢迎，先生，真的，他跟伊梅尔达·米尔金差不多，您知道她吗？魁地奇的明星！”

他越说越开心，好像西里斯已经靠魁地奇赢得世界冠军，为格兰芬多加了五百分似的。

伊梅尔达·米尔金是他现在最崇拜的魁地奇球员之一，她是蒙特罗斯旋风队的旋风魔女，据说在赛场上抓住她的影子可比抓住金色飞贼还要难得多。

劳伦斯，很遗憾，劳伦斯在上学的时候就对这些运动不怎么感兴趣。比起魁地奇，他更喜欢想方设法去阅读图书馆**区的黑魔法，当然，这可不能告诉孩子们。

而且，他记得奥菲利亚的追求者中可不缺乏魁地奇球员，他对他们一向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但是打击一个孩子的兴趣与热情实在太恶趣味了，奥菲利亚早就教过他，要对年纪小的存在和善一些。劳伦斯耸耸肩，这种动作让一个西装革履的大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很抱歉，”他说，“我已经很久不在魔法界活动了，不是很了解你说的人。不过，看得出来你们都挺喜欢那个布莱克的，是吗？”

“是啊！”詹姆斯自豪地回答，“他可是最勇敢的布莱克，哦，先生，你应该知道布莱克家——都是一群黏兮兮的家伙，只有西里斯跑出来了。”

说着，他扭头拱拱海泽尔的胳膊：“是不是？西里斯还为了沙菲克和诺特生过气呢，哪里还有这么正义的布莱克啊。”

他说的是他们在黑湖边上的偶遇，也是海泽尔心虚的一次经历。虽然她早就在信里解释了一番，同时劳伦斯压根儿不介意她违反校规，但是海泽尔仍然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哦……是的，是的，”她忙不迭说，“他真的挺仗义的。”

而且还很敏感。

海泽尔想起来他们在塔楼，西里斯靠着湿漉漉的石墙，等待着一封永远不会到来的信。他的脸在阴影中显得那么……寂寞，所以海泽尔送了他一朵花。

那是她唯一会编的花，不结实，也不漂亮，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来玫瑰的影子——因为花瓣层层叠叠。而这种编法的原因只是海泽尔想遮住大大小小的漏洞。

她不知道那朵花被精心呵护在玻璃罐中。

成堆成堆的雪在他们脚下咯吱咯吱响，是和他们一同跑下塔楼那天不一样的声音。

啪嗒啪嗒，没有水溅起来。

海泽尔看着脚下，又紧了紧糖果罐的盖子：“真希望西里斯也在这里呀，那样你就能亲眼看到他了，爸爸。”

劳伦斯说：“是吗，还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孩子？我可不保证自己不会捉弄他。”

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海泽尔就以为他又在开玩笑。而詹姆斯则从劳伦斯吹口哨开始，就觉得这个大人与众不同了！最起码，他爸爸从来不会在他闯祸的时候在旁边欢欣鼓舞。

他把劳伦斯这句不轻不重的“捉弄”当成了一个挑战。

詹姆斯眼睛都亮了起来，那是看到了同类的目光：“嗨，先生，你猜怎么着，我们也非常擅长——恶作剧！”

说完，他还责怪似的看了看海泽尔：“哦，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爸爸是个这么有趣的大人！”

什么？海泽尔真想揭他老底。你在火车上还说我爸爸什么都不告诉我呢！因为他不是格兰芬多。

再说了，劳伦斯对奥菲利亚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对海泽尔也是宠爱有加。他永远不会拒绝自己的妻女，平常也只是爱开点小玩笑——就包括说“捉弄西里斯”！

这跟詹姆斯他们的恶作剧可是两码事。海泽尔还记得，他们把彼得的书变成了一只上蹿下跳的老鼠——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魔法，鬼知道他们从哪里学会的。

可怜的彼得吓得满屋子乱跑，而詹姆斯和西里斯哈哈大笑。

最后，彼得竟然用无比崇拜的语气，央求詹姆斯带着他一起玩。海泽尔无法理解，但是既然双方都没什么不满，她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尽管她自己是绝对不认同这种做法的。

而且，海泽尔更是清楚地记得，詹姆斯可从来都看不上拉文克劳——他平等地看不上除了格兰芬多的其他任何学院。

劳伦斯温和地拍了拍这个小伙子的肩膀：“是吗——不瞒你说，我也曾经是教授们最头疼的孩子。”

他们俩居然真的聊起来了。海泽尔觉得有些恍惚，这和她想象的散步完全不一样。本来她都要因为这神奇的糖果忘记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了，没想到真的是詹姆斯。

“哦，海泽尔，”詹姆斯扭头看她，鼻头红红的，“你要不要来我家玩？我还有一把小一点的扫帚，可以借给你试试。”

他锲而不舍，总觉得所有人都应该爱上飞行与魁地奇。而且海泽尔在飞行课上的表现可是漂亮极了，谁都忘不了她握住彼得的手的那一刻。

海泽尔眉毛扬了起来：“什么？戈德里克允许未成年巫师骑扫帚吗——”

“当然不可以啦，”詹姆斯笑嘻嘻地说，“我妈妈应该就在追杀我的路上，但是你看，会骑扫帚多棒啊，我妈妈只能跑着来抓我。”

海泽尔无法苟同。

“我不太想看到我妈妈追杀我的样子，”她委婉地说，“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出来玩，虽然我想不太出来能干些什么。”

她才刚来这个地方呢，虽然奥菲利亚说她在这里出生，但是陌生感还是太重了。

海泽尔在一个新地方总是需要时间来适应，才能慢慢融入生活中去。

“听听你说的话！”詹姆斯夸张地叫了起来，他的手指抹了下鼻尖，“你这是在告诉伟大的、名垂青史的、总有一天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詹姆斯·波特，你现在过得很无聊？”

不，海泽尔心说，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我能玩儿的可太多了！”说完，他也不管海泽尔到底有没有答应，就一口说定，“明天下午三点，我们在塔尼娅的糖果店前面见，我可得带你见识见识！”

劳伦斯好以整暇地看着两个孩子，心情很好。他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做一些多管闲事的举动，比如现在。

他远远地看着往这边找过来的身影，好心提醒：“孩子，我看到尤菲米娅过来了。”

詹姆斯一听，立马又登上了他的扫帚，甚至都来不及细想劳伦斯怎么会认识他妈妈，直接飞了出去，剩下的话就在空气中慢慢消散：“明天下午三点，海泽尔！”

“飞得还挺快，”劳伦斯目送他离开，“这是你说的那位猫头鹰投胎的朋友？”

海泽尔噗嗤笑了出来：“我明明不是这么说的，爸爸。但是詹姆斯确实非常喜欢飞行，我看他应该真的会加入魁地奇球队。”

劳伦斯温柔地看着她：“那你呢，亲爱的？你喜欢做些什么？”

喜欢做什么——海泽尔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帮助别人啊，爸爸。”

当然是成为一个让其他人都不会为难的人，成为一个热心肠的人，成为一个能让别人依靠的人。为此，她勤勤恳恳地学习那些模板化的骑士，学习做一个坚强的、坚定的、勇敢又正直的人，这就是她的人生目标。

“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吗？”劳伦斯问，他似乎从来没有和海泽尔深度探究过这个问题。

海泽尔看着自己披肩上的流苏一摆一摆，她和劳伦斯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奥菲利亚肯定在等他们了。

“好吧，”她玩着自己的衣角，低声说，“爸爸，我没办法忍受有人在我面前死去。”

劳伦斯沉吟片刻，说：“哪怕那是一个大魔头？”

“多坏呢？”

“会杀死我们。”

海泽尔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向劳伦斯，发现她那个总是和风细雨的爸爸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劳伦斯的长相是非常秀丽的，他一年四季都是苍白的肤色——也许正因如此，他才热爱晒太阳，希望自己能够稍微有点健康的模样。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似乎凝固了，连眼角的细纹都没有动弹，宛如被这冰天雪地冻僵了。他就这样看着海泽尔，看着海泽尔眼底的水光，又或者只是周边商店的灯光。

“不。”她像是忽然知道了什么，海泽尔颤抖着嘴唇说，“这不行，爸爸。哦，别开这种玩笑，我没办法想象。”

劳伦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慰她，安抚这个刚进入霍格沃茨半年小孩儿，他甚至没有说一句自己是在开玩笑。

“这是圣诞节假期呀，”海泽尔的声音很小，“不是愚人节，爸爸。”

“是啊，”劳伦斯像是叹气一样回答，“是啊，这是一个圣诞节，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像从前一样，快快乐乐。”

“但是海泽尔，”他用一种让女孩捉摸不清的眼神看着她，“你也发现了，是不是？魔法世界比我们生活的地方要复杂得多。”

他们距离家门只有三百米了。

三百米，海泽尔用跑的都不用一分钟，如果可以骑扫帚的话，她能在二十秒内到达家门口。开门就是他们最近布置的小家，奥菲利亚笑眯眯地等着他们回去。再往里走就是她的小熊，三只护卫一般的小熊守在她的床头，而她的书桌上还放着新收到的圣诞礼物。

她的美好世界距离她只有三百米。

但是现在，他们都没有再往那边走。

“这也可以跟我们没关系，爸爸。”海泽尔皱着眉头，神色很焦急，“你看，我们一直生活在伦敦，和巫师没有任何关系，是不是？等我毕业，我也可以——”

劳伦斯的摇头打断了她：“我很抱歉，你妈妈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但是亲爱的，你得知道。”

海泽尔说：“我明白我有事情需要面对，但是为什么？怎么会和你们的安全有关系？”

她简直心痛得要死掉了，什么叫作“会杀死我们”？不行，她不能够容忍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在巫师界，有一个......神秘人。”劳伦斯的语气像是在讲述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故事，“他是纯血的领袖，他的旨意就是消灭混血和麻瓜巫师。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在海泽尔无助的目光中，他缓缓说：“亲爱的，你知道巫师可以‘永生’吗？”

今天先放这些吧，明天上课补一下字数。心情不好TvT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导师，永远…………（补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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