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sanzoe
我被凌晨的寒意和猫头鹰咔吧嘴巴的声音吵醒。一睁眼,被蹲在茶几上伸长了脖子看着我的Pika吓了一大跳——那一双瞪大的眼睛反射着壁炉里微弱的火光,像两团橘色的鬼火。
见我有动静,猫头鹰拍拍翅膀一个蹦哒就扑了过来,暖暖的一大只落在怀里,轻柔的羽毛刮过我的脸颊。
“你怎么回来了。”我有些迷迷蒙蒙的伸出手,把我的猫头鹰搂到怀里。它的羽毛上还带着夏季露水的潮意,这些水汽在鸟类体温的激发下,连带出一种小动物身上才会有的惹人怜爱的气息。
身上的毛毯随着我的姿势变化被抖到一边,一只手抽魔杖点灯,另一只手凭感觉去拆Pika脚上的信笺,夜光的手表在袖口闪了一下,这才凌晨四点半,这只猫头鹰是怎么办到六个小时跑完一千四百公里的?
不对,卡莱尔是不是不在南特庄园?他的确说过他要待到九月再转移,但并不等于他不会临时离开。既然pika可以带着信回来,卡莱尔多半已经回了爱丁堡。
文件被打了个压缩包,放在猫头鹰的信桶里,东西一到我手上,就变成了一大卷纸,坠得我手一沉。我叹口气,揉了揉眼,把办公室里的照明调整的更亮了一些。
哥哥给我寄来了温室当时的建造图纸。我把它们摊开一一看了,图纸和现场基本对的上,但是当时的玻璃及结构主材没有封样,就算封样了,他们原材料供应商也可以在封样阶段提供正品,而在建设阶段上一批次品。卡莱尔说,以目前的条件,追责这件事可能会有点难度,但是以查尔斯阁下的手腕,这件事儿够passve这家公司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想起来霍格沃茨之前和查尔斯导师一起凑在圣芒戈的食堂里吃的那顿饭,那天有一大堆与科研本身没啥关系的大量杂事前来打扰我们的谈话。
我那会儿还在吐槽说为什么一个研发人员要懂得人事任免,假期审批,原料竞标,物流技术等一系列与科研隔着道鸿沟的事务。眼下,我自己桌面上有关药剂研发和药理作用的文件都被压在了最底下。反而是图纸,建设及核验标准,材料订货单,建设进度甘特图,律师函初稿之类的东西,堆的老高。
难怪那时候妈妈总是回家加班做实验——她在一堆日常事务之外,还要查房,协助住总写病例,做实验这种必须心无旁骛的“核心主业”,似乎也只得占用休息时间了。
图纸后有个附言,卡莱尔约我去一趟伦敦,我们需要与沃伦谈一谈。在金属型材之外,我可能也需要保养一下魔杖了。
好在这一堆资料里不全是麻烦事。
哥哥还给我及斯内普教授送来了哈利生日宴的请柬——小天狼星当时给的是哈利手绘卡片,荷兰白卡画纸上手绘的蛋糕图案,那属于情感与诚意的表达。而哥哥寄来的这一份,是个定时门钥匙。这张深红色烫金的卡片,是完完全全的礼仪与功能主义。门钥匙时间是7月31日下午六点半。地点就在格里莫广场那个布莱克老宅。
这也提醒了我,还欠那个喜欢树下斑驳光影的小朋友一份生日礼物。
他缺什么呢?有大狗教父在,那个孩子应该也算是衣食无忧。不过,即将住校生活会令他们联络不便。猫头鹰?不,海格已经给他选了只超级棒的。双面镜?那可不是什么廉价的通信设备,不过以小天狼星的脾气,说不定已经给他心爱的教子准备好了。
那么,通讯本?
这应该可以。不太着急,也谈不上非常保密,并且又不想麻烦猫头鹰跑腿的事情,都可以用通讯本来联络。以现在的技术,通讯本最多也就做到一卷羊皮纸那么大,用完了擦写一遍,反反复复能够用上一两年。
通讯本不难做。用卡莱尔的话说:那不就是一卷泡过耐久药水的普通羊皮纸,上一个复写咒叠加一个变化咒吗?
羊皮纸用耐久药水浸泡一下的确不费事,但是耐久药水并不好找。此外,施咒也有点麻烦。而且羊皮纸是静态的,想要增加“新留言提醒”模块的话(一般是增加一个发光或者发热功能),还必须增加个能量仓以备长期消耗——这对连续几个月都在调整温室运行法阵的我来说,简直就是随手写个小插件。
对角巷的设备店懒得做这样费事儿又不讨好的生意,毕竟对于巫师们来说,这种产品的受众面太窄了。所以一般家庭也不会想着给在学校的孩子准备这个。
我走到书桌边,打开储物柜选了六卷全新的羊皮纸,连着卷轴轴心一起抱着去了实验室——耐久药水还有三瓶,泡六个卷轴应当还略有富余;改装后的卷轴轴心可以用做能量仓,只是拿着可能稍重一点儿。至于复写咒叠加变化咒,这个活儿交给卡莱尔就行。
把展开的卷轴泡进托盘后,我开始整理此前没做完的实验参数。直到斯内普教授推门进来找我。
“荷兰霍尔低地的地精灵们委托wood转达了一个消息,他们今年春天原计划增产100%的金铃子及大叶木通,已经被一场冰雹砸的颗粒无收。”教授抿了抿嘴,“虽然很不情愿与竞争对手联络,但他们不得不向我们请求技术协助。”
我叹了口气,转了转笔。钢笔墨水吸得有些满,顺着离心力甩出来了一滴。“那查尔斯阁下让他们用什么东西来换呢?”
“还未谈妥。”教授凑到桌边,背着手观察了一番托盘里的东西,抿了抿嘴,“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昨天晚上我又出去转了一圈,看到些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在忙,就没顾上说。”我清理掉飞溅的墨水滴,把笔尖拧回笔帽里。
西弗勒斯说得对,这个消息并不让我觉得意外。
在早餐的间隙里,我把昨天观察到的一切——气候的异常,气候数据的矛盾,材料的不正常锈蚀,断口的魔法痕迹——都摊开分析了一遍。这是一场很有针对性的破坏活动,用马克思的理论来说,这就是在想方设法损坏“生产资料”。但可怕的是,我们现在还完全不知道对方的信息途径以及入侵路线,甚至没能搞明白破坏活动的路径。这感觉就像我们是活靶子,由着对方随便打,打完了还轻飘飘说一句:你们那边天气不好,运气真是太差了。
收到pomona教授来信的那一刻,我和卡莱尔心中早有怀疑,因此,在南特的时候就分头验算了一轮,暂时还没找到法阵自身的bug,只能暂时归因于建筑原料上留了什么“后门”。这是我会在夜里想起再去看看现场的动力,也是这次去伦敦找沃伦时要着重验证与讨论的问题。
教授沉默了一会儿没插话,最终说了一句,“敌暗我明,要注意安全。”
我让小精灵添了一次咖啡,努力多吃了几口煎蛋——多吃几口饭让自己保持好精力也是这场竞争的重要资源之一。因为,这恐怕的确是一场资源争夺的持久战。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山洞里那锅子陈年魔药的分析情况。好在校长先生不急着在暑假里去那个冰冷的海峡暗洞度假。逆向工程这种事情是没法谈什么“进度”问题的,有灵感并且方向正确的时候可能会很快,做进了死胡同可能就会在错误方向上浪费不少时间精力。
最后一口咖啡还没喝干,wood又出现了。
“佐伊小主人。查尔斯阁下请您下午去一趟他在伦敦的办公室。”他说话没有平时随意,估计是有不少工作在身。
“下午?”不论是我还是斯内普教授都愣了愣。
“下午两点半。”wood恭恭敬敬得双手递上一个文件夹。“此外,昨晚查尔斯阁下连夜升级了爱丁堡的温室系统,这是修改后的编码本。”
“好。”我接过文件,“我不认识他办公室,门钥匙还是壁炉?”
“密码钥匙。”wood拿出一个小信封放在我手上。“密码还是上次进家门的那个。”
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自己的技术控父亲,真是会搞事儿。
“卡莱尔呢?”我又向wood询问哥哥的去向。
“在家,昨天他和查尔斯阁下在一起。”wood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嗯……今天下午卡莱尔就会回南特庄园,查尔斯阁下安排他去守着。”
斯内普教授看了wood几眼,似乎是在奇怪为什么查尔斯仅仅叫了我,而没找他。但是wood很罕见的的确没有与斯内普教授说话,只是挂着日常的格式化微笑,礼貌得向教授鞠了个躬,帮着收拾了一下桌面上吃完的餐盘,便转身离开了。
wood一离开,教授就开口叮嘱:“如果查尔斯阁下带你去见那个混血吸血鬼,记得不要随便评价他的种族,包括外貌,体温,以及饮食习惯——他喝动物血液维生。他会有点介意别人的目光。”
“唔,我想我见过他,挺好相处的。”我笑了笑。把wood特地送来的文件夹打开,“还记得那副柞蚕丝和独角兽毛编织的手套吗。那些独角兽的毛,是他送我的。”
教授微微颔首,埋头看着资料,没再谈起与那个“武器收藏家”有关的话题。
我手腕上的闹钟振动了几下提醒我,泡在耐久药水里的羊皮纸已经可以捞起来烘干了。我转身进了实验室。刚好今天会见到父亲,去都去了,那两个咒语交给他来实施也是一样的。
从各位的留言和鼓励中,我清楚的认识到——你们是不是开始放暑假了?
感谢喜欢这篇文章的小可爱们,我会尽量努力更新的——来自加班路上的被暴雨淹过膝盖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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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信件、伦敦、混血吸血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