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银河暖阳－番外集 第9章 【实验品paro】

当赛菲罗斯停下书写的笔迹，高挺鼻梁下的薄唇因紧抿而泛白。

少女如是开口：『这不是你的错。』

继承父母双方的丰厚学识，早早拿到顶尖实验室的邀请成为其中一员，赛菲罗斯的未来蓝图，并不包括舍弃人心。

一次又一次地给予痛楚、试探极限，少女自诞生前便由冰冷数据所构筑。

从最初的震惊与迷惘，到如今的憎恶与歉疚，年轻的研究员竭力掩上的心扉敞开了一丝空隙，从中撒下莹雪似的光晕。

幽暗深处伸出的柔夷轻轻捧起那片极光，满怀感激地拥抱那抹彷徨身影。

为了远大目标及崇高理想，「牺牲」好像变得理所当然。

尤其那个生命本就为此诞生。

满心替从未见过的人们谋求安稳，因他人的笑靥感到喜悦，这样的灵魂想必是在爱的浇灌下，才能如此单纯而又美好得令人爱怜。

但赛菲罗斯知道事实并非那般。

人们的丑恶与罪孽却尽数消融于金棕瞳眸装盛的暖意。

「无人有资格禁锢一个独立的个体，妳对世界的认知止于书籍文字，与他人的联系也仅这方处所的交集。」例行的单独会晤中，赛菲罗斯哑声说道：「妳有权享受平凡少女的自由与幸福。」

「但是我的感受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痛苦喔。」代号023的少女──谢尔缇抬手拉住赛菲罗斯白袍袖口，「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就像梦境一样，或着说、现在的我正是在做梦没有错。」

「而能够梦见对我说出这番话的你，无疑是美梦呀。」

赛菲罗斯被那双直视自己的水眸底绚烂光彩攫获，薄唇不自觉地张阖，半掩于银白额发下的青绿微瞠。

他不禁扪心自问，该怎么评断眼前的存在呢？纵使赛菲罗斯穷极至今所学，也找不出能够形容谢尔缇的词汇。

譬如朝阳，以柔和光辉驱散黎明前的黑与冽。

譬如瑰花，在狂风骤雨中依然坚毅托起柔瓣。

不，谢尔缇是象征凛然刚强的雄狮。

拥有引领者的优秀品格，无私照亮前方道路，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拥护的冲动。

如果、只是如果……她能生活在「这个世界」外的话，是否就得以被珍重待之？赛菲罗斯心想。

「再美的梦境总会终结。」

「此刻的你我是真实的。」

「妳不渴望被夺走的视野吗？」

「我希望你能替我见证它们。」

「那是我多管闲事了。」

「你的关注使我欢喜。」

赛菲罗斯拿这个愚蠢、残酷而又美丽的生物毫无办法，只能在被那汪柔色烫伤之前，试图抽身离开。

少女的指尖却仍未放开。

「给你。」她脸上柔和笑靥依旧，对他递出藏在背后的纸折花，「赠予于我而言、恍如美梦般的你，并愿祝你能够有个幸福美好的一天。」

──迈开的步伐，因为这朵花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