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唱晚醒来的时候,发现吴邪的一条胳膊越过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睡的正香。gsgjipo她睡觉时习惯蜷着放在自己脸前面的手,也被他握在手里。
她是背对着他侧着躺的,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伴随着温热的湿意扑在自己的脖颈上。
夏季闷热,但虞唱晚还是喜欢在身上盖一角薄薄的被。被子轻微的重量压在身上,能给她带来一些奇妙的安全感。而吴邪就没有这样的习惯,他喜欢裸睡,别说被子,如果不是虞唱晚在,他连上衣都不会穿,但是却喜欢抱着枕头睡。
此刻的吴邪真的就好像把她当成了一只人形抱枕。
被喜欢的气味和温度包围,令她清晨焦躁的情绪都被安抚了下来。虞唱晚小幅度地挪动着胳膊,想要在不惊醒吴邪的前提下摸枕头边的手机。
“醒了?”有些沙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虞唱晚生理性颤抖了一下,摸向手机的手就被一只更大的手掌按住了,“醒得这么早,一睁眼就玩手机。”
“这是年轻人的习惯!”虞唱晚嘴硬。
“你的意思是我老了?”吴邪从床上撑起身子,俯视着虞唱晚。
这是个有点敏感的话题。十六岁的年龄差是个客观存在的事实,而且三四十岁又的确是一个人会察觉到自己身体各项机能有所衰老的年龄段。
虞唱晚躺在他身下,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的双眼。她担心吴邪会多想,想要揣测一下他的情绪。
在她心里吴邪没有老。他的心理上在某些方面还是像个孩子似的天真又可爱。但这么多年的遭遇,身体上有些损伤也是实实在在的不可逆的。
吴邪看着身下小姑娘来回转动的黑白分明的眼珠,看向他那一脸紧张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她的确没有那个意思。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三十几了,忘记自己的年纪吧,这也许是唯一的方法。
他伸出手触上她紧紧抿着的嘴唇。她的嘴唇很好看,有些小,很饱满也很柔软,没擦口红时是有些嫩的淡粉色。他撩开她脸上的发丝,俯下身子。
几声敲门声像是惊雷一般平地炸起,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吴邪二叔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那扇薄薄的门外传来:“差不多该起了,大家都在等着你俩,吃完早饭我们要出发了。”
虞唱晚坐在不知是谁的行李箱上,端着一碗白粥,白粥里泡着两只煮鸡蛋和一块腊排骨。她把目光放在蹲在一旁喝粥的吴邪的碗里。
吴邪抬头看她,顺着她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了自己碗里的腊排骨。
他觉得有点好笑,勾起嘴角笑了笑,把排骨夹给了她。
虞唱晚把碗递过去。收到排骨,她心满意足地晃了晃腿,意味深长道:“如果你二叔来晚点,我就不会怀着报复心理抢他大侄子碗里唯一的排骨。”
吴邪一下子听懂了她话里几乎溢出屏幕的暗示。他向来对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没什么抵抗力,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虞唱晚喝了一口粥,转头看向不远处一边喝粥一边给周围邻居聊天发红包的吴二白。隔壁的中年女人极其热情,端着自家的酱货坛子围在他身边,笑容洋溢地问还有什么需要的。
虞唱晚问道:“你们吴家的男人是不是天生都比较招女生喜欢?”
吴邪喝粥喝得腮帮子鼓鼓的,呆呆地跟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向二叔,突然察觉到这是个很危险的话题,只好打着哈哈:“也没有吧。”
虞唱晚伸手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呆样。”
吴二白喝完粥,站起身向吴邪和虞唱晚这边走来。不知道他和邻居家的妇女说了什么,看上去现在她简直要开心得飞起来了。
“差不多吃完我们就出发吧。”吴二白对虞唱晚客气又友善地笑了笑,他姿态悠闲地理了理袖口,向吴邪道,“之前和你说的那个人已经到我们这附近了。”
到了镇上碰面后,虞唱晚才知道,吴二白说的“那个人”竟然是个穿西装,提着旅行箱的年轻人。
她觉得从语气来看,吴二白对这个人还是有几分认可或者是尊敬的,没想到是一个这么年轻,气质又和虞唱晚想象中不太一样的人。
汇合的时候,他正在解开自己的领带扣,和吴二叔说:“刚出差回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吴二叔同他寒暄几句,向他介绍了吴邪,吴邪也朝他点了点头。
虞唱晚听到胖子在边上轻声对吴邪说:“你小心点,这人我认识,不好惹。”
吴邪就问胖子详细情况,胖子说:“这人不在这一行,什么事都干,什么事都懂,但是凡事特别悲观,外号叫做刘丧。”
“他是最近一段时间起来的新人,外八行什么事都能搞定,别看那么老成,据说是个90后,半路出家玩的古董,被西安一个瓢把子收了,据说耳朵特别准。现在墓越来越难找,很多妖魔鬼怪都出来说自己知道特别的找墓法子,很多都是骗子,但这个据说有真本事,而且他的价公道。”
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虞唱晚就发现这叫刘丧的年轻人很快脱掉西装,去换上T恤和牛仔裤,一下就变成了和身边的人相似的模样。
刘丧换好衣服,一行人就上车出发。
由于加入了新人,吴二叔原本只能挤得下五个人的吉普车就显得有些不够坐,更何况还有一个胖子在里面。
其他五个人都是核心团队,虞唱晚很有自知之明,她此行恐怕就是个辅助,并不重要,于是自告奋勇去坐另一辆车。
吴邪由于之前和那些夹喇嘛的伙计之间的事情有些放心不下,当下就说要和她一起。
虞唱晚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之前那些人不知道我和你还有二叔的关系,现在就算看在二叔的面子上也不敢怎么样我,放心。”
路途上无事可做,虞唱晚在另一辆车上昏天黑地地肝阴阳师肝了七个小时,肝到眼冒金星才到了目的地平潭县。
吴二叔说,把第一站选在平潭主要是因为当地的一个民间传说,而这个传说可能和吴邪他们要找的南海国有关。
传说很久以前,平潭的岛上有一个哑巴,他平时特别喜欢折纸兵纸人当兵马,被人称呼为哑巴皇帝。
哑巴皇帝的亲戚都被当时的皇帝害死了,所以他非常恨当时的皇帝,但是没有办法。一次出海打渔遭遇风浪,在海中漂流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奇怪的人从海里浮了上来,说自己是蓬莱的仙人,他看哑巴皇帝可怜,就给了他三张纸。
第一张纸剪一栋房子,第二张纸剪一个粮仓,第三纸剪一些衣服,剪完三张纸哑巴皇帝就可以开口说话了,也可以遮风避雨吃饱取暖了。但是做法术的时候不可以被人看见,否则法术就不灵了。
哑巴皇帝却并没有遵从仙人的嘱托。为了给死去的亲人报仇,他用第一张纸剪了一座大山,挡住海上的大风大浪,为乡亲们挡风,第二张纸他剪了一把大弓和一只神箭,还有很多的兵马准备对付皇帝。
但他不会剪兵和马的眼珠,于是都用了嫂子锅里的芝麻去当眼睛。第三张纸,他剪了舂臼、簸箕和槌子,准备给嫂子劳动使用。
第二天天没亮的时候,哑巴皇帝就搭弓引箭,射向皇帝的金鸾殿,结果皇帝昏庸还没有上朝,箭射在了皇帝的宝座上。皇帝上朝之后,看到箭大惊失色,于是派了丞相去查,很快就查到了哑巴皇帝,于是派了大军过来围剿。
哑巴皇帝甩出千军万马的纸军队,结果因为嫂子的芝麻是炒过的,所以兵马全部都是瞎的,被皇帝的大军打的一败涂地。
哑巴皇帝没有办法,让嫂子闭上眼睛,将舂臼、簸箕和槌子丢入海中,大声喊:“舂臼变船、簸箕变帆和槌子变浆。”一下舂臼、簸箕和槌子就变成了船,他带着嫂子上了船,对嫂子说不要睁开眼睛同时逃入海上,结果海上风浪太大,嫂子被风浪一颠,嫂子吓的增开了眼睛,一下法术就破了,舂臼、簸箕和槌子变回纸,哑巴皇帝和嫂子一起消失在了大浪中。
虞唱晚和吴邪几个人在海边的滩涂边,夕阳把眼前满布波纹的滩涂燃成了壮美的橘金色。海面像金箔一样反射着碎金般的光芒。
几个男人蹲在一起吃着方便面,金万堂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地把这个传说讲了好几个版本。
虞唱晚被眼前的沙滩美景激发出泳装出游的斗志,为了减掉考试周暴饮暴食长的那几斤肉,正围着他们走来走去,闻泡面的香味。实在馋得憋不住了她就凑到吴邪的面碗边,揪着他的手喝几口汤。
胖子听完故事,问:“不对啊,怎么都是他和嫂子,他哥哪儿去了?”
虞唱晚是胖子牌黄段子的忠实拥护者。她在沙滩上活泼地踩着沙子,无比自如地接道:“好吃不过饺子,嘿嘿。”
吴二白抬头看了她一眼,吴邪立即拉了她一把,给胖子打眼色,骂他道:“他哥肯定被皇帝杀死了,你能想点正能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