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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六眼。
那双璀璨的蓝瞳，是六眼没错。
五条悟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怎么可能。
前几天这人身上还完全没有六眼的迹象——可是……五条悟又看了一眼双目失神的白羽。
他绝不会看错。
那就是六眼。
自己的六眼也明确的告诉了他，这个孩子……确确实实继承了六眼和无下限。
现在想来……果然当初匆匆扫一眼时感觉到的不对劲并非错觉。
五条悟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抬脚踹开挡路的中年人，沉声道，“叫医生！”
“家，家主大人——”被踹了个仰躺的中年人刚要说话，却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了。
“他叫什么？”五条悟脚步顿了顿，随口问道。
“五，五条羽。”中年人舌头都要打结了。
“羽。”五条悟干脆的去掉前面的姓——脱去初见的那身华服，褪去那被短时间教导速成的礼仪规范，这孩子身上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有关五条的印记，“闭眼。”
少年眼神还没法聚焦，整个人都被冲击傻了——他犹豫了几秒，到底还是听从了五条悟的命令，合上了眼睛。
白色的睫毛将脆弱勾勒的淋漓尽致。
只留下中年人满眼震惊。
我没看错吧？
那，那双眼睛！
万千星辰，皆入他眼中。
五条家见过六眼的人很多，但那也是蛮久以前了——五条悟厌烦那些过于密集的信息，总会戴眼镜或者眼罩。
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只要见过五条悟的六眼，那就绝不会认错。
刚来五条家的时候，少年的眼眸也是那样的美丽，虽然有所不及，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差之甚远。
但很快，似乎是伪装不下去了，那双眼睛很快变成了如同玻璃珠那般的透亮的蓝，虽然依旧好看，但……确实没有了那流光溢彩的感觉。
长老们似乎也是从那时候才开始怀疑他了。①
直到家主最后板上钉钉的一句——
“找假货好歹找的像一点吧？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从这个家主的位置上踢下去？”
五条悟当时的态度不算好——五条家的家主之位，他可以不要，但长老们要是想靠着一个赝品和他打擂台，那可还差的远呢。
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离开了，杰和硝子说要聚餐，他可不能迟到。
五条悟下意识的忽略了直觉警告弥漫着的不对劲，匆匆离开。
之后又是接踵而至的任务，五条悟自然便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刚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早知道应该多看一眼的。
五条悟有些懊恼的带着人径直往家主院的方向走去。
早知道是个野生咒术师还是个好苗子，就应该自己来带，有那群长老们什么事！
现在倒好，那群老东西喊打喊杀的，小家伙看上去就体弱的不行，这下只怕是更得对他们退避三舍。
自己对五条家的掌控力度还是太低了。
“六，六眼！”中年人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一把拍开随从的手，“叫医生，叫最好的医生！！！”
只要看见了，没有人会觉得那是假的。
站在后侧的大长老面沉如水，一挥衣袖，抬脚便跟着五条悟往家主院走，台下的人摸不清他的意思，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先散了吧。”二长老也坐不住了，随口吩咐后迅速跟了上去。
他们就站在后侧，咒术师大多都能强化身体，就算这把年纪了眼神也很不错——简称想不看到都难。
人群逐渐散开，阿宝还伸长了脖子往五条悟离开的方向看。
阿宝尚且年幼，性子还没有定下来，便悄悄和旁边的姐姐咬耳朵，“我怎么感觉长老们走的很着急啊？”
阿珠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犹豫再三，阿宝低声嘟囔，“不知道羽少爷又要被关到哪里去……”
要说五条羽先前凭着六眼在宅院里作威作福，欺男霸女，那阿宝是第一个不认的。
就像自由的飞鸟被关进了最不喜欢的囚笼一样。
阿宝想起羽少爷望向窗外的眼神，那是她不懂的惆怅哀伤。
“阿宝是吧？”
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姐妹俩身前，眼神冷漠，里面还充斥着打量的意味，像刀子一样剐过来——看完才带着一股高傲和不屑开口说话，似乎对阿宝不是很满意。
“家主大人吩咐了，让你去家主院一趟。”
……
几分钟前。
白羽刚睁眼，就被华丽丽的干晕了。
生命值本来就只有三位数，脆皮本脆，摸一下就死绝对不是什么形容词，对他来说那就是铁打的事实。
本来蹭了个新手大礼包，生命值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的从一挪回了二十，结果那一眼，直接给又干回去了。
不睁眼还好，大部分杂七杂八的信息还可以暂时过滤，也就是能知道自己周围都有些什么东西罢了，结果一睁眼——
实话说，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晕字。
乐。
密密麻麻的信息就那么往脑子里飞，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有一波新的信息赶到战场。
这么高强度的处理信息，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白羽虽然不是铁打的，实际上可能只是纸糊的还是米纸——但以他的脑容量，本来能抗住的。
但是，白羽面前还站了个最强·信息量超多·五·主角·条·被特地关照·悟。
白羽只好晕一下以示尊重。
这具身体也确实已经太过疲惫，黑沉沉的梦乡对他来说简直吸引力十足。
等到再次醒来，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很典型的日式建筑，和风的装修——六眼的视角太过全面，这种连自己后脑勺那里发生了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感觉让人有点不太适应。
白羽晃了晃脑袋，支撑起身子，生命值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回满，身上的伤口，比如之前被捆缚时留下来的青紫瘀痕，统统消失的无影无踪。
门外传来少女的声音。
“羽少爷，您醒了吗？”
白羽张了张嘴，干涩的喉管也终于得到润滑，只是声音还有一点哑，“……进来吧。”
障子门被拉开，少女捧着茶水躬身而入，呈在了白羽面前。
【阿宝，守序善良】
【态度：尊敬】
【面板数据：可查看】
“多谢你。”白羽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顺手看了一眼女孩的面板，“这里是……”
女孩的面板平平无奇。
可恶，为什么人家小姑娘的生命值都有五百！！！
剩下的似乎也没有什么新奇。
只有一条。
【术式:可觉醒】
他记得，觉醒术式……是在四五岁吧？
“家主大人在和长老们开会。”少女低眉顺眼，答非所问，“马上就会回来。”
就在羽少爷让她进来的时候，守在外面的侍从就去通知五条悟了。
没过多久，障子门就被再度拉开，一个白色的身影大跨步走了进来。
白羽下意识闭眼。
别吧，再进来一堆人，他这小身板扛不住啊！
五条悟示意门口的侍从关门。
“家主。”大长老咬牙切齿，“我们也要进去。”
“你们进来有什么用？”五条悟瞥了一眼这群老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中间还有人老当益壮，觉醒了反转术式？”
大长老的脸更黑了。
“五条——”
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差点把大长老的鼻子给气歪。
要不是他们早就在叫医生的时候确认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新六眼——
好吧，老家伙们是不会承认确没确定六眼这件事与五条悟把他们拒之门外这件事压根没有任何关系的。
毕竟刚刚说是开会，其实完全是长老们被单方面输出。
白羽在五条悟关门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而在这相对纯粹的环境下，白羽终于把面前的人看的更清楚了些。
【五条悟，守序善良】
【态度：喜爱】
【术式：无下限术式，六眼。】
白羽想接着看下去，不自觉的把力量汇聚到眼部——系统却突然弹出一个红色叉号，制止了他的行为。
一行字突然出现。
【评价：建议先苟一会，小菜鸡别送。】
白羽从善如流的移开了视线。
五条悟挑了挑眉，本来准备说出口的提醒咽了回去。
白羽没有再去追根究底，转而观察起外表。
白色短发，一身修身的黑衣。
衣服大概率是私人订制，料子和做工都很不错，光看这套衣服和随意不羁的动作，白羽心中大致有了些猜测。
很符合漫画中的形象，是让人见了会忍不住哦吼说纸片人跑到现实生活中的程度。
白羽最后才看脸——绝对称得上帅气俊郎，就是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一股莫名的……慈爱？
咦——
“来来来，喝点水。”五条悟自来熟的坐到白羽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从旁边拿了水杯就要往他嘴里灌。
“我自己来就可以。”白羽接过杯子，这人一看就压根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现在想给他喂水大概也只是为了好玩。
五条悟倒是放手了，就是看着他喝水的眼神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哎呀呀，真可爱啊，小羽毛——就像猫咪一样，可怜巴巴又一脸认真的喝水。
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呢，感觉还是太瘦了。
已经开始莫名其妙的担心起了小孩子的身体健康了呢。
五条悟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六眼加上无下限，流浪在外不说，又经历了那些糟糕的事情，还被那群长老这么对待——
更何况，他一定，会是“同类”吧？
白羽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会给他来一爪子看看到底谁才是小猫咪。
“呐，小羽毛，要吃点东西吗？”五条悟转而端起茶点，像喂小孩子一样挖起一勺，“啊——”
白羽:他怎么比我还有病？！
①这是那个中年人的视角，不代表全部真相哦。
柔弱滤镜上大分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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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概还能活一会【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