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他是白月光 第18章 殷王赐婚

此时宫外有大太监高声喊：“陛下到！”

谌昔和五公主急忙迎上去，但见殷王梳着简单的发髻，摘下了朝会的冠冕，身上依旧穿着日月龙凤盘纹裳，留着络腮胡子，约莫四十岁。

看见谌昔，殷王指着笑道：“这故事的两个主角都在了！妙极！妙极！”

“父王，这是什么话？”五公主羞赧地红了一张娇俏的脸，问道。

殷王笑道：“寡人听闻这几日宫里竟流传起了谌杜若的画，都说千金易得，谌杜若的画作却是一幅难求，就连寡人也没能见到几幅。正在狐疑间，方才见了楚国的国君，他说楚国三公主用千两黄金购得了谌杜若的画，寡人便请他们拿来一看！好生诡诈，落款是千真万确的杜若体，画作却拙劣不堪。问了才知道，这画呀，她是从妍儿这里买的。”

五公主听到这，不禁羞得脸色通红。

谌昔静静看着，心里却觉得好笑，难得在女魔头脸上看到羞愧之色。

“妍儿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必是又出了歪主意与人消遣，把人家骗了去。倒是这个落款奇怪，她怎么能得的？谌昔，你老实说来，是不是她要挟了你？”

殷王看向谌昔，语气严肃。

谌昔看了看五公主，见到她红着脸实在可怜，于是便说：“是臣答应了公主的，并无要挟之事。是谌昔思虑不周，令陛下蒙羞了。”

五公主见到谌昔在为自己说话，胆子大起来，抱过谌昔的手臂就说：“父王，是我们闹着玩的！您切莫当真了！”

“你呀……真是胡闹！”殷王指着五公主，叹了口气，将手甩下来：“寡人素来知道你任性调皮，你要与各位公主郡主玩闹都没关系，可是怎么能将谌昔牵扯进来？你可知谌昔是名满天下的人物？”

五公主舍弃了谌昔的胳膊，转而上前去抱住了殷王的胳膊，撒娇道：“父王！妍儿不过是跟那楚国的三公主开个玩笑话！是她偏偏当真了！明儿我亲自去将钱退回，跟她赔不是就好了！”

“那你可跟谌昔赔不是了吗？”殷王睨着她。

五公主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前走了一步，对谌昔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礼，鞠了一躬：“本宫来赔不是了！请谌大人大人有大量，饶恕本公主！”

“语气恭敬些！向别人赔不是还这般嚣张吗？”殷王在后边不满地说道。

五公主背对着殷王，此时蛾眉都快蹙上天去了，嘴巴撅起来，瞪大杏眼，对谌昔做了个鬼脸，把谌昔吓了一跳。

“你看，谌昔都皱起眉头了！你重新赔个不是。”殷王命令到。

于是五公主又深深行了个大礼，夸张地鞠了个躬，脑袋都快撞到谌昔身上了，吓得谌昔匆忙后退了一步。

“谌大人虚怀若谷，有容人之量，请您饶恕小女子罪过。小女子作恶多端，犯下此等弥天大错，实在是罪不可赦！谌大人大人有大量，宽恕我罢！”

说罢，五公主又开始躬身，伸出手来拜了又拜。这模样倒像是灵堂前祭拜的。

谌昔尴尬得脸色惨白，连连摆手说：“不必不必！公主快快请起吧！折煞小臣了！”

殷王在后边摇摇头说：“故作夸张之态！重新再来罢！”

这话把谌昔吓得差点跳起来，殊不知这五公主道歉，受罪最多的却是谌昔，谌昔连忙对殷王作揖道：“陛下的好意谌昔心领了，五公主也是诚心悔过，谌昔不敢再受礼了。”

“好，此事算是了结了。”殷王满意地颔首，回头对五公主说：“妍儿，寡人近日还听闻一事，前些时候，你多次派遣宫人攀爬宫墙，到翰林院门外羞辱谌昔，可有此事？”

五公主吃了一惊，然后低下头来，无法否认，只得说：“是这逆臣先对我无礼，我不过是给他一些教训。”

“胡说！谌昔是一等一的忠臣君子，岂会对你无礼！必定是你为难人家！寡人素知你调皮任性，戏弄群臣。但是谌昔你却不能冒犯。”殷王正色道。

五公主算是知道了，虽然她是殷王最宠爱的女儿，但谌昔也是殷王最钟爱的臣子，于是她便求饶道：“我错了，再次给谌大人赔不是好了。”

吓得谌昔连连后退说：“不必了不必了，谌昔心领了。”

“昨日害得你花了一千零一两买画，如今我也将自己的体己都拿出来，填补你的空缺好了！”五公主继续说道，装作极其可怜的模样。

“妍儿，你懂得这样，才是大殷的公主。”殷王叹了一口气说：“谌豫在边关抗击彭军，对殷国建下汗马功劳，寡人又怎能让他的孩子在宫里受到欺辱呢！”

听到这里，谌昔见殷王面有愧色，于是拱手作揖道：“陛下，父亲驻守边关已经有两年未曾归家了，小臣日夜担忧牵挂。因此斗胆请求陛下，是否准许小臣前去边关探望？近来父亲在书信中提及，军中粮草紧缺。五公主的体己，小臣是不敢用的，不如将它用作购买粮草之资，送到边关，也能让边关将士知道陛下、公主体恤之心，如此可好？”

殷王闻言，笑道：“你有思念父亲之意、抚恤边关兵马之心，寡人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军中粮草紧缺一事，为何不上奏朝廷呢？寡人看边关送来的书信也有几封，都未曾提及。”

谌昔这才明白，并非陛下昏庸，而是边关送来京城的书信，都需要经过兵部之手，必定是太师党的人，将此信息扣留下来。

想到这里，谌昔忍不住低头叹息。

五公主子妍突然抱住殷王的手说：“父王，我也要去！”

“你一个身娇玉贵的公主，去边关做什么？”殷王皱着眉头说。

“父王，那是我的体己钱呀！用我的体己买的粮草，自然是我亲自送去边关呀！”五公主摇着殷王的手，撒娇道，“父王让我去吧！我在宫里闷死了！我想去边关看看！”

殷王笑了，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是想去边关，还是想跟着谌昔呀？”

谌昔和五公主都愣了一下，五公主更是跳起来说：“关他什么事！”

“你们的事，寡人都听说了。”殷王淡淡笑着，有种老狐狸的从容。

五公主急了，这才红了脸：“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宫里宫外都传遍了，你们那天手拉着手，是要来昭明殿找寡人赐婚？”

“……”五公主无地自容，“是我们闹着玩的！”

殷王将目光落在谌昔身上：“谌昔，你也是闹着玩的吗？”

谌昔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臣、臣当时一时激愤，是有些唐突了……”

“年轻人血气方刚，是容易冲动，寡人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越过父母，亲自来向寡人求亲的，的确是少年意气！”殷王赞许地点点头说，“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确重要……”

谌昔和五公主点头如捣蒜，想着这事终于可以过去了。

“这样吧，这门亲事，寡人允了。”

“啊？”

五公主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

“妍儿你不必着急，明日寡人就将旨意传到谌府去，看看长公主的意思。”殷王笑道，“你们不是要一同去边关吗？也正好，将喜讯带到谌豫那里去，也让他看看未来的儿媳。”

见到谌昔和子妍脸色凝重，殷王奇怪了：“怎么，寡人都答应得这么爽快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太监李得禄在旁边低声提醒：“事已至此，还不谢主隆恩？”

五公主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父王，妍儿不嫁，妍儿打死也不嫁！”

殷王看着她摇摇头：“都十多岁了，还是这般小孩子气！又不是嫁到外国去，以后在京师建个公主府，你天天都能回宫来看寡人呢！有什么舍不得的！”

见到五公主还是哭，他又说：“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嫁出去，你不是还有两年才及笄吗？只是先把亲事定了。”

五公主这才停下哭，泪眼汪汪地问：“那这两年间，如若谌昔，他花天酒地、沾花惹草，抑或是作奸犯科，叛国谋逆，再或者一病不起、暴毙而亡……我是不是都可以不嫁他？”

谌昔闻言，气得直跺脚：“公主不愿意嫁我，倒也不必诅咒我！”

“都怪你，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要拉着我去求父王赐婚！”五公主哭着说，“咒你一下怎么了？”

谌昔也满腹委屈：“当日是你在墙头敲锣打鼓逼我的……”

“好了好了，亲事已定，不要再拌嘴了。”殷王扶了一下额头，“寡人也累了，该回宫了。”

回头又对谌昔嘱咐道：“驸马，妍儿任性，在边关若是闹出什么事情，请多担待体谅，多加照顾！”

谌昔听见这句“驸马”，吓了一大跳，过了好半天，才勉强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