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少年会遇见妖怪吗 第1章 第 1 章

男主少年小夜莺，女主木樨

注：女主人设：桂花妖，原本是一个老兵院子里的小树苗，中苏友好时期被老兵送给认识的苏联老兵。

（我的智商编不出完美的背景设定来，呜呜呜我知道有很多bug，也不懂俄语，桂花在乌克兰那种地方也很难活，但是我也没什么好主意了，就当照顾得特别好外，可能写出来完全不像是足乙啊啊我在写什么东西！）

基辅的雪实在是大得很。

白皑皑的，映着整座城市都亮堂堂一片。

这种天气，外头漂亮是漂亮，冷自也是不必多说的。

然而对于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也称不上无法忍受。

至少对于少年人来说，还不足以让他放弃今天的训练。

等舍甫琴科在室内训练场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天已经显出昏暗了。

还没深冬，但基辅这纬度，远了夏天天总是黑得快的。

虽说父母没有规定说早些回家，舍甫琴科也没打算在外头逗留太久——人在黑夜里难免会生出些胆怯来。

告别了队友们，他背着包独自走在人行道上。

回家的路并不是主道，这时候也没瞧见几个人影。

偶尔有几排脚印落在地上，没多久也就被新的积雪填满。

于是少年人一步一个，踩出的也成了小路上唯一的印记。

他忽然闻到股奇异的香气。

浓郁的，芬芳的，新奇的，充盈在空气里，一下就勾住了舍甫琴科的注意力。

他停住脚步，吸吸鼻子，嗅闻着这从没有闻到过的馥郁香气。

这是什么香气？

他四处张望，想要寻找出这香味的源头。

“喂！小子”

头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舍甫琴科听见呼唤声，停下动作，仰头去看。

是个头发花白，满面风霜，板着张脸的老人。

他从二楼的窗边探出一个头来。

“小子，你在找什么？”

老人再次开口。

舍甫琴科觉得住这儿的人说不定能解答自己的疑惑，便如实相告。

“您好，老先生。”

少年人礼貌得先打了个招呼。

“您有没有闻到阵香味？嗯......很特别，很浓郁但是没有腻味的感觉......”

他组织着语言，试图描述出这香气来。

“哦，那香气，好吧，好吧。”

老人摆了摆手：

”看你那样子，我还以为你丢了什么东西呢。“

舍甫琴科挠了挠自己的卷毛，露出些腼腆的神色来。

”打扰您了，抱歉老先生。“

老人挑了挑眉，严肃的脸上倒是也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冲舍甫琴科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

舍甫琴科只看见他拿了份报纸，从里往外得做出扇风的动作。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缘由，鼻间的香气忽而变得更加纯郁了。

”小子，是这味道不。“

老人问他。

舍甫琴科迅速点头，一头金色的卷发在空中舞动。

”这是我的花。“

老人的笑容里带上点骄傲的意味来。

”我好不容易养活的。“

舍甫琴科问：

“我能请问是什么花吗？”

老人停了停，瞧了眼眼巴巴看着的金发少年，刷得一下将窗户关上。

舍甫琴科被他这行为搞得莫名其妙，生出些火气来，只是也不好为这跑上去敲门算账。

好吧，他也不一定干得过那个看起来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还能看出强壮意味的老头来。

实在是想知道这花，舍甫琴科试着喊了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

在原地发了一会呆，见老人果真没有再开窗的意思，他气恼得踢蹭着地上的积雪。

“真是古怪的老头。”

愤愤得嘟哝一句，不甘心也只能老老实实离开。

在快要转过前方的路口时，他又被叫住了。

“小子！”

又是熟悉的呼唤声。

他转过头去，果然见那老人穿着厚实的大衣，站在楼梯口。

“我耳朵可是很灵的，我都听到了。”

舍甫琴科有点心虚，不过也没觉得自己多过分。

他梗着脖子想要说出点硬气的话来。

“你想不想去看看我的花？”

无论几分钟前舍甫琴科的心里有多少的不忿，在踏入那间外表普普通通的公寓时，扑面而来的花香都将其一扫而光，把奇异又美好的惊艳感种在了少年人的心里。

不需要老人指出，舍甫琴科便找到了那散发着香气的花儿。

事实上，这间屋子里只有这一株植物。

它并非是舍甫琴科所想象的样子。

在这个生长在基辅的少年的猜想里，这未曾闻到过的、浓郁的花香，或许该是属于颜色鲜艳、绽放着巨大花瓣的什么名贵花种的。

然而它只是长在一棵细细矮矮的的树上，橙黄色的花朵是比野花还要娇小，简简单单的模样，一小簇一小簇地散在枝叶里头，并没有舍甫琴科想象地夺目。

老人用宽厚的手掌推了推他的后背，示意他可以凑近看看。

“这是桂花树。”

将舍甫琴科带到了那盆栽旁，老人给他介绍起来。

“是好些年前我的一个中国朋友送我的，当时运过来可费了不少劲呢。”

靠近后更加浓烈的香气几乎让舍甫琴科有些沉醉了。

他忍不住耸耸鼻子。

”好香啊。“

老人笑了声，给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

”才开不久呢，再过几天，香气更浓。“

舍甫琴科反过身来，漂亮的棕色眼睛里满是期待。

”苏联哪里有卖这种树吗？“

老人摇了摇头。

”你八成是买不到的。“

老人的声音里总是带着种沧桑却又坚韧的感觉。

“我们这纬度太高的，不产这树。”

说起这个，老人的语气里也带上些遗憾。

“这颗也是我好不容易养活的，可惜还是没能长得很好，开花少，时间也不长。”

“能开多久啊？”

舍甫琴科问。

“二十天左右吧。”

老人回答他。

那也挺好了啊。

“它的种子呢？”

少年人总是不会轻易死心的。

“种子难找，一般都是扦插养的。”

舍甫琴科遗憾地叹了口气。

老人看他这样，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别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小子。”

老人的力气不小，舍甫琴科被他拍得有点发疼，不过踢球的人，早就习惯了各种磕碰。

他的目光左右扫过，像一只搜寻猎物的机敏禽类，带着少年人蓬勃的生机与活力。

“您能让我采一点花吗？”

他请求着。

“我可以帮您干活，或者给卢布。”

“我可用不上你干活。”

老人没好气地说，

”也不缺钱。“

少年人失落地低下头。

”好吧。“

”不过倒是可以送你些。“

舍甫琴科有点茫然地望向他。

老人伸出食指，按了按他的衣襟处。

”我是基辅迪那摩的球迷。“

他指着的地方，是舍甫琴科胸前露出的一截训练服。

*

总之，在经历一些小小的，尚且不能算做挑战的波折之后，舍甫琴科找到了想要找的香味源头，并得到了老人赠送的一捧花。

他双手虚合着，将朵朵橙黄色的小花拢得严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它们掉到了地上。

站在楼梯口的瞬间，正好吹来一阵凉风，把少年人吹得打了个哈切，两条横直的眉毛皱在了一起，挤出一片小小的褶子来。

舍甫琴科好像听到了一声笑音。

清清脆脆的，明显是属于个女孩子。

他疑惑地环视四周。

西下的太阳再没有洒出一抹光亮来，天已经黑了。

附近的窗户零零散散亮着灯，大都闭着，没见着有人探头出来。

舍甫琴科突然感觉有些冷了。

他呼出口气，提起步子往家的方向去，走得极快。

——

他又听到了那笑声。

这次更加清晰了，那笑声近得好像就在他的身边。

......

十一岁的基辅少年在内心告诉自己；

世界是物质的，我是唯物主义的战士，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秘力量的存在......

他边想着，边又加快了速度。

要不是顾及着捧在双手里的花，他绝对是想要拔腿狂奔的。

好在，等他走出一段距离，终于听不到那笑声了。

舍甫琴科缓缓慢下脚步，他抬起胳膊蹭了蹭自己的额角。

明明不算多大的运动量，头上却已经渗出了汗珠。

他长吁一口气，放松下来。

感觉到手心出了汗，想起自己手中还捧着花，他忙将双掌半摊开来，检查情况。

刚打开，那阵香气就又传入了舍甫琴科的鼻子里，奇异地抚平了少年人心中残余的一点不安。

橙黄的小花都还完好，没有被他紧张之下按扁的。

他又将双掌合上，继续往家里赶。

————————

透光闭合的窗户目送着少年人的身形迅速地消失在视野里，老人摇摇头，回到椅子上坐下。

“这小子胆子真小。”

“毕竟还是个孩子嘛。”

刚刚还只有一个人的房间里一下又多了一个人。

是个亚洲面孔的小姑娘，看着也就十来岁的模样。

她带着顶哥萨克风雪帽，身上套着件翠绿的厚风衣，脖子上还围了条毛茸茸的围巾，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你很喜欢那小子？还专门跑去吓唬他？”

老人说着类似教训的话，声音却比刚刚少年人在时和缓多了。

“那孩子看起来太可爱了嘛。”

少女冲着老人眨了眨眼，秀气的脸颊上浮上狡黠的神色。

“希望以后还能见着那孩子。”

老人瞥她一眼，只说：

“别玩太过了，真把人吓到了，自己被人发现了我可不管你了。”

”知道啦。“

她依旧笑吟吟的，没有戳穿老人的嘴硬。

*

舍甫琴科觉得自己好像又撞鬼了。。

不过比上次好点的是，这次不仅是他一个人撞鬼。

这次是一群人和他一起撞鬼。——一群无所事事因为一点小事玩起群殴的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人。

事情的起因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十来岁的年轻孩子因为一点莫名奇妙的事情打了起来，把路过的舍甫琴科卷了进去。

这种事情在如今的苏联很常见。

在大约12岁的年纪，他们是邪恶和绝望的子民，是这个正在崩溃中的国家的罪孽。*

舍甫琴科通常是不会和他们搅和在一起的。

少年人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明确的目标——成为一名职业的足球运动员。

为了这个目标他也绝对不会放纵自己和他们一样堕落。

不过这次他也属实不走运。

这么乌泱泱一群人，两边都已经打红了眼，见到个人也不管身份就开干，现场一片混乱。

舍甫琴科只是放学恰巧路过这里，被人认为是对面的增援，二话不说就被给了一拳头。

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好端端在走路，他还特意离那些人远了一点走，没想到还是有人突然冲上来把他拉入战场。

等他反应过来，发现那个人还想动手，完全没有想要给个解释的意思。

舍甫琴科脾气也上来了。

好歹也是学过自由搏击的，平时也热爱各种体育项目，舍甫琴科的身手在同龄人里面还是有优势的。

他反手就把人按在地上，用身体把那个坏小子压住，想要给人一个教训。

一旁还在混战的有人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立马又有人冲了过来，和舍甫琴科厮打在一起。

这些人打起来哪里管什么公平对决，明辨是非，直接莽上来就是干。

舍甫琴科再能打也招架不住这么多人乱来。

挨了好些下，原本还想着澄清一下走人，这会子也火气上来什么也不顾了，混在人群里就和人乱殴起来。

就在一群人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阵子寒风突然将他们集体吹得一个激灵。

明明还不到深冬，这些从小长在这里的少年也早已经习惯了极端的天气，这时候却突然莫名其妙得因为一阵风而感到一股难以克制的战栗来。

“呀呀”

风力传来声细细的少女声音，伴随着一阵奇异的香气，萦绕在四面八荒。

“打架可不是好孩子哦。”

那声音好似是带着笑意，分明是软绵绵的，却让这群半大不大的少年人感觉瘆得慌。

他们慌乱地四处张望，互相拉扯在了一起。

舍甫琴科也觉得诡异，然而这香气却让他有点发愣。

这分明就是上次在老人家里闻到的那股桂花香。

还没等舍甫琴科细想，更大的风吹打在他们身上，分不清是哪个方向来的，吹得一群少年站都有些站不稳。

那声音还在说着：

“好孩子要乖乖的哦。”

近得仿佛就在他们耳边。

这时候正是中午，太阳也照在身上，却使人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一群人吓得四散而逃，捏在手里的棍棒酒瓶之类也完全不管了，跑得飞快。

舍甫琴科回过神来见人都跑完了，于是也忙着想要离开这里，却感觉手腕被一股力道拉住了。

”哎呀，你跑什么？“

舍甫琴科汗毛直竖。

“有本事掺和进去打架，结果就这么胆小啊。”

那声音明显带着点调笑的意味。

舍甫琴科挣不开力道，又听这话，抿了抿嘴，为自己辩驳。

“是他们非要拉着我打架的。”

他感觉拉着自己的力道缓缓有了轮廓，转过头，少女的面容显现了出来。

是张明显的东方人的长相。

乌发棕眼，清丽温柔。

舍甫琴科好奇地歪头看着少女：

“你是西伯利亚那边过来的么？”

少女轻轻摇头，目光温和平淡，让刚刚还有点害怕的基辅少年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

“不是哦，我的家乡在种花。”

“你不是人类吧。”

舍甫琴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又想起来方才的事情，心理有了些猜想。

少女缓慢地眨眨眼睛：

“确实不是哦。”

舍甫琴科又问：

“你是桂花的精灵吗？你身上有好浓的桂花味。”

少女被他的直白搞得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她其实从来没有和除了老人以外的人相处过。

于是她只好简单地回答问题。

“按照我们那边的说法，应该是妖怪不是精灵。”

“有什么区别吗？”

舍甫琴科和她对视着，看着那双眼睛透出迷茫的模样来。

“不，不知道唉，我又没有见过精灵。”

“好吧。”

基辅少年伸出手：

“那么，不管它了，要不要交个朋友，我叫安德烈·舍甫琴科。”

少女有点迟疑地同他握手。

“我叫木樨。”

*

不管这看起来是一件多么令人惊异的事情。

总之，舍甫琴科和妖怪小姐成为了好朋友。

“安德烈，又要去找你的新朋友玩吗？”

母亲卢博夫叫住快要出门的儿子。

舍甫琴科回头冲她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

“是的，妈妈，她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朋友。”

“替我向她问好，有机会可以邀请她来家里坐坐。”

“好的妈妈。”

卢博夫挥手同他告别。

“对了，记得早些回来把你的作业完成掉哦，小心又被老师批评。”

老老实实听课但是不喜欢些作业的小孩提腿就跑。

只要他溜得够快，作业就追不上他。

舍甫琴科边走边思考着一个问题——要送给木樨什么礼物。

木樨把自己的花给了他，虽然当时并不是她本人送的，但是毕竟她才是桂花真正的主人。

上次收到老人送的桂花以后，舍甫琴科已经回赠了一份礼物给他。

是一罐舍甫琴科自己跑到林子里去掏来的蜂蜜。

该送木樨什么好呢？

总不能也送她一罐蜂蜜吧。

翘着头小卷毛的少年叹了口气。

他也没有给女孩子送礼物的经验啊。

而且对象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她可是妖怪小姐唉！

这可真酷。

舍甫琴科有点小自得。

木樨说自己可是她的第一个人类朋友哎（当然除了那个老先生）！

作为第一个给她送礼物的朋友，第一份礼物应该非常令人难忘才是。

一定要以后想起来，她就会很开心的那种才行啊。

这样想着，舍甫琴科又有些自己责任重大的自觉来了。

鲜花？

不行不行，木樨自己就是花呀。

书籍？

唔不知道木樨认不认识字。

工艺品？

感觉可行，就是不知道木樨喜欢什么样的。

一路上脑子转个不停，舍甫琴科的脚步也没有减慢多少。

踩着薄薄的一层积雪，没多久就到达了老先生的家门口。

少年人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将身上零散的雪花拂去，伸手敲门。

“咚咚”

开门的是依旧穿着那身大衣的老人。

他的面容一如舍甫琴科每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严肃。

舍甫琴科猜测他可能是一位退役的老兵。

因为他总是那么一丝不苟，身板端正，腰杆笔直，显得刚毅而坚韧。

尽管少年人从来没有见过他任何武器或者勋章一类的东西。

"早上好，先生，我来找木樨。"

在许多次的练习以后，舍甫琴科终于可以准确地发出木樨的名字来。

"早上好，小子。"

老人向来是不喊他名字的。

舍甫琴科知晓他并无恶意，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你们吃了早饭吗，先生?"

"不，还没有，木樨正在准备。"

老人将舍甫琴科放进来，坐回椅子上去看报纸。

"我可以去您的厨房看看吗?"

舍甫琴科伸长脖子望了厨房的方向一眼。

"可以。"

老人简短地回答他。

于是金发的基辅少年一溜烟地跑去了厨房。

"嘿木樨!早上好呀！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他的语气快乐得像一只枝头歌唱的小鸟。

不过这次他的好意注定是无法实施的了——围着围裙的妖怪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正准备将它们端上餐桌。

"呀，安德烈你来得这么早呀！"

少女秀丽的面庞露出惊喜的神色，随后又变为了愧疚。

"我以为你会晚些来呢，就准备了两份早餐，你稍等一下，我再去做一份。"

少年人连摇头带摆手。

"不必不必，我吃了。"

他略微有些羞赧，挠挠泛起红晕的脸颊。

"是我来太早了些，打扰你们了。"

*出自舍瓦的自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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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