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是谁的 第3章 “组长，你死了。”

长孙敏继续带着两人熟悉安防部的工作流程，到了检验室，她拿过桌上的匣子打开，“你们俩来看看。”

一匣子五彩色的晶核，品质不高，看起来有些雾蒙蒙的，颜律用精神力去探，“人为制造的魔性晶核。”

联邦很早之前有一项实验：将已经去除掉魔性的晶核分割成碎块重新植入到低级异兽体内，意图培养出一颗魔性可控的晶核。

在魔性可控的情况下，既可以强化躯体使得自身能够承受住晶核内的能量，同时不会变为异兽。

但可惜的是失败了，制造出来的晶核体内的能量极其不稳定，人体就算承受住了，也控制不了那股能量，最终都会爆体而亡，因此实验也被废止。

曹风买这些假的魔性晶核，估计打算充当真的去卖。

长孙敏说：“据酒吧经理的口供，这些晶核都是从一个被开除的生物实验员手中买来的，可曹风拍卖的两颗魔性晶核是货真价实的，但他对此一无所知。”

联邦内所有的晶核都是通过特殊手段去除掉其中的魔性，才被投入使用，且每颗晶核都有独自的编码登记在册，拍卖的那两颗却没有编码。

长孙敏的眉目紧锁，明面上可以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往往暗地里已经泛滥成灾。

目前能给她答案的只有还在昏迷中的曹风。

颜律开口道：“我记得阿卡斯基地曾经捕杀到一只超a级的忆幻兽。”

长孙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颜律这话的意思愣住。

颜律继续道：“它的晶核可以使用吗？”

长孙敏明白了，忆幻兽是通过吞噬各种各样的记忆来制造出极为真实幻境困住敌人，若是幻境里遭受到严重伤害，就会出现脑损伤死亡。

“你想用晶核吞噬掉曹风的记忆来进行查看？”

颜律点头，“是的。”

但想要查看记忆就需要进入到幻境当中，谁能来冒这么大的风险？

颜律看穿长孙敏的内心所想，“我可以进去。”

长孙敏定定地瞧着颜律看了会，“我需要考虑。”

后续长孙敏有些心不在焉，颜律看了眼时间，距离纪楚禁闭期结束还有一个小时二十七分钟。

颜律没忍住地问：“纪楚的实力怎么样？”

“和你们一样，也是超a级。”长孙敏看了眼周砚，“战斗力方面和周砚应该差不多，但纪楚已经上过一次战场了，对战经验肯定会丰富一点。”

“……”

周砚是力量型单兵，颜律只能偶尔侥幸赢过周砚几次。

那比周砚强些的纪楚，意味着赢的这个概率还要再降低些。

长孙敏的话反倒是激起了周砚的兴趣，“那得试了再说。”

“今天下午五点之后，你们应该就能见到他了。”

长孙敏接着说：“纪楚在对战时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你想知道吗？”

颜律附耳去听，却只听见周砚冰冷的三个字：“不需要。”

颜律：“……”

他很需要！

颜律目光紧盯着长孙敏，等着她的下文。

长孙敏见状轻笑道：“他习惯在自己所认为绝对掌控的情况下，放松警惕。”

轻敌就是大忌。

纪楚这些年犯这样的错误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次又因为他实力的强悍给强行挽救回来，所以一直没改掉。

“而且他很喜欢漂亮的事物。”

接下来的时间内，颜律对纪楚的了解又多了些。

纪楚从小跟着爷爷在中心城长大，没进阿卡斯军校前是个名副其实的公子哥，进阿卡斯基地之后，也能吃苦，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绝不会亏待自己。

很爱漂亮，寻常时候纪楚都会早起十分钟打扮自己，是阿卡斯基地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颜律结束掉与长孙敏的谈话，周砚被留下，他只能独自下楼，抬手看了眼时间。

下午五点零八分。

一个可以吃饭的时间，也是纪楚结束禁闭期的时间。

在他思绪乱飞之时，转身看见长廊下站在等候的身影，停下脚步。

纪楚头发长的半遮住眼睛，面容十分憔悴，嘴唇干燥起皮，唇中间裂开个猩红的口子。

他提着剑，嘴角上扬，白气随着他的轻笑声从他的口中呼出。

蛊的要死。

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地问：“组长，能陪我试试新武器吗？”

讨债的来了。

颜律看着装备室内的一堆武器，忽然想起自己破损的长刀还没来得及找安羽帮他修补。

他围着武器架转了一圈，最终选了把剑，剑体应该是由某种异兽的骨头制成，很轻，和他的长刀握起来的手感差不多。

纪楚抱胸倚着门框，眼神从始至终地紧盯着颜律看，长而密的睫毛垂落着，形成一道阴影，薄唇紧闭，神色平静又严肃。

纪楚见他执剑挽花，问道：“选好了？”

“嗯，来吧。”

训练室内，

颜律右手执剑，剑尖朝前下方，看着对面的人。

只在一瞬之间，两人同时发起进攻。

剑与剑的对鸣声格外清脆。

在力量上，颜律深知他绝不是纪楚的对手，只能凭着速度的优势，在躲闪中借机刁钻地反攻，力贯剑尖，直指纪楚的咽喉而去。

纪楚向后下腰，身姿如弓，左手挥剑扫开颜律的剑后又迅捷地转势下劈。

颜律避不开，只能抬剑挡下这一击。

这一剑振的颜律虎口直接裂开，鲜红的血染上剑柄，他整条手臂都跟着发麻。

一个个都是怎么练的？力气都这么大？

纪楚冷笑，见他还敢分心调侃道：“组长，你在想什么呢？”

颜律被逼的连连后退，最后纪楚直接挑飞他的剑。

但这还不算分出胜负，纪楚没停下攻势，只不过进攻节奏变得缓慢起来，像是在逗猫一样。

一边给着颜律去捡剑的机会，一边又在颜律快摸到剑的时候掐断这个机会。

纪楚笑容恶劣地看着颜律狼狈的模样，漫不经心地道：“组长，要不你说几句好话夸夸我，我就停下来让你去捡怎么样？”

不怎么样。

颜律气极反笑，放弃剑向后连退两步后停下，纪楚也跟着停下，微微抬眉耐心地等着颜律的夸赞。

颜律面容温和地微笑着，像只无害的猫，反手从腰后取下那把羽扇后展开，遮住他的下半张脸。

纪楚蹙眉，有些搞不懂，这是孔雀开屏，装起来了？

他盯着颜律那双琥铂色的眼睛，很亮，里面张扬着必赢的信心。

笑话，失去武器颜律毫无毫无还手之力，又凭什么觉得他能赢？就是这个扇子还挺好看的。

不对！怎么会有两个颜律。

那把扇子有问题！

他闭上眼下一秒再睁开时，重影消失，但颜律已经闪到他面前，纪楚看着那双不带丝毫笑意的眼睛，里头自己的倒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唔——”

纪楚整个人都被踹飞出去，砸到墙上，最后跌坐在地，腹部和背部同时传来强烈的疼痛。

他坐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颜律，疲倦地靠墙用目光丈量着颜律的那双腿，还真tm的长，难怪踹的那么有劲。

心里积压多天的坏情绪，在出禁闭室的那一秒被彻底地点燃，以燎原之势灼烧着他，但此刻，那团火却被颜律一脚骤然踹灭。

他的新组长还挺有意思的呢。

颜律赶紧捡回剑，看了两眼还坐着不动的纪楚，“不练了吗？”

纪楚没说话，反而闭上眼睛，心想着幸好被关禁闭的这几天喝的都是营养液，不然颜律的这一脚给他踢吐了，岂不是丢脸丢老家去了。

颜律走过去又喊了一声，见纪楚还是没有动静，他那一脚虽然用了全部的劲，但绝对不至于就让纪楚晕过去。

可他内心也有些担忧，毕竟纪楚刚从禁闭室内出来，状态是肉眼可见的糟糕，用脚尖试探地踢了踢纪楚的脚，还是没反应。

颜律再向前一步，俯身去看，只见纪楚突然睁开眼，吓他一跳。

感觉到一只宽厚有力的手圈住他的脚腕，来不及逃脱就被拉着向前狠狠地拽，他失去平衡向后摔在地上。

纪楚立刻欺身压上去，双腿岔开，一只手撑在颜律颈侧的地板上，另一只手握着剑柄，剑锋朝下对准颜律的心脏。

他盯着颜律的眼睛，笑容灿烂地宣告胜利：“组长，你死了。”

颜律微不可查地挑眉，很平静地躺在地上，做一个死人。

只不过还睁着眼睛，看上去有点死不瞑目。

纪楚继续盯着颜律看会后，才缓缓地收起剑，却没起身。

颜律一时搞不懂他的想法，两人对视良久，这次颜律很完整地看清楚那双眼睛，纪楚的眼眸是很深邃的紫色。

他垂眸睫毛微颤，语气平缓地说：“你口水要掉了。”

“什么？！”

纪楚确实感受到嘴角有液体在流动，下意识用手去擦，结果没了支撑点，面朝下地砸在地板上。

颜律赶紧侧开头，纪楚正好砸进他的肩窝里，炽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下方，又潮又痒。

颜律觉得很不舒服。

他嫌弃地推开身上的人，站起来离得稍远点，看着纪楚还保持着原动作，“别又装死，去吃饭。”

本来就是饭点，颜律都还没吃上饭就被纪楚抓住练手，活动一场下来，他现在饿得很。

纪楚闷闷的拒绝：“不吃。”

“不吃我走了。”

纪楚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后，他才翻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骗子！根本没有口水，那是他吐的血。

颜律走后没几分钟，从训练室门口飞进来一只机械蜜蜂。

“纪楚，来办公室一趟。”

纪楚烦躁的“啧”了一声，这次倒是想真的装死当

做没听见。

“五分钟后我要见到你。”

说完这句话，机械蜜蜂就飞走了。

纪楚只能卑微地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指挥使发话，他不能不去，不然他就又要被威胁着滚蛋。

“进。”

纪楚推开门，只见齐溯生坐在办公椅上，正抬着头看着面前的光幕，手指在空中偶尔滑动几下，显然是在处理公务。

他看不见光幕的内容，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脚尖轻抬，打着拍子自娱自乐。

过了十几分钟，齐溯生收起光幕，看着纪楚插着裤兜没个正经的样子，开口问道：“见到你的新组长了，觉得他怎么样？”

纪楚装模作样地端着，语气很随意：“就那样呗，反正是你选的，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齐溯生问：“你不喜欢他？”

纪楚歪头反问：“我才见了他一面，就得喜欢他？”

齐溯生笑道：“你既然选择着留下，那以后还会有很多时间相处，颜律很优秀，你应该向他学习。”

纪楚轻蔑的嗤了一声，并不是针对颜律，而是恼怒于齐溯生根本没给他其他的选择。

“知道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昏暗的禁闭室内，纪楚遭受着周而复始的精神摧残，被折磨了整整五天。

齐溯生又给纪楚说了些话后，才挥手让纪楚离开。

他看着纪楚的背影，想到初次见面，纪楚站在这豪气十足地递给他一张卡，两年多的时间，纪楚的成长速度可谓是极其迅速，哪怕是初次面临异兽潮战争也展现出破竹之势，获功后被调任成为特别行动组组长。

但也是在这之后初显端倪，纪楚太急切了，在组员跟不上他的节奏时，纪楚甚至会直接接手组员的工作，这也导致了一项任务80%是由纪楚完成，手底下的人也无法真正地成长。

队伍更是如同散沙，而作为组长的纪楚却一无所知。

当他在看见颜律的简历，尤其是看完颜律在校时的一次实战比赛的录播视频后，他内心就有了决定。

颜律赢得了那次比赛的胜利，却遭遇骂声一片。

比赛总共三场，前两场是通过猎杀异兽获得积分，颜律的队伍在前两场比赛结束后积分最高，且与第二名队伍拉开极大的差距。

第三场比赛多了一条规则：可以通过击杀其他队伍的指挥，而获得该队积分。

所以在第三场比赛还没开始前，其他队伍就已经联手准备猎杀颜律。

颜律的队伍因为积分高，有首发优势，在进赛场后，他当即把武器以及物资包都分发给了其他队员，自己则躲了起来，哪怕是在赛场的末尾，他的两名队员相继被淘汰，周砚独自面对三支队伍的围剿时，颜律也没出现。

比赛结束后颜律被骂缩头乌龟，没有胆量。

颜律却云淡风轻地说道：“指挥都是布阵杀敌，不上战场的。”

颜律没上战场吗？纵观全局下来，颜律一直掌控着全场，他在暗处看的清楚明白，深知只要是自己不露面，围捕联盟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自行瓦解。

他摸清所有队伍的动向，把每个队友的潜能都发挥到极致，在这场针对他们的围捕行动里，偷偷地进行反捕。

齐溯生觉得这样的颜律，纪楚没道理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