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梦 第4章 局中人（1）

“好了，故事讲完了。”

林霖艺语气平缓，平静的讲述别人的前半段人生，没有起伏更没有所谓的沉沦。

齐晴目光微暗，“我是那第三张入场券对吗？”

那几个字艰难的吐出，语气平缓似乎在确认又似乎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林霖艺点了点头，“是，你是第三张入场券。”

“齐晴你很聪明。”

林霖艺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是需要‘入梦’的，所以我要让你了解它的可怕之处，它的进程是相当困难的，所以你要想清楚了，一旦加入就没有回头路了，哪怕途中死亡……”

齐晴苦笑一声。

她抬起头，嘴唇微动，“那么我还有其他办法吗？”

林霖艺声音轻柔，劝道：“你可以拒绝的齐晴。”

齐晴浅笑一声，“你知道的我没法拒绝，林霖艺你出门时记得把门带上。”

随后便起身离开了餐桌，回到房间内。

林霖艺看着禁闭的房门，叹息一声。

事情提前了不少，所以某些事情需要你提前知道。

随着手机振动，一条消息映入眼帘。

［怎么样了？——叶墨书］

她手指微动。

［计划成功。］

齐晴很聪明，但她一点想错了。

人不是她请的，局也不是她布的。

早在很久之前，她早已成了入局人。

林霖艺目光微暗，随即把目光看着窗外的景色。

一声极其浅的叹息顺风而逝。

原本空空如也的桌面，出现了一本泛黄古老的日记本。

……

夜晚的星光异常闪烁。

风轻轻吹动着屋外的树叶，略微有些顽固迟迟未能落下，但也有随风而动，飘向了远方。

虞清漄站在窗前双手抚在玻璃窗上，仰望着星空，星星点点倒印在她眼眸里。

似是看星也似是看风，毫无波澜。

“清清已经很晚了，你该睡觉了。”李复安站在虞清漄的身后，缓缓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这是李复安离开三个月后再次回来照顾虞清漄，再次看着她那副无欲无求傀儡般的模样，内心也忍不住的悲鸣。

虞清漄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似的，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

李复安压抑住了眼底的悲伤，她上前一步继续劝道：“清清到点了，你该吃药睡觉了。”

虞清漄猛地转身，那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灰蒙蒙的双瞳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

朦胧的月光透过玻璃撒在了她的身上，本就异常惨白的脸上增添一丝诡异的美感，仿佛那是她自身散发出的光芒，如此的耀眼，美得不可方物。

她那瘦弱的身躯缓步地朝她走来。

周围的灯光似乎暗了又暗，唯一有亮光的地方就在她的身后，月光透下来的光芒。

李复安神情泰然，沉默的与虞清漄对视，没有多余的肢体语言但也足矣有了强烈的压迫感。

看着虞清漄的脸，此时的她也不得不感叹虞清漄生的极好，结合了夫人与先生的所有优点，挑不出她容貌上的任何瑕疵。

她是个漂亮而又具有破碎感让人第一面就会心生怜惜充满保护**的女孩。

虞清漄站在李复安的身前，微仰着头面无表情，打着手语问道：

“林姐呢？”

李复安沉声回答，“她犯了错误，回家去了。接下来几天换我来照顾你，想必夫人今天也和你说了，所以清清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照顾虞清漄的第一步，必得先发制人。

虞清漄了然，便不再言语沉默地回到床边。

“清清你该吃药睡觉了。”李复安又催促了一遍。

已经快要到时间了，药得按时吃才有用。

直到她坐回了床上，便上前几步从抽屉拿出药罐，倒水递给她。

一气呵成，这是她早已养成的习惯从虞清漄开始生病时大部分时间都是李复安照看，直到不久前才被调离了。

想到这，李复安目光微微一凝。

心中了然，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经有了初步的眉目。

李复安盯着虞清漄吞下了药丸，她微张着嘴，示意药丸已经吃完了。

李复安接过水杯放回到了桌上，对虞清漄点了点头道：“那么晚安，清清。”

说罢，看着虞清漄盖上被子闭上了眼，便也转身离开。

虞清漄闭着眼感受着周围的灯光逐渐熄灭，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脚步声也逐渐清晰起来。

“清清今天已经吃药了，后面我会寸步不离地看管她的，绝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还有一件事………”

直到声音越来越小，脚步声逐渐远去。

虞清漄这才猛地睁开了双眼，舌尖低着药丸，将它吐了出来，温热黏糊地质感在手上蔓延开来，对着月光轻轻地将它碾压，压碎。

随即坐起身，从桌面上抽了几张纸，将双手擦拭干净。起身来到洗手间扔进马桶里冲掉，接着又慢悠悠地来到洗手池旁对着镜子洗起手来。

温润的水流顺着手指间隙缓慢划过，直到把那粘糊温热的感觉搓没才算结束。

虞清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的小脸清瘦的身躯。

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病衰之色，双眼空洞无神注视着，抑郁气息蔓延开。

这跟之前的自己完全是两个样子。

我还是我吗？

虞清漄伸出手抚摸着镜子中的自己，似是喉咙发出了声，又似是幻境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你不可能再控制我了，不可能。”

“咚咚咚”

门外忽然传来清晰的声响，又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

“清清，你该睡觉了。”

……

“呼呼呼呼”

沉重地喘息声在胸腔上下浮动，心跳仿佛要从身体脱离开来，砰砰砰作响得可怕。

齐晴双手撑膝，经过剧烈地奔跑，早已将她的体力耗之一空。

口腔里的唾液不断累积吞咽，试图想将喝水的**压低。

“齐晴……”

不远不近地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阴深可怖的四周都让齐晴警惕起来，环顾四周想将一直追赶她的人一探究竟。

“齐晴，你该醒了。”

那声音沙哑阴沉，似乎离她又更近了一步。

齐晴不断后退想找一个可以依靠地角落，在这黑暗的地方能给予她一丝安全感。

殊不知一双手猛地从她身后伸出，狠狠地将她拽入深渊。

“啊！”

失重感猛地将齐晴从梦中拉了出来使她条件反射般坐起身来，心跳比以往跳动得更加厉害，深呼吸了几下都没成功压制那彭彭作响地心跳。

“铃铃铃”手机闹铃这才响起，不断振动着。

提醒主人到时间了。

齐晴抬手将吵闹的铃声关闭，不断有消息提示遍布屏幕。

［齐晴起床没有呀？］

［还在生气吗？］

［今天我们约好要去一个地方的，你可别迟到了………］

［…………］

齐晴关闭了嗡嗡作响的弹窗，起身时这才发现早已大汗淋漓。

这似乎不是个好梦，到底是谁呢？

思绪不断涣散着，沉沦着。

“齐晴！齐晴！！！”

林霖艺在齐晴眼前晃了晃，语气不自觉调高了。

“？什么。”齐晴晃过神来。

“你刚想什么呢？刚都叫了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听见。”林霖艺不满地嘟囔着。

“做梦了……”齐晴喃喃道。

“？什么啊？什么做梦啊？”林霖艺往前凑了凑。

“没什么，记不清了。”齐晴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到？”

“前边了。”林霖艺指了前边不远处的大树，随后对着司机师傅道：“师傅麻烦前边停车，然后稍等我们一下。”

车停在了巨大废弃的建筑下，藤蔓遍布在城墙之上不少的落叶堆积企图掩埋这里。

“我最多等你们一个小时偶，钱我可不退哦到时候。”司机叮嘱着，他环顾四周又有些害怕的缩回了身子。

林霖艺满不在乎挥了挥手，对着身旁的齐晴道：“进去吧，我找了舅舅要了这里的门禁卡。”

说着上前几步打开了大门，‘吱嘎’一声破败的电子大门缓缓打开。

一股**的气味扑面而来，二人倒退几步，拿出浸湿的手巾捂住口鼻，踏门而入。

映入眼帘便是灰尘漫天还有破败的仪器堆积如山，林霖艺带着齐晴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间房间。

‘滴’的一声，门开了。

里面都让二人为之一振，因为太过于干净了。

最上边摆放着九台太空舱，还有诸多林霖艺提起的仪器。

林霖艺道：“去看看吧。”

齐晴上前几步，那太空舱整个都灰蒙蒙的看得不真切，她下意识地伸手往太空舱上擦了几下，还是一样。

仿佛有一层雾牢牢遮挡住，隐隐能看见似乎有个人躺在下面。

“林霖艺里面好像有人……”齐晴话音刚落，抬眼寻人之时。

眼前一片漆黑，唯有身下的太空舱闪着刺眼的红灯。

她似乎能察觉到那人呼出的气体喷打在她的手心上，湿漉漉的。

她僵硬的抬眼望去，此刻笼罩在太空舱的雾气全数散去。

是她！？

跳楼的女子，她叫？

虞清漄！

她叫虞清漄！

太空舱的那人忽然睁开了双眼，那灰蒙蒙的眼珠子死死盯着齐晴。

齐晴！

齐晴看着她无声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耳畔又响起那夺命低沉的声响。

“啊！”

她醒了。

齐晴捂着砰砰作响的心跳，不断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铃铃铃”

手机不断振动着。

仿如梦境那般的消息再次铺满屏幕。

［齐晴起床没有呀？］

［还在生气吗？］

［今天我们约好要去一个地方的，你可别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