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 吐出来的都是血,容辛看也没看的按下了冲水键,几乎是同一秒,厕所小单间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了, 薄命的门闩当啷一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还没来得及对凶手进行控诉, 就被像一头公牛似的冲进来的裴焰一脚踹飞了。jiuzuowen
“容辛!”裴焰猛地扑过去抓住容辛的肩膀, “你怎么样!”
马桶里的东西随着他的话音飞旋着向下, 裴焰低头却只来得及看见一抹红,下一秒清水已经换了上来。
可能是早就预料到了裴焰会冲进来, 容辛始终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没有太狼狈,只是捂着胃向后踉跄着靠在了隔板上,单手攥拳挡住嘴摇了摇头。
他看上去还是很难受, 脸色惨白惨白的,白衬衫下单薄的腹部被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的按着,把衣服都按出了褶皱, 看上去特别让人心疼。他看了一眼门闩:“坏了……得赔……”
裴焰现在根本没有心情顾得上什么门闩, 刚才没发现,现在按着容辛的肩膀却觉得那嶙峋的骨骼几乎有些硌手。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裴焰急了, 他急慌慌的从上到下的把容辛摸了一遍, 越摸越心惊,他不过两周没碰他,容辛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却好像都比原来瘦了一圈。
“你怎么……”裴焰急的都有点结巴了, “为什么忽然会吐,是不是胃难受,怎么会忽然吐呢?”
容辛没回答他焦急又担忧的三连问, 微蹙着眉有气无力的打开他的手:“光天化日的你别摸我……”
裴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忽的感觉到了害怕,他已经多少年的没有体会过害怕这种情绪了,但是刚才在厕所里看到的一抹鲜红,却让他从骨子里发冷:“你刚才吐的该不会是……”
“西红柿鸡蛋汤,今早喝的。”容辛忍无可忍的推开他,捂着胃转身去洗手池漱口。
裴焰心里紧绷的弦一点都没松,顾不上气他这种态度,追过来不依不饶地问:“真是西红柿鸡蛋汤?”
“不信自己去马桶里看。”容辛不耐烦的一指。
裴焰二话不说立刻跑回去看。
容辛趁着这个机会背过身把嘴里残留的血漱干净了。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流着,胃里的疼痛有增无减,本以为吐过之后会好受些,却还是像是有针尖一点点拧进胃壁里似的。
容辛抹掉唇边的水,疼的额头上都是汗,几乎有些站不住,勉强扶着水池转过身来,就看见裴焰蹲在马桶边上。
他真是一点都不嫌脏,以研究原子弹似的专注劲儿,探寻着马桶里可能残留的西红柿鸡蛋汤的蛛丝马迹。
容辛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心里酸涩难受的不行。
他这辈子还没有被一个人这么心疼和关心过。有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世道很残忍,越是冷漠的人活得越潇洒,渣男海王各个过得很好,玩腻了抬屁股就能走人,而像裴焰这种一旦付出了情感就收不回来的人,才是最难的,到了最后爱而不得,最痛苦的还是他。
等自己死了之后还是不要告诉他真相了,让谢之远跟他说,自己出国了,让裴焰把自己当成一个没良心的负心汉,短痛总比长痛要好。
“别找了,脏不脏。”容辛靠在洗手池上低声道,“没有就是被冲干净了。”
裴焰懊恼的转过头来,看着容辛那副淡漠的神情就觉得上火。
以前他觉得小辛辛高冷的样子简直帅的掉渣,现在却发现这种神情在遇到容辛刻意隐瞒事情的时候简直是最好的□□,容辛可以躲在名为高冷的面具之后一语不发,留他一个人在绞尽脑汁中心急如焚。
裴焰真想现在就把容辛抱到医院里脱光光,从头到尾检查一遍。
他有八成的肯定,刚才看到的那一抹红是血。
上次看见容辛吐血还是王文涛给他下毒那次,时隔几个月怎么忽然又吐了。
是胃溃疡加重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关键是他都吐血了还在自己面前什么都不说,真是觉得分手之后他俩就没关系了?觉得身子可以随便造了?
裴焰气的脑仁都疼,又心疼的简直要疯,他狠狠的揉了两下太阳穴:“喝个鸡蛋西红柿汤能吐成这样?你跟我说实话。”
容辛换了个姿势靠着水池,用掌根揉着胃,气息有些不稳:“有什么实话不实话的,只不过是昨晚着凉了,可能有点犯肠胃炎。”
他乌黑的鬓发中浸透着冷汗,脸色白的几乎没有一点血色,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撑着水池的手指都用力到发白,按在胃部的手揉了两下,又变成了拳头顶在上腹部。
裴焰半点都不信,他眼睛一眨一不眨的凝视着容辛,看的心脏直抽抽,总觉得容辛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似的。
容辛喘息着勉强直起身:“你问完没,问完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裴焰一股无名火终于汹涌的窜了上来,手指头捏出了可怕的“咔咔”响。自己心疼的要死,人老人家倒是云淡风轻,疼的脸都白了都不愿意再跟他在一起呆上一秒钟。
胃溃疡可大可小,还工作?为了接近赵元琪,命都不顾了吗!
他本来今天就是抱着被无故分手的愤怒来阻止“前男友”杀人放火的,现在又亲眼看见容辛丝毫不爱惜身子,吐血了还毫不在意……他到底想干什么!
裴焰的嘴角抽了两下,咬着牙冷笑,试图用激将法逼出点什么:“胃疼舒服吗?自己一个人作成这样你也是够可以。昨晚怎么着得凉你倒是说说,该不会是去夜会小白脸了吧。”
容辛抬眼看着他,脸色白的像雪一样,拳头深深的陷入了上腹里,一个毒舌直接怼了回来:“我找小白脸也跟你没关系,我开心的时候还能叫人来个3p……”
“你他娘的!!”裴焰鼻子都气歪了,亏得他一个天生的好脾气能气的爆粗口,裴焰深吸几口气强行平心静气,心想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媳妇儿,嘴欠毒舌招人恨也是自己媳妇儿,以后再在床上狠狠教育他也不迟。
裴焰再不跟他废话,快步走过来:“跟我一个人就够你疼哭了的,你还想3p?做梦去吧!”
正想强行把容辛拽到医院去看病,忽然见容辛眉头一皱。
裴焰顿住了脚步。
容辛掐住胃部的手忽的猛然下陷,俊美无暇的脸上露出了难以克制的痛苦神情。胃里忽然就像是被带刺的狼牙棒狠狠的捅了几个对穿,那简直是致命的剧痛,就连他这种极其能忍疼的都受不住了。容辛闷哼一声,连抓住身后水池的机会都没有,就毫无预兆的在一瞬间倒了下来。
“容辛!”裴焰未卜先知般的猛扑上去,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容辛没有彻底晕过去,但是确实是疼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弓着身子拼命压着胃,剧烈的喘息着,双手在上腹又掐又按,手臂上都崩出了青筋,一开始还紧咬着牙齿不发出声来,片刻之后却再也抑制不住,疼的呻/吟出声:“呃……”
“西红柿鸡蛋汤?我去你的西红柿鸡蛋汤!”裴焰心都碎成渣了,急的立刻抱起他就走。
容辛挣扎着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去……去哪……”
“去医院。”裴焰一路小跑,“做检查!”
容辛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然后开始剧烈的挣扎:“我不去!……”他疼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挣动了两下就受不了了,大口大口的喘气,双臂勒在胃部几乎把自己蜷成了一个虾米。
“听话!你这样子不去不行!”裴焰不由他胡闹,脚下不停。
“不……不去……”容辛挺起腰扭动着,桃花眼角都犯了红,手指头颤得停不住,却还是拼命的拽着裴焰的衣服。看那架势要是裴焰强行把他带走,他能直接在裴焰怀里折腾的疼死过去。
“你说你讨厌医院这毛病到底是从哪来的?医院有什么不好的?”裴焰这个时候认定了不能再由着容辛胡来,本来想直接不顾他的正挣扎把他抱走,后来发现容辛是认真的。
这小冰山倔起来真是个驴脾气,用仅剩的一点力气用力扯着他的衣服,脸色都发青了,大口大口的倒气,看样子再僵持下去一定会活活把自己痛晕过去。
“你放下我……我不去!”容辛的声音中几乎带了哭腔,像是裴焰再说“医院”两个字他就要直接从他怀里翻下来一头撞死,“裴焰!”
“容辛你!……”裴焰一把将他抱紧,容辛又开始挣扎,裴焰简直想把容辛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末了只能狠狠一跺脚,“我真是服了!”
他最终还是不敢再跟容辛犟,抱着他快步到了鸿城集团的员工休息室。
这会儿还没到午休时间,休息室里没有人,裴焰把容辛放到了床上,掰开他死死掐着胃的手给他按摩上腹。他做这个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清楚那种力度能让容辛舒服,那种力度容辛会受不了。
容辛痛的翻来覆去,单薄的腹部就像是一按就会被按穿一样,几周前裴焰帮他揉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感觉,把他容辛的头放在自己的臂弯里,让他横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边柔声安慰,一边不停的按摸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小冰山终于在他的按揉下缓缓的安静下来。
裴焰的心情也在没有方才不可理解时那种愤怒了,他捋了捋容辛的头发,容辛的刘海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湿漉漉粘在苍白的额头上,就连睫毛都是潮湿的。他这会儿是真的昏迷过去了,精致淡漠的眉眼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稍稍收敛锋芒,显露出让人心疼的柔弱来。
裴焰叹了口气,又揉了一会儿,直到容辛紧蹙的眉头彻底舒缓下来,才轻轻的停下了动作,叹了口气,低头在他苍白的唇上亲了一下。
“碰都不让碰,还不去医院,瞧给你能的。”裴焰愤愤的小声嘟囔,又亲了一下,“这下看你怎么反抗。”
容辛精疲力竭,早就不省人事,被他平白的占了便宜,乖的像个小猫似的。裴焰按住他的颈部脉搏听了听他的心跳,确定他只是睡着了,这才放下了心来,于是坏心眼又起,在容辛的脸蛋上、鼻尖上脖子上亲了个遍,这才觉得接连两周的躁郁都被治愈了。
“睡会儿吧,实习第一天也没人找你,我给你找个小被子盖上。”他正打算起身,却忽然发现自己放在床边的手,竟然一直被容辛牵着。
容辛修长的手指虚虚的穿过他的掌心,大拇指按在他的手臂上,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就拉上了,多半是疼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裴焰一直给他揉胃揉得专心致志,竟然没发现。
裴焰这一刻的心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激动中带着狂喜和酸涩的感动,几乎要澎湃着冲出胸膛。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容辛不舒服就会有这种下意识的举动,牵着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获得足够的安全感来抵御疼痛。裴焰每次都被萌出一脸血,可惜的是容辛清醒过来就会立刻把手放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承认,说是裴焰出现的幻觉。
这次他没来得及松手,被裴焰抓个正着。
原来容辛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绝情和淡漠,一个人在疼痛到意识丧失时候的本能是骗不了人的,他还是爱着他的。
裴焰牵起他的手深深的吻了下去,眉眼却暗了下去。
既然并没有不爱,为什么还会提分手。
他凝视着容辛睡梦中苍白的容颜,心脏再一次收紧——马桶里的红色,日渐消瘦的身子,执意不去医院的态度……某个答案仿佛呼之欲出,裴焰的手有点发抖,摸出手机给徐晓燕打了个电话。
“妈,有件事想求您帮忙……您和A市西区的几家医院有联系吗,我想查一个人的病例档案。”裴焰握紧了容辛的手,“我知道是保密的,母上大人,要不然怎么得求您呢。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您未来的儿媳妇儿……”
“对,我怀疑容辛生病了,我要查他的病例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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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霍普大学外不远处的一处网吧里。戴着眼镜的俊朗青年正在网吧二楼的包间里紧盯着电脑屏幕,四个显示器同时工作,他修长的手指正飞快的敲打着键盘。
咚咚。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谢之远顾不上回头,叫了声:“进来!”
网吧老板是个戴着渔夫帽的潮人,看上去不到四十,留着一有型的小胡子,手里端着个盘子,上面有个热气腾腾的汉堡。
“先吃个饭吧D神,你这都废寝忘食了。”老板把汉堡放在了他手边的桌子上。
谢之远终于暂时停下了手里的代码敲打,回过头笑了一下,拿起汉堡象征性的啃了一口:“什么D神,就是个小透明而已。”
网吧老板抱着双臂啧啧道:“谦虚!你还透明,你破解了鸿城集团的防火墙,现在是咱黑客届的红人,我这小店有你Distance坐镇都蓬荜生辉了。”
谢之远笑了笑,网吧老板自己也是真人不露相,前几年的时候老板在国外参与过几票大的geek活动,比如在某某世界知名巨头公司的官网上挂过他们老板纠缠女员工的露骨聊天记录,还入侵过一些洗黑钱的网站,为了躲避风头这才在找了个安逸的地方开了个小网吧。
谢之远喝了口饮料,真诚的笑道:“多谢你把机房借给我,在学校里容易被人看见招惹是非,麻烦得很。我欠你一份人情。”
“嗨,别提这个。”老板笑呵呵的往旁边一座,“志同道合,我看你破解鸿城集团的内网也是一种享受,说实话,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你这种天分型选手了,将来有什么打算?你凭借着破解鸿城集团内网的招牌已经在黑客届创出名头了,将来可以加入国外的黑客组织,他们有固定的项目和收入,或者自己接活,应该都能有一番事业。”
“我没想好。”谢之远把手中的汉堡放到了一边,侧头看向窗外,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想留在A城。”
老板看人的眼光非常准,顿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为了某个人?”
是为了某个人,他为了那人牵肠挂肚了十年,原以为还有无数个十年,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定了,那人一心赴死,他唯有帮助他复仇,才有机会挽回他。
时间已经不多了。
“嗯。”谢之远三两口把汉堡都吃了,用湿纸巾擦干净手,“多谢了大K,汉堡很好吃。”说完,他立刻又转身投入到了破解赵元琪的账号上。
“瞧把你急的。”老板无奈的笑了笑,把凳子挪过去往屏幕上看,“你和这赵元琪有多大仇,这么急着破他的账号?”
谢之远再又一次被拦截后,继续尝试新的破解方法:“他犯的事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老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看着谢之远的屏幕上的代码运行,只见他已经破解了初层的拦截和加密,正准备攻克第二层,不由得被吸引了目光:“这种算法我没见过,好像是新东西。”
谢之远点了点头:“嗯,赵元琪对于**的保护非常重视,估计也是专门请了业内的专家给他专门设计程序,但是……”
老板:“……”
“但是你说的对,确实是新东西,而且这种程序加密算法我在一篇论文里见过,”谢之远的镜片上反射出锐利的光,语气中有难以掩饰的跃跃欲试,“是温斯洛联盟W城大学的一位教授在去年的时候提出来的,没想到赵元琪能想到让人用这种方法给他的**加密,真是够与时俱进的。这种方法虽然又难又新,但是并不是无法破解的,当初在看到那篇论文的时候我就发现过一个漏洞,现在正好试试。”
老板一边在心中啧啧暗叹真他娘是个天才,一边心里却有一些隐隐的担心,像这种有些有钱人和商业巨富来说,他们对于**的保护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因为在亿万资产的背后,往往隐藏的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秘密是这些人不惜用人命去保护的。
老板前些年在国外的时候就遇到过一次,他破解了某位商业大佬的机密,结果被人家顾了杀手来暗杀,那是当真动真格的,绝不是口头警告和赔钱就能解决的。
“Distance,虽然我非常欣赏你的水平,也特别想继续看你破解下去,”老板斟酌了一下措辞,提醒道,“我不知道你和赵元琪有什么仇什么怨,但是你最好还是谨慎些为妙,鸿城集团背后的猫腻和违反乱挤必然是他们最迫切保护的东西,但是如果你吸引到了他们的注意,很有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得慎重考虑。”
谢之远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没时间犹豫了。”
他每拖一天,容辛的病情就会恶化一天,如果能尽早通过登录赵元琪的账号,找到他违法乱纪的证据,把赵元琪扔进法庭让他享受应有的惩罚,容辛就有可能放下执念去接受治疗,他必须赌一把。
忽的,谢之远的眼睛猛然一亮,猝然发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找到了!大k!”谢之远指着屏幕上对老板激动道,“看到了吗!加密方法的破绽!”
与此同时,东区郊区,高尔夫球场,赵元琪正在和异国客户兼友人一起打球。
老外笑:“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啊,Qi。”
赵元琪勾起嘴角,抡起漂亮的一杆,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落到了远处。
“还行吧。”赵元琪懒洋洋的扭了扭脖子,“见到了美人,所以心情好。”
老外一脸“我懂的”的恍然大悟的微笑,冲他挤眉弄眼:“那一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我也真想见识见识。”
“No.”赵元琪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这个我要自己享用,你可别跟我抢。”
老外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正说着话,球童忽的从远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递上了赵元琪的手机:“少爷,有您的紧急电话。”
“It’s your turn, Qi.”老外挥出一杆,转头叫他。
“等会儿。”赵元琪摆了摆手,让球童把电话拿过来,冲老外慵懒一笑,“I will beat you in a minute.”
他回过身看向手机上——是信息部安全主管的电话。
赵元琪脸上的笑意一淡,接了起来:“喂。”
“少爷!今天早些时候我们探测到有黑客试图攻击您的账号,获取您的私密信息,我们刚才已经释放出了虚假诱饵,并且成功捕捉到了他的IP地址,接下来要怎么办?”
黑客?赵元琪阴柔的眼睛瞬间冷若冰霜,冷笑一声:“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抓过来砍他两只手,让他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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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区网吧。
“不对,”谢之远的额头上溢出了冷汗,面前的屏幕上忽的跳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窗口和乱码,“为什么我进不去,这写程序是什么……这是个假入口!”
老板从椅子上站起来,仔细一看屏幕脸色瞬间变了:“糟了!这可能是鸿城集团为了防护黑客攻击故意设下的圈套!”
和之前破解内网时不一样,内网被破解并不会有机密泄露,鸿城集团两个小时之内就把漏洞补上了,也没有追究责任。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不一样,赵元琪的私人账号显然保密性更高,而且布置了非常详密的诱饵。
这么缜密的详尽的诱饵,一看就是专门为了黑客准备的。
之前经历过几次这样的状况,老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说坏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把谢之远从座位上拽了起来:“赶紧走!你已经被鸿城集团盯上了,他们用这么复杂的圈套套住你绝对不只是玩玩,估计现在已经在来抓你的路上了!”
谢之远的瞳孔猛地一缩:“什么!?”
身为从小到大的优等生,谢之远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违法乱纪的事情,小时候就连作业都没抄过,他天生就是沉稳的性格,几乎从来没有惹出过麻烦,可现在他不单单攻进了鸿城集团的内网,破解着赵元琪的账号,还即将被赵元琪的人下手。
也许是真的没有遇到过,谢之远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严重:“再给我半小时我就能解开了!”
“你已经没有半小时了!”老板急了,指着窗外冲他大吼,“你知道万一赵元琪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现在一定已经雇了距离你最近的打手来抓人了,你不想死就现在立刻跑!”
谢之远的眼睛都红了,他看向电脑上进行到一半的破解程序,热汗刷刷的往下淌。
老板却不再给他犹豫的机会,冲过去一把拔下了电源线,一瞬间,所有屏幕一起黑屏,谢之远狠狠一咬牙,终于抓起外套随着老板往楼下冲了下去。
“出门打车往远南开!越远越好!一会儿有人来了我就说没见过你,说你用完电脑就北跑了。”老板把他推出大门,“躲一躲风头,最短两周之内不要回来!”
“多谢!”谢之远背着包撒腿就冲了出去。
他其实现在也没有太强的真实感,也许是这种事情在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又或许是太相信法治社会,谢之远直到跑到小巷里的前一秒还觉得是不是老板多心了,也许赵元琪根本没有把他一个小黑客的入侵放在眼里,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劫人。
然而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一旁的小胡同里就像是凭空窜出来三个彪形大汉,谢之远还没来得及喊,就被一拳揍在了肚子上,套上了麻袋。
“唔!!——”
两分钟之后,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绝尘而去,胡同里只剩下一只散落的书包,孤零零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