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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 第30章 啼血之剑

作者:在这理发店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4-06-26 10:29:57 来源:文学城

周自衡三人再度启程,或许是距离启安已经不远,又或许是经过休息不再紧绷,几个人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氛围难得轻松惬意。

然而,随着离启安越来越近,席冰漪也肉眼可见得越来越焦躁不安。也许是近乡情怯,她平白生出胆怯与踌躇来。

席冰漪多次挑起车帘,探出头去,频繁问起车夫现在是到哪了,距离启安还有几日的路程,车夫只好不厌其烦地回答席冰漪的问题。最终还是周自衡看不下去,轻轻放下车帘,将席冰漪按了回来。

“梅乐,别担心。”

席冰漪眉目忧愁:“我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害怕。”

她顿了顿,低声道:“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最后只能在葬礼上匆匆见最后一面。此前我从未怀疑过母亲的死是否另有隐情,可是,玉姨的'背叛'让我又有些不确定了……”

秦一灼投来视线,周自衡也有些惊讶:“为什么你会觉得伯母的死另有隐情?”

“不奇怪吗?我母亲明明正值壮年,怎么会突然就去世了呢?”

周自衡思索:“我听闻,伯母是郁结于心,身上还有没调理好的暗疾沉疴,最终撒手人寰。”

席冰漪却摇摇头:“我只记得,那年春夏,我下山回家,正看见母亲在煅剑。我很奇怪,因为母亲自从嫁人后,很久都没有亲自煅剑了,当时我问,这是什么剑?

母亲说,这是给父亲的剑。

于是我便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那年冬天,一把不像样的剑匆匆忙忙煅出来,再过不久,我就知道了母亲去世的噩耗。”

席冰漪陷入沉思:“那把剑,母亲命名为梁祝。”

“梁祝?”周自衡呢喃,“你是觉得这把剑有问题吗?”

席冰漪却再次摇头:“母亲的过去,我知之甚少。她有意瞒我,父亲也从不提及。只是,他们二人的感情我却看在眼里……”

无尽的争吵、失望,即便是席冰漪短暂归家的日子里,梅知莹与席翎也从不放下争吵。

“你真是变了!”梅知莹怒极,“扪心自问,他的死活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席翎冷笑,“和我确实没关系,那他发疯刺你的那一剑呢?也没关系吗!”

梅知莹听到,只觉得肋骨下的伤疤又开始作痛,她无奈:“你也知道那是发疯!”

席冰漪躲在门后,听着父母止不住的争吵,稚嫩的手想推开门却又颤抖害怕得使不上力。最终还是梅知莹离开书房,发现了眼泪汪汪的席冰漪。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了……”席冰漪往梅知莹怀里钻去,打了个哭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梅知莹心疼地摸了摸席冰漪的脑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又亲了亲额头,柔声道:“冰漪乖,好孩子不哭不哭。”

身后,席翎默默站着,斜坠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梅知莹没有回头,她低声道:“你不要再疯了。”

席翎没有说话。

“像这样的争吵,对我父母来说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席冰漪托腮叹气,“所以后来母亲一个人回梅花山庄暂住,我也不意外,我只是没想到母亲竟然还愿意为父亲煅剑。”

“我听说伯母送给伯父的第一把剑是襄王。”

席冰漪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是的,我也是听玉姨说的,她说襄王是母亲送给父亲的定情信物。”

周自衡不置可否,心里却疑惑: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这真的是一把“定情之剑”吗?

她喃喃:“你说,沉疴旧疾,和我记忆里父母争吵的那一剑有关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马车里陡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车轮咕噜咕噜的滚动声,还有车夫高声的提醒:“几位少侠,天色不早了,不如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吧。”

席冰漪掀起车帘,向西看去,正看到地平线上橙红的落日,与记忆里坠下的夕阳竟然无二分别。

秦一灼视线随之看过去,在他眼中,同样有一轮坠落的太阳。

直到三人找了个客栈住下,席冰漪还是没能想明白梅知莹的死到底是不是另有隐情。

为什么郁结于心呢?旧疾与剑伤有关吗?父母当时说的是谁呢?又为什么要匆忙煅出来一把“梁祝”呢?

从前席冰漪很难想到蹊跷之处,梅知莹的死像一个密闭的、无法触及的、关着悲痛的盒子,她极力掩盖这个悲伤的小盒子,如今剥开迷雾,却要亲自将它打开。

另一边,秦一灼也在房间里失眠。

他听完了席冰漪说的故事,不由得想起父亲手中那一把剑。然而思绪到这便断了,这段时间里,他先是对周自衡产生了古怪的食欲,随后浑浑噩噩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现在好似彻底清醒,但秦一灼也怀疑是否这种“清醒”也是幻觉的一部分,长时间的拉锯让他的神经格外虚弱,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细想梅知莹的事。

更令人恐惧的是,他怎么会忘记父亲的名字呢?明明还在里阳时,父亲丢下他的记忆是那样深刻,现在回想起来却像是隔着一层薄雾一般,穿不透看不清。

他的记忆一定是出了问题。秦一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一边失去了自己前半生的记忆,一边对有关周自衡所有的一切的记忆十分深刻。周自衡像一块“记忆面包”,散发着格外诱人的香气,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脑海中刻下烙印。

秦一灼痛苦地捂住脑袋,胸前的玉牌紧紧地贴着心口,传来冰冷的寒意。

三人中,只有情绪淡漠的周自衡睡了个好觉。

夜深露寒,周自衡被寒意袭击,从甜梦中惊醒。他哆嗦一下睁开眼睛,拥了拥棉被,起身却发现窗户不知被谁打开了,任由冬日寒风灌溉。

彻底没了睡意,他穿好衣物,习惯性抱着枕边的红尘站在窗前,向南远眺启安的方向。

猛烈的寒风吹散他的头发,昏暗的月光下,红尘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小臂上折桂印像一只狰狞的巨兽,扒附着他的血管,啃食他的骨肉。

从前他厌恶自己,一个不懂感情的怪物,一个残破的容器。或许是心知时日无多,又或许是经历了很多人的故事,现在慢慢竟也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周自衡想,无论玉惜君是否“背叛”梅花山庄,在梅花山庄之中,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

从里阳开始,至今为止,每一次波折之中都有梅花山庄的身影,那席翎呢?又会扮演着什么角色呢?死去的梅知莹、活着的席翎,一把襄王,一把梁祝……

背后的人无所不用其极地“催熟”折桂,所求何为呢?折桂带来的力量,是否还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呢?

寒意上头,周自衡叹了口气,准备关上窗户,却看见不远处的房间里透过一点光亮,不一会,一个脑袋也探出了窗。

“怎么不睡。”周自衡看着秦一灼道。

黑夜昏暗,他没有看见秦一灼满目的愁绪,只能看见模糊的一个脑袋。

秦一灼也没想到周自衡开着窗户没点灯,被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过了一会才回道:“想到一些以前的事,睡不着。”

这当然是假话,但秦一灼神思不属,一股莫名的直觉阻止了他想要倾诉的**,然而不假思索的谎话刚说出口,他便觉得不妙,果然,黑夜中,朦胧的轻笑传来:“那还真是不容易。”

秦一灼脸颊有些烧,他咳了咳,故作镇定:“好冷,晚安。”

然而两人的动静惊醒了席冰漪,只见又一盏灯亮了起来,席冰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疑惑问:“你们怎么还不睡?”

于是三个不睡觉的人又凑到一起,在周自衡房间里夜谈。

席冰漪打着哈欠:“我是有些焦虑,一时间失眠,你俩又是怎么回事?”

周自衡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是睡一觉醒了,只好含糊道:“窗户没关好,顺便赏月。”

秦一灼席冰漪看了一眼窗外厚重的云层。

周自衡:“……”

秦一灼也说不出口自己是怀疑梅知莹的死或许和父亲有关,于是也顺口道:“太冷了,我睡不着。”

席冰漪蔫蔫得,不断转动着烛台,让光影在房间里投下变幻莫测的形状,叹气道:“我想先去一趟水云台,突然想起来母亲的遗物留在那边。”

周自衡点头,秦一灼却突然问:“你母亲的遗物为何不在梅花山庄,也不在席堡?”

席冰漪瞪大了眼睛:“虽然……但是你是怎么知道席堡的?!”

秦一灼有些无语:“这很难知道吗?”

“好吧。”席冰漪很快接受了不仅自己掉马,连出身席堡也被知道的事实,“水云台是祖母送给母亲的礼物,应该是有着特殊意义吧,所以母亲才会把遗物留在那。”

眼见天都快亮了,秦席一夜未睡,面容上都带着沉沉的倦意,周自衡精神却还算明朗,注视着疲惫的秦一灼,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刚擦亮,暖黄的日光穿破层层云朵,透着微微的亮,恰好打在秦一灼侧脸上,照映出一双沉静的眼眸。

察觉到周自衡的视线,秦一灼转过头去,对着周自衡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周自衡一时间有些出神,不久前那个瘦弱的小乞丐已经彻底脱胎换骨,像一把拭去尘埃的宝剑,露出峥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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