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如丝缕般透过斑驳窗纸,轻柔洒落在林砚脸庞,将她从睡梦中缓缓唤醒。
她悠悠转醒,恍惚间还以为自己仍置身于市区那间狭小逼仄的出租屋内,直到窗外传来的清脆鸟鸣声,如同一记轻柔的提醒,让她瞬间清醒 —— 她已身处闲云居。
林砚慵懒地坐起身,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炕边昨晚放置的背包上。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默念道:“打开系统界面。”
刹那间,半透明的蓝色光屏陡然出现在眼前:【反卷互助系统】
?宿主:林砚
?当前地点:闲云居
?持有抽卡次数:1(免费)
?已召唤卷王:0
?解锁功能:卷王召唤(普通池)、区域命名、基础物资兑换(需消耗 “治愈值”,当前治愈值:0)
林砚紧盯着光屏上闪烁不停的 “开始抽卡” 按钮,心跳不由自主地陡然加快,紧张与期待如同潮水般在心中翻涌。
犹豫片刻后,她终于狠下心,集中意念点击下去。
瞬间,房间内光芒大放,一道炫目的光柱从地面冲天而起,光柱内光影剧烈闪烁,伴随着阵阵犹如书页疯狂翻动的 “沙沙” 声。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林砚着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猛地站起身,却因慌乱急切,脚步踉跄地后退两步,“砰” 的一声撞到了墙角的罐头箱。
光芒愈发耀眼夺目,刺得她几乎睁不开双眼。
就在她勉强适应这强烈光线之时,光柱中 “扑通” 一声,一个物体重重地掉落砸在地上。
烟尘逐渐缓缓散去,林砚这才看清,竟是一个身着极为华贵朝服的男人。
他头戴乌纱帽,那帽翅随着他身体的动作微微颤动,身上的锦袍绣满了精致繁复的云纹以及象征着官位品级的补子,脚下蹬着粉底皂靴。
尽管此刻他略显狼狈地摔在地上,但身姿依旧不自觉地透着一股久居高位、难以磨灭的威严气势。
他怀中紧紧抱着一本陈旧的线装书,那书看上去颇具年头,书页微微泛黄。
男人紧蹙着眉头,眼神中满是困惑与警惕,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先是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林砚身上,声音低沉且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与质问:
“此乃何地?为何如此简陋不堪,全无京城的繁华昌盛之象?你又是何人?”
林砚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试图确认自己并非身处荒诞的梦境之中。
男人并未等待她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有条不紊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眼神中满是审视与疑惑,再次开口道:“吾乃温砚秋,大熙朝宰相。数十年来,辅佐陛下,殚精竭虑。不知为何竟会突然至此。”
“大熙朝?宰相?” 林砚的脑海中 “嗡” 的一声巨响。
她急忙看向眼前的系统界面,上面清晰地显示着:
【成功召唤卷王:温砚秋(科举卷王,内卷指数 93/100)】
【剩余抽卡次数:0】
【新手任务:为卷王温砚秋提供一顿符合现代饮食习惯的晚餐,奖励:基础生存物资包 x1】
温砚秋见林砚只是盯着空气发呆,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莫非是在故意试探我?
“没,没什么。” 林砚深吸一口气,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看着温砚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正常:“温大人,您或许…… 穿越时空了。这里是距离您那个时代很久以后的地方。”
穿越时空?
温砚秋心中一惊,但多年身居高位养成的沉稳让他表面上并未过多显露。
他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心中冷笑一声:这女子莫不是在胡言乱语,试图混淆我的视听?这世间岂会有如此荒谬离奇之事?
“穿越时空?荒谬至极!这世间岂会有如此离奇之事?你莫要戏弄于我。”
温砚秋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砚无奈地轻轻指了指四周,说道:“温大人,您仔细瞧瞧这周围的一切,与您所熟知的京城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如今早已没有了大熙朝,也不再是您所熟悉的那个世界。”
温砚秋脸色微微一变,心中虽仍存疑虑,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景象确实太过诡异。
他再次打量四周,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暗自思索:难道这一切真如她所说?
若真是如此,那这背后的缘由又是什么?难道这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可我一心为国,鞠躬尽瘁,何错之有?
“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砚秋喃喃自语,声音虽低,却透着几分不甘与困惑。
林砚接着说道:“而且,这里的科举制度早已废除,选拔人才的方式与您那时截然不同。”
科举废除?
温砚秋心中一震,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他的认知里,科举乃是国家选拔贤才的根本,是维持国家运转的基石。
没有了科举,这天下该如何选出真正有学识、有品德的栋梁之才?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与不屑:哼,简直荒谬至极!这等儿戏般的举措,如何能保证国家的长治久安?
“科举废除?那天下才俊该如何出仕?国家该如何治理?” 温砚秋忍不住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质疑与不满。
林砚耐心解释道:“现在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方式来选拔人才,并非仅仅依靠科举这一条途径。人们可以通过学习不同的技能,从事各种各样的职业,从而为社会做出贡献。”
温砚秋眉头紧紧紧锁,心中对这种说法依旧难以接受。
在他看来,只有科举才能选拔出真正有学识、有品德的栋梁之才,其他方式不过是旁门左道。
但此刻身处如此诡异的境地,他也不便过多反驳,只是在心中暗自思量:且先看看这女子究竟要耍什么把戏,待他摸清状况,再做打算。
“哼,没有科举,如何能选出真正有学识、有品德的栋梁之才?这简直是荒谬。”
温砚秋表面上依旧强硬,心中却不免有些动摇。
林砚看着他,想起系统对他的评价,忍不住说道:
“温大人,您一路从寒门凭借科举成为宰相,其中所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但或许正是因为您太过执着于科举与仕途,以至于忽略了生活的其他方面,才会…… 出现一些问题,最终导致来到这里。”
温砚秋心中一凛,脸色变得极为复杂。
林砚的话犹如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刺进他内心深处最不愿触碰的角落。他自幼家贫,深知唯有科举才能改变命运。
初入官场,因无背景资源,受尽打压排挤,但他很快适应官场的套路,凭借实干功绩与谋略攻心,在官场重新踏上卷王之路。
这些年,他历经无数波谲云诡,化险为夷,一路高升。虽官至宰相,却始终保留初心,厌恶官僚主义与鱼肉百姓之举。
他斡旋于党派之间,不拉帮结派,本应是皇帝最信任之人,却遭其他党派构陷,引得皇帝猜忌他功高盖主,最终落得个被赐自戕的下场。
“吾自幼家贫,深知唯有科举才能改变命运。数十年来,日夜苦读,不敢有丝毫懈怠。入朝为官后,一心为国,励精图治,却未曾想……”
他来此之前,正逢多方政敌勾结在一起构陷于他,又于朝野百姓间散布些“但闻温相善,未晓帝王恩”的流言……
苦心为国经营数十载,皇上却还是忌惮他功高盖主,顺势将他下狱。
虽有挚友门徒们奔走下集体请命,都道他恐是被奸人陷害,但皇帝最后还是一道旨意了结这段君臣恩。
甚至,为全其君王贤名,不叫朝臣学子自危,下令着其自戕。
他着朝服,全冠仪,手执昔日立心为民引入圣学的一卷残书,只待了解自己的这可笑的一生。
却不想,下一刻,竟然到了这里
温砚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与不甘,心中暗自苦笑: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我太过执着的报应?
林砚看着他,轻声说道:“温大人,既来之则安之。或许在这里,您能体会到不一样的生活。”
提到 “生活”,温砚秋的肚子适时地 “咕噜” 叫了一声。
他微微一怔,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下狱时虽有旧时受了他恩情的狱卒照应,但他愤懑于皇帝忠奸不辨,最后一段时日竟是水米未入。
林砚见状,微微一笑:“温大人,先别想这些了。我去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您先休息一下。”
林砚转身走向厨房,厨房的状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灶台是土砌的,铁锅早已锈成了暗红色,水缸里的水浑浊不堪,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她翻遍了橱柜,只找到半袋看似还未发霉的米,以及几个已经发芽的土豆。
“对付着吃吧。”
她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决定先淘米煮粥,再找块石头将土豆砸开,好歹弄一顿热乎的饭。
生火花了她半个多钟头,期间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潮湿的柴火点燃。
当第一缕炊烟终于从烟囱袅袅升起时,林砚靠在门框上,望着锅里渐渐沸腾的白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不禁回想起温砚秋说的那些话,暗自思索:这个曾经权倾朝野最后却落得悲惨下场的宰相,某种意义上也是他那个时代的卷王之王了吧。
所处时代虽不同,但人总是被裹挟着去不停地卷,卷来卷去最后成功又有几人,就算位极人臣,也会被无情的时代一把打趴下。
朝登天子堂,暮为阶下囚,也不知受不受得了。
还是想想如何帮助他适应这里,完成系统的任务吧。
粥煮得有些糊了,土豆也被砸得七零八落,但温砚秋却吃得格外认真。
他用林砚找出的粗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连碗边的米粒都用手指仔细刮干净。
在他看来,食物不论好坏,都不应浪费,这是他自幼养成的习惯。
“多谢姑娘。” 他放下碗,眼神中多了一丝难得的温和。
此刻的他,心中对林砚虽仍存警惕,但也多了几分感激。
毕竟在这陌生的地方,林砚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人。
“我叫林砚。” 林砚看着他说道。
“林砚……” 温砚秋轻声念了一遍,心中暗自思忖:这名字倒也别致,只是不知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观她言行,似非平凡之人,想必这背后定有诸多缘由。
“好名字。观姑娘言行,似非平凡之人。想必某这番奇遇背后定有诸多缘由,还望姑娘能为吾解惑。” 温砚秋表面上不动声色,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试探。
林砚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温大人,以后咱们慢慢说。您先安心住下,我会帮您了解这个世界。”
林砚给温砚秋找来一床旧被子,安排他在隔壁房间休息。
林砚给温砚秋找来一床旧被子,安排他住进隔壁房间稍作休息。
自己则按原计划下山去镇上进行一番采购,温砚秋则留在山上自行处置。
山上突然间多了个活人,还蛮不习惯的。
想着他那身华丽的朝服,心中暗自思忖,这模样还是暂时不便下山,怕是要成为小镇风景线。
况且两人刚刚结识,一路同行难免尴尬。
林砚启动发动机,不觉松了一口气。
温砚秋站在破旧的屋檐下,看着院子里女子熟练打开车门,坐进车内。
随着引擎轰鸣,汽车缓缓驶离,扬起一片尘土。
温砚秋心中满是惊讶,竟然如此神异,但多年的养气功夫还是强自按捺住,他看着远去的汽车,越发觉得自己恐怕已经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