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尔温深深皱起眉头:“就这些吗?”
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维拉一跳,他抖了一下身子。
“是啊,就没有别的了吗?”埃德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托脸笑道:“或者你有什么东西没带来放在家里?可以说一下在哪儿,我让朋友去拿。”
许芊也没想到所谓的证据就是看到了,这种证据确实不能算数,搞不好还会弄成赛斯伯特不甘心想办法为自己正名。
对埃德的话,她第一个反对,“你是这个事件中的参与者,让你的朋友去拿不太合适吧?”
埃德轻笑一声,正要说话,玛萨坐正身体,神情严肃,“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我去拿。”
埃德脸上轻松的笑意僵住。其他人也惊讶地看向玛萨。
玛萨谁都没看,“因为这件事家里的氛围一直很不愉快,就让它在今天结束吧。”
“你们两都是我从小带大的,我是你们的母亲,不管是谁对谁错,都是我没有教导好你们。”
迪尔温单手搂住妻子,声音柔和下来,“不要这么说,你这样说的话,那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有错。”
赛斯伯特坐在玛萨左手边,伸手握住母亲的手,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家三口温情的画面映在埃德眼中,他脸上的笑彻底不见了,蜥蜴尾巴戳破了沙发靠背,带出一点棉絮。他沉默着用靠枕遮掩过去。
“所以,有这样的一个证据吗?”许芊开口将话题拉回来。
维拉眼神在面前几人身上转过,说:“有。”
埃德眼神阴沉下来,维拉不敢看他。
玛萨问出地址和门锁密码,推开丈夫儿子就出门了。
客厅内随着玛萨的离去氛围古怪。
迪尔温看着并不如玛萨那样关心两个儿子之间的纠葛,眼神放空地盯着茶几,一看就是在思考之前说的研究了。
惯常活跃气氛的埃德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维拉更是不敢说话。
许芊有心想说什么,在这安静的气氛中也不好开口,她怜爱地摸着赛斯伯特的下巴,那里有一道红痕,是在和豹兽人的动手中伤到的,并不严重,在经过这些时间后便成淡淡的一条印迹。但在男友白得过分的皮肤上还是很显眼。
赛斯伯特将许芊揽进怀里,用力握住她的肩膀。
三十分钟后,玛萨带回来一块小小的芯片。
她看一眼埃德,先说:“维拉的房间很乱,好像在我之前被人翻找过什么东西。还好这芯片卡在墙顶的角落里没被找到。”
说着她讲芯片插进读取仪器中,一则视频预览界面跳出来悬浮在客厅中央。
玛萨深呼吸两次,才点开播放键。
画面很明显是偷拍,还拍得很模糊昏暗。夜晚中,视频主人的呼吸声沉重回响,他很谨慎,镜头始终对着周围的环境,没有露脸,也没有打开光脑照明,宁愿自己摸索着。
许芊认不出来是在哪里,可是迪尔温,赛斯伯特,埃德都知道这是赛斯伯特曾经的研究工作间。赛斯伯特也清晰地记得在这个工作间进门靠左边的储物柜第五层抽屉中,存放着自己的数据备份光脑。
视频中的手很快摸到第五层抽屉,在弹出的密码输入界面毫不犹豫地输入一串数字。抽屉打开,备份光脑被取出。
视频进度条已近尾声,埃德心底松了口气,重新恢复笑容:“这个视频能说明什么呢?只是有人去赛斯伯特的工作间偷走了一个光脑而已。”
话音刚落,只见视频在经过一个明显的剪切后来到一个更昏暗的地方,视频主人将光脑放在一蓬草丛中。
再一个剪切过后,镜头朝着一个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两秒后,一个身影出现,在草丛中摸索一会儿后,身影捡起光脑后匆匆离去。
在飞车启动的一瞬间光亮中,身影的脸部暴露。是埃德。
埃德闭了闭眼,靠进沙发。
“埃德,你……”玛萨颤动着声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埃德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扶着额,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可能是因为那时候还挺心虚的吧?不放心让别人去拿光脑。”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玛萨的声音因情绪而变得有些尖利。
埃德沉默以对。
赛斯伯特轻拍着母亲的背,让她不要这么激动。
玛萨抓住这个在一年前搬出去的儿子,眼眶泛红,“对不起,我……”
“没关系。”赛斯伯特低声说。
“就是因为这样。”埃德突然冷冷地说,“赛斯伯特,你即便搬出去了,还能随时回来,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家。你知道自己是他们的孩子,你可以任性地离开,有恃无恐。”
赛斯伯特皱眉,声音同样冰冷:“我搬不搬家跟你做这些有什么关系。”
许芊倒是隐约猜到了一些,但是这种家事她不好掺和,尽量不出声降低存在感。
“怎么没有关系?”埃德大笑几声。
他站起来左右踱步,不敢去看父母的神色,只将所有的言语都刺向赛斯伯特,“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就真的得离开了。”
他将自己的尾巴捞到身前,“你看见了吗?我是蜥蜴,我为什么不是蛇?为什么你是蛇?”
玛萨抓紧赛斯伯特的手臂,她身体前倾,“埃德,就算你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我也同样爱你!但是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埃德咬紧牙关,手上用力到尾巴传来清晰的疼痛,“我知道。”
半分钟后,他重复道:“我知道。”
“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恨我为什么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我要我是你们唯一的孩子。”
玛萨一时间泪如雨下,内心五味杂陈。
许芊在心底叹息一声。
迪尔温抽纸给妻子擦眼泪,沉声道:“这不是你做出陷害的理由。”埃德曾经也是研究员,应该知道窃取别人的成果这件事对研究员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污点。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都不应该。
他声音一出,埃德脸上的波动都消失了,他霎时冷静下来,冷笑一声,“我知道这对研究员来说很严重。但是那有怎样?你们还不是会为他遮掩。”
他忽然将矛头指向许芊,“就算是科研,你不也愿意把针灸的研究交给他来负责。”
许芊福至心灵,问:“所以网上那些对我诊所的针对,也是你找人做的?”
“你倒是比我那个蠢笨的弟弟聪明点。”
“够了!”玛萨整理好情绪,站起来和埃德对峙。
埃德在对上视线的一秒后偏头躲开。
玛萨:“埃德,你让我很失望。”
她深吸一口气说:“这件事,我会交给法律来处理。免得你又觉得我们偏袒赛斯伯特。”
埃德手指不自然地抽动几下,抿着唇没有说话。
玛萨又看向缩在一边的维拉,“你也一样,不问自取是偷窃。”
维拉埋着头,偷窃罪最多关几年,好过被报复致死。
想起还有诊所的事,她又歉意地转身对许芊保证,“你放心,网上的事情我会尽力请人去澄清的。我代埃德向你道歉。”
“这跟您没关系。”许芊摇摇头,识趣地站起来说:“早上出来得急,诊所那边估计还有病人在等,我得先过去忙了。”
赛斯伯特下意识就要站起来跟许芊一起,许芊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你今天别跟我过去了。我自己能行。”
玛萨勉强挂起笑脸,“好,改天再来。”
许芊最后摸了摸男友的脸离开了。
再次见到男友是在第二天中午。
赛斯伯特发消息问许芊有没有吃过午饭,许芊已经喝下一管营养剂,他便说要给许芊带玛萨做的小蛋糕。
两人一起来到诊所附近的一个公园内散步。
午后的休闲时光,这里多见老人和少年。许芊和赛斯伯特并肩走着融入他们轻松的氛围。
赛斯伯特主动说起昨天的结果,玛萨说到做到,将维拉送进了警局。
至于埃德,反而是赛斯伯特阻拦住了,“我不想母亲难过。”
“他恐怕不会这么想。”许芊说。
“嗯,他说不需要我的假惺惺。”赛斯伯特微蹙着眉头,似乎很不理解,“我说我不是为了他。”
“那如果不走法律途径,你的名声怎么处理呢?还有网上那些言论?”
赛斯伯特看一眼时间,说:“下午中心科研所和迷岳集团会发布声明澄清。”
“那是好事。”许芊拥住男友,身上的污点终于被洗清,应该高兴。
他们在树荫下静静相拥,感受彼此的温度。
未来的障碍不再,诊所能够顺利发展,研究也能够顺利进行。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剧情线勉强写完,要结束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