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世界混吃等死那些年 第22章 第 22 章

游轮某个VIP客房。

星野和音正虚弱地靠在离客房门最近的沙发上。

【应该是剧毒。】

将自己的力量分享给他，同时分担着他痛苦的诸伏先生说。

对方的声音里没有埋怨，反而是一如既往地像一片包裹着他的温柔的大海。

不过，星野和音却隐约听出了对方声音里隐忍着的疼痛。

一旦察觉到这一点，他对自己本身其实有计划和目的性的喝下有毒的饮料这种行为，从心底里滋生出从未有过的慌乱来。

他的系统先生们始终在包容着他所做的各种事情。

【……他会来找我，然后我就可以抓到他，这是最有效率的方法。所以……】他苍白地组织着语言，向他的诸伏先生解释。

【我明白。】系统先生的声音温柔又充满着力量，【我只是在想……】

系统先生轻轻地叹了口气。

【以前你遇到过多少这样的人，又有多少次，你做出过可能会导致你死亡的选择……】

星野和音将靠着的姿势转换为仰躺在沙发上，【一直以来，死亡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诸伏景光察觉到对方有些不同的措辞，【……现在呢。】

他轻声引导。

【我不知道……】星野和音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血液，【不过我死掉的话，诸伏先生你们也会绑定新的宿主吧？】

【不会了。】

诸伏景光无声的补充——

只有你而已。

在星野和音不知道，诸伏景光没注意的地方，象征着星野和音人生幸福度的总进度条正在缓慢地增长。

星野和音哦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一片黑暗的意识里，诸伏景光咬牙忍受着。

原来被下毒致死会是这样的感受啊……他想。

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心跳急速加快、内脏仿佛被搅在一起剧烈疼痛……

生前的他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的死亡，他用手枪射击了自己的心脏。

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而他们的少年……过去在他们不知道的日子里，体验过多少次不同方式的死亡呢？

濒死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相当漫长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两分钟。

客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刷卡打开了。

来人脚步匆匆，不怎么从容。

打开门以后，听脚步声，直奔他们所在的沙发而来。

星野和音察觉到那人坐在了自己旁边，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探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鼻息。

星野和音睁开眼，和不速之客对上了视线。

「你没事？」眼前的陌生男人愣了愣，他脸上的震惊很快转化为异样的兴奋，「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神经质似地重复。

「小史密斯先生。」星野和音认出了这个过去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美国男人。

这个人，是他监护人的病人。

那么对方会出现在日本的原因……恐怕也与他的那位监护人有关。

是**裸的威胁和警告。

被直接叫出名字，小史密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他脸上的兴奋几乎是瞬间被惊喜代替了，「你……你还记得我啊……谢、谢尔。」

四目相对中，高壮的小史密斯显得十分慌乱害羞地移开了视线。

感觉有点辣眼睛的诸伏景光：【……】

纯良的反应都是表象罢了，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将十几个人做成风铃送给了他们的少年……

——不可以大意……！

诸伏景光想。

星野和音手指轻轻碰了碰在甲板上被安室先生偷偷藏在他外套袖子里的监听器，用手撑住沙发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这个手表里是炸弹吧，」星野和音直入主题，「是你的哥哥史密斯先生做的？」

「是的，」小史密斯感慨着说，「你还是像之前那么聪明……」

「显然，」星野和音面无表情地说，「我还没到智力可能会下降的老年期。」

「当然……你当然是。」小史密斯一副十分纵容星野和音的模样。

星野和音深呼吸了一下，压抑住毒药还在不停带来的负面反应，用陈述的语气说：「他打算杀死这艘游轮上的所有游客。」

小史密斯嗯了一声承认了，他的语气就像在谈论宰杀牲畜般平常，「哥哥最近迷上了一个新游戏，你看过一部叫《致命弯道》的电影吗？」

哦，又是真人版黎明杀机是吧。

星野和音立刻明白了，他没看过但过去从别的杀人魔那里听说过，并且还被迫玩了一次。

「带我去见他。」星野和音简短地说。

「见他……？见他……！」原本还一副纯良没什么攻击性的小史密斯神色变换起来，「不……不不不，你又在当着我的面要和别的男人有牵扯吗？！啊啊啊啊！你只能看着我……只能是我……！」

小史密斯伸手捧住星野和音的脸颊，拉进两人的距离，「他不知道你在船上……他不知道。我的小谢尔，我的小玫瑰，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不是你的，」星野和音拍开对方的手，重复道，「我要见你哥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见他，他有哪里好？」小史密斯神色狰狞。

星野和音沉默了一下，平静地缓缓道，「哦，我很崇拜他。他敢拿游轮上这么多人来玩真人版黎明杀机，还要将他们都杀光。真是有魄力的男人呢。」

知道星野和音在讲违心话的诸伏景光：【…………】真是辛苦你了，Kazu。

小史密斯握紧拳头，一副被刺激的不轻的模样，「崇拜……崇拜！」

「不像你，」星野和音面无表情地说，「只是杀了十几个人把他们的骨头做成风铃挂在我家门口而已，太、逊、啦。」

小史密斯痛苦的捂住头，整个人不正常的剧烈抖动起来，「不不不……我爱你，我热切地爱着你啊……！不要看哥哥！」

「带我去见他，」星野和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身边蜷缩着的美国男人，「当着我的面，亲手地、杀死他，向我证明你比他强，或许……我会考虑。」

正戴着蓝牙耳机监听这边情况的安室透：“……”

一时不知道是把人骨做成风铃的连环杀人魔可怕，还是几句话就把连环杀手pua的星野君更可怕！

不过，短短几分钟对话，信息量实在太大。

“谢尔”这个名字，本名吗。

和这两位史密斯似乎是旧识。

星野君或许和他之前的判断有所不同。

除了这些，最重要的是……要在游轮玩真人版黎明杀机？

刚刚在甲板的时候，手机信号就没有了，看来是有意为之。

这样的情况下，无法向外界传递信息，每个人都戴着被操纵的手表炸弹，如果那个叫史密斯的人真的要做些什么，可能会死很多人。

安室透的表情严肃起来。

监听器那边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似乎是监听器被取下来了？

藏星野和音房间不远处的安室透观察着门口的动静，在房里的两个人出门走出一段距离后，抬脚跟了上去。

-

【向那位安室先生求助也可以哦，和音，我记得你说过他应该是警察。】

跟着小史密斯走的路上，诸伏景光试探着提出建议。

当然……他也知道是徒劳，这个建议被采纳的可能几乎为零。

别什么大事都独自去承担啊。

诸伏景光很无奈。

不过好在Zero放了监听器，听见内容的话，也会有所行动吧……

拒绝了系统先生的建议，星野和音跟着小史密斯往电梯的方向走。

电梯里的按钮，顶层不能直接摁亮，需要小史密斯验证瞳孔锁。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两个双手持枪的保镖站在门口。

保镖对小史密斯恭敬鞠躬，两人顺着狭长的走道往深处走去。

顶层的装修风格很怪异，像是什么以灵异恐怖风格的主题区。

走道的灯光昏暗，厚重的窗帘没遮严实的地方，可以看见太阳已经渐渐落到了地平线上。

这里极安静，除了刚刚电梯口的两个保镖，中间没再遇见任何人。

星野和音没有主动和小史密斯说话，自从上到顶层，对方就显得心事重重似的，面色时而恐惧时而愤怒。

顶层很大，顺着走道七拐八拐走了很久，才在尽头的一间房门前停下。

小史密斯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进去。

「哥哥。」

他对坐在房间中央一张国王椅上的男人叫道。

那个男人看起来和小史密斯有七八分像，只不过轮廓更加成熟一些。

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同……男人的眼睛，比他的弟弟小史密斯更加疯狂。

那是一双没有丝毫人性的眼睛。

这个人比小史密斯危险太多……意识里的诸伏景光作出判断。

【一定要小心。】他不由替他们的少年感到担忧。

见星野和音跟着小史密斯进门，男人丝毫没露出意外的表情，反而像是一早就在等着他们。

「小莱克特先生……好久不见。」男人随意扫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目光焦灼在星野和音身上。

星野和音懒得和一个连环杀人魔去寒暄，他看了眼身侧紧张兮兮的小史密斯，简短道：「向我证明。」

小史密斯恍惚地往房间中央走，而坐在国王椅上的男人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反而是任由事态发展。

在离国王椅一步之遥的位置，小史密斯被国王椅背后黑暗处两个持枪的保镖走上前拦截住了。

在史密斯的指示下，小史密斯被带出了房间。

「在说服别人上，你有着和莱克特医生一样出众的能力。」史密斯笑着说，「但你不能指望我的傻弟弟能帮你做些什么，男孩。」

提到“莱克特”这个名字时，史密斯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与呆滞，时间很短，但被星野和音捕捉到了。

他若有所思，淡淡道：「无所谓，我现在的目的是见你。」

「见我？」史密斯像是被这句话取悦了，脸上的笑容扩大。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星野和音单刀直入。

史密斯：「哦？」

「我来和你玩游戏，」星野和音平静地说，「交换船上其他人。」

史密斯的眼睛紧紧盯着星野和音，就像锁定了猎物的猎人。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呢？」史密斯指了指星野和音手腕上的黑色手表，「就算我不答应，你也同样要玩一玩我的游戏。」

「有时候游戏并不是人越多越好玩，我想史密斯先生是明白的。」星野和音不慌不忙地回答。

史密斯站了起来，他缓缓走到星野和音面前，抬手勾住了后者的下巴。

两人在极近的距离下对视。

星野和音任由对方动作，淡定地看着对方那双嗜血的眼睛，不意外发现其中填满疯狂的迷恋和扭曲的杀意。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门被人再次敲了敲。

史密斯保持着姿势没动，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让门外的人进来。

「先生，我们抓到几个闯入者，不知道是怎么上来的……」

史密斯抬眸向星野和音身后看去。

“哇哦，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说的是日语，语气听起来是熟悉的欠揍。

星野和音缓缓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