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秘世界连接深渊 第13章 物质凝结6

街道上，来往行人有相互谈笑的，也有带着耳机埋头走路的。

和煦的阳光给万物披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冬季的晴天总让人心生向往。

但，站在阳光之下的夏溪垚，却被阴影覆盖，伸出去想要触摸世界的手，被一层灰暗的薄膜隔离开。

此刻的她，存在于这个世界，却又被排除在当前空间外。

来来往往许多人，她却察觉不到一点多余的情绪。

大脑里挥之不去的怨恨和杀意，以及右眼中从未停止的、罗琪和刘小莹的记忆画面在提醒夏溪垚，那俩闺蜜就在附近。

她站在街边四处张望，找不到罗琪两人的身影，最后锁定有浓烈的情绪传出来的小巷口，就在斜对面。

正当要走过去时，面前的咖啡馆里出来两个拿着咖啡杯的男人，其中一个的脸，和她右眼中那位渣男完美重合。

在他们身后，紧跟着出来一位坐着轮椅的女生。

“我就说会翻车，你还不信。”敬冲的朋友讪笑道，“你也够可以的，两条船踏了半年多，要不是因为她们认识说不定还能更久。”

敬冲喝了口咖啡，勾起嘴角瞄了他朋友一眼，“翻了就翻了，再找就是，还有，什么两条，是三条。”

他长相不算帅气，若收回那抹歪嘴邪笑，人看着相当老实。

“我靠，时间管理大师啊。”

就在敬冲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巷子里的情绪顿时加重几倍，快速朝咖啡馆楼上攀升。

要是有人抬头就会发现，十几楼上的某处窗户，一个盆栽凭空悬浮，移动到窗户外，正瞄准敬冲所在位置。

此刻在夏溪垚眼里，那间屋子在一片反光的玻璃窗之中黯淡下来，盆栽被黑色的荆棘缠绕，将其从房间里卷了出来。

下一秒，荆棘化作黑色粒子散开，盆栽坠落。

“小心！！”夏溪垚快速冲向敬冲后方的轮椅女生，她离得太近，如果继续向前，很难不被误伤。

下意识的反应让她遗忘，自己现在根本无法触碰别人，纵身扑过去，却也只得到自己和轮椅女生身体交叠的结果。

一瞬间，她的右眼视野变化，现实中的街景和闺蜜两人记忆重叠，而一直吸收她俩暗物质导致愈发沉重的身体，顿时轻松下来。

轮椅女生似有所感停下来，诧异的看向自己的身体。

她妈妈在后面扶着推手，歪头看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砰！！”

猛烈的碎裂声把所有人吓得浑身一抖，女生妈妈急忙抓住扶手，把女生往反方向推走。

在夏溪垚冲向轮椅女生时，敬冲朋友也注意到上方有东西落下，急忙抓住敬冲往旁边拉。

电光火石间，敬冲身体遭阴影覆盖，两只脚踝被黑色荆棘死死缠住，接着荆棘收回，将两条腿一前一后迅速绷直。

在表世界，却是他朋友拉他的时候，敬冲一只脚被绊了一下，导致重心偏移两条腿前后劈开。

在他两腿劈开瞬间，阴影散去，只留下被荆棘缠绕的脚踝依旧陷在灰影里，将他死死固定。

高空落下的盆栽不偏不倚，正中前腿胫骨，巨大的破碎声淹没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盆栽碎裂，溅起的陶瓷碎片和泥土外加敬冲再次被拉入阴影，黑色液体融进泥土碎渣冲进敬冲的眼睛，阴影散开。

“啊——！”

对于敬冲来说，一切变化发生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被突然坠落的东西砸断，碎渣进入眼睛，霎时间眼球像被丢进极具腐蚀性的硫酸中，没有痛但能感觉那里正被灼烧。

鲜血喷涌而出，凄惨痛苦的嘶吼紧随破碎声响起。

周围人惊由未定的看着这一切，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敬冲的朋友回神，立刻掏出手机打120 ，可手机从包里出现那一刻，阴影再次席卷而来，长满倒刺的荆棘卷起手机将其甩到马路中间，然后消散。

路口亮起绿灯，川流不息的车辆打消了他现在去捡回手机的念头。

“靠，老子的手机！”

他被敬冲的模样吓得腿抖，“……兄弟，你这下真劈腿了啊。”

旁边还有好心想帮忙的人，掏手机的手或突然一抖或被其他人碰撞，最后，手机不是掉下水道，就是被扔到马路遭汽车碾压。

敬冲一手撑在地上，捂住眼睛的手掌被鲜血染红，他想缩回自己的腿，却死活动不了，极其强烈的疼痛让他止不住嚎哭。

夏溪垚起身跑去巷子，敬冲的死活她不管，甚至因为知道真相，很想嘲讽一句活该！

以现在的情况，若两闺蜜彻底失去理智，将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被误伤。

如果一直找不到源点，任其持续异化，两人很可能也会失去救援机会。

越往巷子里面跑，怨恨的情绪越剧烈，相比之前，混乱的情绪里又多了痛快和不满足。

方才忽然轻松的身体，再次接收大量暗物质，又变得沉重。

右眼的记忆画面重新占据一半视线，导致夏溪垚平衡感受到影响，短短十来米，已经撞了两次墙，被角落的垃圾绊了三次。

她望向巷子上空，那里的情绪最为密集，但暗物质在表世界无形，想要确定其准确位置，就必须开启里世界。

脑海里，沉重的空间站大门挤开混乱的记忆画面，打开。

周围顿时更加灰暗，半空遍布长满倒刺的荆棘，黑色液体覆盖在两边墙壁上，完全遮住了上方蔚蓝的天空。

在她打开开关这一刻，无数暗物质从四面八方朝这里聚集，紧接着眼镜镜片上红色警报闪动。

【警告！暗物质指数激增，源点即将进阶！】

罗琪和刘小莹察觉到夏溪垚的存在，黑色液体急速朝她靠拢，她抓住前方的垃圾桶一撑，转向左边跳开，下一刻，黑色荆棘啪嗒一声鞭打在她刚才所在位置。

似是察觉到夏溪垚一直在往左边躲闪，黑色腐蚀液体和长满倒刺的荆棘集中火力，全力攻击她的左边。

右眼看不到现实，盲区过大，但没办法，夏溪垚只能半猜半看的闪向右方。

她的前面是一条窄小的十字路口，左边空隙已被化作硫酸的黑色液体占据，上方的荆棘大力朝她鞭打而来。

夏溪垚弯腰躲开，右手作为支点，脚下用力，侧身闪进右边角落。

视线划过上空，分散的荆棘和黑色液体凝结在一起，从右前方五楼窗户处延伸出来。

脑中一阵闷响，空间站大门关闭。

前方迅速聚集的阴影扑来，靠着惯性堵住不宽的巷道，继续往前逼近。

她蹭起来拔腿朝后跑，望了眼二楼的窗户，一脚蹬上左边墙壁借力上跳，抓住窗沿翻身钻了进去。

阴影没找到目标，也或是因为操作范围有限，很快退了回去。

夏溪垚这一跳纯属于四肢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刚才那一瞬，她仅仅感觉可以往那躲，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二楼走廊上急喘。

两边大楼都是老式公寓，公寓里的过道呈一条直线，左边尽头的窗户正巧对准源点所在窗户面。

她即刻跑向五楼尽头，开启又关闭空间站大门，对面窗户闪现出凝结成一团的暗物质。

两楼相隔4米，窗户外有一道防高空抛物的隔断，不宽。

化作以前，她肯定是没办法跳过去的，但接触一段时间的暗物质，加上刚才自己逃生的经历，夏溪垚有很大把握可以做到。

她掏出匕首，一手握刀，一手撑住旁边踩上窗沿，此刻是在表世界，自己又被一层无形的空间膜包裹，罗琪两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调整呼吸，手脚借力一跃，稳稳落在对面窗下的隔断处，源点似有所感显现出一丝阴影。

夏溪垚迅速打开空间站大门，抬手挥刀，源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她手里的纯黑刀刃切断。

天边的暗物质再次袭来，下一秒空间站大门关闭，暗物质再次变为无形，失去目标盘绕在周围上空。

同一时间，罗琪房间里，包望旗眼镜镜片上突然闪动源点位置，匕首快速刺过去，还没完全恢复身形的罗琪，体内的暗物质瞬间消散。

他翻身下床，再次扎进刘小莹的源点，到此，房间内的暗物质彻底被净化干净。

床面恢复正常，但夏溪垚却也没再回来。

……

夏溪垚看到包裹自己身体外的薄膜消失，估计包望旗那边应该已经处理好源点，终于舒了口气。

她扫了眼脚下，抓住窗户边翻进去，这时才发现自己的额头、手心，还有后背早已被汗浸湿。

因为方才过量的运动，此时手脚止不住的发颤。

她挤了挤眼睛，视野有点模糊，右眼里的记忆画面消失，可大脑却还隐隐荡漾着些许声音。

手环上白色光标停留在红色中段，夏溪垚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

【警告！身体承载的暗物质指数过高，请尽快将多余暗物质析出！】

她朝走廊望了一眼，所有房门紧闭，里面传出各种情绪，刺激着早已疲惫的神经。

就算是雷达，也需要时间休息维护啊喂……

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明显。

刚才打开空间站大门，她看到了从周围涌过来无数暗物质，也察觉到周边有人的情绪猝然激烈。

而且无论是暗物质还是源点，在开关打开之后，皆第一时间锁定她。

若是再次打开，无法保证那些人不会立刻异化，更没办法确定这扇门打开之后，会不会像包望旗那样，因为暗物质超过自身承受度，而丧失关闭的能力。

她不怕死，但也不想被折磨而死。

细细密密的低语占据夏溪垚的大脑，像无数昆虫节肢摩擦甲壳的嗡鸣，又像恶心的虫子蠕动的黏液声，听得头皮发麻。

凌乱混杂的声音里，又好似隐含着能听懂的语言。

她不由自主想要听清那些语言是什么，越沉浸越感觉恶心眩晕，却也越无法自拔。

模糊的视野里，自己的血肉开始鼓动，像是有无数蠕虫在皮下蠕动，想要钻出来。

【警告！身体承载的暗物质指数过高，即将异化，请立即处理！】

钻进她大脑里的陌生情绪越来越多，夏溪垚虚弱的跪在地上，双臂支撑身体，恶心、混乱、嘈杂的低语，让她对周围的感知越来越弱。

手机似乎在包里震动，可她没有多余力气去拿。

异化什么的不清楚，她只是不想像包子铺老板那样，被扯断脖子，虽然异化后，不一定谁折磨谁。

【警告！身体即将异化，5】

系统又在逼她做任务，

【4】

凭什么要满足你的恶趣味？

【3】

她偏不！

【2】

忽然间，脑中的低语声弱了下来，有什么在靠近她，一个被暗物质忌惮的存在。

周围陷入绝对清净。

得救了？

夏溪垚用尽最后的力气抬头，却看到一把长长的刀刃，自头顶劈进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