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琴键与她的十四行诗 第33章 现在我是病人

凌晨四点的手术灯下，程婧怡正在反复刷手。消毒泡沫已经淹没她的小臂，她却像感觉不到皮肤被搓红的刺痛。

"再刷下去要见骨头了。"池婕妤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下手术台的疲惫。她伸手关掉水龙头，把程婧怡的手包进自己掌心，"27床只是普通阑尾炎，对你来说比缝合血管简单多了。"

程婧怡的手在池婕妤掌心里微微发抖："这是她第三次术后感染。"

池婕妤突然摘掉她的手术帽，发夹随之崩落。长发散开的瞬间，程婧怡整个人像是突然被卸了力，额头抵在池婕妤肩上。消毒水味里混进一丝若有若无的蓝风铃香气——是池婕妤白大褂口袋里藏着的护手霜。

"程医生，"池婕妤的声音震动着胸腔，"还记得监护协议第一条吗？"

程婧怡闷声回答："确保病人安全。"

"错。"池婕妤的指尖穿过她的长发，"是医生本人必须保持清醒判断。"她突然托起程婧怡的脸，"现在看着我——你比任何仪器都清楚27床的体征数据，感染源追踪报告今早刚送到你邮箱，手术方案我们推演过七遍。"

更衣室的灯光在池婕妤睫毛下投出细密阴影，程婧怡在那片阴影里找回了呼吸的节奏。她突然抓住池婕妤的衣领："你偷看我的加密邮箱？"

"用你生日破解的。"池婕妤坦然承认，"顺便回复了林主任的会诊请求。"

"你——"

"还订了今晚的温泉酒店。"池婕妤把手术帽重新扣在她头上，"所以程医生最好在五小时内结束战斗，否则..."

刺耳的广播突然响起："急诊呼叫程医生，27床术前准备完毕。"

程婧怡转身就走，却在门口被池婕妤拽住手腕。一枚铂金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戒圈内侧刻着极小的"OR-7"——她们第一次搭档手术的编号。

"戴着它。"池婕妤松开手，"比监护仪有用。"

地点：手术观察室

无影灯下，程婧怡的手术刀精准划开27床的腹部。观察玻璃后，池婕妤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自己无名指上同样的戒指。

"程医生今天格外锋利啊。"麻醉师小声感叹。

池婕妤看着程婧怡手背上一闪而过的金属反光，轻笑："嗯，她戴着我的'手术刀'。"

当程婧怡夹出那段溃烂的阑尾时，戒指突然被血液浸没。她停顿半秒，继续利落缝合，仿佛那抹银色从未存在过。

地点：温泉酒店露天浴场

月色漫过山雾，程婧怡趴在池边石板上，池婕妤正往她腰肌劳损处抹药膏。

"27床的病理报告出来了，"程婧怡突然开口，"是抗生素耐药性变异。"

池婕妤的指尖一顿："所以不是你技术问题。"

"但最初处方是我开的。"

药膏罐被重重放在石板上。池婕妤扳过程婧怡的肩膀，发现她手里竟然还攥着手术报告单。纸张已经被温泉水汽浸得发软。

"程婧怡。"池婕妤难得连名带姓叫她，"监护协议第二条——"

话音未落，程婧怡突然拽着她跌进温泉。报告单在氤氲热气中化开，墨迹晕染成一片深蓝。池婕妤浮出水面时，发现程婧怡正盯着自己锁骨下的一处旧伤疤。

"车祸救援留下的？"程婧怡的指尖轻触那道疤。

池婕妤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比这个深两倍的伤口，当年某人用头发丝那么细的线给我缝了七层。"

水面突然荡开涟漪。程婧怡的吻落在那个伤疤上，比手术缝合时还要轻柔。池婕妤的呼吸乱了节奏，却听见怀里人闷闷地说："...温泉矿物质会影响伤口愈合。"

池婕妤气笑了，摘过程婧怡的无名指咬了一口："程医生，现在我是病人。"她引着那只手向下，"这里需要急诊。"

月光突然被云层吞没。雾气深处，两枚戒指在池沿磕出清脆的声响。

翌日医院八卦：

- 护士站收到27床家属送的巨型果篮，署名"感谢程医生的完美手术和池医生的特别护理"

- 药房发现某品牌护手霜突然断货，据说是被神经外科整箱采购

- 更劲爆的是有人目睹两位主任医师戴着同款戒指来上班，而戒圈内刻的根本不是什么手术编号...

内部流传的照片：

晨会上，程婧怡正在汇报病例，池婕妤突然伸手擦掉她衣领上的水渍——放大照片能看到池医生无名指内侧刻的是"MY SURGEON"，而程医生戒指上对应位置是"MY ANESTHESIA"。

彩蛋：

三个月后的医师节晚宴，当院长问起情侣戒的事，池婕妤淡定展示手机锁屏——是程婧怡睡在值班室的偷拍照，配字"我的特效药"。而程医生的手机屏幕随后被投上大屏幕：池婕妤在手术室吃盒饭的侧影，标注"最佳营养支持"。

全场寂静中，林主任突然举手“我申请调去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