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琴键与她的十四行诗 第23章 商业价值

消毒水的气味还未完全散去，但紧绷的气氛已被胜利的松弛取代。程婧怡刚将最后一件废弃的止血纱布丢进医疗垃圾桶，直起身，就撞上池婕妤专注的目光。

池婕妤倚在门框边，白大褂随意敞着，露出里面剪裁合体的烟灰色衬衫。她看着程婧怡略显疲惫却依旧清亮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后台的嘈杂：“程医生，今晚有空吗？”

程婧怡微微一愣，随即，一丝难以察觉的亮光闪过她的眼底。她摘下一次性手套，随手丢进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声音带着点难得的轻快：“有空啊池医生！”她走近两步，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点调侃，“怎么，池医生要请我吃庆功宴？普通餐厅可不行，得对得起这台‘凌晨三点的心脏搭桥’。”

池婕妤轻笑出声，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一张叠得方正的便签纸，却不是处方笺。她递给程婧怡，纸上用清隽的字迹写着一个餐厅地址和精确到分钟的时间。“米其林三星，主厨特制康复套餐。庆祝版权回归，”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程婧怡空着的左手无名指，“也庆祝…别的事情。”程婧怡接过纸条，指尖不经意触到对方微凉的指尖，耳根悄悄泛红，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收进自己礼服内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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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后台通往贵宾通道的走廊

宋昕薇正懒洋洋地靠在装饰性石柱上，指尖划着手机屏幕，回复着雪片般飞来的祝贺信息。一条加密信息提示音突兀地响起，发件人：[裴]。

信息内容简洁有力：

裴泫芝：今晚八点，卡尔顿酒店顶层，寰宇科技并购案庆功舞会。宋总要不要考虑做我的舞伴？商业价值最大化。

宋昕薇挑眉，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击：

宋昕薇：裴总，商业价值？我以为你请我是因为本人魅力难挡，以及能帮你挡掉至少三打献殷勤的男士女士。附加条款：裙子我要穿那件露背的，气死那群老古董。

几乎秒回：

> 裴泫芝：魅力因素占比80%。裙子随你。七点，司机到酒店接你。PS：别迟到，开场舞很重要。

宋昕薇看着屏幕，红唇勾起一个狡黠又满意的弧度。她收起手机，一抬眼，正好看到裴泫芝从另一侧走廊走来，正低声跟助理交代着什么，一身高定西装勾勒出清冷利落的线条。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裴泫芝也抬眸望来，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裴泫芝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宋昕薇无声地用口型对她说了句：“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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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庆功宴露台 (稍晚)

夜风温柔，城市的灯火如同铺陈在脚下的星河。巨大的露台上，香槟塔折射着璀璨光芒，但主角们却更享受角落的宁静。

梁哲涵的左手被小心地安置在软垫上，绷带在灯光下有些显眼，但她的精神很好。苏婉瑜坐在她身边，颈间的“荆棘之心”胸针在夜色中流转着深邃的蓝光。乔依稀和尚雅婧并肩而立，尚雅婧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乔依稀垂落的一缕发丝。程婧怡和池婕妤坐在稍远的藤编沙发里，池婕妤正低声说着什么，程婧怡听得专注，唇角带着浅笑，偶尔瞥一眼自己收着纸条的口袋方向。宋昕薇则晃着香槟杯，时不时看一眼腕表，显然在等她的“商业舞伴”司机。

“所以，”乔依稀举起酒杯，目光扫过每一张带着不同疲惫却都神采奕奕的脸，“我们这群‘荆棘鸟’，算是飞出来了？”

尚雅婧与她碰杯，声音沉稳：“飞出来了，而且有了自己的森林。”

“森林里怎么能只有荆棘？”宋昕薇接口，眼神瞟向梁哲涵和苏婉瑜，“得有点美妙的背景音乐才行。”她意有所指。

苏婉瑜会心一笑，侧头看向梁哲涵。梁哲涵用右手轻轻覆盖住自己受伤的左手，又缓缓抬起，虚按在空气中，仿佛面前有一架无形的钢琴。她的指尖微微颤动，像是在捕捉空气中残留的旋律。

“背景音乐会有的。”苏婉瑜轻声说，握住了梁哲涵的右手，与她十指相扣，“而且，会是全新的乐章。”

露台角落的老式留声机不知被谁打开了，悠扬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出来，为这个充满硝烟、胜利与新生情感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柔的底色。远处，裴泫芝派来的加长礼车安静地滑到酒店门口，车灯如同两颗坠落的星辰，等待着载走属于它的星辰。而属于她们所有人的新篇章，才刚刚在荆棘燃烧后的余烬中，缓缓展开第一行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