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府摸鱼日常 第3章 3

我在芸阁里，朝看朝阳，夕看夕阳，晚上期待着看一看淑离。

不过今日没看到淑离，只看到了御史中丞宋妄。他是许汜副手，官阶只在许汜之下，不过长得十分尖酸，人如其名，嚣张非常。

先前戏鱼宴一事，淑离解释说因为我刚刚晋升，平日又和同僚们混得太熟，一定有许多人心有不平，所以她故意让她爹来这么一手，象征我背后有人。

但此事惹得宋妄很是不高兴。那日扣俸的人中有大半都是他亲手扶植，许汜平日总爱偷闲，宋妄几乎是一手遮天。

许汜偶尔来时，宋妄毕恭毕敬，许汜一走，他便又开始作威作福。

今日他来找我借本朝**。

“律朝蚨，你去把《精光志》拿出来。”

芸阁内藏书众多，然而这一本实在不能给他。《精光志》据说是本朝某个书生精神恍惚时写出来的毒文，许汜特别交代过，这东西自己看看就行，不要轻易示人。

我斟酌着要如何同他解释，且隐隐感觉他是在以此与许汜较劲，若是因此不小心被搅进他们俩的纷争里，实在不值。

“宋大人，《精光志》平日没多少人看，早已不知所踪了，请大人还是换一本吧。”

不料这时候子生听到动静，手持书卷缓缓出来，抠着脑袋说：“律大人不必惋惜，此书小生昨日刚刚见过，即刻就能帮你们寻出来。”

说着转身就去拿了。

宋妄瞪向我，不满地从子生手里夺走了那本复抄本，目光变得凶狠至极。

“这是孤本，你不可带走。”我说。

子生又挠挠脑袋说道：“这个不是孤本啊，这是小生抄录的复制本，律大人是不是把它和别的书记混了？”

我被子生气得半死。

“总之此书不可带走，还请宋大人谅解！”我虽职务不高，却知道失职是何等重罪，此刻也只能坚守芸阁，坚决不让宋妄带走一草一木。

大抵是让他失了面子，宋妄颇为恼火。

“看来攀上徐丞相之后，你胆子变大了许多嘛。”他走到我面前，让我有种备受压迫之感，随后压低了声音道，“只是千万别忘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他面带凶光地最后剜了我一眼，从我手里抽走了书离开了芸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