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芸转着笔,手指翻飞,她现正在高考的考场进行英语的考试,听力刚刚播放完毕,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答题卡上涂了A选项。
考试什么的实在是太无聊了……
如果能有点精彩的事情改变这一切就好了。
正当她如此思考的时候,忽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慢放了起来——
旁边翻卷子的人眨眼变缓,纸页凝滞在空中,后方弯腰的人,手指久久停留在掉落的笔上。
邢芸茫然无措,她是时间流速里唯一正常的,又或者说是唯一加速的。
【你想给无聊的生活换一种活法吗?】机械的提示音响起,【现在引线在你手里,你选择是否引燃。】
邢芸一怔,四下望去,她的眼瞳是浅淡的琉璃色,屋顶的灯光在她的眼内反射着冷苛的白。
“什么意思?”话音刚落她便失去了意识,理所应当的,也没听到答案。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来到了一处纯白的房间,刺眼的白光让她缓了好久才睁开眼。等她适应了环境之后,发现空间内不止有她一个人,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有许多男男女女,他们不出一言,只是紧贴着墙壁或者挤作一团,眼中无一例外地充斥着恐惧。
邢芸独自在众人的另一边,她坐在地面上,丝丝缕缕的凉气从地下窜入四肢百骸。
她起身后很快就知道他们恐惧的来源是什么,就在房间中央顶部,一个男人正高悬着,血液顺着脖子流下,洇湿了他的衣物,也不断滴落到地面上。在地面血迹的旁边,还有一个带着眼镜,瞳孔颤抖的女人,她盯着自己的手掌,上面还有着一道横在手掌上的伤口。
邢芸皱眉,被吓了一跳。
此时悬空男人的头“嘭”的掉了下来,屋内的尖叫声如同拍打的浪,但在眨眼间,众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将声音降到最低,完全就是在极力忍耐着。
邢芸就看见了在空中迅速上升的透明细线,她瞬间明白是那根线结果了男人的命,将他的头割了下来,也划伤了女人的手……
头咕噜噜滚去,被临近的人直接踢走,撞到对面的墙上,摔了个头破血流。
手上受伤的女人名叫劳湘云,她的衣服上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她利落用衣料将手掌的伤口缠上。作为一名物理学家,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突然天空降下死亡之线,处死了眼前这个大呼小叫想要出去的男人。
她起身看着周围噤若寒蝉的人们,咽了下口水,大胆猜测起来——
因为祂没有下达任何命令,所以处死男人不是为了众人的服从。祂也不是为了欣赏恐惧,因为大多数人是背过身去掩面,根本看不到表情。
劳湘云抬起头,看向恢复如初的屋顶——祂很可能只是想安静。
想要大家把嘴闭上,不要像男人一样发疯捶墙,辱骂,甚至胡乱问一些问题。
她注意到角落里一直昏迷的少女正活动着手指,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显然因为后醒来的原因,很难合群。劳湘云看着她,企图让这个不明白状况的少女先一步说话,提出些问题,也承担些风险。
“嗯?”少女只是轻轻发出了一个音节,根本不为她所用。
在恐惧感的加持下,劳湘云牙关打颤,好不容易才低声说话:“大家不要惊慌。我是物理学家,现在发生的事太不科学了,我之前看过一个整蛊节目,测试大家对死去同伴的行为,我们不用怕……刚才的人可能在空中被替换成逼真的假人模型。”
她的话像是吹了一阵风到岩石上,一点激荡都没有。
有人嘴唇翕动半天,说:“怎么会……他身上的血腥味,怎么会是假的。”只是说了这么句话,他就被周围的一个女生捂住了嘴。
女生眼睛睁大,全是惶恐,声音也颤抖着:“听她的,她是科学家……我觉得她说得对。”
虽然破绽百出,但也有人选择相信劳湘云。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若是不找一个科学依据,说不定下一个死亡的就会是他们,正确与否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需要一个精神上的主心骨。
大家的情绪都几近崩溃,只有邢芸抿唇靠在墙壁上,神情淡淡的。
她意识到她来晚了,错过了导致人们诚惶诚恐的场景。
她用鞋尖点了点地上的血液:“你们真的认为一切都是假象吗,甘愿在假象中死去也不找找活着的办法?”她的目光锐利扫视过在场的每个人,“早点认清现实,找到解决困境的办法,别落得和他一个下场。”
有人冷笑了一声:“说得轻松,有本事你上啊。”
邢芸看着他,直言:“你先告诉我怎么行动。”
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离邢芸更远了。
那人嘀咕着:“我们怎么知道怎么办,要是知道的话还用在这里困着吗。”
邢芸听完没有大波动:“那就大家一起想办法。”
有的不愿面对现实的人已经用怨念的目光盯着她了。但邢芸根本不在乎,她鼻翼微动,她只想离开,其他的事才管不着。
邢芸的头忽地痛了起来,她沉吟一声,脑中浮光掠影般闪过很多画面,就像是曾经梦到过这里,又或是曾经来过一样……人们有的时候就是会忽然发现——现下的事好像曾经经历过。
邢芸现在就陷入了这种熟悉感中,哪怕她分明知道她从未来过如此诡异的空间。
她顺从熟悉感的指引,指尖在墙面摩挲着。
她所到达的地方人们都避之不及,现在她被当成了异类,在众人的眼中变成了下一个被处死的对象。
但她出奇顺利地找到了一块空心砖,将它拆了下来,内里是一个红色的按钮,她没有任何迟疑将按钮按下,只让旁边的人大呼疯子。
按钮被按下的瞬间,有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自手指传来,邢芸浑身一个哆嗦,机械音在脑中响起:【恭喜你带领大家找到离开的办法,系统奖励你线索一条——】系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串杂音所替代,过了好几个呼吸后才终于转好。
【你是世界的伊始,是¥(#@)),我……终于找到你了。】脑中的声音从机械音替换成了女人的声音,而后戛然而止没有后续。
系统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回荡在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第一个发现按钮的被奖励关键线索一条,大家在十分钟内全部离开空间,违者后果自负。】
邢芸站在原地,手还没从按钮离开,因为这个人声她也有听过……熟悉感让她汗毛直立。
好半天,她才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
众人或惊讶或羡艳或疑惑,但都没有轻举妄动。
劳湘云率先动了起来,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经够她去按钮旁边查看情况了,这一看让她彻底定格在了按钮的旁边,一脸的痴迷:“啊……这样的事情,宇宙的奥秘啊……我,还可以看更多吗……”
陆陆续续又有人过来,一脸震惊:“妈妈……活过来了……”
“好温暖,像太阳……一点也不想移动了……”
“啊!是我家的小猫,原来在另一个世界她过得这么开心啊……”
陆陆续续的,像是被吸引一样大家聚集到一起,邢芸也去看了一眼,但除了按钮外,根本没有别的事物。
由此,她只能初步判定在这个空间呆的人越久,精神会被入侵的越强。
“醒醒,那些都是假的,赶紧回到现实。”邢芸皱眉,但根本没有沉沦的人理会她,“剩下的人别过去了!”她朝其他方向吼了一声,吓醒了好多茫然的人。
他们见邢芸大步流星从突然出现的门离开,立刻也小跑着跟了过去。
“跟我走吧。”邢芸看向跟随她的人:“你们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大家没想到她这么不客气,全都语塞。
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而跟着一个手握线索的人,存活的几率更会大大增加。
劳湘云是最后从这种混沌状态惊醒的人,此时门已经从上面消失到一半。她猛地浑身一颤,脑中渐渐回忆起现状,情不自禁泪流满面:“不!别留我在这里。”她顾不上别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十分钟的截止声传来,她还有一只脚留在门内,身后灼热的气浪传来,她重心不稳扑到了地上,转头看见了右脚已经融化在了房间内。看见伤口后,那锥心的痛才弥漫开来,生理性眼泪溢出,尖叫声不受控地从嘴中传出,只是一瞬间,她又咬住了舌头,浑身颤抖着抑制住了声音。
邢芸在离开纯白空间之后,只觉得浑身都神清气爽起来了,眼前出现了一个辉煌的大厅,纯白的窗户大开着,外面是电闪配合着雷鸣,但并没有分毫的风雨刮进来,屋内和缓的音乐潺潺流动,一切都是如此静谧安详。
如果不是刚才目睹了恐惧事件,差点就以为这里要举办宴会。
忽然间,大厅的前方一只巨大的九尾狐狸凭空而生,它庄严肃穆,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泽,足足有三个人高,睥睨着渺小的人类。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九尾狐存在,那不是只在山海经里存在的吗。
【请诸位玩家速来抽签】九尾狐没有开口,却发出了声音,与系统的声音一模一样。
劳湘云撑起身子看着九尾狐,瞠目结舌:“竟然真的有这种生物……神迹啊……”
邢芸看着她:“你来了,在那个房间看到了什么?”
劳湘云瞳孔震颤,她忍不住捂住了头,试图唤醒记忆,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看到什么了……
邢芸以为她不想回答,便不去看她,仰着头看向九尾狐,率先走到了抽奖箱面前,她有着在发尾微卷的黑色发丝,眼中盈盈若水,分明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眼底看不到一丝的情感,只要和她对视都像是看到了冰雕一样。虽然气质冷,但邢芸的容貌委实出众,又冷静,还是第一个站出来的表率,她理所应当的得到了大家的瞩目。
她伸进抽奖箱的手根本什么也没摸到,纸条像是凭空出现在她手中的,打开发现上面正写着一号,她不动声色将号码收好,若无其事离开。
现实生活里,她不仅是一名高考生,还是一个知名coser,化妆技术高超,且有着luo图直出的美貌,直接让她收获了大批量的粉丝。同时有着先天性心脏病的她,大大小小手术不断,穿上病号服时,搭配水润的一双眼,当真如西子捧心一样惹人怜爱。
陆陆续续,有许多人都完成了抽签,还有部分人对着九尾狐窃窃私语,议论它是否就是系统。
但除了他们这群刚到大厅比较躁动的人,还有一些神情淡漠的人,分散在各处站着,一看便知是已经了解情况的。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和新人说话的**,甚至有的人都没有朝新人看一眼。
其中不乏有人是第一批加入这场游戏的人,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并且他们早就明白了这场游戏不过是神的心血来潮——神想找一个人,通过比赛的形式。
有人握紧了拳头:“那位的尊容,只有我才能见。”
他们都想通过这场游戏,成为神的眷属。
邢芸亭亭玉立地站着,根本不理解有些老人的想法。
易半就是这个游戏的元老级人物,她狂热地视线注视着九尾狐,她刚来到这个大厅的时候是癌症晚期,本来以为活不过多久,却没想到神降下圣光,直接让她恢复如初……
这场游戏,她势在必得,她一定要得到神的注视!
有新人仰头问九尾狐:“你和广播里的声音一样,你就是系统的吧,到底有什么阴谋?”
九尾狐眯了眯眼:【我什么也不是,只是陪着神而已……神的仁慈散布给人类,而你却说是阴谋?】它向上嚎叫了一声,忽然间天空中蓦然出现了一双幽绿的巨大双眼,从眼中发散出的光芒一下照到了那位新人的身体上。
一瞬间血液迸溅四散,新人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就断了气。
九尾狐淡淡道:【希望你下辈子能好好学习一下,不要随便乱讲话。】
这个人死状的惨烈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但下一秒大厅的角落里又有一人尖叫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断了气,眼睛睁得很大。根本没搞明白的新人们顿时人心惶惶起来,这又是怎么了?
只有九尾狐和那些老人们淡定如初。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压制着好奇心,低头规避着周围人的眼神,对九尾狐的幽幽绿瞳更是不敢直视。
九尾狐咧嘴一笑:【游戏中两两组队,抽到一样号码的就是一组,如果队友死去,自己也会死亡。】
死不瞑目的新人原来是这样被同伴连累了……在完全不知道规则的情况下就死了,到死的时候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
劳湘云因为身体原因是最后一个抽到号码的,她感觉断掉的脚正在生长出肌肉和骨骼,原来这个大厅还有着疗愈的能力……她定了定神,颤抖举起了手,向九尾狐发问:“在之前的房间,您说胜利者只有一个人,那岂不是最后两人中还要死一个,可按照规定同伴死掉之后自己也会死掉,岂不是都要死!而且无论如何,对同生共死的队友痛下杀手也太难了……”
而且……这样的规定下,队友之间根本无法互相信任,既然必定要反目成仇。
九尾狐像是很满意这个提问:【神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为了让大家理解互帮互助的可贵,神会在最终胜利的队伍里选择表现最差,最自私的人单独将他拆之入腹,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邢芸在旁边点头……满意个屁,全世界都是敌人。
易半听到九尾狐的话,眼前一亮,整个人都狂热了起来:“神会露面!”
她左右看向周围,极其激动,甚至声音颤抖:“神在我的世界里,是最伟大的存在,我能活着都是因为神的存在。对我来讲,没有什么比能见到神更有诱惑力,哪怕再见到之后直接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她说完这些话,还久久没有平复心情,来回踱步,面庞都扭曲了起来。
有的老人认同,有的老人则默默离她远去。
窗外狂风肆虐,雷音若洪钟,屋内大多数老人神色平平,分毫没有被影响。
与老人不同的是,已经有一个新人吓到双腿瘫软站不起来了,他已经尿了一裤子,颤颤巍巍趴在地上:“什么神啊,我只是……我只是在家里跟女朋友吵了一架就来到这个鬼地方了,这里究竟是在搞什么啊!根本就没有神,分明是阴魂不散的鬼才对。”
易半神色一凛,抽出小刀直接甩手飞了出去,那把利刃精准无误插到了男人的后脖颈上,却不至于立刻要了他的命,伤口不断渗血又不断愈合,惨叫回荡在大厅里,还带有若隐若无的尿骚。
“21号,我是21号,救命……”他的求救声凄厉炸开,但一时间并没有人过来。
【现在,游戏开始,期待你们的精彩表演。】九尾狐的话音刚落,邢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吸入了另一个空间。
失忆黑月光和她背后大佬的故事,
点进来的和我一起享受脑洞(bushi 是享受谈恋爱)
大眼仔:药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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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前随榜更,v后日更
入v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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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游戏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