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一看就是高门大户的样子。说是商户蛮子门,却开得比别的蛮子门更宽阔,别人四根门簪,李家也是四根门簪,只是每根门簪比别家的大且雕花繁复。蛮子门没有门廊,但是李家这蛮子门门前却更为宽阔,进出的人员众多的样子,一点不比门廊差。
邪月也没管什么大户不大户,伸手便敲了两下。门打开出来一个小厮,邪月一个拱手,“听闻主家昨日有劫难,贫道掐指一算,该劫尚未渡完,望小哥通报一声,贫道好消灾解难。”
“去去去,我们主家不礼佛,不信道。”小厮说着便要关门。
“小哥,近日你主家可不是一桩离奇事情吧?除了孩子被偷走,其他事情也是稀奇。贫道特地为此而来,小哥还是通报一声。”
“额,你们等等。”小厮转身便进去了。
“他们家还有什么事?”黑鹤好奇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说有别的古怪?”
“诈一诈再说。”邪月很是不以为然。
不到半刻钟,便见到小厮疾步跑来。黑鹤算了算这屋子的距离,就算没有走回廊,这院子也有十来米纵深,小厮还要请示等等,半刻钟便是极快。二人不约而同对看一眼,这屋子真有古怪。
小厮表示主家正在烦恼,见二位道长到来,立即邀请到大厅商讨。
大厅的李书翊正在踱步,见到邪月二人,并没有认出来是昨天晚上寺庙里面的两个人。只是连声称道长,请道长救他李家于水火。
邪月缓缓坐定,卦杆放在一边,黑鹤坐在邪月下方。小厮退下后,邪月才开口:“李掌柜不妨坐下细说。”
李书翊这才喝了口茶,把事情从头说起。原来李家丢孩子并不是李家发生的最离奇的事情,丢孩子前李家就已经怪事连连。先是李书翊年近40而膝下无儿女的事情,而李家又素来不信鬼神,不礼佛道,便只是喝药治疗。时间久了也没什么用,李书翊两口子便歇了生孩子的心思,打算从旁支的旁支过继一个孩子。谁知事情就是这么巧,一日李书翊外出行商,与家人走散了半天,走得又累又渴,遇到一个茶摊便想买一碗茶喝。谁知茶老板不肯卖茶给他,说他后半辈子喝不上茶,今日少喝点,后半辈子能多喝两口。李书翊一听,就以为茶老板知道自己无子,料定自己后半生没有人孝敬茶,便脸色难看起来。
茶老板看李书翊脸色难看,便问他知道没茶喝的缘由是什么?李书翊便将心中郁积道出,茶老板竟然说他知道一个乡间大夫,治疗此类病症很是拿手。还给他指了路,约莫一炷香便找到了大夫开了药。后来有开了三次药,正妻便有了身孕,孕中便找了其他医生料理保胎。
孩子生下来半月,李书翊提着礼物去感谢茶老板和乡间大夫,谁料竟然找不到。问周围的人,人人皆说从无茶摊,也没有乡间大夫。李书翊也不以为意,反正孩子也生了,大概是自己记错路了,便打道回府。又半月余,孩子被偷,李家出动所有家丁追回孩子,孩子却不再吃喝,跟被偷前的好吃好睡大相径庭。现在孩子回来三天了,一口奶一口水都没喝,眼见哭的声音都小了,请回来的大夫却说孩子没有任何病症。
邪月想了想,“听说救回孩子那日,还带回一名女子。”
“额,是有一名大盗被我带回,现在关在地牢,打算过两日送去公堂过堂。”邪月要是不提,李书翊怕是不想说带回了一名女子。
“那,我们去看看这女子?说不定,机缘在她身上。”邪月心想,这女子如此轻巧的身手,怕是不一般,先去看看再说。
“额,也好。就是,那日就孩子,家丁过于心急,救孩子时下手较重,这女子有些伤,道长见到莫怕。”李书翊额头冒了些汗。
“无妨,盗孩童,当受难。”邪月看到李书翊额头的汗珠,心下便知用了私刑。
李书翊便带着二人走向地牢。大户人家通常会有惩戒下人的方法,但是很少人家会修建地牢。一来惩戒有度,太过严重的交给官府;二来地牢容易有一些说不清楚的牵连。真正看到地牢的时候,邪月才觉得自己想得过于简单,早点摊老板也知之甚少。
这个地牢,非常大,划了3个单间,里面还有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的空间。李家地牢的规模,快要赶上县衙了。邪月进去,没看到那女子关在哪里。李书翊连忙上前给邪月指了指,最里面的地牢角落坐着的女子,便是那女人伢。
邪月慢慢走近,看得更清楚一些。女子尽管受了伤,还是盘腿坐得笔直,一边用手假装在卡佛珠,一边在念经。一时之间,邪月竟不知道如何称呼女子,居士?善人?都不是!
“不知可否称呼“夫人”?”邪月只好试探的问。
“可以,道长竟到地牢来了。”女子抬眼看了看邪月。
“夫人所诵经文可是《三世因果经》?”
“道长对佛经也有研究?”
“夫人可知此经是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