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的月度评价结束后,梁铉锡宣布了BLACKPINK的出道计划。
Whistle被定为出道曲,Hazel被定为队长。几乎算得上是梁铉锡力排众议。
这一决定让林慧中既意外又不安。毕竟她在五个人中最晚进公司,练习时长也最短。她观察了金珍妮和金智秀,她们俩都神情正常,看不出丝毫不满或反对。一个是练习时间最长的全能练习生,一个是队内最年长的姐姐,林慧中以为队长至少会从这两人中间产生。
队长意味着责任,而她是个团体责任感不强的人。然而,她真的准备好承担这一切了吗?
林慧中走在通往梁铉锡办公室的路上,脚步沉重。她不是第一次来社长办公室,但这次她心里却没有任何低。她知道,梁铉锡很看好她,甚至珍爱她的才能,因为重视她才让她担任队长,但她却不识趣地想拒绝。
“为什么你每周都要交创作作业?为什么你每个月都能得到我的单独评价?为什么你公然撂我的面子却还能留在这里?为什么练习时长最短却能和练习了六年的珍妮一起出道?为什么我力排众议让你写的Whistle做出道曲?你想想自己得到了什么,YG一直把你当队长培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慧中啊,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梁铉锡的话让林慧中不得不面对这冰冷的现实。他说得没错。她在因为创作能力而获得种种优待时,比如练习生就有的单独录音室,比如比其他人少的舞蹈课,比如每周一次的Teddy大师课,她就应该想到自己必将失去些什么,比如更严苛的审视标准,比如肩膀上更大的责任。
不过林慧中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一切,她需要一些缓冲时间。
她开始暴饮暴食,一顿饭能吃下比平时多几倍的食物,直到胃部胀得难受才停下来。饭后,强烈的愧疚感像潮水般涌来,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放纵自己。为了减轻这种愧疚,她走进卫生间,用手指刺激喉咙,试图把吃下去的食物全部吐出来。她瞒着所有人吃很多东西又强制吐出,她甚至能从中获得一些刺激感和快感。
这种恶性循环持续了一段时间,她患上了进食障碍,俗称ed,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体重也变得不稳定,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林慧中急转直下的状态谁都看在眼里。所以在下个月的月度评价中,梁铉锡毫不留情地指出她状态不好。林慧中的眼泪安静地扑簌簌往下掉,梁铉锡再次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不想出道就订机票回伦敦吧”。这一次,她没作任何反驳,平静地接受着来自社长的批评。
林慧中总是担心成员们会为她感到担忧,于是每当她心情低落或者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会对他们撒谎说去找朋友聊天散心。但实际上,她在首尔根本没有朋友。那些所谓的“朋友”不过是她为了掩饰自己孤独而编造的谎言。每次说完谎之后,她就会独自一人来到YG的地下停车场。地下停车场的气味很复杂,融合了潮湿的霉味、汽油和尾气味、水泥和灰尘味,还有通风系统的味道。这种气味虽然不算令人愉悦,但却让林慧中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她陷入沉思中。她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思考着自己的梦想和目标是否还值得坚持,思考着自己在这个充满竞争的娱乐圈中还能走多远。
她在**短暂的一个月练习生活后开始真正了解KPOP文化,然后被深深吸引,她渴望像他们一样某天站在舞台上表演,享受台下的欢呼声。
2012年12月BIGBANG在伦敦的演唱会,她和同学去温布利体育馆感受过现场氛围后就下定决心自己要成为一名歌手,但那时YG在英国的全球选秀已经结束,于是此后她开始认真准备来年的选秀。
起初父母并不支持,但看她并不是说说而已,于是便给她报了专门的课程学习音乐和跳舞。她的确有些天赋,2013年突出重围成为第一名的结果证明了这一点。
但进入YG后却并没有那么顺利,她比想象中更难以适应练习生生活,不止是从早到晚的训练,还有不留情面、甚至不被尊重的负面评价,她在这里感受不到自己被当作一个人被尊重,上下级前后辈等级森严,随时随地都要鞠躬问候让她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
现在在回想那个时候,林慧中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的确是有些太过脆弱了,或者说是现在的自己成长了许多,可以说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慢慢适应了韩国练习生制度下的生活。
看啊,也不过几年时间,她现在已经无法共情当时的自己了。
时间仿佛在她周围凝固,只剩下她和自己的内心对话。
正当林慧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她能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她皱了皱眉,但没有抬头。直到一双鞋出现在她视野里,她才不情愿地抬起头来。腿蹲得有些麻了。
“练习生吗?怎么在这里?”
林慧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儿,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李洙赫蹲下身子,与她平视,“遇到什么麻烦了?”
林慧中摇了摇头,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无助和迷茫。李洙赫听权志龙提起过痛苦的练习生生活,可能眼前这位小妹妹也正在经历相同的烦恼,他轻声说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声音像一股暖流,缓缓流进林慧中的心里。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虽然她知道他说的话并不能立刻解决问题,但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安慰却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和力量。
“我是来找志龙的,我叫李洙赫,是个演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Hazel,是YG的练习生。”
“啊~那位…练习生前辈nim?”李洙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Hazel,很熟悉的名字呢。是权志龙提起过的那个很厉害的练习生,年末事变他也是从权志龙那里知道的,看起来她是很有个性的人,小小年纪居然敢公然反抗梁铉锡,要知道,权志龙现在都不敢这么对他的恩师。
“真是,bad news travels fast.”林慧中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YG外的人居然都知道她公然顶嘴的事情了。
“我是来找志龙的,你可以带我进门禁吗?”
林慧中看了李洙赫和权志龙的聊天记录以及众多合照之后,才带着他进了YG。
和李洙赫带告别后,林慧中回录音室写歌。路上她还在想,既然车能开进地下车库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印象中权志龙好像确实有一位做模特演员的好朋友。
思绪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只能任由笔尖在纸上随意游走。她写下了自己的困惑、烦恼,还有那些说不出口的苦涩。一行行字迹像是她内心混乱情绪的具象化,一笔一划都充满了挣扎和不安。
林慧中来到钢琴前,毫无章法、跟随本能地按下琴键,从她手下流淌出的琴声也无比混乱,音符像是在空中乱舞,找不到方向。她随意地哼唱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不安与迷茫。
林慧中看着眼前这张乱七八糟的纸,上面的字迹像是她内心深处的呐喊。她觉得一阵轻松。那些原本在心里堵得慌的情绪,仿佛都被释放了出来。心情不再那么沉重,思绪也渐渐清晰了一些。她知道,这些文字可能永远都不会成为一首完整的歌,但在这个过程中,她得到了宣泄,也让自己重新找回了一些平静。
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滑动,弹奏出一段简单的旋律。虽然旋律依旧有些凌乱,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慌张。她闭上眼睛,让音乐带着自己进入一个安静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外界的喧嚣,没有内心的挣扎,只有她和她的音乐。
因为林慧中欠佳的状态,BLACKPINK的出道一延再延,她很愧疚,觉得自己拖累了团队的进度。成员们虽然心疼她,但也难掩失落,毕竟出道是这几年里她们唯一期待的事情。
一次和金珍妮的对话中,林慧中袒露心声:“I'm selfish and irresponsible. How can a person like me be the group leader? It's just hard to imagine.”(我自私又不负责任。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当队长呢?真的难以想象。)
"How could you even think that way? You're ambitious and always know exactly what you want. You're so courageous that you stand up to protect what we've all worked for. You got an amazing talent in producing and you know that. You're the one who's gonna lead us to the top, aren't you?"(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野心勃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勇敢坚强,会站住来维护我们五个的努力成果,你有很强的创作天赋,你知道的,你会带领我们走向巅峰的,难道不是吗?)
金珍妮的话让林慧中湿了眼眶。她总是在她怀疑自己时握住她的手,告诉她她是最棒的。来自她的支持和肯定真的让林慧中更有底气。
在努力的不止BLACKPINK成员。梁铉锡找了同样是队长的权志龙来开解林慧中,这让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大吃一惊,可见梁铉锡的重视程度。
在林慧中看来,这场前辈谈心只是走个过场,权志龙在她看来是遥不可及的前辈,或许对方正苦恼这件小事会浪费他宝贵的时间,所以在谈心初期,她防备心很强,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向她倾诉烦恼的倾向。
反倒是权志龙在和他分享一些自己曾经遇到过的挫折和困难,那些不为人知的焦虑、迷茫和自我怀疑,他也举了一些例子,作为队长如何协调队内关系,如何让每个人都守好自己的位置发光发热,呈现出最佳的团体效果。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慧中慢慢发现权志龙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高不可攀,他反倒是一个很平易近人,很有耐心的引路人。
这场谈心谈话足足花了两个小时。她感谢权志龙的分享和鼓励,那些话语像是黑暗中的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她意识到自己并不孤单,梁铉锡甚至注意到了让她状态不好的源泉,并且安排了权志龙这样的大前辈过来开导她,她没有理由放弃。
Epik High的队长Tablo也通过Teddy主动找她聊天,其实也没专门针对她最近的状态,Tablo只是听了些她写的歌并且分享自己的感受,完全就是音乐上的交流,氛围轻松得让林慧中觉得坐在她旁边的不是出道十几年的老牌嘻哈乐队的队长,而是Teddy这样她几乎每天都见面的制作人。
后来,林慧中用了一天时间,基于和金珍妮和权志龙的对话灵感,写下了make it和2 hrs两首歌。她发给了梁铉锡,对方难得地回复了做得好。
得知此事的Tablo在某次食堂偶遇林慧中时,幽怨地说难道他的陪伴一点用都没有吗,那时候已经和Tablo混熟的林慧中咽下心虚回答:哥当时不是纯当听众了吗。
林慧中第一个起床给她们做了香肠配吐司的英式早餐,朴彩英和Lisa相视一笑,金智秀和金珍妮同样向她投去了温柔而骄傲的目光,她们亲爱的Hazel终于回来了。
当看到神采奕奕地再次出现在公司的时候,YG职员们就知道他们要继续推进工作,属于BLACKPINK的时代要到来了。
杨菊花虽然一直pua hazel,但其实在某些关键时刻他还是关心她的(不是为他挽尊啊
下章小榛出道,尅泡普要变天了,魔童降世[墨镜](还没变成魔童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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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拨开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