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大家都在等你呢,受什么委屈了?”
许寻欢瘪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眼底似乎写着求安慰。
“都27岁的人了,还成天哭唧唧的。”毛柠从后面抱着许寻欢的腰,把她纳入怀里,温柔地哄着她。
两人腻歪了很久。
“阿柠,谢谢你。”许寻欢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什么?”
许寻欢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到毛柠胸上蹭了蹭,眼泪鼻涕全擦她身上,然后看着自己的杰作破涕为笑:“没什么,我们下去吧。”
“好。”毛柠毫不在意她的调皮,也不在意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刚下楼,毛柠就被她的母亲揪住了耳朵骂:“让你丫的别欺负小欢你怎么回事!”
“诶妈妈妈,我冤枉啊。”毛柠拉着许寻欢的手,期望她求求情。
“哼,什么野孩子,小欢才是我的闺女,你撒开。”
许寻欢笑着跟着她的母亲走了,毛柠乐呵呵跟在旁边,她喜欢看到小欢被人疼爱。
国庆那天一大早,毛柠拉着许寻欢去**广场看升旗,不小心被电视直播的镜头录入了几个剪影,可不得了了,直接被炸到贴吧置顶,回国的消息传开。
当事人一直保持着低调,奈何辨识度太高了,虽然记者和粉丝们不敢进大院里,但是出门成了困扰。
思想比较陈旧的一些人就怎么看这俩人都不顺眼,写一些莫须有的检举信给上面,团参谋长都气坏了,自己手底下的兵什么样子自己还不清楚吗?
奈何上面施压,团参只能给毛柠再休一段时间的假,这边先把少校授衔仪式给她办了,升副营级干部,然后干脆年后再回来。
毛柠知道里面的潜台词,肯定不会再留在原单位了,不过她也乐得自在,在中央工作本来就无聊,很多人干很少事,那叫一个闲,还不如回家陪许寻欢。
许寻欢这里的影响相对要小一些,毕竟她没有正式的工作,只是经常发一发科研论文,因为积累了一定名气,所以偶尔会受邀去讲学,学生基本上都很喜欢她。
就这样到了2008年3月,命令下来了,毛柠到H市附近的训练基地带兵,许寻欢又去了第二医院上班,一切好像回到原点。
许寻欢几天下来医院和营区两头跑,吃不消,于是趁着周末和毛柠一起把东浦路的别墅打扫了一番,住进去,以后毛柠周末再来,平时雇一个佣人打扫和做饭。
琴房之前做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对乐器的养护,这么多年的封存,也没损坏分毫,拉开防尘布,许寻欢坐到了昂贵的三角钢琴前。
钢琴真的是三天不练手生,许寻欢从05年到08年几乎没碰过钢琴,现在弹起简单的乐章都有些许吃力。
“我还记得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你就教我弹钢琴了。”
“那你现在还想学吗?手再笨我也能把你教会的。”
“emmm改天吧。”
“改天是哪天?”
毛柠扭捏道:“哎呀小欢啊,日子还长着呢,过几天再说嘛!”
“行啊,难得你撒娇。”许寻欢眉眼带笑地望着她。
“这,这哪里是撒娇,我就是好声好气和你说话,要是像在营里和那些兵油子训话一样和你说话,你不得和我急啊。”
许寻欢勾着毛柠的脖子,把她带着坐下来,附在她耳边笑说:“我们营长好大架子哟。”言罢还将她耳垂含进嘴里轻轻吮吸。
“许寻欢你勾引我,要付出代价的!”
“诶诶……你这家伙,不可以在琴房……”
许寻欢像待宰羔羊被毛柠抱回房间,窗外万物复苏,春雷滚滚,遮盖了两人白日宣淫那令人脸红的声音。
最近秦如烟家里多了一口人,每天饭桌上就听见俩人谈笑风生。
景漓看着热络的两个人郁闷不已,钟毓秀换了一副嘴脸,每天讨好秦如烟,结果竟然住进来了。
也不请保姆了,现在的分工就是,秦如烟做饭,钟毓秀洗碗,十分和谐。
要是一直维持白天这样的和谐倒也罢了,没有多少天,钟毓秀就暴露了饿狼本性,一到夜里她就来缠景漓,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上班没精神,容易出错。
秦如烟看在眼里,也只是笑笑,把她手头的文件拿过来再审一审。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景漓在一个困得不行的下午,端了两杯咖啡来找秦如烟谈话,她直接说:“我不明白你的用意。”
“我的用意?”秦如烟抬起头,装作不明所以,“小景你可清醒点,我对你哪有什么用意?”
“……”
景漓垮着脸不想说话。
“哈,小欢生气的时候也是你这个表情。”
“我没生气。”
“对,她还会说她没生气。”秦如烟叹了叹气,“为什么那时候我会相信她真的没生气呢?”
气氛突然变得消沉,景漓试探问:“又想起她了?”
“忘不掉。”秦如烟喝了一口咖啡,“算了,不说这个,说说你吧小景。”
“我?我一点也不想祸害她,我觉得钟毓秀是个好人……”
“咳咳咳……”秦如烟呛着了,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她不可思议道:“她那一副□□女老大的样子,她是好人?”
“嗯……”
“不是吧小景,你怕自己把她欺负了么?你瞧瞧你小小个的,哪次不是被她圆搓扁捏,不过……你明明也乐在其中啊。”
“她只要靠近我,我自然有办法让她痛苦,秦总,许寻欢那么高傲的人最后也不是被你逼到自杀了么?”景漓说到最后心里咯噔一下,这回口不择言了。
秦如烟眼底闪过阴霾,但又迅速被她掩饰掉,只是玩笑地捂着心口说:“小景你这是诛心之言啊。”
“那我道歉。”
“免了。”秦如烟低头一只手翻文件,另一只手的指头随意地敲了几下桌面,嫌道:“你别喝咖啡了,到我休息室里睡一觉吧,你最近这个工作效率真的低。”
景漓看着她。
“去,别废话。”
“……哦。”
一个多小时后景漓再出来,看着就精神多了,秦如烟满意地笑了,“喏,桌上这些都是你的,快去工作吧。”
“……”
过了一会儿,门又打开,秦如烟头也不抬就知道是谁,进她的办公室不用敲门的只有钱笙和景漓,而钱笙那女人通常会把高跟鞋踩得响亮。
“怎么了小景?”
“四川那边的分公司通信中断,我们总部联系不上了,听说是因为地震,不知道是不是谣言。”
“谣言吧,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地震……”秦如烟将信将疑,“全都联系不上了么?”
“就刚才这几分钟,现在再试一下吧。”
一个小时以后,铺天盖地都是四川地震的消息!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作为一个情怀商人的秦如烟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迅速募集了一批救援物资和食品,密切联系机关,以期早些知道从哪条路能把物资运入震中。
先头部队和医疗团队已经用直升机运进去展开救援工作了,毛柠是走陆运的第二批次。
地震导致的山体滑坡掩埋了许多路段,战士们就下车挥锹开路,有的路从中间断带,就想办法铺平,从傍晚到第二天黎明,一路艰辛。
毛柠没有丝毫领导架子,跟着战士们一起干,许寻欢也想帮忙,被人笑着劝回去休息了。
5月13号早晨六点多,秦如烟亲自押着第一批物资入蜀,公司暂时给景漓管着。
这回她可不和钟毓秀客气了,直言要是再敢夜里吵吵小景,影响到自己公司运转,就再也追不到心爱的姑娘了。
钟毓秀再三保证,说的比唱得还好听。
有工作人员给秦如烟的物资车队带路,一路畅通,但见满目疮痍。
漫长的车程,到十点多的时候,前面堵住了,有解放军在开路。
秦如烟让人给他们一些水和食物,然后让物资车队的男人们下去帮忙替一会儿。
毛柠擦了擦汗正要代表大家致谢,一抬头就看到秦如烟在不远处,“哟,老熟人?”
秦如烟看到她第一反应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寻找某人,不果,再看着毛柠,礼貌道:“你好,辛苦了。”拎起一瓶水给她。
毛柠大方接过,“哈,做作。”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秦如烟看着毛柠欲言又止。
毛柠知道她要说什么,就是不搭理她,把面包几口吃下去,继续挥锹。
终于这一段路疏通了,秦如烟把事情委托给了工作人员和男助理,自己则跟着毛柠上了军车,果然见到了许寻欢。
许寻欢望着她淡淡道:“好久不见。”
“嗯。”秦如烟点了点头没再看她。
军车比较宽敞,这一辆是放急救物资的,所以之前只有两个人,现在许寻欢和毛柠坐一边,秦如烟则坐在她们对面。
也许是有些不自在,她摸出了一支烟点上。
毛柠不悦道:“诶,你,要抽烟就下去。”
许寻欢扯了扯她的袖子。
“你管得着吗?”秦如烟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
“你丫的……”
“诶乖乖乖,咱们不暴躁。”许寻欢拉住毛柠,对秦如烟说:“阿烟,不要在车上抽烟好不好,这里这么多纱布棉花,万一点着了熏着了还怎么救人?”
“你以前管不着,现在更管不着我了。再说,你刚才的话是典型的滑坡谬误,这么小的火星,不可能点着。”秦如烟的语气凉凉的。
许寻欢不再说什么,只是被呛得难受,忍不住咳了几声。
毛柠皱眉道:“你下去吧,在这里找不痛快呢?”
许寻欢也微皱眉头望着她。
秦如烟面容平静地吸完最后一口,然后把烟头丢出去,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较劲,她在用最幼稚的一面做武器去抵抗眼前人给她带来的痛楚。
“诶,你是不是就是冲着小欢来的,你一个大老板别跟我说专门进震中送物资。”许寻欢又轻轻扯了扯毛柠,示意她别说下去了。
“还真不是,她只是你一个人的宝贝,我捐了这么多东西,是特地进去露脸的,记者就在后面跟车呢。”
“妈的你虚伪。”
“诶阿柠,说什么粗话呢!”
“我平时也这么说你从来没讲我!”
“平时在我面前说说能一样吗?”
“我和别人说话也这样,别说下属,参谋长在开会我也这么讲话,妈的参谋长自己也这么讲话!”
“……”许寻欢发现好像的确是自己的问题,自己在秦如烟面前偶像包袱一向很重。
“小欢你是不是向着她?”
“我是……吗?”
毛柠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去了。
秦如烟看这俩人吵架怎么都有点精彩,刚才还同仇敌忾对付自己,一下就起内讧了。
许寻欢和毛柠眼神交流了片刻,她趴到毛柠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毛柠立马安静了,也变礼貌了很多,只是眼里的同情让秦如烟万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