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点半起床哨响五分钟后要集合晨练,今早,许寻欢主动要求加入到其中。
这让毛柠很意外的,原本想着,她不哭着闹着要求回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想到竟有这么刚,真的一点也没爱错人。
两列小队在毛柠的带领下,往外整齐划一跑去。
绕过岗哨往回跑,来回大概有五公里左右,许寻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后面一直掉队,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再也没有优雅可言了。
但其实在周围人看来,许医生白里透红的脸蛋在晨光下实在是美极了,连带着原本乏味的晨练都变得有趣起来。
“副连长出列!”
“是!”
“接下来队伍由你指挥。”
“明白。”副连小声嬉笑道:“放心照顾嫂子去吧!”
全队轰然大笑。
毛柠飞起一脚,副连险险避过,“就你丫话多。”
队伍远去,朝阳照在许寻欢脸上,越来越绚烂。
“慢慢练,半个月体力就上去了。”毛柠伸手抹了抹她额角的汗水。
“嗯。”
“上来,背你回去。”
许寻欢没有推脱,趴上她的背。
驻地这边供水充足,有男女两个澡堂,她们回去得晚,别人都洗完了,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撞上一起洗澡。
许寻欢是拒绝的,毛柠假公济私说:“这里是部队,哪有那么多毛病!”
那便罢了,许寻欢收拾好东西进了澡堂,自顾自脱下了体能服,又反手解下内衣扣,美丽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只听后面传来黄盆摔地上的声音,然后某人落荒而逃。
许寻欢诧异回头,已经不见了毛柠的踪迹,她摇摇头,走过去收拾黄盆,看到了地上有两滴血。
“连长您怎么流鼻血了?”外面一个女兵声音惊讶且响亮。
……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除了每天晨跑,毛柠偶尔还会教许寻欢用92/式的手/qiang。
正课时间的军事训练,许寻欢没有参加,基本上待在学习室里潜心研究医学,方黛柔和其他军医有时候会在这里,还有一个训练受了伤的小女兵最近都在。
许寻欢会给军医们讲课,帮助他们解决困难问题。
和方黛柔也多了一些话,聊起从前,不免唏嘘感慨。
最经常陪在身边的是这个小女兵,去年十二月入伍的,才十八岁,被视为好苗子选到特战队这边来的。
部队生活枯燥乏味,非规定时间不能娱乐,但许寻欢可以。所以只有她们俩在的时候,许寻欢会打开电视机,看国内的娱乐新闻什么的,也有意思很多。
因为经济分析具有时效性,所以有时候在财经频道蹲了很久,才会看到一点秦如烟的采访片段。
许寻欢最近一直回想起半个月前的一个午后,部队有睡午觉的习惯,过了中午十二点,营区就安静下来了,除了有时候几个新兵被罚站在外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声音。
那天中午她好像毒瘾发作了似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特别难受,一颗想念的心好像要炸裂一般,她跌跌撞撞下床,拖鞋都没穿住被踢飞一米多。
毛柠发觉异常,坐起身看着许寻欢,她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拎起军用电话,摁拨号键的指尖发颤,反反复复好几次,她崩溃地坐到地上,全身颤抖着,呼吸急促。
毛柠心疼地扶她坐起来,“小欢,军线和外线不互通,用我的手机打吧。”
许寻欢闭着眼睛,微微摇头,“不用了,我冷静一会儿。”
毛柠轻轻抚摸她的脸庞,一些欲言又止的话,因为此刻的心疼而脱口而出,“小欢,我送你回国去找她吧?”
许寻欢眸光涣散了一会儿,又重新凝聚,转头直视她,声音脆弱起来,“你也不要我了么?”
“你觉得呢?”毛柠严肃道:“小欢,我们之间,占主导地位的永远是你。”
许寻欢在毛柠身上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但毛柠又不像自己那么失去自我。最终她只是轻声说:“我知道了。”便回到自己床上躺下了。
四季交替在赤道的变化极小,春夏秋冬,总能让少女心事慢慢淡忘。
2007年的2月,国内记者来采访慰问驻守远方不能回家的战士们,刚好在非洲这边过除夕。
这也是许寻欢第一次夏天过除夕。
部队的年夜饭很热闹也很丰盛,从下午四点就开始了,在特战连这个大家庭里,保家卫国的人们把酒言欢。
然而没吃多久,警报突然拉响,所有人一分钟内迅速整装集合。是一场救援任务,危险性低。
出动了所有军医,一半武装力量,还有记者团跟了好几个人去,许寻欢也在其中。
一场莫名的战乱以后,留下很多无辜伤亡,现场混乱不堪,但毛柠带领的队伍秩序井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救援任务。
许寻欢给一个女人包扎完了以后,注意到残墙后面躲着一个黑人少年,她柔声问:“Hello,do you need my help?”
少年目光警惕,带着一丝害怕,“Yes,my right hand is broken.”
“let me see.”
黑人少年缓缓靠近,在即将触到许寻欢那一刻,被毛柠一脚踹飞,又补了一枪,同时她奋力扑向愣住的许寻欢。
身后响起滔天的响声,是人体zha弹!
两人及时躲到掩体后面,避过了最重的火力,只是松软的土堆被炸塌,一时间竟将她们掩埋。
一部分人赶紧挖她们俩,另一部分人进行地毯式排除危险。
许寻欢被人护在怀里,安然无恙。
毛柠笑道:“我们俩也算是一起入土了。”
许寻欢温柔地拨了拨毛柠的头发上的土,“刚才太危险了,幸好有你。”
毛柠半跪着,俯身吻向许寻欢,她没有拒绝,坐在地上仰头迎合,两人深情拥吻。
夕阳还没落尽,灿烂辉煌地挂在天边,染红了一望无际的原野,战地记者将这弥足珍贵的一幕拍了下来,传回了万家团圆的国内。
因为时差的缘故,这边的傍晚在国内已经快凌晨了,人们正在守岁等待零点到来。
最后十几分钟,好巧不巧,秦如烟在春晚连线特别播出上看到了这张插播的照片,那么唯美,那么有故事。
她想到前段时间钱笙约她看过的一个电影,里面的插曲令她印象深刻,叫《他不准我哭》,其中一句歌词是这样的:真不想哭,真不想哭,他怎可以和别人抱?
她怎么可以和别人拥吻?
景漓默默看着,她始终觉得,她们家族都是有病的人,根本不配拥有爱,许医生真的太美好了,不应该留在秦如烟身边受折磨。
这张照片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有些思想比较陈腐的人们觉得伤风败俗,更多人为这样可歌可泣的爱情所动容。
贴吧和博客里出现了很多对于一些特殊职业的敬仰和歌颂,还有一位香港作词人专门给她们写了一首歌。
其实单就许寻欢个人的医学科研造诣和毛柠从军以来的军事成就已经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了,别说她们私生活怎么样,一家比较大胆的杂志社评论这两人在一起简直是排除了全世界以后的最终选择,除了对方还有人能配得上吗?
国内各大论坛吵翻了天,特别是高校这样的地方思想解放,对于这样的事情更有包容心,两方阵地剑拔弩张,而当事人却一无所知。
某个躁动的夜晚,当事人毛柠骑到了当事人许寻欢的腰上。
“滚回去!”
“让不让上?”毛柠在她耳边喘粗气,手已经不安分地到处摸起来。
“不让!你手太糙了别摸我!”许寻欢被满是茧子的手硌得厉害。
“你是豌豆公主吗?”毛柠手没停,把许寻欢睡衣扣子解开了大半。
“你从我身上下去!”许寻欢忌讳地压低声音,怕隔壁宿舍听到。
“你不让我上,那你上我也行。”毛柠扶着她的肩膀一个利落的翻身,两人调转了位置。
这回许寻欢乐了,“你认真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稍加思索,许寻欢想着反正自己不亏就行,学毛柠猥琐地搓了搓手掌,“好嘛,那我来了哦。”
其实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蛮复杂的,许寻欢俯身,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主动去亲毛柠,她浅浅啄了一下,发现不行,有点下不去口。
或者其实应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进入主题?
那就让快乐以最快的速度来临吧!
毛柠哪里知道许寻欢一刹那出现的万般心绪,就感觉这个疼是真的疼,虽然不比子弹打进肉里。
“你丫到底会不会啊……”
许寻欢也很为难,“我当然会,还很厉害,只是你能不能……稍微放松一点,又不是上战场,我的手指头可是断过一次的,要是今晚断你这里,我可是要把脸丢光。”
毛柠没办法,只能听她的尽量放松,终于慢慢让事情变得愉快起来。
结束以后,毛柠可没有精力再动弹了,任由许寻欢圆搓扁捏了好一会儿。
单人床比较小,许寻欢枕在毛柠臂弯里入睡的。
她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才十九岁,不可一世又霸道,软磨硬泡,威逼利诱,硬是要了秦如烟。
那时候的阿烟也太好欺负了吧,拒绝都不敢,只是低声恳求自己能不能关灯。
凌晨两点,许寻欢午夜梦回。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