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惠教授,是上海医科大学的院长,前些天两所学校举行过一次解剖基础竞技赛,前会长聂宏斌曾想把魏子默塞进参赛名单中,不过是针对大一的新生而举行的,魏子默实在是觉得太丢人,拒绝了他的馊主意。
在讲座的会场魏子默一直在找自己的老师,欧阳成。
可是那个喜欢穿军色衣服的白头发老头始终没有出现,魏子默觉得奇怪,打电话给老头,还是忙音,但是讲座已经开始,自己贸然离开属实不礼貌,魏子默忍着听完,结束后,找到负责这次讲座的人。
喻晓纷,是学工处新招的大一新生,现处第二轮面试,学工处处长觉得她工作能力不错,正巧上医(上海医学院)来清医(清华医学院)演讲,处长觉得就当历练,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考虑录用,而喻晓纷为了争取这次的录用,带领人把会场重新打扫了一边,觉得自己就快要熬过测试的她被魏子默无情的踹下了水。
“你是学工处的人?为什么欧阳成老师没有到场?”
一个男生走过来问自己,这个男生1米83左右,穿着浅蓝色格子衬衣,显得皮肤格外的白,棕色的眼睛异常清澈。
魏子默看着这个不说话的女生,有点不耐烦地问:“同学,我在问你话,能告诉我为什么欧阳成老师没有来的原因吗?”
“啊...那个,欧阳成老师,哦,早上欧阳成老师打电话说他有事来不了。”
喻晓纷同学感受到眼前这个男生的不耐烦,不再搭话,只是一个劲地用余光瞟他,见他啧了一声就出门了。
魏子默一直在打电话,可是就是打不通;
“臭老头,去哪了!”
路过的人,都看着魏子默对着手机怒吼,没过多久,魏子默手机显示陌生号码来电。
“喂”
“喂,请问是魏子默同学吗,我们是北京市医院的医护人员,请问你认识欧阳成先生吗?他现在状况很不好,我们需要家属的签字。”
“什么状况不好?臭老头不是前几天还好好的么?”
魏子默现在人很不好,人不舒服时会选择不同的方式宣泄,有的是闷闷不乐,有的是用游戏麻痹自己,而魏子默的宣泄方式有点不文明。
“你先不要激动,我们希望你尽快赶到医院。”
“咳,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过去。”
欧阳成跟魏子默的父亲是大学同学,魏子默出生时,魏父因为淋巴癌晚期去世,欧阳成不忍心看着魏子默从小没爹,与魏子默母亲商量交由自己代为抚养,魏子默母亲的身体也不好,哪天自己要是撑不下去了,魏子默该怎么办?
市医院内,一个白发老人穿着医院标准的病号服,没有平时那军色衬衫显得有生气,唯一能确认他还活着的证明是心电监测仪上没有出现三条直线。
魏子默抵达医院门口时,而段绛刚好要在这里取个景,被一大波人堵在门口的魏子默心情越发暴躁,看着一群花痴女生绕着明星要签名就觉得恶心。
魏子默实在挤不进去大吼了声:“有病啊!挤门口干什么,病人不要进出的?堵这里妨碍别人不知道?”
段绛听到终于有人提出意见,立马接下句:“就是嘛,我都跟你们说了,不要挤在这了,人家医生小哥哥要进去的。”
粉丝看见两个长相好看的男生一搭一句,突然有点懵,万一人家小哥哥真的是医生,那岂不是耽误人家上班,有几个小姑娘还想对着魏子默偷拍几张,被魏子默瞪回去了,‘医生’小哥哥有点凶....
看着人群逐渐散开,魏子默快速穿过急诊区,在住院部前台那抓着一个护士就问“你好,请问欧阳成先生在哪个病房?”
护士翻着手里的信息表,“6床,12号房”
魏子默谢过后,看见门上的标牌,想推门的那一下,魏子默没了之前的急躁,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不面对,以后也是要面对的,深吸一口气后进去了。
病房里除了消毒水味还夹杂着果香和花香,床上的老人已经醒了,看着进来的魏子默招呼他坐过来,魏子默想问情况,但是老人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是脑子里的小东西,已经没事了。”
“那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病理报告出来了么?我...”
魏子默牙齿在打颤,跟之前在门口的样子判若两人,欧阳成知道他在害怕,到底是养过魏子默,他清楚这个孩子只是表面看起来很淡定,但是作为医生,作为距离死亡最近的人,魏子默显然还不够合格。
“良性的”
当听到是良性的时候,魏子默显然方松了许多,随后又开始计较肿瘤的位置,“长哪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你来猜猜,我的症状是会出现视线混乱,有的时候会有些耳鸣”
“行了行了,什么时候了还猜猜,视觉障碍就视觉障碍,扯什么耳鸣,除非你想告诉我你脑子里蝶鞍跟松果体都有问题。”
欧阳成喜欢拿自身做教学,没事就拿着自己身上哪个地方痛来考魏子默。
段绛取完景后,路过12号病房,发现那个在门口为自己‘解围’的医生小哥哥笑得挺开心的。
“原来他不凶啊”
魏子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给别人造成了什么影响,他只知道,生命面前,什么都是渺小的,正所谓医生就是在跟死神抢人,没有人会真正能让一名医生放弃手中的救赎。
不知道段绛在门口已经把自己看了个遍的魏子默,现在在跟欧阳成说笑,每个人都惧怕死亡,魏子默也不例外,可能是小时候死亡离自己太近了,父亲的离世,母亲的离世,让年幼无知的魏子默提前尝试了何为痛苦。
所以他从小的愿望就是做一名医生,可是就在学院的人认都为魏子默将来会是一名优秀的主治医师时,欧阳成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魏子默并没有准备好。
一名合格的医生可以怕死,但是不能纵容死亡,如果病人还有一线生机,那作为医生,就必须死死地拽住不放手,当你发现手中的手术刀将会成为病人往后生活的保障,你必须冷静,但凡有一丝的慌乱,这线的生机就不复存在。
欧阳成在等这一天,可惜了,这把身子骨还没有到该进黄土的时候,阎王爷把他在生死簿上的名字还往后挪了挪,他还得继续教魏子默一些东西。
“小默,我问问你,你对死亡怎么看?”
魏子默没有想到坐在床上喝茶的老头会突然这么问自己,门口外偷听的段绛同样也不明白,哪有病人会这么问自己的医生。
“哦,他叫小默啊”
显然段绛抓住重点有点偏题。
魏子默呆住了,他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死亡,怎么解释呢,是指人体从一堆有机物变成一堆无机物的过程,还是呼吸系统不再自主运转,大脑已经不再发出指令。
“你不要现在来跟我谈论精神方面的,我敢肯定你问得绝对不是生理上的死亡。”
欧阳成继续喝他最喜欢的大红袍。
“当然不是,你就告诉我,你怎么理解的,从医学的角度也是可以的,我又不是听不懂。”
“首先,死亡,人体各个系统不再运转,从呼吸到泌尿,从心脏到大脑,丧失生命,生命终止,停止生存,是生存的反面。哲学上说,死亡是生命系统所有的本来维持其存在的属性的丧失且不可逆转的永久性的终止。”
“不愧是我的学生,解释这么扑朔迷离的名词都如此的科学。”
就当这老头在夸自己吧,魏子默只能这么想,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更能说服自己的话,什么重生论,灵魂论,他都不信,既然他学的是科学,那就不应该崇尚神论。
“小默,你有没有想过人类为什么会惧怕死亡?或者说为什么黄帝要突破自然法则创立医学这门科学,希波克拉底到底为什么要打破‘神赐疾病’。”
段绛没有想到自己偷听的会是这么高大上的学术交流,虽然他很想继续偷听下去,但是经纪人已经看见他偷跑出去瞎逛,没办法只能离开。
“那可能是因为有放不下的东西吧,比如钱财,比如幸幸苦苦赚来的幸福,比如有放不下的人,比如有还未达成的愿望?老头,不是吧,你问我这个是不是有点超纲了。”
魏子默给自己削了个苹果,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兔子苹果。
“真是孺子可教也,哈哈哈哈,可是小默,你也许现在不信,只是这个世界让你留恋的东西还没有入你的眼,也许是件东西,也许是只宠物,也许是个人。”
魏子默只是哼哼地笑,也许吧,但从目前看,大概不太可能。
很自然看得出来,我的老师也曾在课堂上问过这个问题,不要怀疑,魏子默同学回答的问题就是我回答的,他可是上课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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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