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平行 第2章 雾雪悬桥

在我五岁时，每次回老家总喜欢围着老人家转来转去，探头探脑，感觉什么都很新奇。那天应该是除夕前，按照村里的惯例是要做些豆腐炖来吃的。

乡村清晨朝露洗涤万物，渺渺云雾缭绕着，只有几座地处较高的琉璃瓦尖顶能依稀可见。这个时间段大多数人都已经出来劳作，隔壁三合院里的那家人又骑着摩托车去镇上买东西了，经过我身边，携来一丝清淡的烟味。

老家院子里爷爷种了柿子树，石榴树，红枣树，枇杷树，山茶花，桂花。

其他都太多了，我也记不住名字。

当时我跑着去摇那棵石榴树，小小一颗红石榴就被我握在手心偷走。剥开果皮，低头品尝皆是道不尽的酸涩。

吃完难吃的果子后我又跑到奶奶那边儿看，看她架起一口大圆锅，下面镂空的部分塞满柴草。袅袅烟雾漫上天幕，我闻到了熟悉又亲切的烟气。

从早上开始烧，锅里面灌满水。

我记得当时问了这两者的用处，老人家一笑眼角满是褶皱，笑吟吟给我解释她们要用这两个东西做豆腐。

心智尚不成熟的我以前天真的以为只要将水煮开豆腐就有了，眼巴巴蹲在大锅边张望好久，从早晨到傍晚，隔壁叔叔都骑着摩托车回来了，我依然在等。

最后还是妈妈催我回家吃饭，这件事才这么潦草收尾。

当然，第二天我就没去了。大概也是憋不住自己爱玩的天性，之后好几天我都没去探望那口仍在继续劳作的锅。

最在意的一件事，就这么忘却了。

乡村的冬天很冷，有时更是会结霜。南方很少下雪，那个时候，家里人就会忽悠我们这群小孩儿。捧着那簇絮霜，骗我们是雪花。

说我们明天起床就可以堆雪人了。

然后我们就等啊等，等啊等。挨到早上推窗而起，却发现那仅有的白雪无暇早就融化。凑前去，什么都没有。

难得感到郁闷，下楼去问，家长们说是我们昨天晚上太晚睡，雪老人生气了，才把本来要降下的絮雪收了回去。

说实话，我当时是不太信的。

因为我那年夜晚睡得最早，几乎是天幕稍微黯淡就入了梦乡。

时隔多年，那座三合院早已被推翻建了新屋。我们不在按照回忆班门弄斧，一切从简，一切从现。

的确是少了许多乐趣。

……

现在啊，大概就是一一

童趣流失，故地难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