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一朵小麦花的漫漫人生 > 第4章 第 4 章

一朵小麦花的漫漫人生 第4章 第 4 章

作者:宋樊姑娘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01-23 00:49:01 来源:文学城

男人撇嘴,一脸无奈和无赖,像衣冠禽兽,“我也没办法,其他人都知萍水相逢的道理,她偏陷得深,不能自拔。”

佩夕觉得可笑,“雨轩岛上的天真姑娘,被你教坏了。你送她一筐枇杷,勾起几百年前在人间未吃到的相思,她怎么不赖上你?”

男人转移话题,“时间太久了,我都忘了到底是李白的《琵琶行》,还是杜甫的‘榉柳枝枝弱,枇杷树树香’。”

雨轩说,“你真是活得太久了,《琵琶行》哪里是李白的,明明是白居易的!”

男人眯起一只眼,像个调皮孩子,“谁叫李白写了那么多诗,竟让我忘了,怪不得《琵琶行》柔情犹豫,哪里是李白的豪迈洒脱。”

话毕刚要走,立马折回来问,“昨儿地狱使者乌泱泱地来了荒山之上,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雨轩说,“我怎么会知道,说不定是你贼喊捉贼,在人间骗了年轻姑娘,被一路追来。”

男人走下来,像神仙一样飘在空中,走到我面前说,“你到底从哪里来?那些黑影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茴烟护在我面前说,“你快走吧,不然我把你丢下的扇子都打开,扇面上的女子不纷纷跳出来,围着将你一顿好打!那可都是些嘴巴灵活的厉害女人!”

男人轻轻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我一个激灵,脑中像是有另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圆脸大眼睛,好似一嘟嘴你就能对他百依百顺,只是影子模糊,像一张浸过水的画,飘在波光粼粼里。我叫不出他的名字,却有个勾子,将我牵绊。

我恍惚地如同在水中惊醒。

眼前的男人收起手,一脸遗憾地看着我,嘀咕道,“好奇怪,她眼里什么都没有,好像记忆都被人偷了。”

雨轩将他拉开说,“你知道什么?你在人间做了那么多负情的事,我看那地狱使者肯定是收集了不少罪状,编述历历,特地来找你偿还,将你送去判官面前,仔细审审!如今那些黑影都不见了,你倒嚣张起来,装起好人来了!”

男人邪魅一笑,“你们越是这样躲闪,我越是要算算,都藏着什么算计?只是今儿我时间赶,要将人间一件风流冤孽,塞进碧水葫芦,再藏在我后院才长出来的桃子里。耽误了时辰可就要坏事了!”

雨轩和茴烟立马骂了他几句,然后糊里糊涂地说了一筐话,不过是相思困扰,男人一脸轻荡,深情款款,说了几句话乘着鹿又走了。我问,“他是谁?”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茴烟说,“他叫泉乐恩,我们喊他泉公子,曾经是宋朝的落榜书生,时运不济做了仵作,可他生性怕血,一见到猩红就吐得昏天暗地。后来在烟花巷对面的街巷开了个私塾,见识了多少年男女恩仇,碰巧又遇到一场大劫难,认定人生索然无味,于是剃了头发,烫了九枚烧香疤,成了一名混迹在寺庙的假和尚。”

我问,“都烫了烧香疤,怎么还是假和尚?”

雨轩说,“他说他这人不干净,杂念太多。连自己都渡不了,怎么去全解世间的苦难。再寺庙中,只有一个字,躲,躲他混乱的世俗之心。”

茴烟说,“虽说如此,可他在寺庙中救了不少兵荒马乱的逃命之人,死了本来可以有个好轮回,可是他说,我这辈子生性风流,辜负了太多人,只怕在地狱里也不得安生,于是来到这荒山之上,掌管着人间的笑容。”

我正要多问,茴烟喊道,“眼看就要来到雨轩的潇晚山了!”

顺着茴烟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处青砖白瓦的院落飘在云朵上,如同江南贡院。船在云中泊口靠边,方才眼见咫尺的院落,如今藏在雾气之中,几人陆续下船,路过一片奇花异草,漫山遍野的浪漫,一阵风吹过,混合的花香从嘴边拂过,辨不出来源。

我看着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花,高的矮的,花瓣大的小的都有,只有一个答案。我猜测地问,“这些花都有毒吗?”

佩夕采下一朵,将花瓣捧在手心,迎着风吹去,花蕊跟着风飘飘荡荡,离开荒山之上。她笑着回答,“怎么会呢?哪来的毒。”

雨轩说,“这个荒山之上的生命,如有盼望,每个女生都会成为一朵花,每个男生都会成为一株草木,乘上春风,播撒在人间。”

我问,“你们为什么不愿做一朵花呢?”

“那多没意思呀。”雨轩说,“做一朵花多乏味,来往多少人来观赏你,随手摘走你,却不知怜惜。”

佩夕说,“风无情吹过,各种路过却不停留。看中你的眼神采了去,却是宣告你的死亡。”

路过繁花,雨轩用手一招,女人轻松的笑声响起,藏在雾中的院落出现,跨过门槛,跟着走进回廊,看着园中的风雅景致,再白色的砂石上种着矮松,墙角还有一棵未开的梅花。茴烟说,“这儿就是雨轩的画室了,人间的样貌,都出自这里的画纸。”然后瞟了我一眼说,“包括你的样貌。”

我路过廊下的水缸,对着水面看了看,一张寡淡的脸,眼神有些飘忽,像大病初愈,脸颊微红,像是熬了半宿的夜,藏有些热气。

佩夕说,“我就说雨轩的生计,是荒山上最有趣的。”

雨轩走在前头说,“一开始画画还饶有兴致的,毕竟一张面孔,哪怕眉毛上是否多了一颗痣,或者脖子上一块红晕,都能改变一生的轨迹,相遇或是离别。没日没夜画了一堆稿纸,等了好久,去了趟人间,如看戏般看着人们靠着这张脸演绎了无穷的乐事,可是再回来空空荡荡,像是一出闹剧,乱哄哄一场,却什么也没留下。我才明白,与我无关的事,都是无趣的。”

我看着院中的姑娘将作好的画贴在了风筝之上,然后飘向更远的天空,问道,“画像都消失在空中,怎么送去人间呢?”

雨轩说,“人间仰望的尽头是天空,那我们站在天空之上的荒山,再抬头看向的尽头,就是人的梦。”

寥寥几个字,穷尽荒山的浪漫。连佩夕都轻轻眨巴眼睛,“就像花的种子,总要随风飘上天空,才能送去土壤,好等待生根发芽。”

雨轩说,“可是就是太清醒了,才不开心。”

绕着回廊进了个画室,雨轩成了一名老师,路过排排列列学生的画作,走到一个小姑娘身后,指着她画纸上的女人责骂,“你干嘛把她画这么漂亮!这种标致玲珑的五官,就算出生在贫民窟,也是要出事的,你知不知道!”

那人委屈地说,“那我也没办法,我收到的指令就是这样。”

雨轩问,“什么指令!”

那人送上一张纸条,上面果然写了“温文尔雅,落落大方”这几个字,看她生气的模样,我悄悄问她,“这人是谁?犯了你什么忌讳?”

雨轩说,“她是我在人间偏心的外婆,在人间这也算轮回第二世了,上一世我没留心,让她占了便宜。”

我问,“她怎么惹你了?”

“那一世她是潮汕人,因为战乱躲去了香港,她总觉得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在香港没了地位,将这罪责怪到我娘头上,说都是怀她怀错了,不然不会嫁过来!我心想分明是你想借着英国人的太平。从小我和娘无论对她有多好,她的心里却只有舅舅和唯一的孙子!”

我说,“既然偏心,那就少搭理好了,既然在人间不痛快,以后不见面也就算了。”

雨轩说,“她当初怎么折磨我们的?一生病就赖在我家,我娘稍微有点怠慢了,她就出门哭街,到处痛诉我娘不孝顺。偏我娘是只哑巴葫芦,什么也不懂分辨。大半年在我家养身体,等到春暖花开腿脚利索的时候,这位活祖宗才晃去她宝贝儿子家住几天,吃上一个苹果,也要到处显摆儿子的关切,巴不得把这苹果说是日本越洋摘来的。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受不了我娘委屈,偶尔顶了两句嘴,这外婆马上直起腰板,把下辈子的精神头都挺起来,拉着我几乎要去游街,让城南的乡下人朝我扔臭鸡蛋才好!”

我说,“旁人也不是瞎子,哪能都听她的话。”

雨轩说,“她那张厉害的嘴,他人若有一句反驳,她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又看她年纪大,谁犯得着去争这口气?”

佩夕说,“不怪雨轩生气,要是我,就去地狱改了她的命薄本子,下辈子做头猪才好!”

雨轩说,“我听说她在地狱抽了个好签,所以这一次投胎,是条顺遂的命!”

刚刚那委屈的姑娘弯着腰,小声抱怨说,“就是,我不过按规矩办事,白遭一回骂。”

雨轩说,“骂你是因为你蠢!听人的话,将我说的都当耳旁风!”

她们在画室内争吵,我听着她们说着人间的情愁,平添烦闷。那我的人间故事是什么呢?就算是报复,也有有个刻骨铭心的记忆吧。

我走出画室,坐在廊下,嘀咕道,“我怎么都忘了呢?”

雨轩在我身边坐下说,“你要回忆干嘛,那不过是死在臭水沟里的野猫,救不回灵巧的生命,也不好拔了毛,烹饪一道鲜美的佳肴,只能好生埋了,随着泥土被虫子咬了,烂了臭了,化作一堆白骨。”

佩夕说,“她记不起来,当然好奇。好似有人和你说你背上有块花骨朵胎记,你百般照镜子,找个湖面顾盼自怜,也要好奇那胎记究竟是何模样。”

我说,“有没有办法找回失去的记忆?”

雨轩说,“俗话说覆水难收,你丢在人间的记忆,怎么能在荒山之上找回来?”

我问,“那我去人间找呢?”

雨轩说,“人间那么大,你去哪里找?而且过去了这么几天,人间早已物是人非,你能找到什么?岛屿都被沧海淹没,何谈你那点芝麻大的记忆?”

我看着院中飘起的只只风筝,都是别人的故事,无论是喜是忧,总有个挂念,而我,除了那位泉公子稍稍勾起脑中的画面,其他一无所有。

雨轩的话并不能劝导我,即便无聊度日,她带着我游览荒山之上的美景,和令人浮想联翩的奇幻故事,都不能打消我对于回忆的向往,可是雨轩那几乎是扇冰冷的铁门,每次我提及这一想法,她都找出千万个推辞去回避,大体就是“这怎么可能呢?”“回忆有什么好。”“你看我,花了上百年才将前世的难过事都忘记,即便这样,偶尔勾起星点记忆,都是泪眼婆娑。”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