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才刚刚接触到这个副本的皮毛。”陆惊风停下脚步,喘着气,桃花眼里带着一丝凝重。
江逐野点头,握紧了手中的乐谱残页和那枚从男子身上掉下来的银色骰子。他能感觉到,这个无声剧院里藏着太多秘密,姐姐的失踪、苏清月的死亡、陈鹤年的执念、还有“摇光”系统的真相,都和这些秘密紧紧缠绕在一起。
而他们,才刚刚迈出第一步。
走廊的尽头,又出现了一扇门,门上刻着一行小字:“执念越深,诅咒越重。”江逐野看着那行字,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仿佛姐姐曾经也站在这里,看着同样的文字,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陆惊风:“我们进去看看。”
陆惊风点头,眼神坚定:“好。”
推开那扇刻着“执念越深,诅咒越重”的门时,一股夹杂着松香与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江逐野举着手机手电筒扫过四周,发现这里是剧院的乐池,舞台正下方的凹陷空间,中央孤零零摆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琴键泛着冷光,正自动弹奏着《雾中蝶》的主题曲,旋律比之前更加低沉,像是有人用生锈的琴弦强行拉扯出来的。
“钢琴自己在动?”江逐野的指尖微微发麻,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持续的执念缠绕在钢琴上,不是苏清月的悲伤,也不是陈鹤年的愤怒,而是一种……绝望的等待。
陆惊风靠在门框上喘了口气,桃花眼眯起,目光扫过乐池四周:“不是自动弹奏,是有东西在操控。”他的手电筒光束指向钢琴底部,那里隐约有一团黑影在蠕动,“而且这乐池不对劲,你看座位。”
江逐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乐池边缘排列着八把木质座椅,椅背上都刻着编号,从1到8,座椅表面布满划痕,有些地方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和控制室控制台的痕迹很像。更奇怪的是,每把座椅的扶手上都刻着一个音符符号,和乐谱残页上的符号属于同一类。
“8个座位,8个音符?”江逐野握紧手中的乐谱残页,之前拼凑的完整乐谱上正好有8个核心符号,“难道这些座位对应着乐谱的密码?”
陆惊风走到第一把座椅前,指尖划过扶手上的音符:“苏清月的最后一场演出,乐池里应该有8位乐手。”他掏出平板电脑,调出谢寻发来的剧院结构图,“资料显示,1919年那场演出后,乐池里的8位乐手全部失踪,和苏清月、陈鹤年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江逐野的执念感知突然被触发,眼前闪过一阵眩晕,耳边仿佛响起了杂乱的乐器声,还有男人的争吵声:“这乐谱不对劲!不能再弹了!”“陈导说了,必须按原谱弹完!”
“你看到了什么?”陆惊风立刻扶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是乐手的残影。”江逐野缓过神,声音有些沙哑,“他们在争吵,好像对苏清月的乐谱有异议。”他走到第二把座椅前,扶手上的音符是“mi”,对应的符号和乐谱上的第四个符号一致,“而且我感觉到,这些乐手不是失踪,是被诅咒困住了——他们的执念和钢琴绑在了一起。”
陆惊风的目光落在钢琴上:“所以这架钢琴是诅咒的载体?要解开谜题,就得让乐手的执念安息?”
“或许不止。”江逐野掏出那枚从周明身上捡到的银色骰子,骰子在手电筒下泛着冷光,六个面分别刻着不同的音符符号,“你看这个。”
陆惊风接过骰子,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符号:“骰子的符号和座椅、乐谱的符号完全对应。”他突然想起什么,“你姐姐的日记里,有没有提到过‘八乐手’或者‘骰子密码’?”
江逐野努力回忆着姐姐的日记,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八音定生死,骰子定轮回。”
“八音对应八把座椅,骰子对应符号顺序。”陆惊风的眼神亮了起来,“我们需要按正确的顺序触碰座椅上的音符,才能解开下一个谜题。”他把骰子递给江逐野,“你的执念感知能分辨对错,你来试。”
江逐野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执念感知上。他走到第一把座椅前,扶手上的音符是“do”,对应的符号刻在骰子的一面。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音符时,一股冰冷的情绪涌入脑海,那是恐惧,纯粹的恐惧,像是乐手在弹奏时突然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对。”江逐野立刻收回手,“这个顺序错了,执念是恐惧,不是安息。”
陆惊风记下这个细节:“恐惧意味着违背了诅咒的规则。我们试试按乐谱的顺序来。”
之前拼凑的乐谱核心符号顺序是“do、re、mi、fa、sol、la、si、do”,江逐野按这个顺序依次触碰座椅扶手的音符。当他触碰到第四把座椅的“fa”时,钢琴的旋律突然卡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紧接着,乐池的地板开始轻微震动,第一把座椅的腿部突然断裂,重重砸在地上。
“小心!”陆惊风一把拉住江逐野,“顺序不对,会触发危险。”
江逐野的后背惊出一层冷汗,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恶意从地板下涌上来。“不是乐谱顺序,”他皱起眉,“或许是乐手失踪的顺序?”
“没有线索怎么判断失踪顺序?”陆惊风的目光扫过座椅上的污渍,突然停在第五把座椅上,“你看这里。”
第五把座椅的扶手上,除了音符,还刻着一个小小的“鹤”字,是陈鹤年的名字缩写。“陈鹤年是导演,为什么他的名字会刻在乐手的座椅上?”
江逐野的执念感知再次触发,这次他看到了更清晰的画面:陈鹤年站在乐池边,手里拿着一张乐谱,对着乐手们怒吼:“必须按这个版本弹,这是清月的心血!”而苏清月站在舞台侧面,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挣扎
“陈鹤年修改过乐谱。”江逐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把原本的乐谱改了,乐手们不同意,所以才争吵。”他突然想起苏清月日记里的一句话:“他为了让我成名,不惜修改命运的乐谱。”
“修改乐谱?”陆惊风的眼神沉了下来,“难道诅咒的源头不是乐谱本身,而是陈鹤年的修改?”
就在这时,钢琴的旋律突然变得狂暴起来,琴键疯狂跳动,像是有人在疯狂敲击。乐池的地板震动得越来越厉害,第二把和第三把座椅同时断裂,木屑飞溅。江逐野能感觉到,钢琴上的执念变得越来越强烈,绝望中夹杂着愤怒,像是被困的乐手们在反抗。
“不能再乱试了!”陆惊风拉着江逐野躲到钢琴后面,“我们得找乐手的死亡顺序线索。”他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钢琴内部,突然发现琴弦之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江逐野伸手把纸条抽出来,上面是用铅笔写的一串数字:“3、7、5、2、8、1、4、6”,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按这个顺序,才能让他们安息。”字迹潦草,像是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写的。
“这是乐手的编号顺序?”陆惊风立刻对应座椅编号,“3号座椅是mi,7号是si,5号是sol……”
江逐野按纸条上的数字顺序,依次触碰对应的座椅扶手。当他触碰到第6号座椅的fa时,钢琴的旋律突然变得平缓,不再狂暴,乐池的震动也停了下来。他能感觉到,缠绕在钢琴上的绝望执念正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
“对了!”江逐野的声音有些激动,他继续触碰剩下的座椅,当最后一个音符触碰完毕时,钢琴的旋律渐渐停止,琴键缓缓归位。与此同时,手机屏幕震动了一下,系统提示弹出:【主线任务进度:10%】
“终于到10%了。”陆惊风松了口气,靠在钢琴上,“这地狱难度果然名不虚传,一个乐池就耗了我们这么久。”
江逐野没有放松,他的目光落在钢琴的琴盖内侧,那里贴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是苏清月和八位乐手的合影,照片上的苏清月笑容灿烂,而陈鹤年站在她身边,眼神温柔。但让江逐野心跳加速的是,照片的角落,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的身影,虽然模糊,但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姐姐江晚晴!
“姐姐!”江逐野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的身影,指尖微微颤抖,“她真的来过这里,还和苏清月、乐手们合影过。”
陆惊风凑过来,看着照片上的白大褂女人:“这应该是你姐姐失踪前的最后影像。”他的目光扫过照片背面,那里写着一行小字:“第八个乐手,是诅咒的钥匙。”
“第八个乐手?”江逐野看向编号8的座椅,那把座椅的扶手没有刻音符,而是刻着一个银色骰子的图案,和他手中的骰子一模一样,“这把座椅没有音符,只有骰子图案。”
他走到8号座椅前,刚要触碰,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的系统提示:【警告:检测到摇光骰子能量波动,是否解锁第八乐手的秘密?】
“解锁。”江逐野没有犹豫,他能感觉到,姐姐的失踪和这个“第八乐手”密切相关。
系统提示消失后,8号座椅的靠背突然弹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放着一张乐谱残页和一本小小的笔记本。残页上的符号和之前的完全不同,更像是某种咒语,而笔记本的封面上写着“第八乐手日记”。
江逐野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娟秀,和苏清月的日记字迹很像,但更加稚嫩:“陈导让我假扮乐手,在演出时弹奏修改后的音符,他说这能让清月姐姐的演出更完美……可我看到了,那些音符里藏着黑色的影子,它们在吞噬清月姐姐的生命力……”
“假扮乐手?”陆惊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也就是说,原本只有7位乐手,第八位是陈鹤年找来的替身?”
日记继续写着:“清月姐姐发现了真相,她和陈导大吵了一架,说要毁掉乐谱……可我看到陈导偷偷把一张纸条放进了清月姐姐的化妆间,上面写着只有死亡才能封印诅咒……演出那天,清月姐姐在舞台上自杀了,我看到她的血滴在乐谱上,黑色的影子尖叫着消失了……可陈导疯了,他说我知道得太多,要把我永远留在乐池里……”
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银色骰子,旁边写着:“骰子能打开轮回之门,找到姐姐的下落,但代价是……献祭执念。”
江逐野的心脏猛地一缩,“姐姐的下落”几个字刺得他眼睛发疼。他抬起头,看向陆惊风,发现陆惊风的眼神也异常凝重:“看来,第八乐手是苏清月的妹妹,苏清瑶。”
“苏清瑶?”江逐野想起苏清月日记里提到的“瑶瑶”,“她被陈鹤年困在了这里?”
“不止。”陆惊风的目光扫过乐池的地板,“日记里说永远留在乐池里,结合之前的座椅断裂,我怀疑这些座椅就是乐手们的牢笼,他们的执念被封印在座椅里,而苏清瑶的执念,被封印在了骰子上。”
江逐野握紧手中的骰子,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联系,像是苏清瑶的执念在和他对话。他突然想起姐姐日记里的献祭执念,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要解开诅咒,需要有人献祭自己的执念?”
就在这时,乐池的舞台上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谢寻焦急的呼喊:“陆哥!江哥!你们在哪?李姐和林晚星出事了!”
江逐野和陆惊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陆惊风收起平板电脑:“先上去看看,谢寻他们应该遇到了麻烦。”
两人顺着乐池的阶梯往上走,刚走到舞台侧面,就看到谢寻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上满是汗水:“不好了,我们分开找线索后,李姐和林晚星去了三楼化妆间,现在联系不上了,赵哥去接应她们,也没消息!”
“化妆间?”江逐野的心里一沉,苏清月的化妆间是执念最浓的地方,“我们快去看看。”
陆惊风拉住他,眼神锐利:“等等,谢寻,你怎么确定她们去了化妆间?”
谢寻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是林晚星发消息说的,她说化妆间里有镜子,可能藏着线索。”
“消息什么时候发的?”陆惊风追问。
“十分钟前。”谢寻掏出手机,调出聊天记录,“之后就再也没回复了。”
江逐野的执念感知突然触发,一股强烈的恐惧情绪从三楼传来,不是李梅或林晚星的,而是……姐姐江晚晴的!他猛地抬头看向三楼的方向,声音有些颤抖:“姐姐的执念在三楼,她可能被困在化妆间里!”
陆惊风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走,去三楼。”他转头对谢寻说,“你跟在我们后面,注意观察四周,有情况立刻说。”
三人朝着三楼跑去,楼梯的扶手比之前更加冰冷,空气中的腐朽气息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江逐野能感觉到,三楼的执念变得越来越复杂,有苏清月的悲伤,陈鹤年的愤怒,李梅和林晚星的恐惧,还有姐姐的绝望,像是无数根线缠绕在一起,让他头晕目眩。
“小心点,这里的执念太乱了,可能会产生幻觉。”陆惊风扶住江逐野的胳膊,语气沉稳,“别被执念影响,跟着我的脚步。”
江逐野点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走到三楼走廊时,他突然看到走廊尽头的化妆间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背影和姐姐一模一样。
“姐姐!”江逐野下意识地冲了过去。
“别过去!”陆惊风立刻拉住他,“是幻觉!你看她的脚!”
江逐野停下脚步,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看去,发现那个白大褂女人的脚是透明的,没有接触地面,正缓缓地朝着化妆间里飘去。而化妆间的门,正自动关上,门缝里透出一股黑色的雾气。
“那不是你姐姐,是执念形成的幻象。”陆惊风的声音低沉,“但幻象不会平白出现,它在引导我们进去,或者说,在引诱我们进去。”
谢寻躲在两人身后,声音发颤:“里面……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肯定有。”江逐野握紧手中的乐谱残页和骰子,眼神坚定,“但李姐和林晚星在里面,姐姐的线索也在里面,我们必须进去。”
陆惊风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刀:“谢寻,你留在门口接应,一旦听到我们的信号,就立刻想办法破门。”他看向江逐野,“我们进去,小心行事。”
江逐野深吸一口气,推了推化妆间的门,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镜子反射着微弱的光,无数面镜子挂在墙上,照出无数个模糊的身影,分不清是真人还是幻象。
钢琴声突然在化妆间里响起,还是《雾中蝶》的主题曲,却比之前更加诡异,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江逐野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系统提示弹出:【警告警告:进入诅咒核心区域,执念攻击强度提升50%,主线任务进度10%,请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