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历险记〔西幻〕 第6章 CH.6

在一片原野上，突然出现的这座城堡显得古怪而神秘，黑漆漆的塔尖耸入云端，像是一根铁针，看起来像巫婆的住所。

央央不安地想道。

又一阵风吹来，远处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天边飞过一架飞空艇，央央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向城堡走去。

城堡前面的衣服呼呼作响，被风吹得飘动起来，像是要被风吹走一般，央央胆战心惊地等待了片刻，却发现那些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着实稳当，不管怎么飞扬，依旧稳稳当当地挂在竹竿上面。

“有人吗？”央央站在城堡门口，捂着身上飞起的衣袍，大声问了一句，“请问里面有人吗？”

风声太大，把她的声音也带走了一部分，头上的礼帽差点被风刮走，央央赶紧按在帽子顶端，看了一眼卡卡，卡卡背着装着食物和铜币的包裹紧紧地跟在央央的身后，一双碧绿的眼睛瞪的圆圆的。

没有人回答。

央央又在门口站了许久，风把人吹得都有些神志不清，皮肤冰凉，她才试探地进了城堡。

卡卡快走了几步，牵着央央的手，走在了她的前方一步。

城堡里很暗，窗帘都拉上了，只有门口的光亮渗透进来，墙壁上的铁艺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请问，有人吗？”央央对着里面又喊了一声。

依旧没有人回答。

过了一会儿，有什么踏踏踏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的走路声，很有节奏。

两个人被吓了一跳，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卡卡挡在央央身前，像一个英勇的小战士。

一个成人高的魔法玩偶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手中还拿着一个打扫用的掸子，身上穿着暗色的长袍，没有头发，光溜溜的脑袋像鸡蛋一样。

看见了面前的两个人，玩偶也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掸子都掉在地上。

它的嘴巴张的老大，可却发不出声来，过了一会儿，他的身后又走过来一个一个一模一样的玩偶，看见央央和卡卡，也被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巴，和另一只玩偶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它们好像被惊吓地比央央他们还严重。

有一只灰色的机械鸟从里面飞了过来，落在玩偶的头上，一双机械的眼睛看着这边咕噜咕噜地转。

央央握着卡卡的手紧了紧。

“有小偷，有小偷！”

它尖叫一声，飞了过来，突然啄了卡卡一下，发出嘎嘎的笑声，卡卡的脸被啄处了一个红印子。

像是在恶作剧的小孩。

“嘎嘎嘎——真好玩，真好玩！”

机械鸟不停地在空中飞来飞去，发出难听的笑声，央央拉着卡卡赶紧在城堡的客厅里跑过来跑过去，企图躲开对方的啄。

“啊——别这样，我们不是小偷，也不是故意进这座城堡的。”央央和卡卡大叫着蹲在一个桌子下面，还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外面，那只机械鸟在桌子上面飞来飞去，叫着。

“我们只是不小心进来这里的，小鸟。”

那只机械鸟看了他们一眼，赶紧又啄了央央的额头，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卡卡看见就要出去打架，被央央眼疾手快地拉住。

“嘎嘎嘎，真好玩，真好玩——”

他们被吓得赶紧又躲了进去，桌布落了下来。

这时，城堡里的摆钟敲响了，铛铛铛的响了许多声。

两个看热闹的玩偶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相互对视一眼突然跳了起来，捂着脸无声的尖叫几下，赶紧跑出了城堡去收外面的衣服。

整个城堡也开始晃动起来，机械鸟也差点撞到墙壁上，迷失了方向，顾不上央央他们了，央央跑到窗户处望出去，发现整个城堡都在慢慢地脱离地面，那两个玩偶抱着衣服飞快地从草地上向这边跑过来。

城堡漂浮起来了，就像天空中飞来飞去的飞空艇一样。

两个玩偶扒上了城堡门口的台阶，使劲地爬了上来，两条腿还在半空中荡来荡去，怀中的床单迎风飘扬。

央央和卡卡赶紧跑了出去，把两个趴在台阶上的玩偶从下方拉了上来。

“你们没事儿吧。”央央喘着气坐在地板上问两个被床单裹住的魔法玩偶。

卡卡也坐在旁边，一双长满鳞片的手露了出来，没有任何人表示惊讶，他的碧绿色的眼睛在玩偶的关节处扫来扫去，看样子很是好奇。

“谢谢你。”

玩偶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这么一句话，可半天都发不出声来，他又耷拉着脑袋，低沉失落地看着怀中已经脏兮兮的床单。

央央觉得如果它们有眼泪，肯定已经落了下来。

那只机械鸟飞了过来，落在央央的头顶，毫不留情地嘲笑着两只玩偶，“嘎嘎嘎——傻子，傻子，维克多，欧亨利两个傻子。”

两只玩偶圆滚滚的眼眶都伤心地变成了椭圆形，整个肩膀都落了下来，看样子十分伤心。

头顶的那只丑机械鸟还在嘲笑。

央央干脆把头顶上的那只机械鸟抓了下来，用旁边的床单裹住，让他飞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威胁他说道，“再不安静就把你的翅膀折断。”

“嘎嘎嘎，坏蛋！坏蛋！伟大的魔法师波尔卡特恩大人会惩罚你们的！会把你们都变成受诅咒的稻草人，还不放开英明神武的嘎嘎大人我。”

央央眨了眨眼睛，“原来你叫嘎嘎啊。”

真是一个好名字。

“不过，波尔卡特恩大人是谁？是你们的主人吗？”

卡卡也看向地上的那只机械鸟，此时它已经被床单裹成了一团，在地上不断的挣扎，可是毫无作用。

“我才不会告诉你伟大的波尔卡特恩大人是谁！”那只让人讨厌的机械鸟在地上滚来滚去，“嘎嘎大人是不会受你们的威胁的。”

真是令人讨厌的一只鸟。

央央用东西堵住这只丑鸟的嘴巴，然后绑在一个桌子腿脚上，随便它怎么扑腾，就是挣脱不开。

卡卡偶尔调皮地用手拨弄几下，一看就是在报刚才的一啄之仇，引来机械鸟的一阵扑腾。

玩偶把衣服整理好，放在干净的篮子里面，央央在旁边帮忙，之后她跑到了阳台的地方，看着下方的一切。

整座城堡已经浮空，像一座天空岛屿一样，飞在天空中，偶尔还从白云中穿梭而过，一只小鸟停在阳台的栏上上又快速地离去。

维克多走到了央央的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的蜂蜜红茶还冒着热气和迷人的香气。

玩偶的嘴巴两边上扬，眼睛也变成了圆溜溜的形状，期待地看着央央。

“谢谢。”央央抿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是她喝过最好喝的水了，和小丑先生的糖果一样好吃，“很好吃。”

卡卡也拿过来一杯，慢慢地抿了几口。

央央说:“卡卡，是不是很好喝？”

卡卡点了点头。

维克多开心地转了一个圈，然后从里面又端过来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递至央央和卡卡的面前，像一个正在祈求表扬的小孩子。

央央愣了愣，笑了笑，“维克多，我已经饱了，下次再喝吧。”

维克多的肩膀耷拉下来。

央央补充了一句，“不过，这真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饮料了。”

失落的维克多又重新开心起来，那双圆圆的眼眸看着央央，里面又看向下面，似乎因为别人的夸赞而不好意思起来。

城堡这时穿过一朵白云，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下方的一大片原野，还有在城堡下方的飞空艇。

有一条漆黑的长条从绿色的原野上行驶而过，散发着浓浓的黑烟，央央知道那是火车。

平时在地面上的看着很巨大的火车，现在就想一只漆黑色的小虫一样，游离在空旷的原野上。

“好小啊。”

原来在天空上方，看下方是这般的渺小。

央央趴在栏杆上，迎面而来的风把她的长发吹了起来，灰色的衣袍鼓鼓作响，卡卡站在她旁边，也是很认真地看着下方不断缩小的城市，还有渐渐远去的贫民窟，那双碧绿色的眼眸慢慢又回到了央央身上，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卡卡眯着眼睛笑了笑。

晚上，央央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那个嘎嘎口中的波尔卡特恩大人并没有出现，欧亨利和维克多为两个人找来了一床厚实的被褥，应该是棉花做的，很柔软，似乎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他们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起来，客厅里的餐桌前坐着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维克多和欧亨利恭敬有礼地站在一旁，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长袍，身体消瘦，露出的手瘦骨嶙峋，一张苍白的脸，看起来有些阴郁，端着茶杯的手瘦的可以看见青筋。

男人看向已经苏醒的正在揉眼睛的二人，笑了笑，“看来我们城堡中多了两位可爱的客人，我叫波尔卡特恩，欢迎你们的到来。”

接着这位波尔卡特恩大人便邀请央央和卡卡一起共用早餐。

央央的目光落在桌子的一条腿脚上，那里空无一物，昨天被她绑在这里的机械鸟嘎嘎已经不见了。

波尔卡特恩发现了央央的目光，用一种奇异地腔调开了口，“小家伙已经知道错了，我罚他去了阅卷室，抱歉，昨天让你们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