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雾永远十六岁（剑三） 第48章 死亡条件

薛雾熟知范阳城地形，有了她的帮助，荀庆山一行人没费多少曲折顺利入城。

未察觉薛嵩假意迎合，乌承恩策.反之计恐已暴露。

此次进城不仅得联络上乌承恩，还要查另一桩要事。

厌夜在城中如愿见到了旧友迟驻，想起薛雾告诫，将先前那些违心之语咽了回去。

刚开始在城外碰见薛雾时，厌夜并不信任她，不解若她真是凌雪阁中人，为何这么重要的消息不往阁里报？

谁知对方只懒洋洋打着哈欠跟他说什么“不是还有你们吗？这又不是我的任务”。

甚是欠揍……

凌雪阁什么时候养过这种吃闲饭的人？

厌夜找她要腰牌看，薛雾给了，那方木牌上极潦草的写着“隐雾”二字，磨损严重，牌身被陈年血迹染变了色，看样式竟还是改组之前的老古董。

厌夜说不出话，只能忍受薛雾在他边上聒噪了小半个时辰。

厌夜以为，目前情况比他预计的还要糟糕。

原本独孤九另派了一群江湖侠士前往渤海国劫取莫离宗用长白寒铁所铸造的兵器，不料他们所劫兵器全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真正要运往范阳的兵马，竟然是走水路过来的！

荀庆山瞬间想通了关键。

谢采！

“他通过月泉淮勾搭上了史思明！我说怪不得他们学聪明了！谢采故意放我们给史贼找麻烦，他再出手解决获得史贼信重！”

许稚气的牙痒痒，她虽入江湖时日不多，但家中长辈也曾在朝为官，昔日亲朋无论有什么难解的恩怨纠葛都已作了土，最后能相依偎的，环顾四周就只有荀庆山一人了。

荀庆山与乌承恩约好明晚护送他出范阳城。

四人坐在城外篝火堆边上商量对策，范阳周围大约能凑齐二十来名江湖帮手，明晚一块接应乌承恩离开。

厌夜沉默寡言，只有剩下几人聊的热火朝天。

许稚与荀庆山低着脑袋双双同薛雾道歉。

说是在蔷薇列岛那会，荀庆山连同许稚与源明雅摸了月泉淮的老虎屁股。

他十分清楚的记得月泉淮骂他是蝼蚁。

还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愚蠢。

“阿雾姐姐也这么觉得吗？”荀庆山先是真诚发问。

“千亿只蝼蚁聚在一块亦能蚕食巨象，他向来目中无人自视甚高，对那些不如他的人不屑一顾，他的话你不用理会，权当放屁！”

薛雾扒着篝火，火光在那张格外年轻貌美的脸庞上跳动，容光潋滟。

她又郑重告知许稚与荀庆山，他俩在渤海国抖露出月泉淮劫掠杀害大量武林人士汲取内力之事，也许会遭月泉淮记恨。

月泉淮虽从不事后无能狂怒，毕竟名声已毁，再杀荀庆山也没法灭口，但万事小心没错。

月泉淮今日对她视若无睹，八成也是因为迁怒。

他将薛雾带出渤海国，随身监视看管，就是怕薛雾在他走后搞事，堵她嘴来着。

哪知薛雾跳的再凶也不过虚晃一枪，博他注意，心里偏着他，荀庆山可不会。

至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否愚蠢……

薛雾以为，杨宁将军以血肉之躯阻挡安史之乱的命运洪流，亦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举大义者，乱世英雄。

愚蠢吗？

不，相反这样的人值得尊敬，包括那些明知前路无归，却依旧毅然决然投身保家卫国之战、慷慨赴死的将士。

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为别人牺牲，只会榨干他人血肉尽情利用，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吐出一星半点。

荀庆山听了又说：

“阿雾姐姐我真佩服你。”

“佩服我什么呀？”

薛雾冷不防挨夸，忍俊不禁，神色突然飞扬起来。

“阿雾姐姐都不介意我想杀月泉淮。可若有人要伤害稚娘，就算是阿雾姐姐你，我也会动手阻止，拼个你死我活的。”

薛雾的笑容垮了下去。

原来是夸这个……

“可许姑娘值得啊。”

薛雾的话没说完。

“不过，狗粮就不用喂辣！”

啥叫喂狗粮？

荀庆山稀里糊涂！

许稚靠在他怀里咯咯笑的特别开心，双眸眯成弯月，她亦听不懂，但她觉得这是好话。

荀庆山还是顾虑颇深，又问薛雾她要是帮自己，被月泉淮发现了怎么办？会不会影响她同月泉淮之间的感情？

薛雾大手一挥，心说月泉淮能跟她有哪门子的感情？就是她单方面纠缠人家，同宓桃纠缠史朝义没啥两样。

将来大概都会被打死吧？

这话她不可直说。

“庆山啊，你姐姐我可是开了挂的人！”

薛雾食指指天，神秘兮兮的说道。

“何为开了挂啊，阿雾姐姐？”

“你在名剑大会上被衍天宗的人打过吗？”

“打过的！”

“那他开火卦后打你，你什么感觉？”

“生不如死！”

原来如此！荀庆山连声高呼“我悟了！”。

可他并不知道他家阿雾姐姐是反向开挂，最为致命。

他亦不知，薛雾就是胡乱解释一通逗他玩。

厌夜虽不解其意，也不难瞧出，薛雾在骗人。

黑夜将尽，薛雾拍了拍手上的灰，荀庆山与许稚已然睡去，她沉默着与负责警戒的厌夜打手势告别，爬狗洞爬回了范阳城中。

这几天月泉淮态度异常疏离，从得知她葬了月泉泠心开始。

薛雾猜测月泉淮也许是忌惮她，秘密被外人撞破，不杀人灭口都算沉得住气。

无人能威胁薛雾，她知道所有人的小秘密，人形自走设定集，又杀不掉。

……

正值月中，薛雾料想今夜必定是轮圆月。

她私心希望今夜能下雨，雨声盖过脚步声、马蹄声最适合逃跑。

就算这是谢采早就布好的杀局。

尹雪尘可比薛雾还兴奋，他早就告诉过迟驻，厌夜不过是帮乌承恩先探探黄泉路，今晚他可以自由玩弄人心，让那些大唐来的侠士尝尝手刃挚友的滋味。

薛雾刚从狗洞爬回范阳城，就被月泉淮堵了个正着。

薛雾心说他有火可以留到晚上冲迟驻发。

谢采就等着看他家大戏登台呢。他要是有谢采一半脑子，何愁娶到朴银花，不过他也不是个为达目的宁可委屈自己的主儿。

哪知月泉淮半个字没骂她，只旁敲侧击薛雾，问她为何杀不死。

月泉淮看似只是闲谈，好奇随口问问。

唯她清楚，他可不是随便问的，他是有bear而来！

心中酸涩，却也无能为力。

薛雾看过的话本子里，薄情寡义的书生发现身侧美人竟是女鬼，求了道士指点迷津后，也是这般问的。

下文通常写女鬼傻乎乎的全说了，然后魂飞魄散。

风音泠是不是给月泉淮留了什么遗言？

……

“我为宗主而生，自然也会因宗主而死。”

薛雾了然，关于“死而复生”，没人会不好奇。

看，他至少对她还是产生了兴趣，这就够了。

“何意？”

果然，她不会给什么正经回答，月泉淮认为自己又被轻薄，压着心中不快追问。

薛雾散发出的这种——“我怕你，给你欺负，纯属我乐意。但我哪天不乐意，你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令月泉淮不适。

涉及到这个秘密，薛雾就会变得不像薛雾。

“宗主可听说过一个传闻？”

薛雾不放弃任何调戏月泉淮的机会，她摆出了当年诓骗柳生太郎包养她的架势。

如果这个还会弹出“图形设备被移除”导致她失明过的假冒伪劣系统能一直奏效，她估计可以活到这条世界线的2021年。

她研究过版本号发现，系统并不是会每周维护的游戏，它从未更新，百年前它初现就是现在这个版本号。

这就等于说，系统到了一定时间剧情点就会停服，说起来服务的玩家也就她一人而已。

她大胆猜测停止运行时间就是月泉淮死亡时间。

也或许是剑网3倒闭时间。

她都不保证下次死亡可以百分百回营地。

挂随时有几率失效，还有些格外弱智的限制。

她惜命不仅是怕疼，她如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赌狗。

赌下次能不能复活。

这不刺激绝了！

她只得强颜欢笑告诉月泉淮说:

“有一只活了上千年的猫。”

“它死了一千次，又活了一千次。”

“可猫连一次都没有哭过。”

“后来这只猫爱上了另外一只白猫，它希望能和白猫永远在一起活下去。”

“有一天，白猫静静地躺倒在猫的怀里一动也不动了。”

“猫抱着死去的白猫，日日夜夜不间断的哭，大概哭了有一千次。”

“它也静静躺在白猫旁边，一动不动，再也没有起死回生过。”

“所以，宗主明白如何才能彻底杀死阿雾了吗？”

女子嗓音柔媚婉转如莺啼，足以烫平人心，神态极认真，不像说笑。

她问的认真，问他知不知道该怎么杀死她，口吻轻松，对他的杀心装聋作哑。

薛雾目睹月泉淮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头回感叹自己终于扳回一局。

性命攸关的事，被她说的像“大爷~来玩呀”。

简直不忍直视。

还有……

并不算隐晦的表白。

薛雾不同于一无所知的朴银花，她知晓月泉淮曾经产生过的绝大多数恶念，是天下最了解他的女子。

月泉淮不光彩的私事薛雾全知道，即便如此里她嘴里的仰慕也从未变过。

唯有秘密，才能将如今毫不相关的两人绑在一起。

月泉淮不敢告诉朴银花他的所作所为，在杀死弟子李清游后，首先找到的是弟子端木珩商量对策。

他在意芸芸众生对他的评价，害怕成为众人口中的妖怪，也更在乎得意弟子朴银花心里——他是怎样的师尊。

他所谓的“拥月仙人”人设，在薛雾面前立不起来。

既如此，后来他不妨对薛雾毫不遮掩，为所欲为，竟也隐隐感到痛快……

现在，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竟不知自己与她羁绊如此之深，乍听只觉荒谬，竟连生死也同为一体，莫非真是天意……

开头我写雾雾疯疯癫癫，要么安静如鸡要么异常亢奋，小丫头两副面孔，是唐朝薛雾和21世纪薛雾融合的结果，挺割裂的她俩。唐朝那个凶乖凶乖的，21世纪那个阴阳怪气甩锅一流。融完了，不是精分，可以理解为胎穿，长大了才想起来。

至于感情线，我一方面觉得不能太梦女写月泉淮爱的要死要活，但都写同人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只能尽量模拟一个真实环境，能保证的是雾雾会一直喜欢淮淮，却不一定会两心相许，这是单箭头。既然她一直都喜欢，淮淮就不会存在火葬场，这是逻辑关系。为了证明我不爱虐女，所以女主是沙雕混子墙头草，月泉淮挨打她就跑，不会和别人一样心疼。范阳夜变结束后矛盾爆发，少林剧情偏离主线活了一个，薛雾从不直接干涉，她只会引导愿意改变的人，让其自行选择，而不是装成世外高人告诉对方“不听我的你就死定了，你必须怎么怎么做”借机获得大家崇拜目光，所有改变都是人物自己做出的努力。

其实大家都说后期月泉淮崩，但我觉得风骨霸刀设里他就很内个了，白不了，后期格局写小了而已。他周围最亲近的人，在早期官方设的描述里他都动过杀心、端木珩、月泉泠心、朴银花、李清游无一例外。所以薛雾这种他没法威胁掌控的，他很忌惮，薛雾喜欢他，才让他能稍微安心点。薛雾动动嘴，他所有烂事都会昭告天下，换谁都觉得不舒服，别提他本身就担心这个。我喜欢他摇摆不定的真实人性。

以上是我做的阅读理解（×）过度理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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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死亡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