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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壶砸中俏公子 第8章 暗蓝扳指

作者:痕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9 02:05:21 来源:xx

老宅管家沈辞的到来,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刚刚泛起微澜的湖面,瞬间冻结了漱玉斋内那短暂而微妙的暖意。

沈衔璧离去的背影带着一种近乎仓促的决绝,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被无形的枷锁套牢。谢观止被“请”出了精舍,脖子上沉重的《十诫》牌随着他走回“狗窝”的步伐哐当作响,但此刻他心里沉甸甸的,远非一块木牌的重量可比。

沈辞……这个名字本身就透着一股疏离和冷硬。谢观止回到自己简陋的杂物间,坐在硬板床上,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床沿上划拉着。药房角落里那片暗蓝色的金属碎屑,沈衔璧背上狰狞的旧鞭痕,还有沈辞那张未曾谋面却已带来巨大压迫感的名字……这些碎片在脑海中翻腾,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景,却散发着浓重的不祥气息。

他需要知道这个沈辞是谁!他带来的“急事”又是什么?

夜色渐深。谢观止毫无睡意,竖着耳朵捕捉着别院深处的动静。除了风声和巡夜护卫规律的脚步声,一片死寂。这沉寂反而更让人心焦。

就在他以为今夜不会再有动静时,一阵刻意压低的、带着恭敬却毫无温度的谈话声,顺着夜风隐隐约约飘进了他的小院。声音来自书房方向。

谢观止立刻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屏息凝神。

“……公子的‘旧疾’,近日可还安稳?”一个陌生的、略显苍老却异常平稳刻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关切,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是沈辞!

短暂的沉默。接着是沈衔璧那熟悉的、此刻却刻意压得更冷更沉的嗓音:“尚可。劳烦挂心。”

“老爷十分惦念公子。”沈辞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宣读公文,“特命老奴前来探望,并送上这个月的‘安神散’。” 一阵轻微的、像是锦盒开启的声响。“老爷嘱咐,务必要按时服用,万不可懈怠。此乃……维系公子康泰的根本。”

安神散?谢观止的心猛地一沉!联想到药渣里的玉髓芝残渣,这所谓的“安神散”,恐怕就是持续压制沈衔璧先天阳火血脉的毒药!沈家……在用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维系”沈衔璧的“康泰”?这哪里是关心,分明是控制!

“知道了。”沈衔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放下吧。”

“是。”沈辞应道,接着,声音似乎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另外……老爷听闻公子别院近来收留了一位……江湖郎中?名唤谢观止?”

来了!谢观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欠债跳崖的倒霉鬼罢了。”沈衔璧的声音陡然冷厉起来,带着浓浓的不屑和驱赶之意,“砸坏了本公子的东西,正勒令他以医术抵债。怎么?老宅连这等琐事也要过问?”

“公子息怒。”沈辞的语气依旧平稳无波,却像冰冷的蛇信,“老爷只是担心公子身体金贵,莫要被来历不明之人冲撞了。尤其此人……似乎对公子病症有些‘独特’见解?” 最后几个字,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

“哼!”沈衔璧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充满了嘲讽,“一个满口胡言、只为脱身的庸医,能有什么见解?不过是些骗人的把戏!若非他还有几分收拾草药的用处,本公子早将他扔出去了!此事不必再提!”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寂,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是,老奴明白了。”沈辞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沉默,“老爷的话已带到,东西也已奉上。老奴告退。”

脚步声响起,朝着院门方向而来。

谢观止立刻缩回墙根阴影里,心脏狂跳。沈衔璧那番贬低他的话,字字如刀,却让他听出了一丝刻意为之的保护意味。他是在……撇清关系?保护他这个“庸医”不被沈家老宅盯上?

好奇心最终战胜了谨慎。谢观止如同鬼魅般溜到靠近院门回廊的柱子后,借着廊下灯笼昏暗的光线,屏息窥视。

只见一个穿着深青色锦袍、身形瘦削挺直的老者,正被一个小厮引着,目不斜视地朝外走去。老者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皱纹深刻,如同刀刻斧凿,一双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鹰隼般锐利而冰冷的光。最让谢观止心头剧震的是,老者负在身后的左手上,赫然戴着一枚扳指!

那扳指材质非金非玉,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沉郁的暗蓝色泽,边缘打磨得极其锐利!扳指上似乎还刻着某种繁复而古老的纹样,透着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

正是药房角落里那片碎屑的材质!一模一样!

谢观止的呼吸瞬间停滞!沈辞!他和沈衔璧背上的鞭痕绝对脱不了干系!那暗蓝色的锐利材质,分明是某种特制的刑具!

沈辞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稍稍散去。谢观止靠在冰冷的柱子上,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沈家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冷、更凶险!

————

沈辞的到来,如同在沈衔璧心湖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深夜,万籁俱寂。

谢观止因心事重重而辗转难眠。忽然,一阵极其压抑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痛苦呻吟,伴随着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隐隐约约从漱玉斋的方向传来!

是沈衔璧!

谢观止瞬间清醒,翻身下床,连《十诫》牌都顾不上摘,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看守的护卫似乎也被惊动,但看到是他,又听到精舍内的动静,竟一时没有阻拦。

谢观止冲到漱玉斋外,也顾不得什么“五百步”、“不得靠近”的禁令了,直接推开了虚掩的精舍门(沈衔璧似乎并未闩死)。

室内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入。沈衔璧蜷缩在宽大的床榻上,厚重的锦被被他无意识地蹬开大半。他双目紧闭,眉头痛苦地紧锁着,额上布满冷汗,脸色在月光下苍白如纸,嘴唇微微翕动,发出破碎而压抑的呓语:

“……不……不要……冷……好冷……”

“……火……烧起来了……救我……”

“……别过来……沈辞……走开……”

他的身体在锦被下剧烈地颤抖着,时而蜷缩如虾米,仿佛要抵御刺骨的严寒,时而又痛苦地扭动,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显然,沈辞的到来和那瓶“安神散”,如同导火索,彻底引燃了他体内被强行压制的恐惧和痛苦,引发了更深层次的冰火冲突,化作了这可怕的梦魇!

看着那在月光下脆弱挣扎的身影,谢观止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所有的顾虑和《十诫》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快步走到床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覆上沈衔璧紧紧攥着被角、指节泛白、冰凉颤抖的手。

“公子,醒醒!是噩梦!只是噩梦!”谢观止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掌心传来的冰冷和颤抖让谢观止心惊。他不再犹豫,另一只手迅速从怀中掏出赤阳藤粉,用指尖蘸取少许,借着月光,动作轻柔而快速地涂抹在沈衔璧左臂肘弯内侧那处此刻颜色似乎变得更深、隐隐发烫的火焰印记上!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谢观止一边涂抹,一边低声安抚,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和心疼,“暖一点了吗?别怕……那老东西走了……没人能逼你喝那鬼东西……”

赤阳藤粉温和的药力似乎开始渗透。沈衔璧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一些,紧锁的眉头也微微松开。他无意识地反手抓住了谢观止覆在他手背上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冷……”一声带着浓重鼻音、如同幼兽呜咽般的低喃从沈衔璧唇间逸出。

谢观止心头一软。他环顾四周,拿起被蹬开的锦被,小心地、尽量不触碰他身体其他部位地,将被子重新盖在沈衔璧身上。然后,他就这样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沈衔璧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极其轻缓地、有节奏地拍抚着他的肩膀,像哄着一个受惊的孩子。

“不怕了……暖和了……睡吧……”谢观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或许是赤阳藤粉安抚了血脉的躁动,或许是掌心传来的温度和那笨拙却坚定的拍抚驱散了梦魇的寒意,沈衔璧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陷入了真正的沉睡。只是那只抓着谢观止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月光静静地流淌,笼罩着床榻上沉睡的贵公子和床边席地而坐、狼狈却专注的神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谢观止低头看着沈衔璧沉睡中依旧带着脆弱感的侧脸,看着他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修长手指,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保护欲和酸楚的情绪在胸中弥漫开来。

这个看似高高在上、洁癖入骨、冷漠刻薄的贵公子,内心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恐惧和伤痛?他的“家”,究竟是庇护所,还是囚笼?

不知过了多久,沈衔璧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有醒转的迹象。谢观止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发现对方抓得更紧了。

沈衔璧缓缓睁开眼,那双漂亮的凤眸在初醒的迷蒙中,映入了谢观止近在咫尺、带着关切和一丝狼狈的脸庞。他显然还没完全从梦魇和现实的边界清醒过来,眼神有些茫然,看着谢观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紧紧抓着对方手腕的手,再感受着手臂印记处残留的暖意和身上盖得好好的被子……

所有的记忆瞬间回笼。沈辞的压迫,被迫收下的“药”,失控的噩梦……以及眼前这个他本该厌恶嫌弃的泥猴子,此刻正坐在地上,任由自己抓着,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毫不作伪的关切。

一股巨大的窘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同时冲击着沈衔璧的心防。他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将手缩回被子里,脸色由苍白瞬间涨红(虽然光线昏暗看不太清),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强装的冰冷:

“你……你怎么在这里?!《十诫》……”

“公子恕罪!”谢观止立刻收回手,站起身,退后一步,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嬉皮笑脸,试图掩饰方才的尴尬和心绪,“在下听见公子梦魇惊呼,情急之下才……才闯了进来!公子您刚才可吓人了,又是喊冷又是喊火的,还死死抓着在下不放……”

“闭嘴!”沈衔璧恼羞成怒地低喝,用被子蒙住了头,只露出几缕凌乱的墨发。他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凶狠:“滚出去!立刻!马上!”

“是是是!在下这就滚!”谢观止从善如流,麻利地转身,走到门口时,却又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裹在被子里的“蚕茧”,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公子,那瓶‘安神散’……能不喝,就别喝了吧?您信我,您的病,我们……能自己治好的。”

说完,他不再停留,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精舍内,重新陷入寂静。

沈衔璧慢慢拉下蒙头的被子,露出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复杂光芒的凤眸。他抬起刚刚抓住谢观止的那只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手腕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手臂内侧,赤阳藤粉带来的暖意尚未完全消散。

他转头,看向枕边那个沈辞带来的、装着“安神散”的锦盒,眼神冰冷而挣扎。

门外,谢观止靠在冰冷的门板上,仰头望着天边那轮将沉的冷月,抬手摸了摸脖子上冰凉的《十诫》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被紧紧抓过的手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冰凉和依赖的力道。

“家……”谢观止低声自语,带着一丝嘲讽和浓浓的怜惜,“沈衔璧,你的家,到底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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