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墙头草 第18章 祸世妖妃（三）

青石板路熙攘，货郎挑担吆喝，糖画摊前孩童围簇。绸缎铺子飞幡招展，茶馆内说书声、茶盏相碰声交织，好一番热闹场景，想来皇帝昏迷的事情并没有传出风声。

然而在这番热闹的场景中，却有三人格格不入。

走在傅长渊与申屠言祁中间的沈星如浑身不自在，走路几乎要同手同脚。

申屠言祁话挺多的，但由于昨天的事情，这一会儿也不吭声。

“额，那个申屠啊，你们九音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乐器吗？”沈星如没话找话，实在是安静的氛围有点尴尬。

“是啊，不过我的是最独特的。”

沈星如想起昨天见到他们的时候申屠言祁嘴里叼着的叶子就想笑，“确实挺独特的。”

两人对视笑了笑，旁边傅长渊一言不发，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那你们九音殿有打鼓的吗？”她又问。

“当然有啊，不过比较少，打鼓还挺挣钱的，我们宗门里打鼓的每次附近有什么事就去给人做工，一天一百灵石，就是这种事太少了。”申屠言祁说着，似乎是想到什么，嘴角上扬，“然后他们就给人牵桥搭线，做完媒婆又给人打鼓。”

“我记得有一个师弟撮合了一对，结果成婚当天新郎和别的女修暗度陈仓，然后我这师弟就被新娘揍了一顿，你猜结果怎么着？”申屠言祁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不复刚才那鹌鹑样子。

“新娘看上他了？”沈星如不确定问。

“哎呀，你怎么……怎么就猜出来了，没意思没意思。”申屠言祁表情幽怨，满脸写着"故事还没讲完就被剧透"的挫败。

沈星如哭笑不得，“然后呢？”

“然后我那师弟成了新郎，现在两人和和美美去云游了。”

“那挺好的，我要在你们九音殿估计也是个打鼓的。”毕竟她五音不全，不过节奏还可以，能敲锣打鼓。

“是吗？那你会打什么鼓？”申屠言祁眼中泛起好奇的光，往前凑了凑。

沈星如一时说不出话，鼓有那些来着，不都是鼓吗？

“我会的鼓......”她清清嗓子，硬着头皮把尾音拖得老长，“比较特别。”

“快说来听听！”

沈星如破罐子破摔地一摊手，面上却还维持着镇定："自然是退堂鼓。"

“退堂鼓好啊，退堂…鼓？”"申屠言祁话说到一半突然僵住，圆睁的双眼眨了又眨，反应过来后撇开头大笑，“你这人真有意思，退堂鼓哈哈哈…”

沈星如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余光看见傅长渊嘴角上扬后，心情更是好了不少。

“好了好了，回归正题，我们要去哪打听消息呢？”沈星如笑够后想起此行目的。

申屠言祁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沈星如想了想，申屠言祁确实在打听这事上挺靠谱的，便放下心来。

三人不觉已经走过繁华地段，路旁摆摊的商贩逐渐减少，路边甚至出现了乞丐。

沈星如瞧那乞丐，虽然蓬头垢面却四肢健全，看着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心里不由感叹，社会的蛀米虫在哪个时代都有。

这厢申屠言祁已经坐到一个馄饨摊子上，并且和老板相谈甚欢，老板看着也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国师说目前皇城没有王府，那么那座起火的王城应该是建国前或者建国后一段时间里的，那段时间敏感，宫里不敢提。

而老板的年纪三十多年前年前正值青少年，应该清楚些，该说不说，申屠言祁还是挺聪明的。

沈星如走向乞丐，余光发现傅长渊跟在她身后，她没说什么，而是蹲下给了乞丐一锭银子，这是来之前用灵石换的。

沈星如压低声音，“只要你回答我一些问题，我就把银子给你。”

乞丐看了她手中的银子，目光变得贪婪，“您请问。”

“有听说过什么王府失过火吗？”

乞丐思考了一会儿，啧啧两声，“那可多了，五年前宁王世子纵火，宁王府死伤五人。两年前硕王厨房失火……”

乞丐一通说，却没一个沈星如想知道的，“你说的不是皇城里的王爷吧，我想知道的是皇城里的，或者说是以前皇城里的。”

虽说如今的皇帝没有叔伯兄长，但建国前一些亲王还是留下来了，不过没有实权。

“皇城多少年没有人封王了！”乞丐感叹着，好似这事和他相关似的，“那就只有前朝北渊的王爷了，前朝的我倒是知道一个，就是……”乞丐看向银子，“你这点银子，不够。”

沈星如内心嚯嚯几声，这乞丐竟然还坐地起价来了，“太贪心可不好，你不说我可以找别人问。”

乞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可以去，不过嘛。”他顿了一下，凑近沈星如，小声说道：“上头下令不允许再谈这事，你尽管去问吧，看别人会不会告诉你。”

闻言，沈星如心里对乞丐所说的事更加觉得有用，很有可能就是她想知道的，她忍不住回头看了傅长渊一眼。

傅长渊接收到她的眼神后也蹲下，“再给他点。”

沈星如只能忍痛再加一锭银子，“说。”

乞丐笑嘻嘻要去拿银子，沈星如立刻把手收回来，抽了抽鼻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我想要的，要不你先说。”

乞丐哼了一声，才缓缓说道：“大概三十五六年前吧，那个时候我还小，也不在皇城，我家旁边住着一个说书先生，我知道的都是他告诉我的。”

“那个时候当今陛下刚攻下皇城，把北渊皇帝和妖妃关在景王府，后来北渊皇帝纵火**，两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这事闹了好一阵风波，还是后来陛下登基后，下令不准再谈这事才消停不少。”

“那景王府起火时，当今陛下在场吗？”沈星如问。

“我怎么知道，都说了是说书先生给我讲的，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怎么可能记得清。”乞丐不耐烦道，“银子可以给我了吧。”

沈星如没有给，又问：“妖妃是谁？”

“北渊公主，宋蓁。”乞丐语气突然变调，宋蓁两个字念得缓慢，到莫名有些恐怖的感觉。

“北渊公主，那不就是——”她顿住，一时难以接受。

“对，就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妹妹，要不怎么叫妖妃呢。”乞丐说着，无端生出感慨。

沈星如心说：你们皇室真乱。

沈星如把银子抛给他，而乞丐得到银子后一溜烟就跑了。

沈星如和傅长渊站起来后往申屠言祁那边去。

“装得真烂。”傅长渊冷不丁来一句，却让沈星如高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他是装的？”沈星如有些好奇，她一开始真没发现是装的，只是以为这个人太堕落而已，直到发现那个“乞丐”刻意表现得对银子很贪婪，伸出的手也带着清香才感觉他是装的。

但是傅长渊是怎么知道的呢？也是闻到了清香吗？

“且不说他四肢健全，就说他那个手，虽覆着的污垢，指节处却泛着冷白的肤色，虎口与指腹既无劳作磨出的厚茧，也不见冻疮皲裂的痕迹。这双手虽算不得养尊处优，却也绝不该属于常年在街头流浪的乞丐。”傅长渊回答，神色里不免带着一些自得。

虽然两个人关注点不一样，但是结果都是相同的，沈星如绝对不会承认他比自己优秀，有真才实学，而自己有一点点靠直觉猜测。

“你还还挺聪明的。”沈星如奉上最真挚的夸奖，眼见傅长渊脸上出现一丝得意，她又说：“不过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明白我们之间的误会呢？”

傅长渊脸上刚扬起的一丝笑意顿时消失，脸色又沉了下来，“不是误会。”说罢，大步朝前，不给沈星如说话的机会。

诶——”沈星如抬起收又放下，喃喃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误会啊？”

沈星如走向两人，“怎么样啊申屠，问到什么没有？”

申屠言祁抿嘴，“嗯……没有，但是也算有消息吧，就是我刚刚问那个老伯，他说上头不允许说，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事。”

“咱们再问问别人看看吧。”申屠言祁有些沮丧。

沈星如和傅长渊没有阻止他，毕竟不能相信乞丐的一面之词，如今还不知道乞丐的用意，究竟是帮助他们还是误导他们。

然而，申屠言祁一连问了六七个人，要么不知道，要么说不能说，他只能垂头丧气地坐在石阶上叹气。

看得沈星如都不忍心了，“我们刚刚问到了点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她将乞丐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申屠言祁。

“啊？说不定真是，那时候幽帝还没登基，前朝皇帝纵火，他还不得赶去现场，不过，幽帝为何对这一幕耿耿于怀？按理说，前朝皇帝**，他不应该感到高兴吗？难道是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申屠言祁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倒觉得这个妖妃比较重要。”傅长渊开口说话。

沈星如看他一眼，脸色已经不那么臭了说实话她也觉得妖妃比较重要。

乞丐明明可以只说前朝皇帝，却偏偏还提了妖妃，提起沈星如的兴趣，况且这个乞丐还是带着目的来的。

不过，也不能排除妖妃存在感太强的可能性，毕竟亡国少不了有一个红颜祸水出来承担骂名，而这红颜祸水总会成为别人的谈资。

“幽帝既然下令禁止言谈，那说明他很在意，他脑海里的大火**不离十就是景王府那场，我们先回去，看看他们都问到什么线索。”沈星如道。

“也好，反正我们已经得道了很重要的线索，即便我们是三个人，回去也不会觉得很丢脸。”申屠言祁说着就开始迈腿。

沈星如看向傅长渊，却见他已经紧跟申屠言祁，无奈，也只能憋着不问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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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祸世妖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