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怪痕 第5章 商场规则，从电梯里出来后

此刻，颜悠望感觉到自己像是埋入成堆薄荷的清香中，刚刚没法思考时逐渐涣散的意识在这时变清醒不少

浓郁的薄荷味出乎意料地温和，并不冲他的感官，清凉得像是在夏天喝的冰镇饮料，一瞬间变舒爽极了

被那薄荷味的气息清过一遍后，空荡荡的大脑内倒没再回荡着吵闹的声音，似是被按下静音键，令外界的一切声响消失

他只清楚感觉到，隔着白色衬衣的温度，宽大且有些僵硬的胸肌，还有一次又一次有规律、随着呼吸平稳跳动的心脏

祈陌吟低头看着安然自若的少年，静静窝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不动，原本撑着对方的手臂还僵在原地

他没什么动作地盯了几秒后，便认命地把手垂放下来

并不习惯与人接触的他还是没抬手去捂上对方的耳朵

少年身上清淡得像没加一点糖的牛奶味悠悠萦绕在鼻尖，奇怪又意外地不令他感到排斥，微卷的发丝从兜帽里翘出几簇，看着软绵绵的像小羊羔

——还是个特不爱咩咩叫且喜欢特立独群的那种

雉翎回过头时，便看见两人的姿态，一个直挺挺的靠着，一个面无表情站着，又僵又直，活像个动作毫无新意的双人风景地标

雉翎：“……”好像木头，再看看

祈陌吟感受到直勾勾的视线后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依旧是面无表情，他身子放松，认命叹气

“雉更鸟，你是准备把他搁我这了？”

虽然疑问句，但是肯定句

“祈不来，我觉得嘛，你会照顾好他的……”雉翎语调拉长，立马转了向，“虽然在我看来你从来都没让人省过心。”

祈陌吟：“……”多谢夸奖

“但即使这样，也只能让你帮忙照顾了

他对于你，和对于我的重要性，相信你也该知道体现在哪了

这点上，我可不放心让别人照顾。”

雉翎看向依旧在他怀里闷着没起身的颜悠望，眼里浮现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你也知道，只有我能去解决『它』

也或者说是『它们』

而且，我这次来也是有重要的事情的……”

祈陌吟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

“翎……咳咳，你，又要走了吗？”

有些干哑又夹杂沉重的低喃带着些许不解与不安，颜悠望晃着头，从祈陌吟身上起来，慢慢稳住身形后回过身，定定望向她

熟悉的，同样的，又是那么平常的，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就算，不记得了

雉翎垂眸，漫不经心低笑一声，又无可奈何地摇头，她平静如水的神色半透着他看不懂的决意和坦然

“只是去处理些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雉翎望着脸色依旧苍白沉默不语的颜悠望，知道如今自己说啥他都不会敢信自己的话

于是她把话头转向另一个人

“祈不来，上去之后记得给他买瓶水喝。”

祈陌吟站偏了些，双手环胸背靠电梯，被莫名点到后只淡淡应了声：“……行。”

只是单从面色上看，雉翎明白，这是在把人留给他管着受限到他了，在跟她置气了

呵，也好，免得干什么事给她收拾

突然，电梯里的广播“滋——滋啦”传出几声电流声，把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像是播放英语听力前先放出的舒缓音乐一样，广播传来一阵音质不太好的纯音乐，随后，单调又机械的女广播腔从喇叭里传来

“亲爱的各位来宾，欢迎来到琅琅尚泓购物中心！

这里是本市最大的购物中心，也是您与亲朋好友度过美好时光的游玩圣地！

在这里，您不仅可以尽情享受漫长的购物时光，还可以品尝丰富的美食，游玩刺激的游戏，放松疲惫的身心……”

在广播出声的时候，雉翎开口提醒道

“好好记着，小悠望。”

她和祈陌吟同样懒散地倚在电梯厢壁上，抬头仰看向电梯顶上嵌入式的条形喇叭，而在下方是显示楼层的屏幕和一排整齐下去的楼层按钮

“矛盾的那种『规则』是在上去之后要自己去找、去发现的那些才可能存在的

而现在这广播的『规则』是初始『规则』内为数不多且完全正确的那一类

但这只能在这里听一次，要是忘了哪条跟哪条，就有得惨了。”

这里的副本难度会比同期的要高，又因为特殊，电梯给的『规则』都是正确的

不然依照刚刚一开始的“电梯杀”，吓得转不动脑子的就全没在这了

颜悠望心下疑惑对方对『规则』的了解，不过手上默默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点开录音，并朝她的方向挥手扬了扬

雉翎失笑，录音是个好主意，在这种情况下，少数人才会想起来有这功能

挺精的啊

“为了保证您有一段十分愉快的购物时光，享受到欢乐的游玩体验，请您遵守我们的以下规定……”

一声“噔，噔”，像极了英语听力前播放考题的停顿，『规则』一字一句地从冒着噪点的喇叭里传出来

在没人注意时，雉翎不动声色挪步靠在电梯口旁的一排按钮上，偏瘦的身子把那排按钮挡得严严实实，眼帘低垂，似乎在半憩

“一、本商场共有九层，但请注意，第四层的楼层称为‘3A’，并不是‘4’楼，所以在电梯内，楼层的按钮不存在数字‘4’”

颜悠望下意识将目光转向电梯旁的按钮，但被少女侧着休息的身形掩盖住了，一条缝也看不到

“二、为了让每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方便了解自己所在的楼层信息，我们在每个前进方向的手扶梯旁安置一台电子屏

请注意，楼层所表示的层数仅有阿拉伯数字，并不支持其他语言的表述

三、本购物中心全天24小时开放，各门店的员工会有早晚班的交接，所以这里并不存在任何闭店的情况

四、本购物中心内，一共有六台电梯，分别在商场的两侧各有三台，在中央，有两台上下楼的手扶梯

请注意，本商场的楼梯间并不对外开放，请勿进入

五、每一层楼会有四处男女厕分隔的卫生间在商场的四个边角，男女厕在分布图中各在对角，不在邻角，具体可在手扶梯旁的电子屏查看

请注意，厕所门口上方的小人标识是蓝色的，男女厕都一样，并不存在红色的小人标识

六、用于顾客上下楼层的搭乘工具刚过检修期，所以并不会存在损坏、停止运行等情况

七、本商场的电源设备完好，且刚过检修期，所以并不存在灯光变色、变暗、变亮和熄灭甚至闪烁的现象

八、禁止携带各类宠物进入商场，尤其是猫科动物，违规者将由安保人员进行处罚

若执意携带且避过安保人员的检查，则请各位来宾们后果自负

九、这里禁止一切不正当行为，在商场巡逻的安保人员会对此进行处罚，所以这里一般并不存在打架斗殴、聚众恐吓等

注意，如果您丢失了自己的贵重物品，可以寻找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或者前往服务中心进行求助；

如果是食物，请不用在意

十、购物中心的工作人员统一穿深蓝色的制服，每个店铺的售货人员统一穿半身蓝白格子的马甲，安保人员统一穿黑……的制服……经理统一……白色……制服……”

一声尖锐的破麦声打断了接下来要脱口而出的数字，几声滋滋作响的噪音和收音机接收差时发出的雪花声后，又奇迹般的恢复正常

“……最后……我们全体员工会竭尽职能……服务好这里的每位顾客，保障你们的安全……祝这里的所有来宾们——购物愉快！”

播出来的最后一句结束语夹着不明不白的声音，听着有些诡异，莫名让人很不舒服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

一楼到了

一打开电梯门，三人就听见电梯外吵嚷嚷的声音，还有整齐排列成两列等在电梯口外的人群

电梯外的人见着他们后，便突兀地停下交谈，十分诡异地扭头，除了各别，『他们』的脸上挂着被扯出来的微笑，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空洞的双眼看得心里发毛

当然，队伍里有些人并不这样，但也没什么动静，只是跟着身边不太正常的『人』一起盯着看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悲悯，甚至幸灾乐祸

可电梯里的三个人并不像之前他们在电梯里见到的新人一样，反倒是淡定得能和他们对视

这份诡异的宁静首先由雉翎率先开口打破：“请让一下。”

话音刚落，那些人立即退到两边去，让出一条中间刚好一人过的过道

但她没走出去，而是对身旁不为所动的两人说：“走吧。”

颜悠望刚暂停保存录音，抬头刚看向电梯口的十几双眼睛，又立马低头，面色不愿

见一旁的两人都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他看了眼和那群人大眼瞪小眼的祈陌吟，然后调出备忘录打下一句话

“你不出去吗？”

他思考了一下，又多打几个字

“你要坐电梯去哪？”

他把手机拿向雉翎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雉翎身后，但依旧看不到她身后的电梯按钮

这遮挡的角度还挺刁钻

“我的事情需要上楼处理，你们先去逛着，到时候还会再碰面的。”雉翎靠在电梯上解释道

……

到底会有什么事情还得需要她去处理？

颜悠望并不理解

而且这种……鬼不鬼人不人的地方怎么会有需要她处理的事呢？

这问题似乎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没有答案的，听起来很敷衍，但又感觉并不作假

又不是什么……

雉翎看出他眼中的顾虑

她笑着故意打趣道

“唉呀，小悠望真是长大了，现在都不叫‘翎姐姐’的了……

……但长大了也好

觉得别扭的话，就按习惯的叫好了。”

祈陌吟一脸“你是被什么玩意附身了”的表情奇怪地看向她

颜悠望抿嘴，他知道这是故意转移话题，为了不让他好奇下去

也许是她要去办的……『事』？

也可能是她一旁靠着的……那一个不存在的电梯按钮

他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任何阻止的话说过很多也很久了

对于他所知的，可能真不需要担心

“……好，翎……姐姐。”

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他闭紧眼，艰难地吐露出那四个字

天知道他顶着一群人的目光说话心理压力有多大

果然长大了称呼翎姐姐什么的好别扭

甚至还讲出来

……但是，算补偿吧

雉翎笑了下，倒没去打趣他的行为

她扭头看向还在一边静静看着的祈陌吟

他看起来在这无聊了很久，一张脸还在那板着

和她熟知的性子差了不少

但即使这样，她依旧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想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祈不来，必须把他带好啊，不然，找你算账

还有，最重要的，不许干那些……并不在涉及范围之内的事情，否则后果你知道的，别想跑掉。”

“……知道，别叨叨了。”祈陌吟被这些经久不衰的话听烦了，皱着眉头看向一边，显然对这些话毫不在意，“赶紧上去吧你。”

叙个旧都要那么久，不理解

“……”她无奈摇头，没再看他

这次的『变动』该把他加上，让他吃点苦头好了，省得她以后又好一顿处理

“……怎么感觉你憋着什么针对我的东西？”

“没，你百分百的直觉对我没用，你想多了。”

“……”祈陌吟凉凉瞟了一眼，“你最好是。”

说着，他双手揣着大衣口袋转身走出电梯

那样子活像个被强行开机但无响应的电脑一样，一副爱答不理人的样子

雉翎无语地看着他出去，叛逆的娃难带

颜悠望见门外的人已经面色不耐烦得像想要把还留在电梯里的他和雉翎硬拽出来生吞活剥，他琢磨几秒，在手机上打字问她：“……我们会在哪碰面？”

他希望能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而不是含糊的

雉翎怂肩笑笑，笑得意味不明

“看运气吧——

也许会很快，也许会在一切结束之后。”

这一时还推不开身呢

“……嗯。”

还是以前一样，总爱当个谜语人，说这些隐晦的话，就是让他猜

颜悠望没再深纠，收起手机后走出电梯

他知道自己劝不动这个执着的人，只能在心里希望着她能安好——对方每次说的话总会奇怪地产出一种真实的信服力

等两人都出去了之后，雉翎才起身去按了电梯的按钮，抬头望着还排在电梯前皱着眉、看着她像做了什么天不饶人的事一样的人群

她退到角落去，含笑朝他们幽幽开口：“进来啊，你们。”

外面等候多时的人群立马蜂拥而至

他们有些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面露喜色，有些盯着雉翎带着贪婪与怨恨

第一个进来的人正准备去按电梯的楼层按钮

然后他清楚地看见上面的一个数字“4”亮得十分显眼

他瞬间僵在原地

后来进来过去按按钮的人见他呆站着，不耐烦地挤开他，在看到什么情况后也呆滞地僵在了原地

一个，两个，三个……

他们像是被清除记忆了一样，大脑空白得忘记了任何肢体动作

终于，有人脸色发白地抖着张嘴缓缓吐字：“四……四楼？”

这话说的

你说他说的不算大声，但后面挤来的人都听到了

他们都停下来，像机器人一样转头看向雉翎，漆黑无光的瞳孔里此时盛满了恐惧

而雉翎像是没事人一样十分平常地开口

“我要去的四楼，怎么？有问题？”

这话说的，问题可大了

所有人心里咯噔一声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整个电梯内骤然爆发出阵凄厉的爆鸣声，把还没走远多久的两个身影逼停下来

颜悠望被这突如其来的，再加上多人暴发融合出的“精神冲击力”差点震晕过去，在快要保持不住平衡时立马把耳朵死死捂上

“……？”他有点懵

他若有所感地回头看向正躁动的电梯

只见里面的人面露恐惧之色，惊恐地拼命推开回周的人，不要命似的冲出电梯

他们手脚发颤又跌跌撞撞地四散奔逃，活像是身后有什么要吃了他们的怪物似的

就连站在外面不明所以的那些人，一进去一眼看到了什么时，脸色刷地发白，不由分说就跑离电梯

在那些人经过他们身边时，两人清楚地听到他们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这里没有四楼……这里没有四楼……”的话

四楼？

颜悠望心中已了然，但还是不安地看着电梯内，一直看戏淡定过头的少女

电梯那边已经散了很多人，不一会就只剩雉翎一个人，在电梯内一脸淡定地看着人们失魂落魄地逃窜四方

两人的视线交汇上，她悠悠抬手打了个招呼，正一直开着的电梯门终于一点点合上

见此情形，颜悠望心里瞬间咯噔一声，挪步正打算过去

但他后颈的衣服立马被人提住向后一拉，戴着的卫衣帽子直接被拽掉下来

“……”他停下来并回头过去

他面色不满地看向除了手臂身子基本没转过来的祈陌吟，看上去是预判到了对方的动作

“她不会有事。”对方也回头看他一眼，就扭过头开口

祈陌吟松开手，继续向前走着，对身后的人想刀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就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全世界都要毁灭了，她都不会出一点事

所以这世界上最毫无意义且最没有必要的事情就是去担心雉翎

他能感觉后边的人在他走出一段距离后才跟着，所以没有再回头注意他

但没走多远，后边的人突然加快步伐从他身边窜出并挡在他面前，他停下来，对方手里的手机怼在他面前

“为什么要那样说？”

为什么？

祈陌吟有些奇怪地看着正盯着他回答的颜悠望

“该不会……你什么也不知道？”

“……”

颜悠望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正在盯着屏幕思考的祈陌吟

他能知道什么？

他要是能知道能问他？

所以他们当时说的那些他听不懂的话是建立在他知道的基础上是吗？

颜悠望把手机收了回去

祈陌吟其实心里也清楚

雉翎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事情讲出去的

看来眼前这家伙的确是不知道也不清楚有关于她的一些事情

……那他们认识的那段时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你想知道什么？”他问道

已经打算走的颜悠望顿住，他能从祈陌吟嘴里能知道什么？

他摇头拒绝

雉翎既然没对他说什么，他也不想深究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说也好，不说也罢

颜悠望对雉翎的了解程度还停留在一个“认识一段时间”“对每件事明明白白的”“拥有出众的能力，但不想对外展示”的友好“姐姐”形象

虽然，这个认知似乎到现在依然有着用，因为——她的一切，就连外貌都一直没有变过

像是整个青春都停留在了那一年龄中

他很不想叫“姐姐”也有这个原因，他现在已经成年了，但现在她看上去的年纪要比他小几岁

他并不知道这几年为什么她还是和原来一样从未变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颜悠望思绪发散地朝前走着

一个像一道亮光照亮着他的童年，最后却因他而死的姐姐，坠入在那朝晨的山崖中又像是被奇迹眷顾了一样活了下来

虽然不记得了，但他很清楚，从那种地方坠下的人基本会失去生还的可能，会很惨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和他相遇，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一样

就算他有了什么所谓的“情感冷漠症”，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他的情绪还是被触动到了

那种他不懂的复杂的情绪，像是打开了心结一样的轻松

应该是叫——『放下』吧

祈陌吟并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挡着他的路

但面前这位垂着头思考了很久，像个会动的石膏雕像一样摆着同一个动作走在他前头

他很神奇地没有将对方搁在这里直接绕开，或者使用一些暴力手段，或者开口语气十分不爽地叫他让开

可能是因为雉翎嘱托他必须好好照看的缘故？

虽然他特别不情愿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同行

祈陌吟并不觉得自己多少能听雉翎的话，他自己都清楚他个人比较叛逆

但是……会不会是因为『东西』还在对方身上，自己就为此变得『仁慈』了些？

他不知道对方现在的状况还算不算得上『人类』了，毕竟他对这类『生命体』没有共情心和同情心，也说不上有多了解

那『东西』一般人是绝对没那能力去承载的

颜悠望竟然可以让『它』达到『平衡』状态与自身共存，并且降低了这个额外『存在』的『危险性』

只能说，不愧是她能入眼的人吗？

回头他要找雉更鸟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找不着他也有办法

只是苦了点自己这个免费劳动力罢了，而且多半雉翎会气死

“走吧，受人所托照顾你，给你买水。”

祈陌吟还是不太愿意前面有个人挡道，而且走的速度越来越慢，径直从他身边绕过，他也感觉渴了点，顺便也去买瓶水喝

『琅琅尚泓购物中心』正可谓是曾经最大的购物中心

他们此时所处的一楼即使人流多商品多，也显得整体宽敞又明亮，和一个琳琅满目的露天大广场没什么区别

感觉可以开个汽车来这里头逛上一圈

——不过这人流量那么多的地方显然是不太现实了

中间的除了最顶层外以下的楼层都是镂空的，像是几个甜甜圈叠在一起的环形建筑，在中心上方悬挂着一盏华丽、螺旋式盘延下来的水晶锥挂灯，里边中心还有一颗大型的、类似LED灯球的菱边水晶球

正对下来是一楼的正中央处，像个小型摩天轮悠悠转动的大型转盘摆在那里尤为注目，中心嵌了个红色的指针，转盘的表面上被分成大小不一、共六六三十六份的扇形，上面除了颜色外什么也没有，反倒是立着的门型大字牌上明晃晃的写着“抽奖区”，门框的两边还挂着各式各样的气球

在一条宽径目测有八米左右的环形走道上来往了不少行人，就是在这群看着是『人』的集体中不知道有几个是真的人罢了

望到边上摆了不少样式且颜色不一的小摊车处，摊上售卖的大多是一些饰品、花还有果汁，边上围上去了不少女生

而在商场内部占最外圈的，则是占地大小不同的店铺：钟表店，珠宝店，数码专柜，还有家格格不入风格奇特的大型快餐店

两边店铺三米远前有几根几人合抱粗的柱子，左边围着一块用于装点环境的花坛，右边则摆着红蓝两种颜色的垃圾桶

这种两边不同的装点方式倒是有点……独树一帜

祈陌吟走在前头，带着颜悠望走到最近的一根粗柱子后方

柱子里正内嵌着一台大型自动售货机，上面的货架上展示了不少饮料和零食，旁边还有一个正放着广告的电子屏、各个规格的投币口和透明塑料板挡着的取货口

他们两个过来站在它面前的时候还特地响了一声

“二位客官，需要喝点什么吖~本售货机自动为二位推荐该季度火爆饮品——‘桃色乌龙’哦~售价仅需七块七，目前库存仅剩两瓶，谁先到先得哦~”

正准备点屏幕买水的两人：“……”

你只是个售货机……

你矜持点……

颜悠望不知怎么就联想起之前有个人在网上吐槽为什么会有自说自话的自动售货机存在，那人和一堆朋友站在那里听它推荐“养益健多多”（一种电解质运动饮料，AD钙奶味的红牛）的时候特别尴尬什么的

现在他就直观感受到了

不过祈陌吟没多在意，又不是没见过

他抬手朝透明板内摆的东西指了指，对着身旁的颜悠望问：“你要喝啥？”

颜悠望没回他，视线一直落在售货机里头正摆着展示的货品上

也不是他不想喝，而是……

那上面的东西是可以喝的吗？

在这种奇怪又陌生的地方，他能吃到些正常的东西吗……

搞不好吃了会直接升天……

而在一旁的祈陌吟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便没再继续问他

估计是还在挑哪个喝吧

看着摆了一排不同品种的纯净水，他随手点在其中一瓶矿泉水上，透明屏幕上瞬间跳出了个订单界面

确定数量和支付信息后，旁边的电子屏上就跳出了个二维码，他从自己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台不算新也不算旧的黑色手机对着那二维码扫码

“叮！一瓶净达矿泉水下单成功！货品即将投放中……投放成功！请在旁边的取货口取出！”

一阵机器的嗡鸣声后，在右边落下的透明玻璃板的取货口处递出了一瓶包装干净的矿泉水，一拿出来，售货机又响起来一声“客官慢走！谢谢惠顾！”

颜悠望看着祈陌吟扭开瓶盖仰头喝水一气呵成

嗯，人很正常

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看来是能喝的，没问题

“……”祈陌吟被他盯得受不了，“你还不买？”

颜悠望这才动身在售货机前点了和他一样的矿泉水

祈陌吟：“……”

原来是等他试完毒了才肯喝

“叮！一瓶净达矿泉水下单成功！货品即将投放中……投放成功！请在旁边的取货口取出！”

相同的一瓶矿泉水在机器的嗡鸣声下被递了出来

颜悠望正准备伸手去拿，祈陌吟眼尖地看到矿泉水瓶上的包装，在颜悠望快拿到的时候立马明目张胆地抽出来

还没反应过来的颜悠望：“……？”

在他惊诧不解的目光中，祈陌吟当着他的面扔到了侧边那些回收有问题需退回的回收口里

……不是，不给喝了？

颜悠望没拦住，并眼皮一跳

耳边又传来一句来自自动售货机的电子音：“检测到客官退回了一瓶刚购买还未开封的净达矿泉水，客官您真不要了吗？”

电子屏上显示出一个问题反馈框

在一排下去的几个选项中，还有个“更换不退款”的选项在

可祈陌吟还没看完，在瞥见颜悠望动身准备去点“更换不退款”的时候，他比他更早一步按下了“确认”

等到祈陌吟反应过来他要点的是什么的时候，自动收货机就冷不丁冒出一句“叮！已为您退款三元！请注意查看到账信息！”

祈陌吟：“……”

颜悠望：“……”够了

这发生得像一阵风刮过去给了一巴掌一样突然

颜悠望的心路由震惊、不解、迷茫，到无语、沉默、麻木

他一脸幽怨地看向身旁拳头捂嘴的“罪魁祸首”

他真觉得这事可以让他半夜特地坐起来骂他一句“不是，他有病啊！”的程度

窝火得不知道用什么词去骂人了

虽然就是，骂不出嘴，就是

“……抱歉。”祈陌吟撇开眼，看上去极为淡定地去重新给他买了一瓶，并附加一句解释，“刚才的水有问题。”

他把刚从取货口递出来的新矿泉水拿到他面前

“喏，喝吧。”

颜悠望没接，他在手机上打出一句给他：“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不是有问题的？”

“你喝了不就知道了？”祈陌吟晃了晃手里的水，“拿不拿？”

颜悠望：“……”

姑且信你一次

他黑着脸把水抽过来，一边拧着瓶盖，一边看着手中矿泉水瓶上的包装

这种类型的矿泉水他也喝过，那上面正常得十分正常

就那么点的包装还能有啥不对的？

瓶盖也是塑封过的，除非有什么反自然常理的，里头的水应该是没问题……

……所以这和刚才被扔到回收口的那瓶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抬头看着祈陌吟手上拿着的矿泉水瓶，也是一模一样的

为了以免真碰上个不一样的，他还是在祈陌吟面前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矿泉水，又去指了指自动售货机

整体表达的意思是——你是怎么看出来有问题的？

“你猜？”祈陌吟只吐出两个字回他

他看着对方一脸疑惑，带着质疑的目光被锁定在他身上，脸颊两边因为嘴里含着水的缘故略鼓

他双手环胸，捏着瓶盖部分的矿泉水瓶摇了摇，“其实一看就能看出来。”

不过参考样本已经扔了，他还能纠结什么？

颜悠望把嘴里的水一点点咽下去

他的脑子已经想到了各种有关于“商场自动售货机随机杀人案”“如何在自动售货机安置有毒的矿泉水”“怎样一秒识别无色液体中是否带毒”等曾经看到过的资讯

能一眼能看出来什么？

能让购买的人一眼就能知道这瓶水是有问题的？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祈陌吟把那瓶有问题的水取出来扔掉前，那瓶水的造型

说实话，因为太突然了，他也没来得及看到多少样子，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被扔到了回收口里

整个造型上和普通矿泉水瓶子没什么区别，里面装着的的确是干净的纯净水看上去，颜色上看也是相同的

那就是……包装上的问题？

颜悠望似乎知道了

“是包装上的字吧？”他打字拿起手机给祈陌吟看

“答对了。”祈陌吟打了个响指，然后从他身旁走过，“不过没有奖励。”

看着离去的背影，颜悠望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在车上时他看到的，祈陌吟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视力挺好，难怪他这个近视六百多度的还没看到什么就给扔了

不过下次能不能先跟他说一句？

服了

抱歉，鸽了一段时间

这天气甚是冷（抖）

家里的打扫卫生完后还得要回老家打扫……这该死的过年仪式感

缓慢加载中……

新年啊新年，这就到龙年了啊

希望多更点吧

脑子真是不够用了……

后注：己修一次，好累

然后就是在另一边设定集那里添了关于『规则』的内容

可以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商场规则，从电梯里出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