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第4章 吻

“你跑什么啊，摔了怎么办。”裴景舒嗔怪道。

“没事，你怎么在这？”林书蘅看起来心情挺好的，眉眼间不太冷了，多了一些惊喜的情绪，裴景舒觉得跟林书蘅的距离一下就被拉进了。

“我之后要来这边摆摊，就在这看看了。”

“哦对了，这是我的朋友，顾诗涵。”裴景舒向林书蘅介绍道。

“诗涵，这是我的室友，林书蘅。”说完她看了林书蘅一眼。

顾诗涵抿唇笑了一下：“你好，听景舒提起过你。”

林书蘅眼神在她们两个人之间来回一趟：“嗯，你好。”

不咸不淡的，裴景舒都有些尴尬了，这俩的氛围咋这么怪怪的。

“哦对了，我晚上不能回去做饭了，和诗涵她们要去吃个晚饭，你自己在外面吃一点哈。”裴景舒对林书蘅说道。

“做饭？”顾诗涵疑惑地看着裴景舒。

“啊，对啊，做饭。”裴景舒顿了顿，做饭怎么了吗，怎么感觉顾诗涵情绪又不太对了，难道是太久没见了，顾诗涵脾气变了？不至于啊……

“好，原本也不想麻烦你再做的。”林书蘅抿唇，又对裴景舒笑了一下。

顾诗涵打量着面前的林书蘅，白衬衣，白裤子，就连鞋子也是白的，只有对自己肤色特别自信的人才会这样穿吧，怪不得裴景舒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有人这样穿衣服，说话的方式还像被欺负了一样，顾诗涵皱了皱眉头。

完了，裴景舒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名为林书蘅的毒的，不然怎么看见林书蘅低下头欲言又止的时候，自己就想推了所有的事来陪她，不分开一分甚至一秒，简直就是魔怔了。

绿茶！顾诗涵当下只有这一个念头，斜着眼看着她和裴景舒。

“啊……没事，我明天再做，我挺喜欢做饭的。”裴景舒轻咳一声。

顾诗涵正准备开口反驳，林书蘅就先一步说：“好，那我晚上等你回来。”

“靠！好一个欲擒故纵。”顾诗涵心里想着，没说出来，关键她还看着裴景舒温柔地对着林书蘅笑，看不下去了……

和林书蘅告别后，裴景舒就和顾诗涵一起去吃晚饭了，顾诗涵在前头开着车，裴景舒有些累，就靠在后座上眯着眼睛休息，脑子里又回想起今天见到林书蘅的每一帧，她总觉得今天的林书蘅特别不一样，有点活泼，不太冷，甚至有点腹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如果细细解剖她的每一句话，又觉得哪里怪怪的，裴景舒有些想不通，就这样思考着，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顾诗涵没叫她，裴景舒知道。

车已经停到了饭店楼下，裴景舒动了动自己僵掉的脖子。

“你醒了？”顾诗涵沙哑的嗓音从前头传来。

“看你有点累，睡的挺香的，就没叫你，没耽误时间，起来的正好。”

顾诗涵仿佛知道裴景舒担心什么似的，还没等到她开口问，就都说了出来，裴景舒轻轻一笑，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又想起了自己从前也这么累，顾诗涵就总是开着小三轮车，让自己在后座上多睡一会，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东西变了，有些还在这里，真好。

“多谢啦，诗涵，我们上去吧？”裴景舒伸展了一下腰身，上衣有些短，露出了好看的小腹。

“嗯，走吧。”顾诗涵顺手帮裴景舒提过了包。

还没进门，裴景舒就听见了苏星爽朗的笑声，恍如隔世。

“诶，小裴来啦，顾诗涵你怎么今天穿这么正式。”苏星朝她俩说道。

还是这样爱打趣人的苏星，裴景舒笑了笑，就在苏星的旁边入座了，顾诗涵顺势坐到了她的旁边。

苏星右手边坐着张芸瑶，梳着双马尾，看起来十分乖巧，苏星穿着一身牛仔，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尽管裴景舒穿的是在她们四个人中最普通的，但她丝毫也没觉得不适，她不喜欢跟别人攀比，也没有必要。

“裴姐，现在你搬到这边了，时常来找我们玩啊！”苏星一聊起来就喝个不停，现在似乎有些醉了。

“唉，知道啦，你们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想我啊？”

苏星偏头笑了一声，她对上顾诗涵的眼神，她们都心知肚明的，不是想念，是挂念，是放在心上，一刻都不会忘记。一路走来裴景舒一直都是最照顾大家的人，看着她越来越好，时至今日，大家都特别感慨这一路走来的时光。

一顿晚餐寒暄了好久，裴景舒也很高兴，接下了好几杯酒，醉意上来时也说了一些很少说的话：“我们啊，一直这样好。”

“嗯，一直这样好。”大家都异口同声说。

兴许聚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一直到凌晨12点她们才陆陆续续从饭店出来，苏星和张芸瑶请了代驾先走了，顾诗涵因为自己开车，所以便没有喝多少酒，裴景舒便搭顾诗涵的车回去，她坐在顾诗涵的副座有些睡眼惺忪。

“你的精力好像不是很好。”顾诗涵说道。

“嗯……年纪大了吧。”裴景舒轻靠在车窗上，微闭着眼睛。

顾诗涵眼看裴景舒没什么精力，就没说什么了，一路安静地送她到合租房，宁悦一品小区，三栋1104。

“就到这里吧，不请你进去了昂，可能不方便。”裴景舒说道，带着五分的醉意。

“嗯，我知道，你照顾好自己。”顾诗涵点了点头。

“啰嗦。”说完，裴景舒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可以走了，而后，自己转身回了家。

热闹转向孤独的落差感还是有的，灯已然都关了，裴景舒想林书蘅应该已经睡了，便动作放的很轻，慢慢开了客厅里最小的灯，想烧壶水喝。

大体是喝多了些，每一个动作还是有些吃力，裴景舒打了一个哈欠，眼睛瞬间被蒙上了一层水汽。

“我来吧。”林书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裴景舒转头看去，见穿着淡蓝色睡衣的林书蘅又在熟悉的门框旁边了。

“你，还没睡吗。”裴景舒有些惊讶问道。

林书蘅挑眉，摇了摇头：“写作业。”说完接过裴景舒手里的烧水壶，接水，烧水，动作十分流畅，给裴景舒看困了，又打了个哈欠。

“噗呲。”林书蘅笑了。

裴景舒看向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醉了，她怎么看见了林书蘅笑了呢，怎么有人笑起来会这样好看呢，像是春季里的迎春花，充满阳光的气息，像是桂花香，沁人心脾，像是古董里陈旧的味道，让人觉得安稳。

裴景舒晕晕乎乎坐在餐厅椅子上，过了一小会，林书蘅给她递了一杯蜂蜜水，水温刚刚好，喝完后，林书蘅又把杯子拿去洗了，裴景舒突然有些恍惚，就是她们好像认识了好久好久，久到，裴景舒已经认为林书蘅对自己做的这些事是这样的理所当然，甚至不用再说一句感谢了。

“你早点去休息？”林书蘅看着昏昏欲睡的裴景舒有些好笑。

“嗯，要的。”裴景舒想站起来的时候，林书蘅伸出了手，纤细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更美了，裴景舒的眼神在林书蘅的手和她的脸上徘徊了一下，轻轻笑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借着林书蘅的力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一晚的裴景舒突然特别想哭，没来由的，或许是因为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朋友了，或许是因为这一路的奔波的情绪压抑太久了，或许是因为酒后的情绪被放大了，她没有细想这份情感背后的原因，只是觉得，太不容易了，所以她自然而然没有意识到，在她愿意把手搭在林书蘅的手上时，她开始学会了依赖。

月色透过窗帘投在裴景舒的床上，她靠着床头，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像是在描写这一路走来的经历，像是在描写着自己的情绪，用自己的影子作为笔下的墨水，那月光就是梦里带着的余光，照射着对梦想的侧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景舒在这样一样的温柔的夜里沉沉睡去。

在另一边的林书蘅还没有睡着，刚写完作业的她拿出了她的日记本，一笔一划认真书写着，风试图解读她的秘密，一字一句却被她的手遮挡着，一字一句都难以从她的表情和动作中解读出。

林书蘅扶着腰起身，走到了一个模型前面，又开始了夜晚的工作，她像是感受不到夜晚的机器，沉迷于一件事就不会停下去做，时间一长，她早已经忘记了黑夜的时候是需要睡觉的，眼皮渐沉，林书蘅不知道在什么时刻就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简而言之，她又梦游了，再一次。

林书蘅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但她再一次醒来时，又是在裴景舒的床上，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先起来，她起来的时候，裴景舒早已经不在身边了，从窗帘透出的光来判断，她已经睡的很久了。

她有些头疼，伸手摸了摸，发现肿了一个包，心下一惊，发现自己也只有头被撞了一下，手机不在身边，她也不清楚是几点了。

她闻着饭香打开门，发现裴景舒就坐在餐厅的桌上吃饭了。

裴景舒听见动静抬头：“你醒了”说完坏笑了一下，林书蘅猜测大概是因为自己昨晚梦游又被对方“捡到”床上了。

“嗯。”她小声应。

“你洗漱一下先吃饭吧，都一点多了，下午不上课吗？”裴景舒帮林书蘅拿了一副碗筷。

“三点半，不急。”很沉稳，很林书蘅，裴景舒都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见错人了。

洗漱完的林书蘅到餐厅坐下，欲言又止。

看见这样的裴景舒有些好笑：“你想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什么？”

“你，昨晚，想上我床，被我揍了，然后一头摔在地上了。”

其实不是这样，但裴景舒就是想逗林书蘅，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事实正如她所料，林书蘅懵了，就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我……”

“还好我当时没睡着啊，不然被偷了都不知道，而且你的力气真的很大，把我的手腕都抓红了，然后就要上我的床。”

“不可能。”林书蘅应的有些大声。

“哦，你不认呗。”裴景舒笑着。

“不是。”

“那你打算怎么负责吧。”裴景舒抛出这一句，深深看向眼前的林书蘅。

如何你生气了，昨晚的事情永远不告诉你，如果你不生气，我也要瞒着你，因为是醉酒的我，不小心吻了你。

裴景舒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