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他连跑路都带着你,他甚至会不要我都不会丢下你。
alpha爸爸抱着小洲走来走去的拍背哄。
小洲趴在alpha背上问:“那爸爸,妈妈和妹妹呢?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
“小洲好想妈妈。”
邵苇霖总觉得小洲是感受到什么了,不然这孩子今天怎么那么不好糊弄?
“小洲,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
“跟爸爸说好不好?是阿紫姐姐吗?”
小洲摇摇头,小心翼翼问:“爸爸,妈妈真的生病了吗?”
“谁告诉你的?”alpha爸爸更关心家里是不是又来了第二个雷诺?
小洲指了指alpha爸爸,“爸爸,我在你身上闻到的。臭臭的医院味。”
“……”狗鼻子啊。
alpha爸爸没法再瞒着儿子不给他去看王禹。于是吃完晚饭就带着小洲去医院看王禹。
小洲刚撒手就跑到王禹床边,喊:“妈妈,小洲来啦,你在睡觉吗?”
“妈妈,妈妈,陪小洲说话呀——哎,妈妈,妹妹呢?”小洲眼尖的发现妈妈鼓鼓的肚子变扁了,直接上手摸了摸,一边摸一边叽叽喳喳地问alpha爸爸:“爸爸,妹妹呢?”
邵苇霖抓回小洲的手,嘘了一声,“别吵,小洲,这里是医院。”
“哦,”小洲压低了声音,揪着问题不放:“爸爸,妈妈怎么还在睡觉啊?妹妹呢?”
小洲趴到地上往床底看了看,冲着床底喊:“嫣嫣……晴晴……”
邵苇霖一愣,拉起小洲问:“嫣嫣?晴晴?你在喊谁?”
小洲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地说:“妹妹啊。爸爸,你不是说是妹妹吗?”
“……”邵苇霖虽然觉得小名嘛,朗朗上口就行,顺便喊也没事。但至少应该是当妈的自己取啊?哪里有让小洲这个小屁孩取的?他一个alpha爸爸都不敢轻易给两个女儿取名字。
“就是妈妈取的啊。”小洲掰着手指说:“妈妈说,是弟弟就叫诚诚和鑫鑫,是妹妹就叫嫣嫣和晴晴,要是弟弟妹妹就叫再让小洲想!”
“嫣嫣好难写呢,小洲写了两张纸才学会!”小洲一脸自豪。
alpha爸爸念了几下两个女儿的小名,直觉得确实是王禹的取名风格。
“爸爸,嫣嫣和晴晴呢?”小洲一屁股坐在病床上。
“……在医院里,下次爸爸带你去看好不好?”
小洲看了看omega爸爸的肚子,又看了看医院的房间,扯着自己身上的短袖问:“爸爸,妹妹什么时候出来的?妈妈不是说到穿毛衣的时候妹妹才出生的吗?”
邵苇霖揉了揉因为长期缺眠有点干涩的眼睛,老老实实的和小洲说:“嫣嫣和晴晴先从妈妈肚子里出来了,她们在妊娠舱里活得很好。就是晴晴长得有点小,过两天,我带你去看她们好不好?看完妈妈了跟爸爸回去睡觉,明天你还上学呢。”
“好吧,诶?爸爸,妈妈他抓小洲屁股!妈妈是不是要醒了!”
……好吵。
王禹没有意识回笼的瞬间冲击清醒是一种很平常的感觉。他听到了周遭的声音。
刚开始还没听清是谁在吵吵,听了一会儿,听到了一堆的叠词,心里很是无语。
再一听,一会儿是烟烟,一会儿是青青的,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熊孩子。
过了一会儿,自己的手被软乎乎的东西压住了。
王禹闻到了一股奶香味和熟悉的薄荷味信息素。
慢慢的想起来了,说话很吵的是他的儿子小洲。小洲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个女人说她把小洲的头打爆了,还把小洲丢到路中间,看着车把小洲压得血肉模糊才离开……如果小洲已经死了,那坐自己手上的又是谁呢?
王禹倏地就睁开眼睛。
正对上一大一小两双蓝眼睛。
“妈妈!”小洲惊喜地叫了声。
是真的有点吵。路过的护士探头进来,敲了敲病房门,“病人需要休息,注意点说话的音量。”
小洲立刻捂着嘴,猛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王禹,你醒了?”邵苇霖疲惫而惊喜的声音响起,凑过来挤开小洲用力的握住王禹被儿子压得有些通血不足而发麻的手。
小洲立刻叉腰,小脚踢着alpha爸爸的鞋,边踢边喊:“喂,臭爸爸,是小洲叫醒妈妈的!你干嘛把小洲挤开?!”
护士走进来,冲小洲这个喇叭竖起手指嘘了嘘,注意到王禹试图坐起来,但不得法门。
“他昏迷了多久?”
邵苇霖忙回答:“十四天。”
“车祸?”
“不是,是失血过多。”
“哦,那我们先看看,可能是有点缺血性神经受损,别担心,应该是暂时的。”
王禹转动眼珠,看向忿忿站在alpha身后的小洲,用目光传递着期盼和疑惑。
“爸爸!爸爸!妈妈要小洲过去呢!”
“……”邵苇霖简直是被这个大灯泡气死了。
“妈妈~”小洲直接把脸蛋凑到王禹手边,顶着和alpha爸爸越长越像、像到已经近模刻的小脸和omega爸爸摇头晃脑的撒娇:“妈妈,小洲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肌肉没力气,王禹的手指抖得厉害,抖得小洲那张肥得流奶油的脸像果冻一样晃来晃去。
确认了这个儿子漂亮的头长得好好的,脸蛋是有温度的,王禹心放下了一大半。
感受到自己的肚子负担很轻,于是斜眼看了下自己的肚子,发现那里很平坦,平坦到像是他没有怀二胎。
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的双胞胎都六个月了啊?它们呢?
邵苇霖立刻明白了王禹的颤抖代表什么意思,握住他的手拍了拍让omega心安:“别担心别担心,孩子没事,我把她们救过来了。是两个女儿,寄养在军附院里的妊娠舱。有我在呢,不用担心她们,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乖乖听医生话。”
几句话的功夫,那个护士就已经带着医生过来了。医生看了看王禹的手,和王禹的脚,又掐了掐关节和腰部的肌肉。
从兜里掏了支医用手电,轻轻照在王禹眼睛上。黄种人的眼睛很少有人黑得那么纯粹那么深,光照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变成旋涡状的褐色。医生看着那双黑眼睛的时间有点久。
“怎样?”
邵苇霖问医生。
医生这才回神,晃了晃手电,看着那双黑眼睛能正常的动,开始定了定心神避免自己再被那双纯黑的眼睛摄吸。
边在报告了勾了一项视觉感应,边问:“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王禹点点头。
“叫什么呢?”
“……”安静了有好一会儿。邵苇霖紧张地看着王禹,心说不会真的说不了话了吧?
王禹皱了皱眉,有些不怎么利索地说:“……汪……王……汪……yu……”
“王……王禹。”
医生很柔和,认真的欣赏着这个病人那双标准的黑眼睛,问:“王禹,是吗?”
“嗯。”
“他是谁?”医生扶着正在吮手指的小洲肩膀,让病人判断。
“…………”王禹咳了咳嗓子,“……小……洲。”
“他是你什么人?”
“……儿……儿子。”
“很好,大脑皮层功能正常,排除严重缺氧性脑病导致的中枢性瘫痪。”
医生看了看邵苇霖,“抬起病人的手臂,让它自然的落下。”
医生看王禹眼睛的时间太长了,alpha一度怀疑这个医生喜欢王禹的眼睛。虽然他也觉得王禹那双黑得纯粹的眼睛很勾魂,但那是他的omega。他想想就很好了,别人想的话未免有点太不尊重王禹以及王禹的正牌丈夫。
配合着医生做完全套检查下来,王禹确诊了“ICU获得性肌无力,具体分型倾向于危重症肌病。”
邵苇霖听了低头想了想,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搂着王禹安慰:“别怕别怕,可以恢复的。”
王禹却是很激动,无助着红着眼眶看医生。
“不……不要……我不……我不要……这……这种病……”
“您先别激动,”医生进一步解释道:“这并不是你大脑或意志力的问题。是在大缺血的情况下,身体为了保命,自动的一种自噬状态。将大量的蛋白质尤其是四肢的肌肉蛋白分解为基础营养物质,作为能量和修复原料。同时,全身的炎症风暴也直接操作了你的肌肉纤维和神经末梢……不过你放心,这些都不是不可逆性的,配合康复,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
王禹身体剧烈的发着抖,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
连邵苇霖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王禹到底在害怕什么?孩子,孩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三个,一个也没少。瘫痪也没有发生,只是暂时性的肌无力。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直到王禹口齿不清的说着:“植物……植物……”两个字的时候,alpha才反应过来,他的omega在遗忘王禹的时候,当过长达两年的植物人。
再一次的丧失运动能力,哪怕是暂时的,都足以让王禹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