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沈韩往后缩了缩。虽然他说不上害怕这个女孩子,但是就这么个天真瘦弱的小女生,拿着一把刀抵在自己下巴上,还说着这么中二的台词,沈韩多少有些懵逼。
“母上,我建议您还是不要用以前的办法来对付这一世的血肉精华。”
女生转过头,她眼尾飞挑,此时不觉地沾染了几丝不耐烦与怒气,但她慢悠悠地:“此话怎讲?”
“我们在捉拿前几世的血肉精华时,”夏宣垂眼,也慢慢地,“您记得吗?您太急于求成,反而让血肉精华遭到了反噬,成了废品。您已经等了几百年,多等一段时日也未尝不可。”
女生开始思考。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她挥挥手,慢悠悠渡步到冰河边,突然回头,“还有……”
“不要去杀人或者干那些本质上与杀人几乎无异的事情。血肉精华该死,所以我不在乎。但是……”
“我知道了。”
夏宣就那么看着她。
女生有着稚嫩青涩的脸庞,此时却带了一分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女孩子的…刚毅。
等那个女生彻底消失在湖底,夏宣才转过头,握住沈韩的手腕。
“那是…谁啊?一个小女生,为什么你叫她母上?”沈韩小心翼翼地问。
“没错,她确实是我的母亲。”夏宣毫不遮掩地把家底抖了出来,“之前出了点事,她被另一个女人…诅咒了,咒她只能在最无能的年纪里永远苟延残喘,虽然对于平常人来说这可能算得上好事,但是对她而言这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你觉得一个国家的王如果是个小孩子,会怎么样?”夏宣睨他一眼。
沈韩也不傻,虽然不了解这里,但也品出味儿来了:“那么身边的官臣,一定会想尽办法讨得王的欢心,逐渐掌握国权,再淘汰原本的王。”
“嗯,不过母上她不仅仅是身体是十二岁的形态,心智也受到了一定影响,所以她并没有反应过来我刚刚是在骗她,而是习惯性地信赖一个其实原本比她小许多的成年人。
“因为小孩子有个特性,就是会对某一个成年人具有强烈依赖性,即使并不明显。但他们的潜意识是肯定对那个人具有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惧怕。
“我小时候就是极度惧怕我的母亲,即使她对我很好,我仍然很担心,害怕那只是一时的温柔,害怕她是还未爆炸的极度危险品。”夏宣无奈道。
沈韩:“……”
难怪。
做了王,就不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手里的权杖或头上的皇冠拱手让人。
那是懦夫。
连守住王位的勇气都没有,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不过我想你可能还有半年时间。”夏宣弯着眉眼,“对你而言挺久的了。有一件事,我们慢慢谈。”
沈韩一惊,随即手上一痛……
“yun keiae manisai…… ”
我还是忘不了以前的你。
“zam,fuyo sikaizi.”
那样,便好了。
夏宣每说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就会贴心的翻译一句中文,沈韩却完全不想听。
刚刚夏宣把他带进了一间幽黑的房间。
那个房间中央,有一把陈旧的椅子。
之后就不记得了。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很痛,像是被缓慢剥离,千刀万剐。
但是恢复意识后身上没有什么伤口。
沈韩脸色就变了。
“你生气吗?”夏宣看着沈韩笑了笑。现在他们在司月宫外的梨花海里,沈韩和他就睡在里面。
睡……
沈韩不理人,像是割了声带。
夏宣抬手摘了一朵梨花,放在唇瓣上。那梨花被温软包裹,簇簇抖动。
他也不说话了。